“景卿,我一进来就看到你粗暴的一面。”凤邪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的杰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这种生物你家里就养了一只。”夜凌枫很顺口地接了他的话。
凤邪恼,经他一提醒他就想到了家里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刚要发难宫景卿冷飕飕的视线就瞟了过来,顿时什么气都生生咽下去了,苦着一张脸哀怨地看着他。
秦裴依趴伏在他怀里,此时的她一松懈下来才发现浑身都麻痹了,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半眯着昏昏欲睡,听到宫景卿的话也没有影响她半分,心里还在怨念着他来得这么晚。
她突然想起来还有幽黎的存在,挣扎着爬起来,眼睛刚瞄到同样疲累的幽黎就被宫景卿强硬地压下去。
“别乱动。”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我自会处置。”
“不要杀她。”她望向他,见他眼眸深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继续道:“虽然她绑了我,不过也多亏了她我现在还活着。”
“如果不是她你又何须面对这些?”宫景卿眼底略过一丝杀意,有誓不罢休的样子。
“景卿哥哥,我头晕,我们快回去吧!”她开始撒娇打混,一边给幽黎使眼色。
幽黎也看到了她的暗示,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自己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她却三番两次救她,她低垂着头,并不按她的想法做。
秦裴依使眼色使得眼睛都抽了,见幽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由得恼了,这幽黎,平时那么精,这会儿关系到生命安全了怎么就变笨了。
宫景卿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识趣地低下了头,不过还是不怕死地添了一句,“你看我都受伤了,流了这么多血再不医治就要死了。”
“闭嘴。”咬牙切齿的磨牙声,她这回真的闭嘴了。
宫景卿低喘了口气,避免自己冲动起来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丢下了一句,“你给我安分点。”
她冲他眨巴眨巴大眼睛,明白的表达了她“确实很安分”的意思。
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幽黎,眸中幽深,“先把她关了,暂不处死。”
“是。”
她扯着他的衣袖,终于放了心,全身顿时没了力气,一下子就摔进了他的怀里,真的是虚弱了,宫景卿心一紧,再也顾不得什么罪行不罪行的了,抱着她运起轻功朝王府飞去。
阴沉的天突然下起狂风骤雨,倾盆大雨一阵一阵地冲天空倒下来,明明是白昼的天空顷刻就乌云密布,宫景卿低咒了一声,立马把怀中的人儿抱紧,让自己尽可能地覆盖住她,不让她被雨水淋到一分。
被他护在怀中,身体即使是冰凉的,她却觉得的心里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或许,他值得她勇敢地迈出一步,试一试……
一路冒着风雨,终于看到了王府在雨雾中模糊的影子。
“王爷,您怎么全身都是湿的。”一落地,管家惊讶的声音就跟着响起。
他看到王爷一身都湿透了,怀里却还是如护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走近才发现怀中之人正是王妃,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去,把浅大夫请到本王的院子里。”宫景卿丢下一句话就抱着秦裴依三步并做两步地越过管家,朝着他所住的院子走去。
“是。”管家回过神来,立马拔退跑去浅大夫所住的院子,王爷的事怠慢了还有回旋的余地,王妃要是怠慢了,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抱着她回到了院子里,宫景卿避开了她的伤口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看到她已经被鲜血彻底渲染的布料,他眼底里闪过嗜血,只是一瞬间,他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退来了她几许,他身上沾染了寒气,不能把寒气也渡给了她。
“王爷,浅大夫已经来了。”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听得出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喘息,可以预想到他跑得有多急。
“进来。”
门“咯吱”一声就开了,浅大夫跨步进来,看到一身水汽的宫景卿,再看躺在床上虚弱的秦裴依,他眉头一挑,“草民给王妃诊治,王爷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为好。”
“不用,你快给她看看。”宫景卿丝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的水汽,目光一刻不离床上之人。
“王爷知道草民的规矩,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王爷还不如去洗一个暖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回来刚好草民也就诊断完了,王爷也可以陪伴王妃左右了。”浅大夫不紧不慢地道。
宫景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浅大夫每次诊治都不允许旁边有人,他即使不满,不过为了那破丫头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不再犹豫,转身迅速离开,浅大夫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要再耗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
转身面对床上的女人,秦裴依已经在回来时就彻底地昏睡了过去,她真的是太累了。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不满,不过却还是帮她解开了手上的布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他摇了摇头,帮她清洗好伤口上的血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器,打开红色的瓶盖,把瓶中白色的粉末倒了薄薄的一层覆盖在她的伤口上,取了一天干净的白布给她包扎好。
肉疼地看着没了五分之一的瓷瓶,他心里暗自下决定,下次可千万不能再受了那个腹黑家伙的当,害他在这里任劳任怨受苦受累地过日子,再次感叹还是自己家里好。
宫景卿已经回来了,他没有什么心思去泡澡,只是回去换了一套衣服立马就回来了,直身立在门外等待浅大夫出来。
浅大夫出来看到宫景卿并没有什么惊讶地表情,好像早知道了他会这样做似的,一派悠然作风。
“她如何了?”他此刻暴躁的心绪已经平静了下来,那些害她如斯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伤口深可见骨,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动作过大,心疾有发作的现象。”浅大夫三言两语说得宫景卿心惊胆颤,特别是最后一句让宫景卿心口都颤了颤。
“严重吗?”他不确定地问。
“以王爷之见认为这还不算严重?”浅大夫反问。
宫景卿被他一梗顿时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别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不过这个浅大夫他却动不得。
“你可有法子医治?”
“如果王妃一直这么活蹦乱跳到处蹦哒来个缺胳膊少腿,草民就不知还有没有这个能力。”浅大夫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宫景卿心一沉,这次是他疏忽了,以为在他的身边她一定会安全无比,却让她悄无声息地被掠走,无数的自责漫上他的心脾,仿佛要把他给吞没。
他步履维艰,却还是走进了屋里的,一路有他护着她,她并没有被雨水淋到,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脸色苍白无力,似是感觉到他进来了一般,她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定定地看着他,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他心一慌,快步上前,焦急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她点点头,脸色继续难看,宫景卿这回更慌了,就要抱她冲出去找浅大夫,看到他惊慌焦急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时的冷静,秦裴依好笑地拍开他,“我心里不舒服。”
宫景卿一愣,“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我不是留了记号给你了吗?”她想恶狠狠地瞪他以显示自己的不满,结果反而因为加了病弱一点也不凶恶,有点娇嗔的意味。
宫景卿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她的确是留了痕迹,在一处荒凉的贫民区域里的一间小黑屋里留下了一支小金簪,要不是她那天正好有去找过他,要不是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谁会去注意那一支丢在角落里的小东西?
接着他们顺着痕迹找过去刚好半路遇上了她们,他当时看到她陷于危险中不由自主地就冲过去救下她,身体已经快了一步为他做了决定,他当时也很惊讶自己居然会去救一个陌生的女人,不过她身上的气息他却觉得熟悉,直到寻着痕迹找到他们变装的铺子,让老板画下她们二人的样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冲出去救人了。
单单前面他们就已经耽误了很长的时间了,知道她就是她之后,他立马就让人查到她们所住的客栈,却在到达之后又得知她们进了大理寺,等到他赶来时就已经是后来的那副情景了,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愤怒是有多大,他可以想象如果再找不到她整个皇城都有被他掀翻的危险。
听完秦裴依好不愧疚的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那是你笨,如果你聪明一点在大街上你就该发现我。”
她冷哼,显然还在对他没有认出她而耿耿于怀。
宫景卿默,她正暗自得意,旁边的被褥突然被掀开,一个身子紧跟着挤了进来,她瞪大了双眼看着面色自然的男人。
“以身相许如何?”
“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眼睛都瞪圆了,“你被雨水淋着发烧了?”
第二卷120 涟城公子
“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眼睛都瞪圆了,“你被雨水淋着发烧了?”
宫景卿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转眼又晴空万里,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我没有什么能赔罪的,就以身相许如何?”
这回是真的没听错了,她小小地恶寒了一把,看到他温柔的脸庞总觉得像是恶魔在向她招手来着。
而且她丫的居然也跟着着了魔,觉得这样的他好诱人,好想咬一口……
她鄙视自己了,居然受不住诱惑,抬手想要给自己一巴掌,结果一时忘了胳膊受伤,手一动就牵动了伤口,顿时白布透出了一抹红。
宫景卿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不要动。”
她乖巧地不动了,离得近了些,她可以感受到他全身绷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伤口,好像这样多看几眼伤口就会好了一般。
“这个……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见他还是那一副紧张万分的神色,她终于忍不住出声安慰,他再这么看下去她的胳膊就要烧了。
“别说话,好好睡觉。”宫景卿的脸色没有放松一分,还记得浅大夫的话,她失血过多该是好好休息。
“我不累。”她强撑着眼皮,想要问他把幽黎如何了。
“不累也得休息。”宫景卿给她盖上被子,强制她睡下,“乖,那个女人我暂时不会处置她的,你就乖乖睡觉。”
或许是他温柔低沉的语调让她放了心,或许是他的话,她似放松了整个神志,终于安稳地睡去。
宫景卿在她的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看着她憔悴的睡颜,直到确认她真的熟睡后,他才转身走出了房里,去到书房,凤邪和夜凌枫已经在那里等了良久。
他进门后门就自动关上了。
凤邪和夜凌枫看到他阴沉的脸色,也知道不好,没有调侃他。
“那丫头伤势如何了?”凤邪问。
“还好。”
“那些人处理好了?”宫景卿走上去坐在案前,手中握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切搞定,不过那个绑了你家丫头的女人要怎么处理?”凤邪道。
宫景卿头都没抬,“先留着她。”
“哦?”凤邪抬头看他,“我们的王爷还会手下留情?我认识的景卿一般可是不知道手下留情是什么。”
宫景卿眼底闪过杀气,能杀他又怎么会留?任何祸害他都该处理了。
“查出来是谁想要对她下手?”他问,可以确定的是那人应该不是想要破丫头的命,不然就不只是要抓走她而已。
凤邪这回轻挑的眉毛终于皱了,“暂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过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说来听听。”
凤邪看了夜凌枫一眼,意思是让他来说,夜凌枫无奈的站出一步,“说起来或许你不信,不过我们查到城外停放的马车,是明月的人,他们是准备要带有王妃的,不过没成功,我还来不及问多少他们就自杀了,服毒自杀。”
宫景卿听完没什么反应,眸底幽深,“我倒是信了。”
“信了?你认为会是明月的人?你家丫头一没得罪人家二没认识的,明月怎么可能会有人要抓她?”凤邪看见他嘴角的笑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次明月王帝景时他正在外出游,自然不知道秦裴依确实是认识一个明月的人,这个人地位还不小。
他不知道宫景卿却知道,不过这还是值得深究的,他并不能肯定来抓她的就是明月王,他望向凤邪夜凌枫,“你们有把握查出是谁?”
凤邪低吟片刻,才道:“可以,不过不会太快。”
听到答案,宫景卿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他还要去陪他的破丫头。
凤邪一副被过河拆桥的哀怨模样,看向憋笑的夜凌枫,夜凌枫急忙摆手,“别对我撒娇,这招冲你家宝贝儿使去。”
凤邪哀怨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狰狞地扑向他,“什么撒娇?呸,老子哪里撒娇了,那是形容娘们的词语。”
夜凌枫似乎早料到了他的动作,已经早一步闪了出去,凤邪气恨地咒骂,总有一天得要这家伙好看。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愤怒,管家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爷,门外有位公子求见,自称涟城。”
凤邪打开门,“你们王爷不在这里。”
管家看到屋里是凤邪也是一惊,随后恭敬地道:“奴才见过凤大人。”
凤邪随意地挥了挥手,“你们王爷现在该是在他的院子里。”
“是,奴才这就去找王爷禀报。”管家留着冷汗退了下去,刚才他明明是见到王爷进去了,没想到一会功夫王爷就不见了。
幸好今天凤大人没有再捉弄他了,他这身子骨可是受不起啊!
见管家离开了,凤邪脚尖轻点,运起轻功也离开了。
夜凌枫躲过凤邪就出来了,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外,他刚要准备越过,一缕清风拂过车帘,露出里面坐着的人的身影,惊鸿一瞥还是让他看了个全貌,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一双透亮的紫眸似乎就此映入了他的心。
涟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内等着,那个臭女人居然抛下他直接回了皇宫,让他一个人等在这里。
他目光一瞥看见车外从王府内走出来的夜凌枫,眼睛立马一亮,“兄台可是王府中人?”
夜凌枫被他的问话惊醒,看到他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他敛下了眸中的情绪,“在下并不是府中人。”
“哦!”涟城晶亮的紫眸暗淡了下来,他还以为可以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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