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知道自己有错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去改又是一回事,改不改的了又是一回事。尤其是姚冰在娘家自小跋扈,嚣张长大,郑夫人在郑府也是一手遮天惯了,还真是梓锦那句话,一个槽子里的两头犟驴,谁也不服谁。
郑夫人明知道姚冰的脾气,故意激怒她,让她失手推了她,其实就是想捏着这件把柄整治姚冰,想要拿捏她一辈子。
姚冰确认为,她推她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凭什么所有的委屈都要她吞下,这不公平,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她从来就做不到的。
两下里僵在一起,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呢句为媳。姚月、卫明珠跟梓锦软的硬的轮番上阵,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难不成真的让姚冰和离回家?那不可能啊。卫明珠自然是看到了梓锦的小动作,嘴角抽了抽,移开了眼睛装作没看见,她就想着姚府怎么就养出了梓锦这么个难缠的人物,幸好不是她的敌人。
姚月则是视而不见,梓锦下脚还轻了,要是她一准让姚冰三天不下床,这个没脑袋的,婆媳斗法办法多了去了,至于闹得这样大张旗鼓吗?
姚冰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屈服了,给郑夫人磕头赔罪,泪眼涟涟,“都是儿媳的错,以后儿媳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儿媳推了婆婆是我不对,我这就跪祠堂抄孝经去,还请婆婆息怒,以后您想要给夫君送人只管送好了,儿媳也不拦着了,以后一定向婆婆学习,做一个宽容大度的人。”
郑夫人嘴角抽了抽,这该死的丫头,认罪还不忘损她两句。她哪里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郑大人的后院被她看管的水泼不进,几个姨娘通房不过是形同虚设充门面的。
姚冰认了错,虽然有那么一点扎人,郑夫人要是继续抓着不放未免就太小人了些。再加上郑瑜在一旁劝说道:“娘,大嫂性本纯良,就是脾气急躁了些,您以后慢慢的劝着就是了,你看大嫂跪了这么久了,心诚意真的给您赔罪,您就原谅她吧。”
郑夫人最后自然是妥协了,姚冰不用跪祠堂了,不过孝经还是要抄的。
虽然这两婆媳问题还不少,但是至少面子上和解了,卫明珠忙上前笑着对郑夫人说道:“您前些日子不是有些咳嗽吗?我们三姑奶奶特意从我们老太太那里求了两瓶批把玉露汁来,我们三姑奶奶虽然嘴巴硬,心可软着呢。”
这药虽然不怎么金贵,可是制作工艺繁多,一年的产出也是极少的,郑夫人自然是知道的,没想到姚冰居然还有这心思,面上就有些讪讪的,“替我转达对老太太的谢意,这可怎么使得,我不过是小阵候,养养就无碍了,老太太却是一年四季离不开的。”
“若是旁人自然不许的,可您不是外人。我们三姑奶奶说听着您前几日一整日的不停的咳嗽,这咳嗽起来的滋味谁不知道,她有这份心孝敬您这是应当的。我们老太太自己个有个药铺在南方,这种药还是有的,您放心用就是了,若是不够回头再给您送来,别人家吃不上,咱们家还用得起。”卫明珠柔柔一笑,此时哪里还有方才的犀利就像一个温吞和缓的小媳妇。
卫明珠这话也不是夸大,而是在古代稀有资源的确很珍贵,这枇杷玉露汁并不是单纯的只有枇杷做成,还有十几位中药,治疗咳嗽很有效果。因为工序繁多,因此产量极少,别人有钱买不到,可是姚老太太在南方有自己的药铺,这就另当别论了。
姚冰能想着郑夫人身受咳嗽的困扰替她求了枇杷玉露汁来,可见姚冰也不是没心的人,只是人与人的相处本来就需要多加几分容忍,偏生姚冰就缺这个,这两婆媳都是强势的人,真是火星撞地球了。
而且梓锦也相信,现在虽然和缓了,只要两人的脾气一天不改,这两婆媳的斗争就要继续下去。只是很有可能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这么举家不宁了,不过过日子,要是一点争端也没有,其实也挺没有意思的,过日子,一个过字,就是要有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俱全这才是人生。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算是揭过了。既然郑夫人在养病,虽然明知道是装的,但是大家还是给足面子,不在打扰郑夫人告辞出来。郑夫人嘱咐姚冰一定要好好的款待娘家的人,让大厨房坐上好的席面上来款待。
郑夫人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当这姚家众人的面这样交代姚冰,就是在表明姚冰以后还是要继续帮着她管理家务的。
众人都下去后,郑瑜这才坐在炕沿,看着母亲有些消瘦的脸,心里不是不心疼的,握着郑夫人的手,道:“娘,以后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大嫂其实不是有坏心眼的人,就是太好强了些。”
郑夫人看着自己从小疼在手心的女儿,叹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只是……我见不得你大哥那副怂样,你大嫂又不是个知道收敛的,而且脾气也太冲,这以后这个家都是要交给他们的,不好好的磨练怎么成?”
“那您好好跟她说,大嫂一定会听的。”郑瑜劝道。
“哼,她是什么脾气我能不知道?你越是纵着她就越扬风炸毛,这以后有得烦了。你看姚家这么多女儿,怎么你大嫂偏就这个火暴性子,真真是头痛死了。”郑夫人扶额叹息。13757261
郑瑜其实想说,您也差不多,一个槽子里的两头犟驴啊,什么时候能安安生生的。
那边母女谈心,这边姚月也正在教训姚冰,卫明珠、姚梓锦、姚雪以及姚玉棠一众人作壁上观。
“……我就不明白了,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痴呆了,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幸好你婆婆也不是追究到底的人。要真是豁出去追究一番,你这动手打婆婆一条,就足够你回家吃斋去了。婆媳之间有矛盾自古以来就没间断过,这处理矛盾也需要手腕跟计谋,哪能跟你一样,仗着脾气大就闹起来?”姚月恨不得把自己的婚姻心得一下子塞进姚冰的脑子里。
“你有没这里生活过,一天到晚的让我立规矩,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腿都酸的要死。”姚冰控诉。
“这有什么难的,让你立就立着,一天两天忍着,如果天天这样,你找一个妹夫回来的时候,在他跟前两眼一闭假装晕倒,病上七八天,你婆婆若是不想担着一个虐待儿媳的罪名,以后怎么还敢罚你立规矩?”姚月悉心教导。
“那我管理家务,家里的管事婆子不听指派,阳奉阴违,我婆婆明知道却只看笑话。”
“若是我我也看笑话,你好歹也是姚家教出来的嫡女,连个下人也整治不了,凭什么让你婆婆放心的把家事交给你打理?管事婆子不听话,这还不好办,捏足了罪证,召集众人,当面发作,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当众立威谁敢不服?”
“哪有那么的容易,这府里里里外外都是婆婆的人,打了她们婆婆又不高兴了,又要寻我晦气。”姚冰也是烦啊。
“欲行事先立威,就算是都是郑夫人的人,可是这里面应该也有你婆婆看不顺眼的人,你就捡着你婆婆早就看不顺眼想要拔掉却不能拔的下手。一来你立了威,二来替你婆婆出了气,她还能怪你?须知道家族大了,有些奴仆就有些欺主,偏生资格老,根基深,一时半会动不得,你婆婆不方便出手,你替她出手了,她如何还能怪你,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做事情先动脑子,别一根筋往前冲,被人当了枪头还不知道。”梓锦缓缓的说道,只要是没有根本利益上冲突的婆媳,其实都是能有很和谐的相处之道。
就比如梓锦跟杜曼秋,因为根本性利益上的冲突,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握手言欢的一天,而姚冰跟郑夫人看着还是不对盘,其实只要天长日久下来,总能培养出感情的,磨合期过了,矛盾也就不是矛盾了。
在郑府用过饭,这才告辞回家了,想起席上被抱出来的凤姐儿白白胖胖的小模样,梓锦就各种羡慕,没小半个时辰,就被郑夫人跟前的管事婆婆抱走了,郑夫人其实还是很心疼这个嫡长孙女的,听姚冰说其实大半的时候郑夫人都肯亲自看着凤姐儿的。
目光透过车帘飘忽不定,梓锦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哪有不心疼的,郑夫人也不过是跟姚冰较劲罢了,孙女还是自己的亲。正想着,梓锦的眼角突然扫过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猛地让车夫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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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忙拉住缰绳,不知道梓锦要做什么,杜若就掀起帘子走了进来,问道:“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到间面掀。这马车极大,分前后两厢中间用小竹帘隔开,杜若跟水蓉坐在前面,听到梓锦的话杜若就走了进来急忙询问。
梓锦伸手掀起车窗帘子,看着一抹碧色身影进入一家绸缎庄,转过头就对杜若说道:“你下车去那家绸缎庄看看刚才进去的身穿碧色衣衫的女子可是我们以前认识的,若是认识的就悄悄的退出来,若是不认识的,想办法打听下身份。”
杜若忙点点头,顺着梓锦手指的方向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下了马车。
水蓉有些不解,看着梓锦问道:“少夫人,您认识那人吗?”13757261
梓锦隔着竹帘看着水溶有些好奇的脸,轻轻的摇摇头,“不知道,不确定有没有见过,但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曾经见过,也许是一位故人,也许素不相识,只是想要知道她是谁。”
梓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这样的一个人有这样的兴趣,说实在的,梓锦并不是一个对陌生的事物有太多热情的人,但是方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的确给梓锦一个很熟悉的感觉,而梓锦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抓住这个感觉,就是这么简单。
梓锦微眯着眸,让水蓉转告车夫把马车停在一边,不要太引人注目,水蓉照办了,很快的马车滚动起来又很快的停下了,悄无声息,只有马车外面不时的有行人走过的脚步声,交谈声,小贩的叫卖声,在这样的大街上,各色人等交叉而过是那样的鲜活一幕。
过了很久也不见杜若回来,水蓉看着梓锦小声问道:“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梓锦摇摇头,“再等等,杜若办事最是牢靠,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水蓉点点头,主仆二人默默的等待着,很快的就看到了杜若的身影从绸缎庄走了出来往马车这边行来,杜若手里还拿着一匹天水碧的杭绸。
上了马车,梓锦就命车夫启程,马车转起来之后,这才看向杜若,只见杜若的神色有些怪怪的,就问道:“可打听到了?”
“少夫人,奴婢见到了。”杜若忙回道,又指指手里的布料,“奴婢是以买布料的名义进去的,那女子年岁不小了,三十七/八左右,身边跟着两名婢女,看穿衣打扮定是出自富贵之家。最重要的是,那女子的眉目间有三四分跟您相像,真是古怪得很。”
水蓉就惊讶出声,“跟少夫人相像?你没看花眼吧?”
杜若忙摇摇头,“这话我可不敢乱说,的确是有些相像,但是又不尽像,乍一看很像,但是细细看去又不怎么像了,但是就是这猛一眼还真把奴婢唬了一跳。”
梓锦轻轻地点点头,人本性就多疑,尤其是方才梓锦虽然是惊鸿一瞥却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应该就是杜若说的这样了。那女子跟自己有几分相像,所以梓锦会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有些陌生是因为那女子并不是自己,只不过有些熟悉而已。
“可打听到了她的身份?”梓锦问道,眉宇间带了一抹轻愁,这京都居然又出现一个跟自己有几分像的女子。
“她们很谨慎,开口从不言及身份,奴婢无能没能探听到什么。”杜若很是愧疚。
“这不关你的事情,别人小心谨慎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你打探不到也是应当的。”梓锦轻声说道,转头看向水蓉,道:“前面一拐就到了我的嫁妆铺子,你在这里下车,告诉陈安让他尾随而上看看那夫人究竟什么来头。”
水蓉脆生生的应了,告诉车夫停了车,飞奔而去,梓锦就让车夫直接回了侯府,大街上梓锦坐这样的马车很扎眼,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回了侯府,梓锦先回了安园换衣裳,然后去给叶老夫人跟长公主问安,不想在路上遇到了楚氏。梓锦见楚氏行色匆匆并没有看到她,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后院子里,回头看着纤巧问道:“我出门一天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纤巧摇摇头,“没听到什么动静。”
既然没什么大的动静,可是楚氏为何行色匆匆?梓锦现在来不及去问,露园就在不远处,跟叶老夫人问了安,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聊起了凤姐儿的可爱,老夫人笑得很欢畅,可是眉宇间难免有些抑郁不欢。
梓锦自然知道为什么,想了想便笑道:“祖母不要忧心,明年您一准能报上大胖曾孙。”
叶老夫人就看了看梓锦,看着她纯净的笑颜,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压了回去,慈祥的点点头,“我也盼着叶家能开枝散叶,子嗣昌盛,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努力才是。”
梓锦故作羞涩的垂了头,又陪着叶老夫人说了说话这才去了长公主的玫园。
宋妈妈帮叶老夫人捏着肩,低声说道:“看来三少夫人已经找到根由了,可是为什么不说出来?”自从上次宋妈妈亲自出马,了解了府里的一些事情后,对府里目前的局势反倒有了些新的了解。
“不说出来只怕是因为不能说。”叶老夫人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徐徐飘散,能让梓锦忌讳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可是这件事情只怕不是她做的,谁还能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能生子的?这里面只怕还有别的猫腻,就是不是她做的也跟她有一定的关系,梓锦有顾忌所以才不说。不过既然说明年能报上大胖曾孙就说明这件事情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悄无声息的就除掉了侯府的一大隐患,这孩子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
不过这样也好,年轻的去动动手也算是一番历练了。
“今儿个开始盯紧了那边,跟什么人接触,说了什么话,办了什么事,尽量的都查清楚。”叶老夫人徐徐地闭上了眼睛,她不能让叶家在她手里倾倒了,将来如何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宋妈妈忙低声应了,看着叶老夫人疲惫的面容心里暗暗的叹息一声,人啊,做什么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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