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微怒这时说道:“三妹,你怎么跟母亲说话呢?这就是你做女儿的本分?”
姚冰立刻顶嘴道:“我又没说错,为什么你要骂我?太太分明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姚雪嘴笨插不上嘴只能干着急,伸手扯了扯梓锦的袖子求助,梓锦只得硬着头皮,忽闪着眼睛做出怯生生的模样说道:“三姐姐,都是梓锦不对,你莫要跟太太生气,太太是心疼梓锦大病初愈,这才宽容了些,梓锦怎么能跟三姐姐相比,三姐姐莫气了。”
姚冰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梓锦怒道:“都是你的错,最讨厌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大哥哥跟你也近,大姐姐也跟你好,二姐姐也跟你好,如今就连母亲也帮你说话,你们都嫌弃我,我讨厌你!”13311386
姚冰说完,狠狠的推了梓锦一把,梓锦猝不及防,脚下不稳就往海氏身前的炕桌撞去……
☆、069:小姑娘我真讨厌你啊 ☆
要命的是炕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茶,这要是泼在了梓锦的身上可怎么得了。
姚冰吓坏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气的很这才推了姚梓锦一把,谁知道姚梓锦这么不中用……推人的手还在半空中伸着,下意识的脚下一动就要去抓姚梓锦的衣摆,她只是有怨气可不想让姚梓锦受伤的,爹爹知道了会打死她的……
姚冰自然是抓不住姚梓锦,手指尖划过姚梓锦的衣衫擦了过去,姚雪正坐在梓锦的上首,梓锦这么往前一撞,眼看着额头要装在炕桌上,炕桌上还有热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跟力量,腾地一声就冲了过去,一下子将梓锦撞开,险险的擦着炕桌沿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姚月这时也奔了过来,海氏也从炕上下来汲上鞋,两人扶着姚雪梓锦起来,一拉一拽的,四人又撞了一起颇为狼狈。
姚冰在梓锦心里就如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此时发间的簪子斜斜的挂在鬓边,鬓边的碎发也散了出来,额头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汗珠,手里的帕子也掉在了地上,衣衫也有了皱子,甚是狼狈。
姚雪跟梓锦更不用说了,发髻都散了,钗环掉了一地,就连海氏这个大人手腕上的玉镯也在方才碰到了炕沿上碎了一地,幸好没伤到人。
姚冰目瞪口呆的在一旁看着,一时间都忘记了要做什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姚月别过头去,活这么大没这么狼狈过。姚雪的脸涨得通红,她只想救人却没想到将姚梓锦摁在了地上,海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心都痛了,那可是她最喜欢的镯子中的一个……
贺妈妈等人听到动静奔了进来,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样子也是傻了眼,就在这时姚谦下衙了,正巧撞上这一幕,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看到姚谦姚冰下意识的躲在了姚月的身后,身子微微的颤着,姚冰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海氏则大呼倒霉,五丫头旧伤刚去,今儿又在自己这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姚冰推倒,要是被姚谦知道了真相,只怕冰丫头又要受一番惩罚了,想想心里就痛起来,正想着怎么圆个谎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就听到梓锦这时候开口了:“回爹爹的话,都是梓锦不好,被脚下的毡毯绊了一下,二姐姐见我摔倒生怕我磕着了就来拉我,梓锦可胖了,身子又重,连二姐姐都被我拽到了。大姐姐跟太太也过来扶我们,没想到梓锦手脚拙笨却碰坏了太太的镯子,撞歪了大姐姐的簪子……”
姚谦看着梓锦一双胖乎乎的白玉小手紧张的握在一起,最然有些紧张却依旧一字一句的把事情交代得很清楚,倒是有些意外海氏居然会这么护着梓锦还撞坏了镯子,心里暗暗点头,这才是当家主母的做派。
想到这里姚谦笑着问道:“可摔到了?”13311386
梓锦忙摇摇头,生怕姚谦不信,指着地上的大红猩猩毡毯的地衣说道:“地上的毯子很厚没摔到。”
姚谦点点头,看着海氏说道:“太太的镯子碰坏了,回头我再给送一对好的过来。月姐儿几个很有姐姐的样子都是太太教得好,一家子就该这样相互扶持才是。”
海氏松了口气,至少女儿不用挨罚了,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柔和了许多。姚月面色缓和了些,神色复杂的看了梓锦一眼,姚雪就单纯多了,朝梓锦感激地一笑。姚冰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妈妈心里有数,事情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生怕再起什么意外,忙笑着说道:“老奴带着几位姑娘下去换洗一下。”
海氏立刻说道:“去吧。”
屋子里清净了,海氏的一颗心才慢慢地归位,这才觉得后背上一阵阵的冰凉,面上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姚谦心情很好,看着海氏说道:“有件事情要跟太太商量。”
海氏闻言忙回道:“不知道老爷说的是什么事情。”才能才跟。
“我有个上司,是翰林院的是是侍读学士,想为他家的长子提亲,你看怎么样?”姚谦开口问道。
海氏一愣,脱口说道:“只是一个从五品,那怎么行?”
“从五品怎么了?老爷我才是从六品呢,要这样论起来还是我们家月姐儿高攀了。”姚谦有些生气,海氏话里的轻蔑让他很受伤。
海氏立刻回过神来,粉白的脸立刻变得紫红,犟着脖子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都说是高门嫁女,我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能让月姐儿有个体面的婚事,将来也不至于被人小看了去,郑家我是知道的,家底还没有我们家厚实,就算是不能嫁入高门,可也不能嫁进寒门吧?郑家可有三个儿子呢,将来一分家,月姐儿是长媳,只怕也分不到多少东西,还要承担着孝敬父母,善待弟弟的责任,要是家底厚实就是兄弟多些也没什么,偏生郑家一门清贫,我不答应。”
姚谦眉头轻皱,叹息一声,说道:“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爹娘饭。郑家小子要是个有本事的,也不用指望着他从爹娘那里继承些什么,自己空手也能挣下一片家业。我听说郑家的长子学业很是不错,将来走科举是个好苗子,忍的眼前苦,富贵后半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海氏一听姚谦这话里的意思是真的要将月姐儿嫁过去,立刻不满了,想了想又说道:“寒窗十年有几个能考得上举人秀才的?又有几个从秀才举人考上进士的,至于金榜题名的更是凤毛麟角,要真的等到郑家的孩子考上了前程,我们月姐儿都不知道要操劳成什么样子了。”
“哪里就到你说的地步了,人家郑家虽然家底薄,可是也是呼奴唤婢有人伺候着,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寒门屠户一般了。”姚谦就怒了,其实姚谦心里也是两难,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是跟你说说,我没有答应下来只是说要跟你商议一下。我是觉得郑家的那个孩子的确不错,若是错过了有些可惜了。世家大门是不错,进门就能享福,可是你别忘了我们不过是寒门小户,谁又能愿意跟们结亲?就算真的有结亲的,传出去也得说我姚谦卖女求荣,我也是万万不肯答应的。”
海氏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看着姚谦埋怨道:“你说你一生耿直,跟你一起入仕的同窗都已经官升好几品,偏你要端着是、读书人的骨气,你自己个倒也算了,可是下面还有几个孩子,几个儿子还好说,只要家世过得去也就罢了,可是女儿怎么办?我捧在手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被你的一世清明给连累了,连个好人家也说不上……”
听着妻子絮絮叨叨姚谦就有些耐不住了,张口吼道:“当初岳母不也把你嫁给了我这个寒门举子?也没见岳母不高兴!”
海氏愣住了,随即脸涨的通红,不示弱的吼道:“是我自己瞎了眼,当初在屏风后面一眼相中你,哭着喊着要嫁你,我爹娘没办法这才应了我。可我这些年来跟着你享了什么福?整日的还要跟你那心肝似的姨娘生闷气,我自己坐下的我也不怪人,可是我的女儿你却不能就这样给我嫁出去。”
两口子吵架,话赶话就呛了起来,姚谦听到海氏这么说,不乐意了,怒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刚成亲那会子我对你可好?要不是你整日的说我娘家怎么样,怎么样,整日瞧着我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拿着舅兄跟我比,对我颐指气使,我娘怎么就被你气的回了老家住了那么多年,我们夫妻怎么闹得生分的?要不是我娘劝着我不能休妻,当年你将我娘气回老家的时候我就该休了你的……”
海氏听到姚谦说起往年的旧账,脾气也上来了,猛地站起身子来,看着姚谦怒道:“千里做官只为吃穿,当初你刚当官那一会,一年的俸禄只有那么一点点,不要说人情往来,就单说我们府里自己的开销都紧得很,还不是我拿了嫁妆贴补着过日子,你这没良心的如今到来说这样的话了,可见男人都是白眼狼,一个也靠不住的,我这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姚谦脸一白,朝着海氏吼道:“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我可没用过你的嫁妆一个大子,是你自己想着要开铺子折了本钱,倒是怨到我身上了。”
“要是家里日子好过我还想着出去开铺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要只是过日子,吃穿花用省着点我的俸禄也够用了,再加上老太太还时常的拿着铺子里的进项添补着,也不知道是谁吃不了苦,今日燕窝明日鹿茸的,要不是你花钱大手大脚,怎么就会不够用的……”
贺妈妈早就已经将婆子丫头都打发了下去,听着这夫妻二人将陈芝麻烂谷子都倒腾出来,不由的叹了口气,太太怎么就沉不住气,又说这些,男人都是爱面子的,更何况当年的事情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再说这些岂不是伤了感情,真是个傻太太!
贺妈妈正在长吁短叹,姚谦就摔了帘子大步的走了出去,贺妈妈站在院门口一看看到姚谦往栖雪阁的方向去了,这才转身进了屋子,看着趴在炕桌上还在哭泣的海氏,就是叹了口气,默默地打了水给她净了脸,重新绾了头发施了脂粉,然后才说道:“往年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您这样一说老爷的面子往哪里放?”
“要不是他想把我的月姐儿嫁给一个穷翰林我至于这样跟他闹吗?那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就是不求她富贵荣华一生吗,可是至少也得吃饱穿暖有丫头伺候着,那郑家虽然是从五品,可是过得还不如我们家,我怎么能答应?”
听着海氏的话,贺妈妈就叹了一声,关系到大姑娘的婚事他一个仆妇如何能插嘴,想了想还是说道:“不如太太去跟老太太说说,当年的事情其实太太做得不对的多一些,老爷生气也是有道理的。您先跟老太太说说,老太太疼孙女自然会有章程劝老爷的。”
海氏这才回过神来,惊讶一声:“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这就去,我要跟老太太好好的说说。”
老太太看着海氏哭的双眼通红,待她说完后,才缓缓的说道:“依太太的意思是能给月姐儿说一门更好的婚事了?”
海氏一口气就没上来,嗫喏的说道:“媳妇托了我娘家兄嫂给帮看着,总不能委屈了月姐儿?”
“委屈?何来委屈一说,那郑家论品级比你们老爷高出整整一级,论俸禄也比你家老爷多,听说郑家的长子也是个肯吃苦读书的,十年寒窗如今已经举人在身了,待到开考纵然不能蟾宫折桂中个进士也不是没有希望。到时候谋个外放在外面,坐上几年的县太爷做出些政绩出来,想要升官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大好的前程铺在你眼前你怎么就瞧不见?反倒觉得自己个的女儿受委屈了,要我说我们还是高攀了。”老太太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个媳妇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短浅了些,急功近利了些。
海氏不敢回嘴,可是心里却说道:“那怎么一样?从最底层熬起,等到回到京城做京官说不定都是几十年的事情了,她们母女这一生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看着海氏憋屈的神色,老太太就无奈的说道:“你毕竟是个当母亲的,我也只是一个做祖母的,这么婚事成与不成的你跟老爷商量着办。”
海氏听到这里心里一松,垂头说道:“我也只是希望月姐儿能过得幸福就好了,要真是嫁了郑家的长子,只怕未来二十年都要吃些苦头的,等到二十年后出人头地了,我的月姐儿也老了,只怕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老太太闻言看了海氏一眼,这话说的也在理,男人功成名就了,妻子却早已经失了颜色,到时候妾室是少不了的,日子也就不太平了。
怎么想都没有两全其美的,老太太想了想说道:“你既然托了你兄嫂,看看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你自己也多瞧瞧,回头我也让人去打探打探,总之我们都是希望月姐儿嫁得好的。老爷那里你也别拧着,先服个软又不会掉一块肉,更何况这件事情你们两个闹的也太不成样子了,回头我再说说他。”
海氏忙谢过了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对这个孙女就是不一样,海氏觉得就是自己听老太太的话跟姚谦服个软认个错也不委屈了。海氏抹了眼泪欢欢喜喜的去了,老太太却是神色凝重的一再弹墨靠枕上一言不发。
卢妈妈也不敢吱声,泡了茶放在炕桌上默默地立在一旁,过了许久茶都凉了,才听到老太太说道:“卢家的,你去给我写几个帖子,请我以前的老姐妹过来叙叙旧。”
卢妈妈心里一惊,看着老太太问道:“老太太,您真的要求人?”
老太太闭了眼,疲累至极的样子:“月姐儿毕竟在我跟前养过一段时间,我总不能看着她受委屈,总之尽尽自己的心就好,孩子嫁得好将来也是娘家的一个臂膀,花朵一样的年纪总不能真的就这样打发了。”
卢妈妈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去了里间拿出了烫金大红帖子,端了笔墨纸砚出来,轻轻地磨着墨。老太太就拿起了笔思量着写了请帖,足足写了五六张这才又停了手,看着卢妈妈惊讶的样子,笑着说道:“虽然说是给月姐儿打听人家,可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被人笑话,既然摆宴就索性多请几个。你也去太太那里问一问可有邀请的人家一起请了来,总要不露痕迹才好,露了痕迹将来月姐儿嫁过去人家也未必看得起,心里总是有些轻慢的。女儿家最是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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