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累了,便脱了鞋子衣服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搂住小豆芽。
小豆芽没醒,却感到苏馥珮搂着他,他也下意识地搂住苏馥珮,呢喃道:“娘,孩儿好想你。”
苏馥珮鼻子发酸,紧紧搂着这个温暖的小身子,满是宠爱轻道:“儿子,娘也想你。”
小豆芽听到这话,小嘴勾起了笑意,这才睡沉了。
搂着小豆芽,苏馥珮觉得异常安稳,没过片刻,便睡着了。
皇甫翊回房间沐浴过后,一点睡意也没有,不自觉地走到了苏馥珮的房间,很想看看她们母子,他轻轻推门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醒苏馥珮。
来到床边,见母子俩相拥而眠,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他心头顿时一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们。
兰雪的脸仍旧是那么绝美,但灵魂却似被人换了一般,不复从前的温柔和怯弱,满身的傲骨与倔强,让他一点半法也没有。
心底轻轻一阵叹息,皇甫翊轻轻抬手抚上苏馥珮的头,一下一下,轻而柔的抚摸着,眸中尽是温柔和宠爱。
雪儿,上天一定是怜悯你受尽磨难,所以才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从此刻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不管你是翊王妃、苏馥珮还是兰雪,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身份,以前对你或许是因为感激和责任,但此刻我敢肯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管你如何拒绝我,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你说过,你不会在意那些与你没有关系的人,也不看重什么名声与荣耀,那么本王也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始终相信你是清白的,小豆芽是我们的儿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房间内异常安静,苏馥珮今晚睡得还算安稳,没有骂他头顶长草,想必是因为不必再遮掩自己的身份,而安了心吧!
皇甫翊静静看着她,若是白天,她醒着,多看她一眼,她也要发火,骂起人来真的好凶。
想到以前他被苏馥珮骂的那些话,皇甫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雪儿,真的很好奇,你是在哪学得那些古怪的话?
还有你的拳脚功夫,你的种粮技术,你的厨艺,那碗难以忘怀的炸酱面,是他一辈子都没尝到过的美味。
为何四年不见,你竟变得这么陌生?还是以前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我还不够了解你?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慢慢去了解你,去爱你。
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天都快亮了,他才起身离去。
离开苏馥珮的房间后,皇甫翊把钟棋和五大暗卫首领召到书房,命他们去压下京城对兰雪的谣言。
天大亮时,钟棋回来禀报:“王爷,事已办妥。”
皇甫翊满意点头:“下去休息吧。”
钟棋再道:“王爷,还有一件事。”
“说。”皇甫翊揉了揉头吐出一个字来。
钟棋回道:“天刚亮时,轩辕国的人匆匆离开了京城,回了轩辕国。”
皇甫翊揉头的手一顿,问道:“因为何事?”
“属下听闻,是轩辕皇病重。”钟棋答道。
皇甫翊眸子一沉道:“先前也传闻轩辕皇帝重病,此次病犯,看来轩辕皇帝的大限将至,轩辕澈就要登基为帝。但轩辕国早有传言,轩辕澈的太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早有各皇子私下里结党营私,对这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此次轩辕皇若驾崩,轩辕澈便要面临各皇子的刁难声讨,轩辕谨是他的亲弟弟,怕是要帮着他坐稳皇位,此刻已无暇顾及其它。”
钟棋喜道:“如果轩辕国内乱,此刻我们若起兵攻打,便能一举拿下轩辕国。”
皇甫翊摇头:“先前有盟誓,四国永不再战,虽然轩辕谨此次在金殿上放肆嚣张,但并非因为国事,而是儿女私情,起兵讨伐,明不正言不顺,会惹来他国非议,到时三国若再联合起来攻打皓月国,岂不得不偿失?”
钟棋点头:“王爷言之有理,是钟棋考虑不周。”
皇甫翊没作声,沉了片刻再道:“轩辕国内乱,夏昌国和南晋国也会有想法,这样,在轩辕澈登基之日,你让青绝与白鲤二人代本王送上一份贺礼,轩辕澈便会明白本王之意。”
钟棋点头:“是。”
皇甫翊想了想问道:“宁亲王府有何动静?”
钟棋回道:“听说宁亲王昨夜回到府中,在书房坐了一晚,宁王妃求见几次未得见到。”
“他必是后悔当初休了雪儿,看来他会有所行动,盯紧点,有任何动静立即来报。”皇甫翊道。
钟棋抱拳领命:“是。”
想到昨天晚上太后的嚣张,皇甫翊恨道:“让青绝去把皇宫那个人带走,秘密安顿听候本王的命令,本王要让太后无法安睡。”
钟棋一喜:“属下立即去办。”
钟棋走后,皇甫翊独自登上了观星楼,站在风中望着一望无际的大好河山,心情却平静无波。
转头看向身后那座巍峨的皇宫,皇甫翊眸了微沉。
“王爷。”这时贺章也上得观星楼来,走到皇甫翊身边。
皇甫翊看向贺章:“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
贺章笑了笑道:“贺章认识王爷多年,岂不知王爷心情烦闷之时都会来此?”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是啊,这里有本王和父皇母妃最美好的回忆,只有在这里,父皇母妃才像是平常百姓家的父母,本王也才能承欢膝下,这是本王心中的温暖。”
贺章叹了口气道:“如今翊王妃和小世子回来了,王爷一家团聚,一定能再感受到当年的温暖的。”
听到这话,皇甫翊看向贺章道:“能放得下吗?”
贺章一愣,自是明白皇甫翊所问的是,能不能放下对苏馥珮的感情,贺章沉了半响摇头:“贺章不想欺骗王爷,对珮珮的感情已深入心底,那是在贺章还不知道她是翊王妃之时,所以贺章一时无法放下。
珮珮当初之所以那般绝决地拒绝我,便是因为她的身份,不想让我与王爷他日相见难堪,我很感激,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我便释怀了,虽然割舍很痛,但我会学着去放下。”
皇甫翊心头平静:“感情一事不是任何人能决定和左右的,但本王还是想劝你一句,华姑娘是个不错的女子,且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以试着去了解她,或许有一日,你会发现她的好。”
贺章笑道:“王爷不必劝我,华姑娘对我的情义我心里自是清楚,但情之一字,不可勉强半分,这样对华姑娘也不公平。”
皇甫翊不再做声。
贺章沉了半响,想到一事道:“太后嚣张**,目中无人,完全不把王爷这些年为皓月国的付出放在眼里,王爷何必再忍她?”
皇甫翊亦有怒意:“本王不是忍她,而是不愿父皇辛苦保存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此时皓月国勉强与三国并肩,且三国对皓月国贼心未死,在抢夺雪儿一事上便可看得出来。
此时若内乱,三国必定趁机起兵,到时皓月国只能成为三国嘴中鱼肉,任其分割,某些人目光短浅不知死活,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一生心血被毁!”
贺章重重叹气:“但王爷一人背负这么多,反而落在他人眼中万般不堪,贺章为王爷感到不值。”
“不必为本王不值,父皇对本王有生养教诲栽培之恩,父皇临死前,本王未能见他最后一面,已是悔恨万分,本王若再不保下他一生的付出,本王如何面对父皇在天之灵?”皇甫翊背脊挺直,如同一座挺拔的高山,可承万般风霜雪露。
贺章愤愤不平道:“当年若非宁亲王,王爷何以不能见到先皇最后一面,贺章后来反复思索,先皇临终遗言不能手足相残,实则是为了保护王爷!”
当年先皇是在无奈之下传位皇甫赢,他心中仍旧报有一丝皇甫翊活着的希望,所以传他遗旨,更留下遗言不能手足相残,目的是为了保护皇甫翊。
“所以本王更不能让父皇的江山毁于一旦,皇甫宁所作所为本王心中都有数,他若再敢有所举动,本王到时新仇旧账一并与他结算!”皇甫翊定定道。
贺章不再做声。
皇甫翊再道:“此时最重要的是雪儿,其它的本王都可抛到一边,雪儿虽然还活着,但性情大变,对本王大不如从前,本王一定要把雪儿的心找回来。”
贺章道:“我相信王爷如此情深,她必能感受得到,其实珮珮心底善良,并非憎恨王爷,而是不想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王爷不妨从这方面着手,想必事半功倍。”
皇甫翊点头。
雪儿,你放心,你想过什么生活,本王就陪你过什么生活,你不想待在王府,本王就跟你去住茅屋木屋,吃野菜粗食,本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吃苦受罪了!
“王爷。”突然蓝鹫急匆匆而来,向皇甫翊禀报道:“夏候太子请您去行宫议事。”
皇甫翊转过头去:“夏候靖可有说是议何事?”如果是夏候冰清的事,他是不会去的。
蓝鹫道:“他并没说是何事,只说十分重要,让王爷必去一趟。”
皇甫翊暗想,难道是为了轩辕国一事?那他倒要看看夏候靖想做什么?
他答道:“备轿。”
蓝鹫抱拳转身,想到一事再道:“王爷,刚刚得到消息,南晋国的人已匆匆离开了京城。”
“哦?”皇甫翊勾嘴一笑:“因为何事?”
蓝鹫答:“听说南晋皇帝被刺杀。”
皇甫翊轻轻拧眉,这个时候被刺杀?难道是?
皇甫翊命道:“让我们的人盯好,有任何情况,立即来报。”
“是。”蓝鹫抱拳一拜,转身下楼去备马车。
贺章疑惑道:“王爷,如今轩辕国皇帝病重,南晋国皇帝被刺杀,夏昌国又找你议事,此事怕有诈,王爷小心为妙。”
皇甫翊笑道:“贺间无须担心,本王心中有数。”说罢大步下了楼去。
贺章眸中一片敬佩,也跟着下了楼去。
苏馥珮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睁开眼一看,小豆芽正坐在旁边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似怕她不见了一般。
苏馥珮坐起来,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脸,柔声笑道:“儿子,怎么这样看娘?”
小豆芽嘟起小嘴道:“孩儿要时刻盯着娘,否则娘又会不见了。”
苏馥珮搂过小豆芽,疼惜道:“傻儿子,娘怎么会不见了呢?娘不是在你身边吗?”
“娘,你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孩儿等了你好久都没等到你?”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委屈道。
苏馥珮哄他:“娘昨天去帮你买糖葫芦,结果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买到,所以回来晚了,娘今天再去给你买吧!”
小豆芽猛地摇头:“孩儿不吃糖葫芦了,孩儿要和娘在一起。”
“小豆芽别担心,娘带你去买,这样小豆芽就不用怕娘不见了!”苏馥佩劝慰道。
小豆芽满脸欢喜:“好。”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豆芽怯怕地看着苏馥佩道:“娘,昨天爹爹问娘为什么要改名字,孩儿告诉爹爹了,娘会不会生气?”
苏馥珮搂紧小豆芽道:“傻儿子,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小豆芽这次帮了娘大忙了,娘现在彻底自由了呢,以后娘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也不必再每天把自己弄丑了!”
“真的吗?孩儿帮了娘?”小豆芽惊喜问道。
苏馥珮点头:“是啊,小豆芽是娘命中的福星,小豆芽帮了娘。”
小豆芽这才放下心来:“娘,以后走到哪里都带着孩儿好不好,孩儿不想和娘分开,娘不在孩儿身边,孩儿真的很不开心。”
苏馥珮重重答道:“好,娘答应小豆芽,以后走到哪里都带上小豆芽,让小豆芽成为娘的小尾巴!”
“嘻嘻,孩儿要做娘的小尾巴,粘着娘。”小豆芽开心笑道。
苏馥珮宠爱地亲了亲小豆芽,儿子,娘爱你,很爱你呢!
母子俩正说笑着,突然有丫头在外面敲门:“王妃,你起来了吗?”
听到这声王妃,苏馥珮眉头一拧,没好气地答道:“还没睡醒呢!”
门外的丫头脸上一窘,王妃真厉害,睡着的也会答话。
见丫头还守在门口不肯走,苏馥珮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
丫头立即答道:“王爷让奴婢给王妃送东西来了。”
送东西?什么东西?
苏馥珮想了想道:“进来吧!”
丫头应了声是,推门而入。
没过片刻便进到内间来,苏馥珮看过去,只见是个身着粉衣的丫头,十五六岁左右,长得干净清透,倒是招人喜欢的模样,以前并没见过,或者见过而不记得了。
丫头也正抬头看苏馥珮,见到她的容貌时,不由得震惊不已,天下间竟有这么美的人吗?
她就是那个丑女苏馥珮?死而复生的王妃?
苏馥珮收回视线道:“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丫头这才从惊愣中回过神来,答道:“是。”
转身把东西放下,立即出去准备热水。
苏馥珮让小豆芽待在床上,她下床去看桌上的东西,只见是些珠钗首饰。
看上去倒也漂亮,伸手拿起一支玉兰花的白玉簪子,雕得很精致,栩栩如生的,喜欢。
然后又拿起一对玉兰花的白玉耳坠子,也是小巧精美,也很喜欢。
再扫了一眼,其他的便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了。
正拿着在头上比划着,那粉衣丫头推门进来了,身后带着几名年纪差不多的丫头,提着热水,还有两个人捧着衣服,鞋子。
见苏馥珮拿着白玉簪子和耳坠子,粉衣丫头让身后的丫头把水提进去,然后走到苏馥珮身边笑道:“王妃喜欢这两样吗?”
苏馥珮拿下玉簪子,不悦道:“不要叫我王妃,叫我苏姑娘就可以了。”
“可是王爷说……”丫头有些为难。
苏馥珮把东西放回去道:“你们王爷那里我会去说的,现在不准叫我王妃。”
丫头怯弱地点了点头,见那几名丫头已经提着桶出来了,她对苏馥珮道:“王……苏姑娘,您先沐浴,等会奴婢再来给苏姑娘梳妆。”说罢带着人又退了出去。
苏馥珮走到床边,对小豆芽道:“儿子,娘去洗澡,你在床上玩一会儿!”
小豆芽乖巧点头:“好的。”
苏馥珮笑了笑,走到屏风后,看到架子上放着的衣服,并不是上次穿过的衣服,是没见过的样式,虽然仍旧是碧水色,但绣功和料子比上次的还要好上几倍。
想到上次皇甫翊在书房对她说,她所穿的衣服都是他亲自命人定做,她徒然有些不想穿了,但不穿总不能裸着身子出去吧?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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