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不开了。
大夫人和慕容逸这一战,只战到昏天暗地也停不下来,两人丑态毕露,豪无顾忌*浪言。
下人们口口相授,眼里都带着隐晦的笑意和鄙薄的轻嗤声,夜风来急,雨水点落,破碎的窗户纸发出哗哗声响,迎着风扑扑扇着,好似透明的蝴蝶翼在拍动着翅膀,想要挣脱束缚却怎么也挣脱不掉,还有人看的意尤未尽,蹲下廊沿子底下不停的张望着。
如今整个宁远侯府都快乱成了一锅乱粥,老太太疯了,本来大家还顾忌着大夫人,如今大夫人被大老爷当场捉了奸,这是多大的丑事,必然要被休了,三小姐倒是厉害,可是个姑娘家,这种事也管不得,大家也没什么可惧的了,可不就大着胆子偷窥了,到最后甚至于连大夫人从慕容府带来的侍卫都偷看了,这些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凡遇到这种事,没几个人能抵得住猎奇之心,都侧耳听着这奇异如猫抓心般的叫声。
宗政烨本想下手杀了这两人,如今这两人表演的正好,他看的得趣倒不想让他们这会快就死了,何况那窗户低下还躲着几个暗影朝里偷窥着,他此时下手也易露了行迹,他静静的趴在屋顶,雨滴打在身上他也不觉得冷,倒是全身燥热的可怕,伸出柔软的唇舔了舔,心内腹诽了一句:“真真热的爷心肝儿也化了。”
他也不知趴了多久,只觉得脖子有些微酸,抬手揉了揉脖子,又眨了眨看的酸胀的眼儿,就想着赶紧寻个美人儿玩玩去,听说这京城瑶池舫是最大最繁华的烟花地,那黄舫里的美人儿瞧着就让人眼红心热,不如就去了那里,也好解解心火,排揎排揎,不然今天怕是要憋坏了。
抬眸望着苍茫的暗色天空,一滴雨落在眉心,却是冰凉的一片,只可惜雨儿滴着滴着就停了,他全身燥热的益发厉害了,猫着腰迅捷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他驾了马快步奔向瑶池舫,恨不能立时搂了个美人儿亲了咬了。
结果他美人儿没亲到,却在半路遭遇到玄洛和如意,他二人正共乘了一匹白马急急往回赶着,他停了马喝了一声道:“玄洛小子,你把爷的如意带哪儿去了?”
如意只觉得累的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只软软的靠在玄洛身上,玄洛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带着如意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宗政烨嘟了嘟唇儿显得极不快活。
“酒儿不舒服,我必须立刻把她送回去,这会子也没空跟你闲扯了,你该去哪儿去哪儿?”玄洛说了一声,便“驾”的一声就要离开。
宗政烨眼见玄洛竟然要走,立马掉转马头喊道:“别介呀!你还没告诉我如意怎么不舒服了?”说着,他便追赶了上去,又拿眼觑了如意两眼,见她紧闭着眼娇弱不堪的模样,再移眼看了看玄洛,见他脸红唇艳,不由的就想歪了,“你们两个不会……”他又手食指靠在一起点了点道,“那个了吧?”
玄洛瞪了他一眼,只默然无声的骑马往前走着,宗政烨大为失望道:“奶奶的,你个死小子,竟然趁着爷不在把爷喜欢的女人给……”
“放屁!”玄洛冷骂了一声。
“这么说你们没那个?”宗政烨一喜。
“你当谁都像你。”玄洛眉梢轻挑,旋即道,“你可通知了都穆伦和阿日?”
“还等你问啊,这会子都穆伦怕都已经蒙头大睡了。”说着,他眨了眨眼道,“唉!小子,告诉你一个巧宗儿,你送完如意就去看,兴许那会子还没完呢。”
“什么巧宗儿?”
宗政烨嘻嘻一笑道:“保证你看的眼红心跳。”
“嗯……”如意轻哼了一声,只问道,“玄洛,好吵,你在跟谁说话儿?”
“酒儿,是宗政烨。”玄洛温柔道。
“如意,你可醒了,这会子你府上出大事了,你……”宗政烨忽想着这事跟如意说不妥当,又掩了口对着玄洛“咦”了一声道,“你脸色不大好,不如我来替你送如意回府,你赶紧回去养着你的小身板儿,没得累坏了叫如意心疼。”
“你别打岔。”如意轻挥了挥手道,“出什么事了?”
玄洛复问道:“枉你还是个爷们,话怎么说半吊子,究竟出什么事了?”
宗政烨复笑道:“边走边说。”他本想着去黄舫寻两个美人儿玩玩,忽又不放心起来,万一玄洛看了那场景再回头对如意起了歪心思可就不好了,他务必要陪着他们回去盯着玄洛小子,往往表面上越是如仙般的人内里越是如魔,想了想,他将大夫人和慕容逸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玄洛听着大怒,若不是这慕容逸和大夫人搞的鬼,怎会把酒儿害得差点送了性命,这会子他回去将酒儿安顿好了,必杀了他二人。
今晚他原以为自己就会死在了瑶池舫,谁知道只过了大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骆无名只冷冷淡淡的抛下了一句道:“算你命大!你带她走吧!”
他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就带着酒儿离开了,酒儿太累,他也不忍心问她,刚出了瑶池舫没多久就碰到了宗政烨,宗政烨边走还在不停的说着,玄洛只觉得听得心生烦燥,想着要立时杀了那一对狗男女才行,他两腿一夹,马儿跑的更快了,宗政烨只在后面唉唉叫着:“死小子,等等爷啊!”
夜半时分,如意被玄洛带回晚晴阁,宗政烨则又蹲盛园房顶守着,他倒是想去晚晴阁,奈何人如意不乐意。
冬娘见如意回来便轻手轻脚的进来,手里拿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赶紧替如意擦了脸,又问道:“小姐,你可怎么样了?”
如意苍白着脸色只摇头道:“姑姑,我没事。”
莲青只就熬好了去寒的姜汤等的一夜未睡,又听到慧晴来说盛园好像闹了很大的动静,那些个污秽事她也不好意思在如意面前提,只端着汤要喂如意,玄洛接了过来,一勺一勺的喂如意喝下,如意又问道:“明欣睡的可安稳?”
莲青道:“小姐放心,郡主睡得很好,只是若让她知道……”莲青红了脸,只支支唔唔的说不出来。
如意叹息一声,明欣的梦也该彻底醒来,明儿一早这流言必会铺天盖地的在府里传开了,有道长痛不如短痛,叫她清醒了才好,她本还想找机会让慕容逸现出原形,不曾想还没等她费那心思,他们就辱声败名了,倒省却了她不沙手段。
她想着又看了看玄洛,竟他眉鬓染着水雾,倾过身拿了绢子替他拭了水雾软声道:“玄洛,瞧你眼睛都熬红了,你也该赶紧回去息着了,今儿你……”她眸里起了一层雾蒙蒙的泪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咬了咬牙道,“你这个傻气的,若你真的……”
说到死字,她收了口,她是找到骆无名了,可骆无名只告诉她血衣天蚕蛊无解,她所有的期盼和希望都化作一堆泡影,而自己的心仿佛也变成了一堆泡影,被尖锐的针轻轻一戳,一个个破灭开来,连整个心脏都破碎的血肉模糊,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鲜血淋漓疼到麻木。
她不信,绝不信这世上没有解毒的法子,她还有两年时光,纵使耗尽心血,她也要找到解毒的法子,他肯会为而饮了毒药,她何尝不是,连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情根已种的这样深了,她本以自己可以无情的活着,原来她做不到,前死今生她都做不到,一个人不论怎么变,那心里最深的地方总是不会变,她呆呆的盯着他到最后一声叹息道,“玄洛,我乏了,明儿等我有了精神我再去找你可好?”
他的手轻轻抚摸她因虚弱而苍白的脸颊,心里一阵抽痛,差一点,他们就要阴阳两隔了,他微微沉缓了一下气息,点了点头道:“好!”
转身离开晚晴阁,他忿然的去了盛园,一个轻身飞跃,上了屋顶却听到宗政烨无比婉惜道:“小子,你来迟了,好戏演完了。”
玄洛眸底血红,指尖握的咯咯作响,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冷戾,那声音已冰冷如刀:“我不看戏,我只杀人。”
114毁灭渣男,大夫人惨死
宗政烨笑了笑道:“杀人好啊!爷正想杀了他们,不过就这样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玄洛全身都笼着一层寒霜的气势,宗政烨自打见过玄洛以来还从未见过他这般,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朝自己袭来,他怔了怔,干笑一声又道:“想不到你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也有这狠绝的时候,奶奶的!爷早就想灭了这对狗男女,爷想想哈,要息灭才解气,不如咱们一起下去……”
宗政烨话还未完,只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哀豪之声,再看时哪还有玄洛的影子,他轻嗐了一口气又道:“这小子还真是个急性子。”说完,轻身跃下,却见窗户边已倒了两个人。
原来玄洛站在屋顶高处,也未听宗政烨絮叨,见院子里的人一轰而散,时机已到,他飞身而下又瞧见窗户底下还蹲着两个未来得及离开的人,那两个人连头都还未转过来,只觉得昏昏然的一阵就软软的倒下了,玄洛进了屋子二话不说,“刷刷”两声,直接拿剑挑断了慕容逸的手筋脚筋。
慕容逸刚大战一回,虚脱的连眼儿都未睁开,忽觉得四肢处传来剧痛的疼痛,他哀豪一声,猛地一睁眼血光四射,眼睛里唯有一片通红,他什么都未看清,通红之后便成了一片黑暗,无穷无尽叫人坠落的黑暗,喉咙口想喊,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喉管早已经被人一剑割开,他想抬手捂住那喷薄而出的血液,手软的根本抬不起来。整个人痛苦的扭曲着赤果的身子,鲜血四溢,迅速染红了青砖地。
大夫人紧闭着眼早已失去了知觉,偶而从嘴里发出一两句哼哼声,宗政烨叹了一口气道:“你杀了他,我杀谁,奶奶的!憋屈死爷了。”正说着,忽一眼瞥见赤身果体的一具女人的残缺身躯,一对丰硕的**在暗光里还在颤动着,他抹了一把口水道,“可惜是个又老又残的女人,不然还能给爷解解渴,玩玩再让她死。”
满屋子书案,香案,供案倒了一地,地上散落着男人女人的衣服,碎裂的瓷片,还有几颗佛珠,男人女人欢愉后的味道混着血腥的*气息阵阵袭来,慕容逸垂死挣扎着,大夫人一无所知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欢愉后的满足笑容,玄洛冷冷道:“也不能叫他们双双死在这里,这样徒惹人怀疑。”
“他们做下这样的事哪还有脸待在这侯府,特别是这个大夫人被自己的相公当面捉奸,不要羞愤的自尽才怪。”宗政烨窃笑一声道,“我倒有个法子,保管让他人寻不到疑处。”他如此这般的又说了一番。
玄洛点了点头,宗政烨得意的自己忙活了一番,到底经不过诱惑,又伸手在大夫人胸上抹了两把,然后二人双双离开了盛园。
破晓时分,天际间乌云掩着东方的那一缕白光,天空愈加暗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冷风拂过一阵令人作呕的稳中有血腥味阵阵传来,浓光暗影中窗户下两个小厮清醒过来,往屋内一探,血光笼罩在暗色阴影之下,突然有个人惊惧的大叫一声:“杀人啦!”
霎时间盛园闹哄哄的一片,天际白光终于穿透黑暗,天空渐渐亮堂起来,流言,各种各样绘声绘色的流言让这一段乱人伦的香艳事件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
甲小厮说:“慕容逸丧尽天良,弄来春药药倒自己的亲姑妈,翻云覆雨过后,大夫人如梦惊醒一气之下斩杀慕容逸。”
乙小厮附合道:“女人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大夫人醒来发现被自己的亲侄儿女干了,羞忿难当,大怒之下挑断了他四肢筋脉,割破他的喉管,刺瞎他双眼,还切了他的男根泄愤……”
丙小厮说:“大夫人又老又残,慕容逸那样的英俊小生看得上她,说不定是大夫人长久失宠,主动勾引弄来春药药倒慕容逸,慕容逸醒来后欲杀大夫人,只可惜他是个手无缚鸡力的书生,难斗得过杀人如麻的大夫人,结果死的可惨哪,唉呀呀!太可怕了……”
丁小厮又说:“这世上荒唐的事多了,昔有西晋惠贾皇后又老又丑还不是荒淫无道,拿捏着比她小的皇帝,素日里瞧着大夫人和他侄儿关系就不简单呢……”
“……”
“……”
各种流言种种纷乱,但大夫人与慕容逸*之事铁证如山,多少双眼睛都瞧见了,就连府里的大老爷也瞧见了,只是大家不知道为何事后大夫人会杀了慕容逸,当时两个小厮跑进去的时候,分明看见大夫人怒目圆睁左手提着剑盯着已死的透透的慕容逸,连他的男根都被切了。
明欣一大早的醒来梳洗完毕,刚用完饭准备回府就听到污秽的流言和慕容逸已死的消息,两眼圈哭的红肿,如意拿了绢子替她拭泪,莲青打帘子端着两碗润瓷茶碗进来,茶碗里飘着沁香翠绿的茶叶儿,如意叹气道:“明欣,你也该醒醒了,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伤心。”
明欣抽泣中有种压抑的悲楚,就像有根阴暗的带毒藤萝纠缠了她太久太久,今儿一早醒来,她就清楚的想起了昨晚的事,她和慕容逸说话说的好好儿的,林园里的执事就说找他有事,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只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忽觉得头昏脑热,身体燥动起来,她听到一声门响,慕容逸就进来了,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缠住他,他的脸那样英俊好看,他似乎正对着她笑。
她越想越觉得脸上作烧,若不是如意姐姐去了,此刻她早已委身于慕容逸,她虽然有些不甘愿但一旦听到他的柔情蜜语,她相信自己会很快乐的嫁给他的,可她不敢想,转眼之间他就拿着春药与自己的姑妈做下那等事,她觉得好像吞进了苍蝇一般的呕心,原来她那样喜欢的慕容逸竟是如此肮脏的人。
若不是她自己中了媚药,她也无法相信慕容逸会拿媚药和自己的姑妈行无耻之事。幸亏她没有被他玷污了清白,若此身嫁给了这样的他,让她情何以堪。
如今他死了,他再也无法拿那些虚伪的话儿来哄她,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她当真是个睁眼瞎子,如意姐姐每每暗示于她,她当作听不见,还傻傻的说如意姐姐不了解他的好儿。
呵呵……他真够好的,好到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她,只是她不懂,她都一心一意的想要跟着他了,他为何要那样的对待自己,她只想得脑袋疼,弯弯绕绕的缠的她透不过气来,她忽然“哇”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