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养的甚好,风韵尤存,所以老爷才敬她爱她,若失了美貌,她还有什么能争得老爷的爱。
想着,她咳了一声对着如意和如芝道:“你们别往心里出,秋彤年纪小不懂事也是有的,她是担心你们事务冗杂,在这里耽搁了时间被老太太责骂,何况你姑姑和姑父后日就要来府里作客,这两日又是好一顿忙,你们赶紧处理事务要紧,不要再在这里待着,这一屋子的药气薰着你们也不好。”说完,又拉着如意的手道,“本来娘也不想走远路请御医也为娘治病,娘知道你的医术极好,只是宫里的宁贵嫔娘娘担心娘的身体才派了御医过来,娘也不好推脱,反辜负了娘娘的好心,再加上你为秋彤医好了脸,娘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再不敢劳烦你为娘治病了。”
如意笑道:“娘此话见外了,有什么可过意不去的。”
杜氏道:“你日日派人送生黑发的汤饮来,娘想着这样太过麻烦,不如你把方子写下来交给娘,娘命人在自已的院里熬制了就是了。”
“为着娘的病,容香苑里的丫头婆子忙翻了天,何况娘身边少了苏嬷嬷和彩虹,更如少了左膀右臂,如意心想着为娘做点事,所以才命人熬好了药送过来,既然娘不放心如意,如意就将方子写下来由娘信得过的人亲自熬着端给娘喝。”如意半真半假淡淡道。
“如意,我的儿,娘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纵使娘身边没了得力的人,但总算还有几个稍微看得上眼的奴才,不过就是熬个药罢了,也费不着什么事,娘是担心你日日为娘盯着人熬药费了神,这才想着省些事。”杜氏气沉沉道,说完,又看了看如芝道,“二姑娘,你说二婶说的可有理?”
如芝道:“三妹妹日日派人端药过来也麻烦,既然二婶不嫌麻烦,少不得要让三妹妹轻松些了。”
如意笑道:“连二姐姐都这么说了,如意少不得要写了方子。”
沈秋彤弹指笑道:“三姐姐早这样想就好了。”
如意也不搭理沈秋彤,只管命人拿来了纸笔写了方子,又细细叮嘱了杜氏一回携着如芝的手就要离开,刚出了门口就撞到了沈秋凉,沈秋凉打着笑脸与二位姐姐道了声好,赶紧的跑到房内忙着服侍杜氏了。
待如意和如芝走远,沈秋彤气不恨道:“娘,你为什么还要对那贱人那么客气,反正我的脸也好了,也犯不着求她什么了?”
沈秋凉道:“五妹妹你的脸是好了,可娘怎么办?娘一夜白发,幸好这些日子父亲不在,如果让父亲看见娘这个样子,岂不会嫌……”说着,她低了头不再言语。
杜氏拉住沈秋凉的手道:“秋儿,我知道你怕说出来伤娘的心,若让老爷看见我这副鬼样子,怕是嫌弃的永生都不想见娘了。”
“娘就是思虑太重,若早些喝了那贱人派人端来的汤饮,或许早就恢复青春美貌了。”沈秋彤不服道。
“娘怎会思虑太重?是五妹妹你太过轻信别人,你不知道三妹妹厉害到了什么地步,你也不瞧瞧大姐姐当初在府里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得宠,如今也不是被三妹妹踩到了脚底成了不祥人,我劝妹妹你也不要在娘面前说这些说,省得娘听得刺心,你更不要动不动就在那贱人面前沉不住气,此时那贱人得了权,咱们唯有忍气吞气,再寻机翻身。”
杜氏听了沈秋凉的话大为贴心,那眼里落下几滴泪来,伸手拉着沈秋凉道:“好孩子,你这些话说的极是。”说完,又拉了沈秋彤道,“彤儿,你姐姐是为了你好才说了这些话,你以后不可再跟你姐姐置气。”
沈秋彤脸一扭道:“娘,我何时跟姐姐置气了?”
沈秋凉复又拉了沈秋彤的手劝慰道:“五妹妹,一根筷子轻易就会被折断,唯有咱们抱成团才不会轻易被折断,这府里除了娘,我也只有你了,你若不和姐姐一条心,姐姐还能依靠谁去?娘又能依靠谁去?”
沈秋彤似有动容,一双眼里浸着泪滴落在沈秋凉的手上:“姐姐,我只是不甘心,咱们都被那贱人害成这样了,咱们竟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还有费心思讨好她,这口恶气妹妹实在受不来,从小到大娘就劝我凡事要忍,只是忍也该有个限度,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快了!”杜氏阴沉着脸,那眼里冒出细绵的恨意,冷笑一声,那笑森冷而又阴险。
“真的?”沈秋彤紧握住杜氏的手道,“娘,你说的是真的?”
“彤儿,娘何时骗过你?”杜氏费力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歪歪的要倒了下去,她朝着沈秋彤挥了挥手道,“彤儿,你院里子的蔷薇花开的很好,娘都快被这屋子里的药气薰坏了,你赶紧回苑里去摘些蔷薇花来,娘想闻闻花香的气息。”
沈秋彤微有迟疑,还是带着身边的丫头离开了容香苑,独留下环佩在容香苑守着。
“娘,你支走了五妹妹是不是有话对秋儿说?”沈秋凉轻轻的拿手为杜氏缗了缗发,又伸手帮杜氏按了按肩膀软声道,“女儿瞧你说了这大半会子的话,怕你累的受不住了。”
杜氏动了动身子道:“娘哪里就虚成那样了,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说着,她忽一抬眸道,“秋儿,老太太特地命那小贱人盛装打扮好在平南王面前出彩,你说老太太打得什么主意?”
“娘的意思是老太太打沈如意的主意,想让她给平南王做小?”沈秋凉疑惑道。
“还是娘的秋儿最聪明,一点就透,彤儿到底比你差了许多。”杜氏叹道,“虽然娘失了苏嬷嬷和彩虹,好在还有几个心腹,那心腹拿住了周深家的把柄,娘再用银钱收买周深家的,这样软硬兼施,周深家的也被娘买通了,老太太以为周深家的是她的陪房,对她深为信任,所以老太太那里一有个风吹草动,娘都能知道,只可惜了,娘现在都快穷尽了。”
“娘,失掉的银钱咱们有机会还可以赚回来,只是平南王权势滔天,那贱人嫁入平南王府万一得了平南王的宠爱,于咱们有什么好处?”
“你以为老太太是想让那贱人得好处去的?还不是想在外面治死她,只可惜老太太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你姑姑虽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可你细想想沈如意和你姑姑哪个更厉害些?”
“这点女儿倒比较不出来。”沈秋凉道。
“原本我也觉得你姑姑会厉害些,可废苑那件事老太太不清楚这中间的道道,但娘心中有数,当时彩虹都派了人来通报娘说沈如意入了废苑,怎可能好好的回了晚晴阁,她不但自己安然无事,还顺带救了沈如芝,又除掉了娘的心腹之人,这样行事的缜密程度非一般人所能及,娘到现在都弄不清是怎么着了她的道儿,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就算是你姑姑遇着这样危险的事也不定也脱困,偏沈如意能,她这样的连消带打,害得娘越发没有翻身的希望,若她嫁入平南王府,指不定你姑姑就被她摆布了,虽然咱也不在乎你姑姑倒不倒霉,但娘实在不想看着沈如意走到哪里都得意。”
“那娘想怎么样?”沈秋凉疑惑道。
“你说若平南王娶了一个被毁了清白的女子回去会怎样?”杜氏眉心一动,咬牙切齿道。
070阴阳合欢香
沈秋凉听杜氏所言连忙摇了摇头道:“娘,难不成你还想派人去毁了她的身子不成?女儿想着这件事不妥,毕竟那贱人有了防备,别弄不好咱们又陷了进去。”
杜氏微勾起唇畔,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你当娘还会犯同样的错误么?”
沈秋凉茫然道:“那娘打算如何办?”
杜氏敛了敛眼神,微出了会神,似乎想起往事,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难受,她恨恨道:“当初那南宫晚不仅得了你父亲的全部宠爱,连带着大爷,三爷都被她勾去了魂魄,大爷就不说了,不过是空留一场单相思罢了,那三爷是个好色的,当年可想了不知多少法子,甚至于趁着你父亲不在秘派了身边的廖大在青楼里弄来*散悄悄在南宫晚的食物里下了药,只可惜南宫晚精通医术,被她瞧了出来,三爷不仅未偷着香,还反被南宫晚暗算喝了整整一壶加了泻药的酒,拉了一个月的肚子,差点没把自己折腾死呢。”
沈秋凉轻扯了扯杜氏的袖角道:“娘提起这些往事做什么?”
杜氏幽深的看了一眼沈秋凉道:“这件事我也只能跟你提起,因着廖大的死,昨儿个三爷还跑到我屋子里来找我闹,说我管不好身边的丫头害死了廖大。”
沈秋凉大为惊异道:“娘,好好儿的三叔怎么能跑到你房里来,他那样的人任谁沾了都显晦气,若让父亲和老太太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娘呢?娘切不可与三叔那样的人扯上半点关系,自打苏嬷嬷和彩虹死后,这屋子里越发连个得力的人都没了,连三叔那样的人都看不住,娘赶紧调些个可信的人将容香苑好好看守住,再不能让三叔胡乱闯了进来。”
杜氏听着又咳了两声,连忙道:“三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娘心里清楚,偏是他那样没成算没行止的人最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连你都知道谁沾了他都晦气,你细想想若沈如意沾了他又当如何自处?”
“娘是说三叔和沈如意?”沈秋凉眉心一拧,手微一动,细长的指甲缓缓在杜氏的衣服上划过。
杜氏微点了头继续道:“这次也不用咱们出手,你那三叔自然会出手,你没见昨儿个我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如意的好来时他那副色心大起的样子,还说沈如意竟是活脱脱南宫晚当年的模样。”
“可三叔能对付的了沈如意那样厉害的人么?怕是还没出手就被沈如意治住了,女儿总想着这事不太妥当,只可恨一时也想不出个万全的法子。”
“傻孩子,法子也不用咱们想,你那三叔跟我借了银子无非是想弄那些歪门斜道的东西来,过去他能弄来*散,今日他一样也能弄来,只是沈如意也精通医理,所以*散根本没用。”
“娘都知道了,怎么还拿银子给他使?咱们已经失了好多银钱,何苦还贴钱给那种人去?”
杜氏伸手指了指正对着床的一整排楠木大柜道:“娘虽然穷尽了,但也不敢动用为你姐妹二人将来准备的嫁妆,娘通共只有你和彤儿两个,除了老太太和你父亲将来要给的嫁妆以外,娘想着给你们每人再贴三千两银子并着一些珍贵的珠宝首饰给你们,只可惜银子都败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珍贵的首饰,原本娘想着要在你父亲面前落下个贤良的名儿,所以也外带着在你父亲面前故意为沈如意准备了两箱细软首饰,你父亲为此还夸娘不偏私,如今你父亲出了远门,这两箱首饰正好可以发挥用处,你年纪还小,不懂那些烟花柳巷的肮脏事,你三叔跟我借钱必是想去弄那阴阳合欢香。”
“娘,阴阳合欢香是什么?”
“你是个清白的女儿家,也不必知道这些肮脏的东西,娘自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两天为了避嫌,娘必须装出病重的样子,你休要为娘太过担心,还有彤儿,你也要替娘看着她,别让她再去晚晴阁,或在什么地方单独跟沈如意待在一起,谁知道你三叔什么时候下手,万一带累了秋彤可就完了。”说着,她喘了一口气又皱眉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彤儿那孩子,她只要一听沈如意又制出什么好香好粉来,那腿儿跑的比谁都快,指不定你三叔到时见她跟沈如意待在一处也连她一起下了药,不如你带着你妹妹先去你外祖母家住个一阵子,彤儿不在,娘也就放心多了。”
“娘,如今你在病中,若我和五妹妹一起走了,岂不要叫人说我们不孝,不如将五妹妹送到外这祖母家,女儿留下来服侍娘可好?”沈秋凉连忙说道,“还有,娘怎知三叔拿钱是买那种香去了?万一不是呢?咱们的钱可不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么?”
“怎么说娘也在这候府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家,走到哪没几个心腹之人,你三叔的心思自然会有人回禀了告诉娘,那种香因为制作原料出自西域,所以价格十分昂贵,在寻常的地方也买不着,你以为你三叔会真为了那廖大来跟娘闹,左不过是想讹诈娘一些银子,跟着他的小厮来告诉娘说,昨儿一早你三叔竟然去了瑶池舫求购那香,结果带去的银子不够悻悻而归,回来后连饭都没来得及用便跑到娘这里来闹,你说他想干什么?”
“娘果然思虑周全,女儿日日待在家中也不知那瑶池舫是什么样的地方,但听娘所说总归错不了,看来这次三叔是铁了心的想要摆布沈如意了,这样正好,也可省了咱们动手,只是万一日后闹起来三叔说银子是娘给的又如何是好?”
“三房因着你三叔早被败光了,平日里娘当家的时候,也常赏三房一些银钱,何况娘给你三叔银钱的时候只说是看在瑞哥儿如今到了入家塾的年纪,要制新衣服,要准备笔墨纸砚,还要备贽见礼给老师,所以多赏了些儿。”
沈秋凉目露喜色,看来这次或许可以借着三叔的手治了沈如意,不管三叔成与不成都与她和娘扯不上任何干系,娘到底是治过家的人,样样考虑妥帖,只是那阴阳合欢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沈如意识不出来,她本想问个清楚,又想着自己是个未出阁的清白女儿,怎能细问这些脏事,想着,便改了口道:“娘,待会等五妹妹来了之后,我便跟她说外祖母身体不适要她去照看两日。”
杜氏很是乏力的点了点头,又兼今儿话说的实在太多了,难免口干舌燥,沈秋凉见状,亲自起身端来了一杯茶服侍杜氏喝下了,少过片刻,沈秋彤拿着一大捧鲜艳的蔷薇花进来了。
沈秋彤命人拿来深赤淡蓝两色纹路的青玉花觚将蔷薇花插了进去,放在了床右侧的松竹梅花楠木高脚几上,又见杜氏闭着眼似有乏意,姐妹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容香苑。
沈秋凉又将去外祖母家的事交待了沈秋彤一番,沈秋彤听完单点了点头,便带着丫头回了佳彤苑。
佳彤苑的小丫头们见沈秋彤气色不大好,连忙闪着一边各自忙事去了,沈秋彤厉喝一声:“人都死光啦!还不倒些茶来!”
环佩连忙端了一杯茶来小心伺侯着,沈秋彤也不看环佩,只管盯着冒着热气的茶出神:“刚娘故意把我支走跟四姐姐可说了些什么?”
环佩道:“夫人和四小姐让奴婢去屋外待着,屋内单留着彩乔守着,所以奴婢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