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细若发丝的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眼耳口鼻喉,纷纷淌血,可是,一个个被元气冲击的穴位,却是自行贯通,很快,左手、胸口、头部的穴位便是通了大半。
“不通穴位,无法贯通元力,可若是连经脉都不能贯通,又如何将纯元技的威力释放到极致。”翠绿的一株小树,上面不过稀疏的长着三片青翠欲滴的叶子,老牛嚼草,于洋的吃相很不堪,他只知道,元力的输送,不能断。
“嗡”胸口突然一痛,强劲的元气竟是将胸前穴位所在的衣衫震破,低头看时,那里的皮肤已是一片血红。
不过,胸腔之中,连续如同战鼓声般节奏密集的鼓胀澎湃声,却是让于洋心中一阵激荡,咬咬牙,目光紧锁位于头顶最上方的最后一个穴位。
“咻”气劲自头顶冲天而起,发出短啸,于洋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朝后倒去。
双眼垂垂欲睡,大脑更是沉闷,于洋看了一眼已是闻声冲进门来的林权等人,无奈苦笑:“这《真元诀》中也没有说,冲破最后一道百会穴,会有昏迷的症状啊。”
“少爷”耳边,林权的声音越来越大,总之,于洋感觉自己失去意识的一刻,已是倒在一双坚挺的臂膀中。
第六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第六章夜黑风高杀人夜
星空万里,立于璀璨群星之下,回头看,四处漆黑一片。
孤寂、迷惘,于洋目光空洞的看着一切,不时观察着天边的星象,脚步徘徊在虚无的空间中,似乎这方世界永无尽头。
“轰隆”雷云,在星辰之下,竟然是出现了漫天雷云,遮掩了整个星空,电光闪烁间,天威浩荡,似乎那雷云深处,掩藏着什么恐怖的巨兽。
于洋瞳孔微微收缩,紧接着,猛地张大,就看到一条身长万丈的紫电雷龙浩然俯冲而下,张开龙嘴,化身一道紫芒,将自己吞噬在内。
“呼”猛然坐起身来,醒来,已是在床榻上。
身侧,香风袭来,迎面走近一名踩着轻盈脚步、穿着碎花短裙的丫鬟。
“少爷,您醒了。”唇红齿白,妖娆的身段,略微丰腴的高峰,配着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神,于洋险些有些把持不住。
“谁让你进来的?”于洋视线避开,沉着脸翻身而起。
“少……少爷,奴婢是服饰家主的丫鬟,平日里院子里的事务都是由奴婢处理,少爷昏迷在床,缺个服侍的下人,奴婢也就自告奋勇了。”小莲吓得花枝乱颤,手中的端着的药汤险些跌落,惊慌解释道。
“行了,下去吧。”于洋头也不抬道。
“是。”小莲面色仍旧保持着几分苍白和惊惶未定,将药碗安放在桌上,卷着香风出门,复而掩上房门。
“哼,还来玩儿这种招数,昨天在灵药上淬毒不成,今天又派丫鬟来试探,啧啧,当真是好手段。”于洋翻身而起,换上一身白色长衫,迈步上前,倾覆药碗,浅黄的药汤浇灌在窗前的低矮盆栽之中。
于洋看了许久,果然,这丫鬟还是没有那个胆量下药。
若是自己这位嫡系的大少爷死了,估计她一个小丫鬟,再怎么也逃不过族规的惩处。
“咯吱”打开一扇窗户,正是夜半时分,于洋抬头看着被厚厚云层遮住的昏暗月色,心中微微一动。
快步来到衣柜前,翻找里面的衣衫,下一刻,于洋却傻了眼。
软薄自燕居服、锦衣长衫,到柔软厚重的元兽皮袄,大多都是以素色为主调,哪里有他需要的夜行衣。
然而,踱步来到于展鹏房中时,在衣柜里面翻找片刻,便找出了一身劲装夜行衣,配合着一张铁质的面具,于洋心中窃喜,换装出门,摸到一处墙角,一搭手,便出了院门。
熟悉的记忆将于家大院梳理成一张规矩的地形图,院落分布,于洋清楚明了。
“唰”一跃而上房檐,身形紧紧贴在反背的瓦上,正好躲过巡逻的族中护院。
“嗒嗒”脚步尽量放轻,但在并不密集的青瓦上,仍旧不免留下声响。
不过,好在靠近长房家主住房不远处便是二房的居所,曾经家主掌权的院落,如今旁落,于展鹏刚刚病倒,二房的父子便急不可耐的搬了进来。
来到屋顶,俯身卧倒在青瓦上,陈旧的青苔将青瓦染上一层漆黑,匍匐在瓦上,与夜色染成一片,悄无声息。
轻轻的撬开一片青瓦,目光穿透缝隙朝内,灯火通明的书房里,坐着几道身影,于洋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这几人,他都认识,除了于展锋父子,还有几位心腹。
“爹,小莲传来消息,那废物喜怒无常,没有服药,将她赶了出来。”于墨面色有些苍白,开口间目中还闪烁着几分阴狠。
“哼,元法双废,他成不了气候,四弟,家主那里,可否有把握?”于展锋眼中鄙夷之色闪烁而逝,看下左手下巴上留着一小撮胡须的低矮中年男子。
“薛家传来消息,当日于展鹏受了天岚宗执事仇清仙子一记袖中青蛇,元力被封,这辈子即便是能够醒来,一身修为也是废了,废人,能做我柳镇于家的家主吗?”于展英冷声一笑。
“天岚宗啊,那元王境的女人为何就赖在薛家不走了,莫非当真是看上了那薛青凝。”
“宗门势力的强者,非是我等可以左右的,只可惜,我于家亦有不少天骄,全入不了人家的眼。”于展锋神色落寞道。
“不过得到确切消息,三个月之后,在八百里外的原城,我大元国第一宗门元宸宗宗内强者下山招收弟子,凡十八岁以下,中品元士或者中品术士以上的少年,皆可前往,若能通过入门测试,便可拜入宗门。”话锋一转,于展锋目光落到于墨身上。
“默儿已是五品元士,这三月再服用灵药,在选拔之前,大可提升几品修为,到时,必能入选。”于展英借坡上道,立即堆笑道。
“因为此事,还有一件事情交代给四弟。”
“二哥吩咐便是。”于展英神态恭敬,大家族之中,家主常有几房妻妾,像于展鹏这种亡妻故去几年还没有重新娶妻纳妾,唯有于洋一个废物独子的,却是少之又少。
“黑石林的矿场送来新的一批元石,你前去领进城来。”
“是。”于展英神色一震,立即会意,点点头,从于展锋手中接过一块黝黑的令牌,带着两名执事就出了门。
“尽快用这批资源笼络族中的执事,将大权掌控在手中,一月之后,就是那废物及冠的时候,若是还未能突破中品元士,这家主之位,他于展鹏也别想一直占据下去。”对着仅剩下的寥寥数人心腹,于展锋沉声道。
无声无息间,青瓦合上,于洋蹑手蹑脚的沿着房顶的石铸横梁一跃到另一座院落。
“啪”翻身而下,落到墙角,在巡逻守卫即将进入这座院落的时候一搭手,顺着院墙离开。
“至少是术士巅峰,极有可能有大念师的修为,若是大念师,一个念力术法就能让我昏厥,那两名不过七八品元士境的执事倒不可怕。”思虑间,于洋已是摸到于府外。
长街上,三道身影穿梭在稀疏的人流中,一前两后,如今于府二房得势,于展英又是他的同胞兄弟,自然是没有敢招惹,不少行人遭遇,都避得远远地。
远处,摇摇晃晃走来一名披头散发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一身长袍湿漉漉的,仰头灌酒时,六分入口,四分已是全进了领口。
“嘿,这男人怀里藏着什么东西,胀鼓鼓的,来,给大爷摸摸。”蓦然伸手,抓住一名过路的少女手臂,另一手带着酒壶朝她怀里摸去。
“啪”
“臭酒鬼”
少女顺手就是一个耳光,骂骂咧咧逃走了。
酒鬼摇摇晃晃,似乎是被这少女的一记耳光扇得不轻。
“嘭”就在远处行来的于府三人的身前,一个踉跄,躺在地上。
“滚”三人面色一沉,两名执事对视一眼,就要上前将醉汉赶走。
“莫生事端。”于展英伸手拦下二人,笑吟吟的迈步上前,屏息忍住醉汉身上的刺鼻的酒味,将他扶起。
“兄弟,借个道。”将醉汉扶起,就要顺手推到一旁,于展英目光无意间,突然看到披散长发之下的那双深邃的瞳子,面色猛然大变,正准备张嘴。
“呼哧”胸口一疼,紧接着,就感觉那刺入体内的利刃旋转一周,竟然是以极快的手法抽出。
“嘭”然后,在能够感受身体知觉的最后一刻,于展英就感觉自己朝后倒飞,直直撞在了身后两名执事的身前。
“四爷”
“竖子尔敢”
身后两名执事面色大变,一左一右伸手去接于展英。
“呼”一股烈焰,瞬间从于展英身上燃烧而起,刺痛了二人的双手,惨叫着倒退之际,右手一人的目光却是捕捉到了醉汉的身影。
面色慌乱之下,伸手便要去拦。
“呼哧”锋利的短刃顺利的切下一截手臂,疼得后者捂着伤口倒退。
“嘭”然而,于洋却是躲不开另外一名执事的袭击,一拳重重砸在肩上,即便是侧身努力躲避,但也不能放任胸前的空门暴露出来。
“啪”不过后退一步,于洋便是卸去了力道,肩膀顺着手臂朝后一舞,竟然是伸手抓住那人凌冽的下一拳。顺势脚步一倒,身形朝其怀中倒去。
“靠山击”在贴近来人的瞬间,反手持刃,旋转的力道带走一连串血花,无神的瞳子中,还保留着难以置信和死亡前一刻的惊惧。
“啊”身后,只剩下手臂的那名执事心知自己也逃不了,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把长剑,卷着银光,就朝着于洋后心刺来。
“啪”于洋嘴角微微一挑,脚尖朝下重重一踩,身形顺势顺着下坠的尸体一同朝下,避开那一剑。
“唰”上空剑势一转,立即转刺为劈。
“哧”然而,于洋更快,电花火石之间,短刃一扬,拦下致命一击,面朝地面弓着的身形稳住,连踩地面从断臂执事胯下穿过,来到他身后。
背转身,右臂上扬,元力顺势灌注,利刃带着晶莹的元力旋转,卷动血肉和猩红的血液一起顺着刃口流下来。
“嗒嗒”三具尸体,散乱的摆在长街上,稀疏的行人早在交手的一刹那便全部散去,于洋身形在于府家丁来临之前,亦是逃离。
转角来到一家酒坊,仍是带着铁面具的夜行少年,伸手将一袋银子抛到柜台上。
“前辈饶命”掌柜和下人跪了一排,却是万万不敢生受这些银钱。
“当酒钱。”于洋冷冷留下一句话,便是贴着墙根离去,沿途翻越几座院墙,趁着夜色正浓,溜回于府。
第七章 《破体拳》
第七章《破体拳》
大堂内,于展锋脸色阴沉得滴得出水来,居中的担架上,可是躺着他的三名心腹,其中一位,还是他同胞兄弟。
即便是平日里看不对眼,堂中此刻汇聚的一众于氏族人俱是色变。
在柳镇,敢触怒于家,出手袭杀于家嫡系子弟的人已是多少年都没有出现,今日就在众目睽睽的长街上,竟然就
“谁做的?”于展锋忍怒不发,缓缓落身在堂中上座,他如今,已经代掌家主权柄。
“一名九品巅峰术士,还有两名八品元士,即便是一名元师境的强者亦可一战,竟然在我等驰援之前就已是惨死长街之上,贼人肯定是元师强者。”
“不尽然吧,以我于家的势力,若有元师强者进入柳镇,定会知晓,我已经查过外来人口,莫不是柳镇内部的人做的?”
“薛家?还是林家?”
“够了。”于展锋剑眉倒竖,喝止了堂中的争论不休。
“传讯其余两大家族,昨日若有家中元师境以上修士外出,给吾于家一份名单,若无旁人证实去处,便是可疑。”
“二哥,你这般行事,只怕会引起其余两家的不满。”
“那我这手足兄弟就白死了不成?”于展锋冷漠的看着起身开口的于展岳,面露杀意。
“此事,必须有个交代。”于屠扫视一眼全场,将所有不满的眼神全部压了下去。
“事关我于家的威严,彻查最近一月之内进出柳镇的元师境以上强者,此外,密切注意林家和薛家的动向。”
“可薛家如今已是抱上了宗门的大腿,有一位元王境强者坐镇,我等此举,莫不是为家族招惹事端?”同样是白发苍苍的族叔,也有一些人性子羸弱。
“元王境强者就可插手我大元国家族内部事务不成?这里可是柳镇,是我于家数百年基业所在。”
“可那是元王境强者啊,即便是将于家数百年的根基消耗一空,也是得罪不起的啊。”
众人沉默,整个大元国明面上也就两个元王境强者,一个在皇室,一个在军中。
“众所周知,我于家因家主卧病在床,所以外界才敢如此放肆,若是我于家家主尚在,今夜之事也不会发生,诸位族叔,展岳斗胆,一月之后,便是族中祭祀,家族子弟及冠之时,我等便重新选立家主之位,如何?”
“七弟此言大善,我等没有意义。”顺坡下驴,正中众人下怀,无论是摇旗不定的家族执事,还是疑惑不解的长房势力,如今都只能坐观事态的发展。
“此外,三月之后,八百里外的原城,我大元国第一宗门元宸宗长老下山招募弟子,凡我于家子弟,中品元士以上,十八岁以下,皆可前往测试,若能拜入山门,俱有重赏。”于展锋嘴角一咧,脸上满布肃然之色,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家族议事堂中的转变,并未影响到他人,于洋所在的小院里,仍旧是寂静无声,外围守卫的死士队伍却不敢大意,这一月,若能安然度过也好,若不能,那便是死战。
房内,微黄的灯光下,铺满了床榻的杂乱物品,于洋正弓着身子,轻点着收获。
“银票三千两,估计是用来犒劳押运矿石的队伍。”
“两百三十两碎银,这两个执事倒是穷鬼。”
“《破体拳》,于老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