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狗奴才!”落流殇丝毫听不进去翠屏的话,一摆手,一股强劲的力道就将翠屏甩落到门上。
翠屏哪里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道,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相爷,快放开皇后,皇后毕竟是你的亲……”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让落华宫血流成河!”落流殇打断翠屏的话,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地狱里来的拘魂使者。
宫外守候着的太监宫女察觉到皇后寝宫里的不对,但是也不敢上前来,因为每次丞相大人来的时候,皇后都是不允许他们靠近的。
“说,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落流殇不再理会翠屏,一双丹凤眼盯着皇后的脸,瞬也不瞬,恨不得自己就这样一用力,让彼此解脱了!
落皇后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一双瞳孔也涣散起来,一看就是支持不住,快要窒息而亡的样子。
“相爷,你先放手,你这样,你这样皇后根本说不出话来啊!”翠屏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皇后,哭喊着哀求。
大手渐渐的松动了些力道,最后缓缓的放开,皇后就是像是一个失去支撑的破布袋一样,跌落在地上,用力的咳了起来,双眼没有一丝的神采。
“皇后,皇后!”翠屏强忍住身体上的疼痛,爬到皇后的身边,用力的扶起皇后的身体,吃力的帮皇后顺着气。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很快的有了第二滴,不一会,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爬满落皇后的整个脸庞,原本精致的妆容,模糊成一片,无限狼狈,没有丝毫的美感。
落流殇冷冷的看着落皇后默默垂泪,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相反嘲讽更重,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即使是眼泪,也是充满了无尽的算计!
“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落流殇的语气冰冷的仍旧没有一点温度,周身暴戾的气息不散,好像随时准备将眼前的人送上黄泉。
“为什么?”落皇后幽幽的问,神色茫然,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竟然差点就将自己掐死!落皇后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信他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在哪?”落流殇根本不理会落皇后的情绪,在他眼中,这个女人除了算计就是伪装,她根本就没有心,这天下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伤得了她的心。现在这副样子,只不过是长年累月习惯了做戏罢了。
“为什么?”落皇后加重了声音,有些歇里斯底的问!“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自己这些年汲汲营营,都是为了眼前之人,为什么他一点感觉不到!不感恩就罢了,还为了一个根本毫不相干的外人,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刚刚的那一刻,落皇后已经触摸到了死神的衣角,她毫不怀疑,眼前的人真的会掐死自己!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哼!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说,你究竟将他弄到哪里去了?”落流殇懒得跟落皇后罗嗦,句句不离主题,只是从他周身越来越深重的戾气来看,他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
“我说不知道,你会信吗?”落皇后幽幽的问,心中一片寒凉。
“你说我该信吗?姑母大人?”落流殇不答反问,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讽压迫的落皇喘不上气来,尤其那句意有所指的姑母大人,更是像一把利刃,生生的插在落皇后的心坎上。
“觞儿,你听我解释,当年我……”落皇后着急的想要为自己开脱。
“解释?姑母大人要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会是一个杂种吗?不必了!”落流殇一双丹凤眼中盈满嘲讽与恨意,将杂种两个字,咬的很重!
“觞儿!”落皇后被落流殇眼中的恨意所吓住,杂种两个字彻底的将落皇后击倒!
“到底将他弄到哪里去了?”落流殇耐心耗尽,丹凤眼中满是危险的逼问。
“相爷,皇后娘娘没有做过,以前是有过几次,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皇后娘娘做的!”翠屏也终于弄明白落流殇的戾气和怒火因何而来,连忙解释。
“翠屏,没有用的,他根本不会相信了!”落皇后眼中满是失落,她或许已经接受了自己与落流殇之间有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一事实。
“相爷,真的不是皇后!”翠屏仍旧坚持的解释着。
落流殇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发现他们不像是说谎,心沉得更厉害,丢下一句:“最好这次是真的,不然……”就旋风般的离开了,真的是来去如风!
落流殇离开后,落皇后的身子彻底的瘫软了下来!
翠屏揽住落皇后的身子,发现落皇后的神色极为不对,连忙说:“皇后,皇后你怎么样了?御医,咳咳!快传御医!”
落皇后被翠屏这样一喊,听到她的咳嗽声,才想起来刚刚她被落流殇的掌风扫到,恐怕是重伤了。
“我没事,一会让御医好好给你看看。”
“皇后,皇后,女婢死不足惜,刚刚真是吓死女婢了。”翠屏想起刚刚的情况,像是才知道后怕一样,眼泪奔涌了出来。
“翠屏,觞儿这次真的是着了魔!”落皇后想起刚刚的情形,心伤至极,说出的话也带了种殇然,又不由自主的留下好多眼泪。
“小姐,相爷只是一时糊涂,被迷了心窍,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翠屏看到落皇后如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将落皇后还没出阁时候的称呼拿了出来。这些年,寂寞深宫冷,她深知小姐的不易,小姐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是花了多大的代价,她知道的太清楚,可是皇权的路本来就是森森白骨铺就的,她们只能这样,否则,成为枯骨的就是她们!
落皇后有些心灰意冷,今天落流殇实在伤她至深,让她一下子失去了盼头一样。但是落皇后毕竟是落皇后,只不过是片刻功夫,她就恢复过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说:“听说太子从民间带进来一位太子妃,倒是个倾国倾城的,就选她吧。”
翠屏听出了皇后话中的意思,担心的问:“皇后娘娘,现在相爷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做会不会……”
“翠屏,这是个机会,也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觞儿平素太过冷静,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难免会失去判断,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落皇后已经下定决心,听不进去任何的劝告。
觞儿,这朝堂风云诡异,帝心难测,你想独善其身,保持中立,哪有那么容易,且不说你是权倾朝野的相爷,单凭你姓落这一点,就早已是皇上的心头大患,除之而后快!
既然你举棋不定,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那不妨就让本宫来帮你做出一个抉择!
——我是落皇后真的很无耻的分割线——
落流殇大闹皇后寝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皇甫玉城与凤清醉的耳中,在皇宫就是这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宫的深墙大院再结实也终究抵不过人心,这天下之事大抵都是如此。
没有永远的秘密。
“醉儿,可是心疼了?”皇甫玉城看着听闻这一消息后一阵沉默不语的凤清醉,心中有了些许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心情狂躁,失了以往的性子,说话的由语气很是不善。
或许醉儿自己不知道,单单她对落流殇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发狂。即便是醉儿不承认,但是落流殇对醉儿动了真情,这一点无法被忽视。
落皇后不仅仅后宫之主这样一个存在,她的地位之于西璃,多少年来不可撼动,落家虽然子嗣单薄,但是落家的势力一样的根深蒂固,这一点,足以证明。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落皇后,却被落流殇差点掐死,原因是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儿,这让他怎么还能坐得住?
凤清醉对皇甫玉城的质问恍如未闻,她心中想的远比皇甫玉城想的复杂十倍不止。
落流殇那狂傲不羁的性子,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以及那张总是邪魅无比的桃花面下隐藏的无尽黑暗都重重的敲打在自己的心头,是不是有什么是怎么没想到的,或是想到了却遗漏了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或许,不单纯应该是这样子的。
“醉儿!”皇甫玉城看着脸上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的凤清醉,心中不安更甚,一把将凤清醉拉进怀里,狠狠的抱住,生怕凤清醉会不翼而飞一样。“我不准!我不准!不准你想着他!不准你对他动情!不准!我说了不准!”
皇甫玉城的霸道本性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凤清醉有些蒙,但是片刻后便明白了此时皇甫玉城的担忧,一边抱紧了他的身子,一边安抚着笑道:“真不知道你在瞎担心什么!或许你是应该担心的,但是是担心若是我的真实身份被落流殇知道后,会不会死无全尸!”落流殇的变态,她不是不知道,说实在的,那些个手段若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是怕的!
“醉儿,我会保护你,用生命保护!”皇甫玉城经凤清醉的话一点醒,想起落流殇那些非人道的传闻,心中的担忧更盛,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别这么说,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重要!”凤清醉已经两世为人,她早已经死过一回,深知死亡所带来的恐惧和不甘,能再世为人,她已经是赚到了,多活一日便是赚了一日!
“你死了,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不如死去!”皇甫玉城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怀里的人明明身子是温热的,但是他却感到醉儿的心是冷的,不由得更用力抱紧了她。
“好了,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再说了,我是那么容易受制于人的么?上天是眷顾我的,便是九死一生,我也绝对会捉住那一线生机!”凤清醉觉得好笑,自己怎么就突然这么悲观了呢,难道真的是死过一次的人比没死过的更加惧怕死亡?
六岁的时候,自己杀了第一个人,那时候自己的身心都受了重创,尤其是精神几近崩溃,她的教练曾经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做人,要么忍,要么残忍,忍的结果只有死,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懂得残忍!”那时候她不能明白,总是觉得世界一片黑暗,自己与之格格不入,以至于后来,虽然自己精于各种杀人的手段,但是心底仍旧是排斥的,待自己成年后,正式成为陈家的一员,便无比的向往光明,一心想要脱离那暗无天日的黑暗,所以,就连陈睿那样对自己,她心底仍是有一丝希望的光火不灭,总想着有一天能摆脱这一切,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
这也许就是那时候自己能那么轻易的接受聂磊的缘故吧,陈睿对自己由报复到迷恋再到不可自拔,回想起来,他虽然一开始动机不纯,后来又用错了方法,但是他对自己到底是存了真心的。只是自己当时看不明白,或许是根本不想看明白,只想着要逃离,聂磊恰巧在哪个时候出现了,所以心底明知道有可能是飞蛾扑火一场,但是仍旧孤注一掷。
只是自己赌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她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只想着过简单人的生活,她将陈家的产业如数奉上,将陈睿逼入死角,自己也一味隐忍,但是换来的是什么呢?聂家人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贪婪,最终将自己逼上绝路!
那一世,她忍了,也后悔了,这一世,既然要好好的活出个样来,那么关键时刻她也必不会再忍!
想到此处,凤清醉豁然开朗,没想到不过是这么短的时日,自己的心境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变化。
“醉儿,我……”皇甫玉城的心总是没有片刻能安定下来,落流殇对女人的残忍连她的亲姑姑落皇后都不能幸免,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会是怎样!
“好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该去御书房了!”每日这个时候皇甫玉城都会在御书房见习国事,这个时间已经是过了,再不去的话,恐怕西璃皇上又该派人来催了。
果不其然,凤清醉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想起太监那独有的尖细嗓音:“太子殿下,皇上命奴才来请殿下到御书房议事!”
皇甫玉城一听,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抱怨的狠狠亲了凤清醉一下,才对外面传旨的公公说:“本宫知道了,随后就来!”
凤清醉被皇甫玉城这孩子气的举动,逗得大笑不止。皇甫玉城没好气的有捉住凤清醉亲了好一会,直到外面传旨的太监又催促,才不舍的放开。
“好了,我人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束手待毙!”凤清醉知道皇甫玉城担心什么,安慰道。
“嗯,醉儿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再过几日随风就该回来了,有他时刻伴着你,就好了。”皇甫玉城想到柳随风过几日就会回来,心下稍安。虽然他是相信凤清醉的本事,但是担忧是免不了的。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跟个老妈子一样的罗嗦,快去吧,不然西璃皇上可要亲自来管我要人了!”凤清醉边笑着边将皇甫玉城推到门口。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皇甫玉城气不过,又是索吻了一番才推门出去。
传旨的太监早已经在外面等的心急,这几日皇上被难民一事扰得寝食难安,他们都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有一点错漏。
“走吧!”皇甫玉城虽然对小太监破坏他同醉儿的谈话十分不满,但是也知道这不关下人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摆脸色难为个传话的。
小太监也是知道自己打扰到了太子殿下的好事,但是皇上那边催促的急,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这回看到太子殿下没有生气也没有责难自己,刚刚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放回到了肚子里,摸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跟上。
皇甫玉城走后不久,凤清醉换上一身银色女装,吩咐宫女带她去公主的寝宫。
白色系的衣服,在皇宫女子是不能随便穿着的,皇甫玉城知道凤清醉偏爱白色,所以当初命人给她准备衣物的时候,就特意做了这么一套。
宫女见凤清醉这幅打扮,自是也不敢多说什么,乖顺的按照凤清醉的吩咐,将凤清醉领往公主皇甫浅惜的寝宫。
凤清醉想来是行动派,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她喜欢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的那种优越感,四国纷乱,这天下的棋局,她只愿意做落子之人,那么现在就是该好好操纵自己手中的棋子的时候!
凤清醉的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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