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选择。而洛阳府周边这些属县以及汴梁西部的京畿属县,也就会成为这些将要叛乱饥民们的首选目标了。
可是,这位县令深知,这话说出去,谁又会信他们这个芝麻绿豆大小官的危言耸听呢?如果,他把自己的这些猜测上奏个朝廷的话,在事情真得如他预测的那样爆发了大规模的叛乱之前,当朝的执政们肯定不会重视自己的奏报,而叛乱一旦发生了,那么,自己的奏报非但得不到任何的奖励,反而会成为他的罪证。
田丰是怎么死得,凡是读过三国志的人都清楚。
外宽内忌这个缺点,可不是只有袁绍一个人有,真正能听取下属意见、或者在事后真心承认自己错误的君主或者官员,其实是少之又少。
忠言一向逆耳,良药也一向都是苦口的。
这个时候,这位知县能做的,也是他必须做得,就是完成好自己宜阳县知县的职责,能在这场浩劫之中,保护好一县的百姓,就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于是,那些三三两两、仓惶逃到宜阳县的败军刚一进入宜阳县,就被一直守在宜阳县城门内,亲自帅厢军压阵的县尉给逮了起来。
那个时候,除了汴梁城里的禁军之外,其他的军队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服装,何况,这些厢军混得连奴仆都不如,可是,这位县尉还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看出了他们的身份。更何况,这些人虽然是来投奔亲戚的,毕竟是异乡人,那些把守城门的老油子,别的本事不强,可让他们分辨这些人是不是那些周边经常来县城来贩卖东西的农民,那还是一逮一个准的。
在得到洛阳城厢军溃败的消息之后,这位县令立刻就在全县的范围内发布了戒严令,所以,这些想要过来骗开城门的厢军才会遭遇到他们面前的这副场景。
宜阳县的知县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个时候,谁来也不能给他们开城门的。有人胆敢靠近城墙,只要有爬上城墙的企图或者工具的话,一律格杀勿论。
这些厢军在叫门的时候,县尉便压着被抓捕起来的厢军隐蔽在城头指认城门前的人,这当然是一认一个准了。一听说城下的这些人是洛阳城里那些被饥民们吓得溃散的厢军,撇开县尉和知县不谈,就是他们手下守城的这些招募来的弓手和猎人都知道,这些人比那些饥民更可怕。
一旦让他们进城,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些人连招呼都不打,一箭就射死了那个手拿挠勾的厢军。
就在这些厢军将领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之前献计的那个小校又一次站了出来,他说道:“诸位,眼见得宜阳县如此作态,他们肯定是有了防备,据我猜想,这是之前的逃兵把咱们的身份暴露了。如此看来,想要拿下宜阳县,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是呀,没武器、没粮食,在这么下去的话,咱们这些人连手下的兄弟们都要留不住了。”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们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厢军,一旦看到他们无计可施,过了今天,仅存的干粮就会吃完,一旦到了明日,人心也就散了。
人心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了。这些人肯定会再次逃散,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这些中低级的将领也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骗不成的话,咱们只有来硬的了!”那个小校阴沉沉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个别比较天真的武官问道。
“哼!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他就说咱们这些人如今只剩下攻城一条路了。”
“什么,先不说这么做根本就等于是造反,如今,宜阳县城都已经有了防备,咱们这些人手中又没有武器,就这么攻城根本就是去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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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 新安惨案
“什么,先不说这么做根本就等于是造反,如今,宜阳县城都已经有了防备,咱们这些人手中又没有武器,就这么攻城根本就是去送死啊!”
“诸位大人,属下有上中下三个计策,至于该如何,自是由诸位自己定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你说说看!”
“上策:咱们这些人还是会洛阳城,知府大人就是在凶残,也不可能把咱们这些军官全杀了,这样的话,在场的诸位就各凭运气了,这么做至少能让咱们手下的兄弟们留下一条命来。
至于中策:那就是诸位大人把队伍分散开,两千人的队伍分成四个分队,分别去试探宜阳县周边的几个县,如果,有那个县城还没有封闭城门的话,先进去潜伏下来,到了夜里,不用和他们打招呼了,直接动手。把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杀了,然后胁迫这个县城里的厢军跟咱们一起再回到风陵渡那里。
至于下策,咱们这些人立即带齐所有的人马,迅速赶到新安县,趁着夜色攻打县城。”那个小校把自己的上中下三策说完,看了一眼身前的那些军官,又问了一句:“诸位,应该如何抉择,还是要尽快选择其中一个,时间可是不等人啊!”
他这上中下三个计策让在场所有的军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上策先不谈,中下两策已经无异于造反了。
“不行,你说的这些计策根本就行不通,这根本就是让我们造反啊!你这厮到底是何人,到底按的是何居心?”说话的这是一位比较正直的军官,平时带自己手下的兄弟也不错,他之前就对突然跳出来出谋划策的小校就起了一心,如今这三策一出口,更是让他加深了对对方的怀疑。
“这位大人,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笑吗?我出得这些计策,还不是知府大人给逼得。但凡能有条活路,谁愿意出此下策啊!再说了,我的那个上策就不错,你这么有骨气,咱们一起回去,看一看,那位知府大人究竟能不能看到你的一片忠心。其实,在下其实还想到了两个计策,可又害怕诸位反对,所以,便没有说出来?”说到这里,这个小校故意闭上嘴顿了顿,看一看这些个将领的反应。
这个小校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对于那些厢军的底层士兵来说,上策无疑对他们最为有利。那个知府就是再如何的嗜杀,不把武官当人看,可他的确是不会把士兵们全都杀掉。可是,他们这些人一旦回去的话,命可就不在自己的手中了。
虽是上策,可这些军官根本就不会考虑,小校说出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这条计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即便是那个怀疑小校真是目的的军官也不敢采取那个所谓的上策。他又不是傻子,为了表忠心,这个时候回去,只要是军官,那小命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的。
“别听他废话,你接着说!”众人横了一眼刚才指责小校的军官,其中一个说道。
“诺!第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上述三策大家要是都不愿意的话,那么大家就在这里吃上一顿散伙饭,这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吧!老实说,洒家是个孤家寡人,洛阳城里有没有亲戚。散货之后,咱们这些人肯定会被那个知府通缉的,老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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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本事,大不了到西北投军。第五、大家伙既不像去杀生,又不想队伍散了的话,还可以……”说道这里,这个小校就有些迟疑了。
“还可以什么,你就直说!”
“诸位,洒家可就是说了,你们可不要借题发挥啊!”
“啰啰嗦嗦干什么?”
“那好,洛阳南部伏牛山脉,群山耸立,咱们这次人大不了落草为寇,不杀百姓,多杀一些知府那样的昏官,大家伙也能度日。”
“你……”刚才那位正直的军官一听这话,气得火冒三丈,一只手就想去拔腰侧的朴刀。
可是,他陡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其他的武将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手按着腰间佩刀的崩簧,看这样子,他要是真得敢拔刀的话,这些人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其实,小校把话说完之后,这些军官心里面都已经有了抉择。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第一、第四和第五条计策对于所有的军官都不适合。
第一条计策就不说了。第四条计策看似可行,可对于他们这些军官来说,到最后还是死路一条。原因也很简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一旦没有手中的兵,他们这些人肯定还是完不成洛阳知府交与他们的任务。事态过去之后,他们还是会被官府通缉的,何况,这里面大部分军官的家人如今都还在洛阳城中。
而有了家人的牵连,让他们去落草为寇,也自然就不可行了。
接下来,这些军官也只能在第二和第三条计策当中选择了。
“诸位大人,第二条看似可行,其实,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其他属县的情况,即便那里的县城并没有关闭城门,如果派去的人少了的话,一旦被遇到对方拼死的抵抗,人少则力弱,想要杀死那些文官,可就非常困难了。那么咱们这些人做下的事情,还是会有暴露的可能。
在下觉得,不如学古人那样,集齐力量直奔新安县,趁着夜色,一鼓作气攻下县城。事成之后,咱们再把这个黑锅扔给那些饥民就行了。诸位意下如何?”说完,小校便再也不发一言,等着在场的各位军官拿主意。
在场的军官其实心里面都明白一个事情,那就是,现在的情况,人命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时间才是最为重要的。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这一条命,必须尽快的做出抉择。
现在,谁也不知道宜阳县周边的几个县是个什么情况,他们究竟会不会也向宜阳县一样,早就有了防范。一旦派去的人少了的话,就会错失良机。合力进攻新安县的话,攻城的损失非常大,可一旦真得拿下新安县,他们之后的处境就会得到大大的改善。虽说肯定还是不能完成知府交与他们的任务,可他们至少有了能力,能够去风陵渡给知府做做样子。
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此,起码,他们能够暂时稳住洛阳城里的那个屠夫,保住自己在洛阳城里家人的性命。
不过,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新安县的话,并不是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新安县即便也像宜阳县一样,选择近期关闭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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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 郑侠和范祖禹的应对方式
新安县县城即便也像宜阳县县城一样,选择在近期关闭城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过,他们防守的重点肯定会放在县城的北面、谨慎一些的,县城的东西两面可能也会加派一些临时拉来的壮丁巡夜。
可是,唯独南面的城墙,新安县一定会忽略其背后,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人会从背后偷袭。
果然,到了深夜的时候,这些军官带领厢军来到了新安县城下,在黎明时刻一举就攻下了新安县城。
为了灭口,他们先是袭击了新安县厢军的军营,挟持者这些厢军和已经投降他们的军官继续进攻城中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的衙门和他们府邸,以及城中那些中小富户。甚至于,杀那些文官的时候,都不是他们动的手,而是那些被挟持的县属厢军。
至于各个衙门里的衙役,则是一个都不留的杀了,这些人即便被胁迫,他们也有可能在事后反水。
这就是元丰八年,震惊整个大宋朝的新安惨案。
这个案子之所以被曝光,还是因为宜阳县知县。他在得知那些想要进城的人居然是洛阳城内的厢军的时候,就立刻暗中派人一直在盯着这支队伍的动静。
这个在暗中盯梢的人既是的傻大胆,也是个具有侠义心肠的人,不过,当他看出这支队伍的企图的时候,早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因为与新安县的县尉有旧,所以,最终,他也只是从中里抢出了县尉的一对儿女,悄然离开了新安县,回去向宜阳县的知县禀报了这件事的始末。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对于宜阳县知县和新安县的知县这两位知县的结局来说,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如果不是宜阳县知县防备的那么严密的话,如今遭难的肯定就是宜阳县了,不过,那个时候,整个县城里死的却不是所有文官,仅仅就是他这个知县罢了。正因为他防备的这么严密,才导致洛阳城里来得厢军破釜沉舟,做下了元丰末年的滔天大案——新安惨案。
这个案子要到元佑年才会被彻底翻出来。
宜阳县的知县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把这个案子揭发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不但不能未这位遭难的同僚报仇,还很有可能报自己也给搭进去。
文彦博和吕公著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治下出现如此荒唐的事情,何况,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那位新到任的洛阳府知府,如果要严格追究责任的话,这位知府如此无理的逼迫也是新安县惨案最终爆发的直接责任人。
可是,在大宋文官的世界中,武将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权可言,这也是洛阳府那些厢军将领们对新安县中文官集团痛下杀手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他们觉得要想做得天衣无缝的话,就要把文官全都杀了,饶后留下新安县里面的武将的一条命,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
这样做,既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这个掉脑袋的秘密不会被泄露出去,又能弥补他们如今兵力不足的劣势。
只不过,这些凶残的厢军将领没有想到宜阳县知县一直都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其实,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并不知道,整件事洛阳新任知府的无理要求的确是诱因,而在其中起着穿针引线作用的却是蔡道建立起来的七色领组织。
洛阳府厢军中的那个小校就不是一般人,他是洛阳府里的金领。七色领组织里,他名面上的官位在洛阳城里并不是最高的,可是,他能当上西京的最高领导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他姓焦,名叫焦住,是焦挺的亲弟弟。焦挺被死亡之后,宋神宗顾念他是为了蔡道而死的,所以,他就承袭了哥哥的官位。
后来,宋神宗驾崩之后,在得到蔡道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