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向天下下明诏,并在京城各处张贴榜文,鉴于宋夏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按照对司马光等人这个建议的理解,宋夏之后肯定是进入了和平期,双方之间不会在发生战争。
特褒奖那些当初赞成并具体实际实施割让四寨给西夏国的大臣,及其家属,将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等人举族迁往距离环庆路,距离环州以北四十里以外的乌兰、肃远、及永和等寨。对了,还有高遵裕,他自己连同他这一支的家人也位列其中。
而且,赵煦还非常大方的将环州以北四十里的全部土地都赐给了这些被迁移到那里的家族。
至于,这些家族原先在故里的土地自然是全都被赵煦轻轻巧巧地收回了。
真是大方啊!
河套地区的土地也的确是膏腴之地,特别是相对于河东路来说,这对文彦博一家人来说,是极大的优待啊!
这件事,赵煦是交给了元丰六年那些被坑惨了的禁军将领们亲自率领禁军监督操办的。
这些被派去的禁军,名义是协助这些家族搬家,并且在沿途保护他们,实际就是去监督这些家族迅速搬家,一定要在冬天来临之前,将他们送进这几座磐堡之内。
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刘挚和梁焘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刘挚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头就从马摔了下来。作为朔党的魁首,刘挚自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赵煦此举的阴毒之处。
其实谁都知道西夏国就是头饿狼,司马光之所以一直想割让那四寨,其实,其内心中只不过是不愿意再看到有任何人再立边功而已,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
何况,割让了四寨,再加当时西夏国国内也在经历着权利的更迭,表面,宋夏之间也的确是进入了一段难得的和平缓冲期。可是,小梁太后的贪婪和战争**,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计,甚至是超出了西夏国自己一方重臣们的估计。这才有了元佑七年的洪德城之战。
此战之发生之时,在家致仕的文彦博和京城之中的吕大防就知道这件事后患无穷了。
如今好了,吕大忠最为蓝田吕家的家主,主动向赵煦投诚,而且,割让四寨的时候,吕大防虽然已经是丞相了,可那件事,吕大防其实是反对的,可他还是拗不过将要致仕的文彦博和他们的后台太皇太后高滔滔。
现在报应来了,吕大防和范纯仁靠着哥哥和家族的声誉,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赵煦将这件事公布于天下,可偏偏保守派,特别是朔党的成员们都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来,他们也找不出任何反对赵煦这道诏书的理由。
难道说西夏国是头饿狼,即便将洪德城割让给了西夏国,也难以保证永久的和平?
刘挚和梁焘要真是敢以这个理由向赵煦进谏的话,那就是自己在找死。和平协议刚刚签下,而且,还是出自朔党成员自己的手,出自他们两个人的手中。
刘挚被气得吐血,也正是这个原因。
洪德城如今都将要割让给西夏国了,那么在其周边的乌兰、肃远、及永和等寨的安全就难以得到保障,其实,那些被迁移去的家族还不知道,那些护送他们的禁军只要把他们送到地方,就会立刻退回到环州,就地驻扎下来。
至于那几个寨子的安全问题,宋夏都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了,那还有什么样的安全问题呢?
刘挚和梁焘回京之后,便闭门不出,他们不难想象,那几个已经被确定迁移到西北的家族,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随着赵煦渐渐熟悉朝政,肯定派人搜寻元丰八年和元佑年间所有的奏章,深挖其中那些当年在奏折当中表露过赞成司马光割让四寨换取和平建议的保守派官员。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朔党的每一个成员,他们其实就是一直致力于推动司马光这个建议的背后推手。
不但是刘挚和梁焘,就是王岩叟、刘安世也同样过这样的奏疏。这件事,反倒是洛党的成员可以松口气了,程颐在京的时候,就曾反对过司马光尽废新法的举措,对于割让四寨换取和平更是不看好。
洛党的成员,相对与朔党的成员,其执政经验的确是差了很多。可很显然,他们的眼光却要比对方强了不少。所以,得到这一消息的洛党成员都等着看好戏了。
经过洛党和朔党之争后,两个党派的官员之间早就已经彻底决裂了。
如今,表面,赵煦的确是暂时并没有处罚那些奏折赞成割让四寨的大臣们。因为,这一切需要一个爆发点,而这个爆发点就是西夏国会不会就此严守双方的和平。
第454 恢复新法1
如今,表面,赵煦的确是暂时并没有处罚那些奏折赞成割让四寨的大臣们。因为,这一切需要一个爆发点,而这个爆发点就是西夏国会不会就此严守双方的和平。
可西夏国真得就会一直严守和平吗?
有识之士在听到这假命题的时候,都笑了。
西夏国会保持边境的和平,就如同狗改不了吃屎是同样一个道理。
这也就难怪,当初那些了奏折的大臣们自刘挚返京之后,都一直人心惶惶的原因。
赵煦虽然在内心深处恨不得立即就灭了西夏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才刚刚亲政,自己的国家屡经自然灾害的袭扰,中原大地,整个北方大宋境内都需要时间来缓解,百姓们也都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整个北方民间的反应不一,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百姓私下里议论的时候,都认为这是章惇等人在报复保守派大臣,特别是司马光和吕公著,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将他们整个家族全都贬去西北那里,边境多危险啊!
可有人就会反驳着说,边境怎么会危险呢,割让四寨,虽然不是司马光亲手办理的,可这个提议确实是他首先发起的,这是谁也掩盖不了的事实。
何况,西北那里怎么就贫瘠了,八百里秦川,自古就是膏腴之地,而河套那里的田地也不差。相比较而言,文彦博的家乡介休,甚至是整个河东路都不是粮食主产地。距离环州都要四十里地,按照面积来说,那就是万亩的耕地,而且,这些耕地靠近黄河,根本就不害怕干旱。
黄河泛滥的话,虽然会影响一年的收成,可也会将被冲刷的土地变得更加肥沃。
有人悲,有人凄惶,自然就会有人高兴。
宋夏边境的将士们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终于气顺了,这就是对乞和派最好的打击。
宋夏边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争斗,就像宋辽边境说是和平了近百年,就是不算仁宗潮,辽主企图出兵威逼大宋国那一次,其实,在边境,辽军每一年都会发动一些规模极小的侵袭行动,辽国的边军美其名曰打草谷。
唯一和五胡乱华时,胡人称汉人为两脚羊,和那不同的之处在于,辽军还不至于吃人。
边境的军民都时时刻刻处在生死的边缘,这是那些一直身处在汴梁城中,高高在的文官们都不曾感受过得。现在,官家终于让这些只知道乞和的大臣和他的家属们亲自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下。
当然,已经获得了声望的小梁太后,自然不会傻得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兵挑衅大宋国。
可是,现实会逼迫西夏国和这位小梁太后继续出兵的。
这个时刻,所有人都不会等得太久。
……
这之后,朝中的各项工作逐步完善,并且顺利的进行当中。而恢复的新法也已经在实施的过程当中了,首先,在整个京畿地区被恢复的新法,只有两个,就是免役法和军器监法。
军器监管理者大宋境内所有军队的武器制造和研发。当然,研发只是副业,在这里,打造精良的兵器和铠甲才是主业。
蔡道主动请缨,结下了这个差事,当然,表面,军器监的主管者是开府仪同三司,大宁郡王赵泌,这一套官职是赵煦刚刚即位的时候,给他这个最为年长的弟弟加封的。不过,这几天,赵泌已经升格为申王加司空了。
自从蔡道回到京城之后,赵泌一得知他又住进了保育院,这位新出炉的申王就主动向赵煦请命,想要搬去和蔡道一起住,或是将蔡道延请到自己的王府,他甚至准备出资在自己的王府里为蔡道专门修建一座道观。
要是其他的弟弟,赵煦兴许还会对于这请求多想一些,可对赵泌,赵煦就比较优容了。因为,谁都知道这个申王是盲人。于是,赵煦就准了赵泌的这个请求,准许他可以搬到保育院去住。
而蔡道这个道士要承包军器监,赵泌自然就成了最佳的挡箭牌。对于这人任命,就连最刚直的御史都无话可说。难道说不能将国之重器交给申王,怕他谋反吗?
章惇虽然是三司使,但是,赵煦将恢复免役法的差事也交给了他,经过一段时间实践,章惇发现,新法搁在近处施行,的确是好处多多。一是便于实时监控和考察,一旦手下行事疏忽或者行差踏错,他在当天就能够得知此事,并且及时做出应对。
按照蔡道的建议,皇城司这一次,还派人在全程监督新法的实施,并且,在实施的过程中,将所有发生过的种种疏失全部都记录了下来,汇总成册,呈交给赵煦,一方面可以方官家可以随时掌握新法的实施情况,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让赵煦多多的了解政事。
而最大的好处,却是锻炼了新人。为以后将免役法推广到整个大宋境内储备下更多得力的年轻官员。
这一点曾经就是王安石变法实施过程之中,最大的败笔。
一个月之后,这些年轻的官员便分赴北方各路西北各路、河北两路、河东路、等等,反正是除了淮南两路和京西南路,这三路。因为,免役法要在北方各路开始推广实施。王岩叟、刘安世是朔党的人,自然不会支持,而范纯礼态度不明,赵煦也没有将这一路纳入新法实施的范围之内。
王安石主持变法的时候,实施的新法,有些根本就不合时宜,有些则是因为缺少监督,在全国实施起来非常困难。
所以,在恢复新法的时候,赵煦还是不得不听取了蔡道的意见,有选择性的、分批次的只恢复了部分新法。
第二批恢复的新法,关于经济方面,之前颁布的青苗法、农田水利法、市易法和免行法又重新开始实施。
青苗法是要实施,不过已经也准许在京畿一路开始实施,并不打算将之推广到全国,原因也很简单,在京畿地区有御史们和皇城司的双重监督,京畿地区的官与吏们都不敢在私底下对新法采取阴奉阳违、或者勾结当地士绅,扭曲青苗法的真实含义。
而原本一直坚决反对的那些个皇族和勋贵世家,这一次也同样偃旗息鼓,坐视官府破坏了京畿地区高利贷整个市场的秩序。
同样的,在得到赵煦的警告之后,京畿地区的各个道观也在青苗法实施的过程中,也只能袖手旁观,不过,蔡道也给了他们相应的补偿。
第455 恢复新法2
同样,在得到赵煦的暗中警告之后,京畿地区之内各个道观在青苗法实施的过程中,也只能无奈地选择袖手旁观了,不过,蔡道也给了他们相应的补偿。
由于在地方缺少足够的监督,而且,地方官员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任职,那样就会导致人去政息,政策反复更会让百姓无所适从,反而会因此扰民。
所以,以如今大宋国的通信条件,青苗法也就只能在京畿地区实施了。
免行法,听过的人可能不是很多。
汴梁城各个官府衙门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均由京师诸行供应。可是,诸行在缴纳物资的时候,要经过层层的盘剥,他们实际付出的物资几乎是官府衙门实际所需的物资十倍以,这样亏本的买卖,就导致汴梁城内外一些商贩、贫困百姓因作行户而破产者比比皆是。
这样的一个大善的小法,居然也被文彦博和吕公著一同废除了。
不过,这一次实施的免行法却再次改头换面了。
在这次的免行法实施之后,凡是入京之人不论是游学、经商,还是探亲的个人,以及京畿地区担着担子入京贩卖百货或者蔬菜的小商小贩都不需要在缴纳任何的钱财了,而商人入城,按车辆的数量收费,每辆车收取五文钱。
一文纳入内库、一文纳入三司、一文交给工部,一文交给开封府,而剩下的一文则交给兵部,作为守城禁军的军饷补贴,每个月一号发放,平均分配给每一个当值看守城门的士兵。毕竟,汴梁城每一个城门的繁华程度都是不同的,所以,只要采取平均分配的方法。
这些钱,看似不多,但是那是要看对谁说得,汴梁城是当今世的世界级大都市,自身就聚集了几百万的百姓,整体消费能力就非常的惊人。光是一日所征收的进门税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那一文钱如果平摊到每一个禁军的头,自然是不够的,可只是平分给每一个当值看守城门的士兵的话,还是能够大大改善他们的生活的。
不过,有得必然有失。
新法在颁布之后,其实,拉车入城的商人损失反而会因此而大大降低。
因为,任何人只要是收了钱,就不得再刁难入城的商人。
谁也不得从车拿取任何的物资,也不准多收一文钱。
如果,有谁要是真得有那个本事,一副担子挑几百斤的货物,看守城门的禁军们也不会去管。
不是没有动过歪脑筋。
就曾有一个自认为聪明的商人,他在得知新法的详细内容之后,耍了一个小花招。将车拉到城门口,然后,再找几个大力士将车的货物,纯用人力就将所有的货物搬进汴梁城,可他的车却并没有进城。所以,按规定自然是无需缴纳入城费。
看守城门的小校拿不定主意,便将这件事立即报告了去,章惇在得知之后,只说了两个字,没事便将来报信的人打发走了。
既然制定了这个新法,章惇自然在就想到了应对各种想要钻新法漏洞之人策略。
城外的人会玩,城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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