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武道，正所谓武者千万，武道万千，但追根寻底，可大致分为两种，诸如君王统治之道，他可为天下苍生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亦可让天下苍生为其荣华富贵至高权力葬送性命不得安康，前者被称为明君，而后者则为昏君，武者虽然修行之道与统治之道根源相同，但结果却不一定相同，如你武道只为自己，但你不必用天下苍生换你一世修行。
而你最大的问题却在于，你的本性为后者，但你却要求自己要做前者，心与手背道而行又如何能走的长远？”
“人之本性乃为天性，无法改之，那么就顺从天性找到属于自己的武道，届时以自己为天下苍生，那么再做前者又有何不可？何必如此执拗。”
天牛说完消失在塔内，留下屠苏喃喃细语。
许久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天牛之前所在的地方，缓缓睁开双眼，却见眼珠已经彻底毁坏。
“当初，我自毁双眼便是不想再看这世间一眼，不想再看这世人一眼，不想再看这世间世人承受的苦难一眼，可是……我心有不甘。”
“凌风云，凌风云，我越来越期待见到你，如果此刻我还能看见，那么能看一眼该多好……”
离开武塔的天牛站在远方转身看向这座塔楼，他的目光停留在八楼的位置，许久之后长叹一声。
如屠苏所说，无极在哪他自然清楚，他来武塔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屠苏，当然不是为了和他说之前那番话，而是告诉屠苏，凌风云即将回来，他要报仇，而武道院不允许插手。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武道院自成立以来极少做出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事情，只不过树大招风，弟子打着武道院旗号做事也实属正常，只要在可控制范围内，他们便不会插手去管，这样也就意味着，若是他人寻仇上门，那么武道院也不会护短，当然，又有几人敢来武道院讨要公道？因此从一开始，对于凌风云的事情他们就持袖手旁观状态，若是凌家要讨回公道，那么只要不扰乱武道院秩序，不牵扯其他弟子，尽可放手去做。
只不过，因为天牛这般态度，让屠苏反而有些期待，他困惑这个凌风云究竟有多强，难道能够闹得武道院鸡犬不宁所以天牛提前过来打声招呼吗？
快来吧，凌风云，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第96章 睡狮初醒
离开武塔后，天牛一路向东，东方才是他这次出来的最终目标。
很快，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现在天牛前方，城池大门上方镌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落日城。城池的城墙上士兵整齐归一，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城墙外的一举一动。
城池城门只打开了一扇侧门，仅供两排行人进出，且进出时排查严厉，仿佛是战争时期一般。
当然即使士兵再多也无法阻止天牛，他不需要走侧门，对他而言，偌大的天空便是他的大门，只是一息之间，他便已经出现在城池内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天牛还是做了一些小的化妆，并将背上的桃木剑取下放进了虚空之中。
这样一来，原本就没有得道高人风范的天牛更像一个普通的路人，他左顾右盼不时在沿街的小货摊摆弄摆弄些出卖的小商品，不过虽然如此，但他的目标却是直指将军府。
落日城戒备森严，那么更不必说城中的将军府，相比寻常多出两倍的守兵正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来往的行人。
在凌风、凌云事件之后，如众人如猜测那般，凌家人行动了，第二天集结十万大军一声不吭前往奉家守城裕泰，不过出人意料，凌家军围住裕泰之后却并未发起进攻，如此僵持半个月以后，奉家奉旨离开裕泰，凌家不费一兵一卒占领裕泰，对此朝野反常的保持着沉默，当然对于皇室、陈家与奉家而言，用一座城换了凌家的未来，除去了未来的隐患，稳赚的买卖，再说凌家不动兵，他们也没有征讨凌家的理由，因为立国初期，因凌家军功显赫，先皇赐凌家特权，那特权便是凌家可在全国境内行军，这本是当初方便凌家军四处征讨贼子平定安乱，后来天下太平，先皇见凌家并无二心，于是一直将特权保留，却没有想到今日这却成了凌家的杀手锏，而对于陈奉两家而言，他们自然也是不敢主动申请讨伐，这个时候，他们唯一在乎的是自己能够在大战爆发前保存多少力量。
然而作为最大的获利人陈家并未高兴太久，凌家占领裕泰后半年再次向西起兵像当初包围裕泰一样包围了东阿。
这一次，朝野上下一片骂声，主动让出裕泰，那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鬼，希望凭借裕泰能破灭凌家心中的那团大火，当然这都是心中有鬼的人才会有的想法，若是他们家族被绝后，又怎么因为一城平息心中的怒火？即使成为一国之主，那么百年之后，亦是他人的国。
文官纷纷进谏表示要铲除凌家，他们痛批凌家忘恩负义得寸进尺，就差带着家眷提着刀剑直接冲到凌家来个你死我活，然而武官却只能沉默一笑，这种嘴上出力的事情谁都会做，但上战场的却是他们这些武将，面对凌家军，他们心中没有任何胜算。
再加上凌家占领了裕泰，从大局上说等于扼住了帝国东南两大要地，若是想要支援东阿，兵力必须经过裕泰或是长途跋涉越过高山大江，选择第一条路线，无疑是攻城战，面对凌家军已经备战半年的裕泰，他们没有多少把握，而且若是落日城支援形成前后夹击，那么只有俘虏或者死两个选择，而若是长途跋涉，凌家没理由不会中途埋伏，要知道他们凌家可是凌霜天这样级别军师的存在。最后根据民间态度来说，打起来了，老百姓肯定是支持凌家这个谋反者的，那么即使帝国想要从西玉门以及北部调兵与帝都祥安军对裕泰形成包夹的话，那么西北两方失去重军把守之后不说邻国入侵，光是百姓联合造反都会影响到总体战局，所以经过几次会议之后，帝国再次将东阿拱手让给凌家。
若说这是帝国的软弱，不如说，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或者是等待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时间来摧毁凌家，同时，他们也并未放弃过挣扎，陈柳青献上一计得到华安的准许，内部分化，从一开始他们便利用凌家征兵的机会不断安排内应进入凌家，然而这批内应不是死便是叛，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安然留在凌家军中，但却并未得到重用，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加强了对凌家的监视，若是发现凌家勾结其他国家商定反叛大事，那么他们便可以以造反罪发兵，届时根据与邻国签订的合约，邻国亦必须投入兵力共同铲除凌家，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凌家占领东阿之后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仿佛根本没有异心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罢了，这些举动让华安放心不少，因为最开始他所想的是削弱凌、奉、陈三家势力，而凌家这样一来，等于是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执行，虽然有一些意外，但结果却还是好的，不过这对陈家与奉家而言却不是好消息。
让帝国松了一口气的是狮子大开口的凌家连吞两城之后就此闭上了嘴，这也让帝国上上下下心安不少，不然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大战迟早会爆发，那么就算凌家最后不登顶，也会让那些拭目以待的渔翁拣个大便宜。
总之，原本预料的勋国大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风平浪静了，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本质，至少这一次的主角凌家并不这样认为，他们只不过也是在等待，鲜血仇恨，那么必须用鲜血偿还，这是凌家立足的根本。
将军府内祠堂中，凌征天与凌霜天两人背对门而立，此时祠堂上供奉的灵牌里多了两块，不过这两块灵牌上并未刻字，表面光滑如初。
“征天，计划实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正常运行，三个月后北上昌河。今日的凌征天满头黑丝之中夹杂着无数白发，可想而知两次丧子之痛给他打来了多么沉重的打击。
“昌河，呵呵，大哥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我们凌家还会在昌河打上一战，若知今日，当初还不如将这昌河拱手让人。”
“三叔，放心吧，他们从我凌家手中拿走的，我一定会加倍拿回来，五十万凌家男儿已经准备好了，华安、陈柳青、奉羽明你们那天是不是会后悔当初没有这般觉悟？”
第97章 还活着
天牛站在将军府外一个拐角处，思考片刻，还是决定自己直接进入，这样可以尽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节省时间，最主要的是他对自己现在这模样也没太大的自信心，现在这模样说的好听一点是个路人，说的难听那就是难民，以这种身份要求守卫通报凌风云要求见面恐怕有些困难。
天牛藏到一个角落，见四下无人，往空中一跃，然后身形一转，竟然是直接落到了将军府内。
唔，那凌征天好歹也是个武者，应该可以感应到了我的气息。天牛没见过凌风云自然是无法根据自己精神力探测来了解凌风云的方位，所以索性找了一片清净的地方，将精神力明显的扩散出去等待凌风云亲自上门。
果然，正在祠堂的凌风云很快便感知到了天牛的精神力，当然这也是天牛故意使然，若非不是天牛故意，那么凭借两者之间的差距，天牛完全可以做到无人可知的地步。
“三叔，府上来人了。”凌征天轻声道，似乎害怕惊扰到那股精神力一般。
“很强？”凌霜天见凌征天的表情，知道来者肯定是不请自来，而且实力非同小可。
“特别强，毫无抵挡之力。”凌征天面部表情瞬间由皱眉转化为无奈。
“那倒没事，既然是这等强者，而且府上没有动静，那么就证明他并非是要对我凌家做不轨之事。”
“三叔说的对，我想他应该是来找我的，那三叔我先过去一趟，他在琴音阁。”凌征天说完，直接走出祠堂，快速朝琴音阁奔去。
“你且小心。”凌霜天看了眼祠堂上供奉的诸多灵牌，行了一礼，退出祠堂，即便他猜测对方并非是来找麻烦的，但今时今日，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他的目的地是练兵场。
“你便是那凌征天？”天牛伸了个懒腰，虽然之前已经来了几人，而且还有几人隐匿在暗处，但凌征天一来他便认出了他，因为身份给人会带来一种异于他人的气质。
“正是，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凌征天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后，他清楚，如果面前的穿着并不整齐看起来像个道士的老人若是想要动手，这里所有人的都无法阻止他，因此还不如让他们退下，也算是对眼前老人的示好和尊敬。
“我叫天牛。我比青云高四十八辈。”天牛报出名号之后，想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下，毕竟自己的名头在世间人耳中十分陌生。
“原来是天牛前辈，晚辈凌征天拜见前辈，相迎来迟还望前辈恕罪。”凌征天顺势单膝下跪行礼，他完全不用担心眼前这个自称为天牛的人会欺骗自己，因为就实力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必要。
“起来吧。”天牛手隔空一托，凌征天便站了起来。
“前辈，不知我儿，现在可好……”凌征天有些犹豫，当日青云带走凌风和凌云时，他们亲眼目睹而且亲自检查，两人已无气息，但那日青云带他们离开却又给了他们希望。
“今日来，我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你你儿子的消息，他们很好，只不过那日情况特殊，最后为了保全，青云将二者合二为一，也就是将凌风的灵魂植入了凌云的身体里，他现在正在不周山跟随青云修行，具体事情还是等他回来亲自和你说。第二件事情，我要找一个人。”
“他们还活着？感谢前辈，前辈大恩大德，凌家没齿难忘。”凌征天再次单膝下跪，这个消息对凌家来说太重要了，也许会改变整个凌家以及勋国现今的状态。
“三个月后，他便会回来，到时候你们一家便能团聚了。”天牛再次托起凌征天。
“感谢前辈，不知道前辈要找何人？”凌征天缓了缓情绪问道。
“她就在府上，名字叫做小青。”
“前辈，并非凌家不愿意，但是小青于凌家有恩，凌家需对她负责，不知前辈要带她去何地做何事？”凌征天万万没有想到天牛要找之人竟然是小青，对于凌家而言小青已经付出了够多，若是其他人，凌家人毫无二话，但是小青，就如凌征天所言，凌家要为她负责。
“果然，凌家能培养出凌风那般性子的孩子还真与整个凌家有莫大关系，当真是重情重义，我是来救她的，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当年为了保护离开将军府的凌风，小青服下了一枚九转断命回阳丸，以此生所有生命换取回到年幼五年时光并以小翠的名字一直陪伴凌风，我所言没错吧？放心，我若有心害她，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带她走了，又何必还需征的你的同意？”
“前辈所言没错，晚辈多心了，前辈稍等片刻，我随即叫她过来见您。”
“不用了，我也就是和你说一声，时间不多了，我等会亲自带她走便是。”
“前辈……”
“放心吧，你凌家与我们不周山有渊源，我不周山自然会庇佑你凌家，不过这场战争切记等凌风回来之后再做定夺，我先走了，后会有期。”天牛说完一个踏步朝小青所在地飞去，他与小青之前也从未见过，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应到留在小青体内九转断命回阳丸的气息，纵观天下能有此药者有几人？将军府内除了她之外又还会有谁？
“恭送前辈。”凌征天再次单膝下跪，此时天牛已走，他全部身心都沉浸在天牛给他带来的消息上，就连后续感到的凌霜天站在他身边时他依然跪地没有回过神。
“征天？征天？”凌霜天拍了拍凌征天的肩膀。
“三叔，三叔，风儿还活着，风儿还活着……”
“你说什么？风儿还活着？”尽管凌家人都保存着那一丝的希望，但此刻希望成真之时却显得那般的不真实。
“道长说风儿还活着……哈哈，天不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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