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随手一挥,侧殿的门窗全部关上。
“砰”的一声,四个抬着金身像的小沙弥,吓的丢掉佛像。飞快退到侧殿一角,躲避到神案之后。
“哪里来的妖道,竟然在我佛门圣地,施邪法污我金身大佛!”那个被苏青施法拦住的大和尚突然厉声叫道。
“你这个妖僧,不要血口喷人啊!明明是你们残害少女,制成邪崇之物充当神像,以图不轨,竟然还敢诬赖他人?”韩翎紧握着手里的鞋子,看着那大和尚恨恨的说。
那和尚正欲狡辩,苏青谈然一笑:“天国寺也算洛阳城有名的寺院。若是此事传出去。怕是对你们也无堪好处!”
“看在大家同为方外之人的份上,我才帮你们封锁了此殿!”苏青走到那个大和尚身边,定定的看着他:“若是你告诉我,你们为何要请这个邪物入寺。还有。将这个金身女尸交给我们处置。我就当今日的事情没发生过!事后,你们依然可以再立个所谓的金身佛。”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一声“阿弥陀佛!”浑亮的道号。
接着。侧殿大门无风自开,一位身材高大,满脸银须的老僧缓缓进来,他目光慈悲的看着那位大和尚说:“有智,就依这位施主之言罢!”
说完,他神色悲痛的朝苏青两人深深施一礼说:“是我管教无方,才会令邪物入寺,两位请放心,我一定会让有智给你们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转头看着呆若木鸡的有智问:“有智,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在我闭关期间,你都做了什么?”
有智大和尚‘扑通’一声跪倒在这位老僧面前:“主持,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是,是越宏师叔吩咐我去洛水河畔,在一间小作坊里迎回的这坐金身像,让放在此殿恭奉,我,我也不知佛像里面会——”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金像,那只白嫩的玉足,吓的也说不出话来。
“你师叔如今身在何处?”主持神色凝重的问。
“越宏师叔他,他自金身像请进入没多久,便出去云游去了,只交待我好好照料这尊金身像。”有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听他这么说,苏青不禁有些失望,本以为能从其口中得到点什么线索呢,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那慕后之人这么容易就冲出来,哼,也枉费他煞费苦心以活人制成金身佛。
虽然,苏青还不清楚那位越宏和尚,为何要将这尊金身女体弄到寺中来供着,但她总感觉此事有蹊跷。
突然想起那位卜算子提到的,以及被韩翎所证实的,自这金身像入寺以来,不久,韩进便重病在床。
很难不让苏青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还有,刚才有智提到的洛水河畔!听到卜算之言,洛水本是洛阳城王气聚集之地!
“哼,你们放这么个邪物在这里,一定是有所图谋!大和尚,说!是不是你算好了本王今日会来,所以才特意——”韩翎气哼哼的指着有智大叫:“对,一定是韩羽提使你的,是他让你们用这邪像想砸死吧?”
闻言,苏青不由转过头,暗叹:这也能扯到韩羽,韩翎对其兄可真是够有想法啊。
这么诡异的事情,生生被他解读成了阴谋。
苏青抬手止住韩翎还要说的话,转身对天国寺主持道:“既然这位有智师父,跟主持你们并不知情,贫道也不追究贵寺之责。不过,方才听有智师父说这尊金身女体像,是在洛河边的一个小作坊请回来的,是吧?”
有智连连点头说:“回道长,正是!”
“那么,就烦请你带我去那小作坊一趟,如何?”苏青微笑的看着他说。
有智惶恐的抬头看了眼主持,只听他双手合十,朝苏青微微点头道:“多谢道长高抬贵手,有智,你即刻随道长前往洛水河畔!”
“就这么算了吗?苏道长——”韩翎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苏青,手里依然还拿着那只从金身女体脚上拽下来的金鞋。
苏青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捏了捏被砸到的那条腿道:“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肉有些淤肿罢了,你回去把这些玉清膏涂上去,轻轻揉开即可。”
说完,她啪。啪,拍了拍手,只见数位宫中侍卫自门外进来,在韩翎目瞪口呆的神色中,迅速将他背出侧殿。
天国寺主持见状,不由暗自心惊,看来,这位看上去十分年轻清秀的女子,身份必定不凡!
竟然可以自由行走于王室,而且。还能做王子的主。难不成乃修真之人?
果然,他刚升上这个念头,只见苏青随手一挥,地上那具金身女体竟然凭突消失!
他不由再次朝苏青深深施一礼。苏青看着他淡淡的说:“贫道不希望此事有更多人知晓此事。想必大师与我想的一样。”
主持连声应道:“自然。自然,道长请放心,贫僧一定不会让此事外传!”
当有智带着苏青来到洛河之畔。那间小坊时,却发现这里已闲置很久,他诚惶诚恐的指着这间空荡荡的小院说:“道长,我真的没骗你,当初小僧就是在此处请回的那,那金身的!”
苏青淡淡的看他一眼问:“你确定,当时,这里是一间小坊?”她见这小院子破败的厉害,院中慌草半人深,而且,作为门面的房子也塌了个窟窿。
“回,回道长,是这个地方没错,但那时候房子没这么破,而且,还放了不少作坊的用具!至于院子,因是晚间,我们当时没进来。”有智十分肯定的说。
苏青叹了口气,朝他挥挥手说:“好了,你且回去吧!”
待他离开之后,苏青才信步来到院中,停在一颗巨大的玉槐树下,她仔细打量着这颗三人合抱粗的古树,不由想起在洛城时,那个附身于槐树的阴物。
是的,她又在这颗树上,嗅到相似的气息!
苏青眉头紧皱,她记得当初那阴物曾害过不少人,最后为孙仪所收,难道?
不会是它又逃逸出来了吧?
思绪一动,苏青将青鸟从空间召唤出来。
“苏青,你这么急找本尊干嘛?”青鸟有些不耐烦的冲她叫道。
苏青指着眼前的玉槐树问:“你看这树有没古怪?”
青鸟白她一眼说:“有什么好奇怪的,这玉槐树已生长几百年,衍生出灵息了,自然跟一般的树木有所不同了!”
原来只是这样!苏青不由松了口气问:“青鸟,你能感应到此地的王气吗?”
“王气?没听说过啊,以前只见识过人皇之气,不过,这能气息驳杂,这个破界应该没有人皇吧?”青鸟嫌弃的说。
“这里真的没法呆,快带我回仙果园去!”青鸟在四周转了一圈,回到苏青面前叫道。
无奈,苏青只得再次把它带回空间。
想到被其收入空间的那具金身女体,苏青立刻闪身进入空间。
刚一进来,就见原娇正伏身,认真的观查那具金身女体。
见苏青现身,她兴奋的对苏青说:“主人,你在哪寻的这具至邪女体?真是百年一见的阴尸啊!”
苏青疑惑的看着她问:“什么是至邪女体?”
原娇飘到那金身女体旁边,欣赏不已的说:“这种女体十分难寻,据说必需是在阴月,阴时,阴刻,由死尸腹内所产的女婴,方为阴女。”
她抚着从金身中露出的脚指说:“但若要至邪,却还此女生在大污之地。”
“至于其作用呢,呵,若是你那位拥有腐境的晚辈得到,可直接将其炼成活尸王!就是有正常人一样的心智,但却可拥有尸兵的不死之能!”原娇十分中肯的说。
“若是进入我的界域,可炼制成为界主,其威力无比!”说着,她眼巴巴的看着苏青。
苏青摆摆手说:“她现在于我还有大用,若以后用不着了,再送给你镇域。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作用?比如被制成金身。”
“让我想想——”原娇搔了搔头说:“制成金身我倒不知道,但是,若是跟阳男相结合,不出三日,必将其克死!”
克阳!
苏青心头一动,王气本来就是至阳至纯之气,那么这个女体的作用,就是克制洛阳王气!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明白,这女体为何会被供于天国寺之中。
此时,她突然想到一人,也许他可以帮忙寻到答案。
当苏青再次来到王城外的一角时,却未曾发现那个身衫褴褛的道士。她寻遍整个洛阳城大小巷,均未寻到其踪影。
最后,想起他曾说过,其师门在洛阳有建观。
当苏青来到那间小小的天师观时,才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房空。三间间小小的红瓦小道观,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苏青有些沮丧的回到齐王宫,郭玉看到她之后,高兴的跑过来兴奋的说:“苏长老!你用的仙药起效了,刚刚,王上的脚动了!而且,面上的毒气也消去不少!”
“哪只脚?”苏青下意识的问道。
郭玉愣了下,立刻应道:“是右脚,苏道长,这个有什么玄机不成?”
右脚?!苏青想起那具金身女体的右脚上的鞋子,正好被韩翎错手拽下来!
难道,是巧合?
“韩翎在哪?你叫他来见我。”苏青神色郑重的对郭玉道。
郭玉当即吩咐宫中侍卫,去翎王府带韩翎进宫,侍卫出去之后,方才不解的问苏青:“苏道长,不知找翎儿有何事?”
苏青冲她神秘一笑:“待他来了便知!”说完,将手一挥,一具金灿灿的金像出现在郭玉面前,那只白嫩的脚却惊得她往后退一大步。
“这,这是——”郭玉一手扶住身后的玉柜,一手指那个以黄全铸就的,如真人大小的金像,还有那只翘起的玉足。
接着,她惊讶的发现,苏青将这具金像,放在齐王韩进宽大的御床之上。
一时间,她心里闪过一别扭,这金像貌似是个年轻女——不过,很快被其子韩翎的大叫声打断:“哇,苏道长,您真的把这东西给弄回来了!”
苏青招手叫他近前来:“韩翎,你当初拽下来的那只金鞋呢?”
韩翎随即从怀里,将那只不足五寸的小巧鞋子拿出来,从容的递给苏青。
一边的郭玉忍不住问他:“翎儿,你随身带着那鞋子干嘛?”
韩翎不明就里的说:“我当时觉着总拿在手里碍事,就放怀里揣着了!”
说的好理所当然!
连苏青都忍不住想笑,这神智也敢肖想太子之位!
郭玉无奈的摇摇头,便不再理会他,只看着苏青将搭在韩进身上的锦被掀开,然后,叫人将外殿的玉踏抬进来置于床边,将那具金身女体放在上面。
做完这些之后,她叫韩翎进前,先是关心的问道:“你腿上的伤可好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巫毒得解
韩翎得意的拍拍右腿说:“好了,一点都不痛了,果然是仙物,药到病除!”
苏青淡淡一笑,指着金像另一只穿着金鞋的脚说:“那就好,你过来近点,用力把这只鞋子也拽下来!”
说完,她便紧紧盯着御床上的韩进。
韩翎闻言,立刻伸手纂住那只金脚,往后用力一拉,金身女体的另一只鞋子也被脱下。
随之,苏青发现已昏迷数日的韩进,露在外面的左脚,也微不查的动了动!
同时,一直观注她的动静的郭玉也发现此事,她不由惊叫出声:“苏道长,刚才,刚才大王他动了!”
闻言,韩翎一手拿着金鞋,一手扶着御床盯着其父激动的问:“真的吗?那里动了?”
“是左脚!”苏青来到他身边,微笑着说:“真是奇怪啊!”
韩翎不解的问:“苏道长,何奇之有?”
立在一旁的郭玉,心里却是有些明了,但见儿子已问出口,便极力忍住内心的疑问,只听苏青怎么回答。
结果,苏青却吩咐韩翎继续想法,在不破坏金壳里面尸身的情况下,将其外面的那层金身扒掉。
韩翎嘿嘿一笑:“苏道长,我虽然替夫人脱过绸衣,但金衫却没有扒过!”
说完,先是围着金身转了一周,然后又趴在其上仔细观查许久,最后决定先从这金像的头开始动手。
只见他双手抱住金身的头,用力向后拽。只听“喀”一声,金像露出一丝玉白的脖子。
接着,只听“咯,咯,咯”几声,金像自其面部裂开,自行分成两半,一位双目紧闭,清秀异常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这不是颜盏吗?”韩翎不由惊呼出声。
苏青惊讶的问韩翎:“你认识她?”
韩翎点点头说:“她是颜家支出的庶女。因有几份才色。便经常随颜家的嫡支女儿们一起出来,在一次赏花宴上看到我之后,就一直纠缠不休的,烦死了!”
当他意识到口中的烦人精。已成为一具尸体时。不由有些讪然:“自前段时间起。就没遇到她了,我本想着她可能是死了心呢——”
他看了眼玉塌上的美人面,便没说下去。
“苏。苏道长——”一个十分细微的声音,自身后发出。正是韩进!
“王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最先听到动静的郭玉,立刻扑上前,握住韩进干枯的手,喜极而泣。
韩进努力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郭玉:“玉,玉儿,水——”
“父王,您醒了啊!我是韩翎呀!……”韩翎也跑到御床前,激动不已的说。
苏青将一盏清水递给正要起身的郭玉,然后,一把拉过伏在韩进床上,滔滔不断表达孝心的韩翎。
“你的任务还未完成呢!快把她身上的金壳都去掉!”把韩翎拉至颜盏趟着玉塌前。
韩翎心里也隐约明白了,裹在颜盏身上的金壳,跟其父王的病可能有关联,于是,也不顾得忌讳,按着之前的方法,一一将女尸身上的金衣腿去。
可是,当这具一丝不挂的女尸展现在其面前时,依然觉感无比的别扭。
还好,苏道长眼疾手快的扔过来一条锦被,将这具如睡着般的女尸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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