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阴谋得逞!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并非无解
已然下定了与对手周旋到底的决心,花湘君不由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却做出一副泫然欲泣之状,哽咽着道:“可是无论怎么说,大族长和长老们都是因我而受累。如若为此害他们失去了性命,我这一辈子都会心中难安!”
见她如此难过,赤阳王顿觉万分心疼,忙笑着哄她道:“湘儿最喜欢研究奇毒,这一点倒是随了我。外公今日便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天毒异灭,本就是我配制出来的。而且,此毒并非无解。”
“什么?!”
花湘君登时惊喜莫名地抬起头来,“天毒异灭真的可以解?到底该如何解?”
赤阳王哈哈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莫急,莫急,外公自会告诉你的。其实你那‘金针渡劫’之术已是世间解毒妙法,只是有些不对症而已。
金针之术是由人的全身经脉入手,慢慢从中拔出毒素。但天毒异灭并非完全散布于人的四肢百骸,而是分别蛰伏于身上的几处要穴之中。
只要找准了那几处穴道,用金针将其彻底封住,天毒异灭便再也无从发作了。”
“那到底要封住哪几处穴道?”花湘君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急声追问了起来。
赤阳王却又是哈哈一笑,道:“莫急,莫急。那几处穴道本是极易辨识,但下针的方位与力度却一时难以说得清楚,需要实际演示,方能拿捏精准。否则的话,哪怕只是毫厘之差,也会要人命的!”
花湘君本是精于医理之人,自然明白赤阳王的这番话绝非虚语。像天毒异灭这种奇毒,必是潜藏于极为不易探查之处,故而才会令解毒者不得要领,找不到对症之法。
心念急转之下,她知道此时若再直接追问,恐怕会引起赤阳王的警觉。
于是她故意嘟起了小嘴,眼中带了些许怀疑之色地道:“外公莫非是在故意逗弄湘儿,才会编出这等无凭无据的说法来?”
乍然听到花湘君喊了自己一声“外公”,赤阳王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同行了这许多日,湘儿她虽然始终表现得乖巧听话,但却一直不肯与自己相认。
也许是由于今日两人间的这一番谈话,勾起了对往事的许多回忆,才终于让这小丫头的心软了下来。
虽然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仍是对自己存了不小的质疑,赤阳王却丝毫不以为意,笑呵呵地道:“外公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又怎会用那种无聊的事情来逗弄湘儿呢?
天毒异灭确是我为了对付隐族人,而专门配制出来的一种奇毒。当年,刚一听说清平公主带领隐族人帮助裕王浩星奇争夺天下,我便预料到,终有一日,隐族人必将成为赤阳教的敌人。
而当时阴妙童刚刚嫁给了北方的霸主戎帝宇文雄。她也同样意识到,裕王浩星奇有隐族人相助,必会击败其他的对手,成为南方的霸主。如此一来,这南北两个霸主终会有正面交锋的一日,从而决定这天下的真正归属。
阴妙童找到了我,要我帮助她对付隐族人,这个我们共同的敌人。于是,我便将天毒异灭的配制方法告诉了她。
后来,阴妙童潜入了裕国皇宫,将此毒下在了清平公主的身上,并以此胁迫她的兄长国师阴无崖,逼死了那个曾经打败了戎帝宇文雄的镇北王凌天。
而凌天之所以甘心饮下那杯掺有天毒异灭的毒酒,就是因为阴无崖已向他做出保证,一定会解去清平公主所中之毒。
结果,在凌天死后,阴妙童便按照我教给她的方法,以金针封住了清平公主的穴道,解去了她所中的天毒异灭。所以说,天毒异灭可解,并非无凭无据。”
听完赤阳王的这番话之后,花湘君眨了眨大眼睛,看样子是已经相信了他所做的解释。
可随即她的眸光一暗,口中还叹息了一声,道:“即便天毒异灭可解,但等到我学会了那解法之时,大族长和三位长老怕是都已经毒发身亡了。这罪过岂不还是要由我来承担吗?”
赤阳王不由皱起了眉头,颇有些为难地道:“可是若不如此,又怎能保证隐族人到时候不会去帮助裕国,共同对抗大戎呢?”
“但外公你可曾想过,若是大族长和三位长老皆毒发身亡,那些隐族人便再是与世无争,也不会就此轻易放过那个害了他们族中首领之人。
一旦让他们查出是你下的毒,便会就此联想到,这一定是戎国的阴谋。那他们势必会主动与裕国联手,对抗戎国,而且更加不会放过外公所在的北极宫。”
听花湘君这么一说,赤阳王倒也犹豫起来,沉吟了片刻,问道:“那湘儿你说该怎么办?”
“为大族长和三位长老解毒,同时让他们做出承诺,隐族决不出兵相助裕国。”花湘君极为认真地答道。
谁知赤阳王听了,却是呵呵一笑,道:“解毒不急,倒是可以先给他们一些解药。”
“解药?”
见花湘君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赤阳王不禁得意地笑道:“不错,我在这天毒异灭之上,确是下了不少的功夫。不仅琢磨出了永久的解毒之法,还配有临时性的解药。
当初为了不暴露身份,我给那些隐族人所下的剂量本就极轻,让人无法很快辨识出天毒异灭的毒性。
而你来了重渊之后,又用‘金针渡劫’之术为他们拔去了一部分毒素。所以即便不用金针封穴,以他们的功力,也足以维持三个月之内不致毒发。
明日,我便将一些天毒异灭的解药交与外面的那两个隐族小子,让他们带回去给那些中毒之人服下。
这些解药虽不能彻底解毒,但可暂时控制住毒性。有了这些解药,那些中毒的隐族人只要不受到严重的内外伤,因而引起体内天毒异灭的猛烈反噬,那么至少在两年之内,毒性都不会再发作了。
而这两年的时间,已足够大戎夺下裕国的江山。到那时,我们再去重渊给那些隐族人解毒不迟。”
听赤阳王这样说,花湘君也知道,自己目前已无法再进一步说服他去救人。
默然了片刻,她轻声问道:“外公能把那解药给湘儿瞧瞧吗?”
赤阳王竟是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白玉小瓶,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递到了花湘君的手里,口中还带了些解释之意地道:“当初不知你何时才能赶到重渊,故而我便准备了解药,以防在你到达之前,那些中毒的隐族人便毒发而亡。”
花湘君听他说得合情合理,再细观那颗解药,也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她虽然不识得真正的解药,但以她对天毒异灭的了解,再根据从这颗药丸的气味中所辨识出的药草成分,确是大多对症。
由此看来,这药丸应是天毒异灭的解药无疑。
她将药丸交回给赤阳王,同时道:“那外公还是现在就把解药给了小飞他们吧。顺便也让我与他们告个别,把事情交待清楚。这样明日一早,我们便可各奔东西,从此不再相见!”
赤阳王见花湘君终于表态,愿意跟自己一起回北极宫,心中已是高兴之极,便想也未想地答允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去叫那两个小子进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可乘之机
听完花湘君对他们的一番嘱托和交代之后,柳逸飞和陆远风两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柳逸飞上前接过了赤阳王手中那只精巧的白玉小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掌心细看,见是十颗褐色的小药丸。
“以那些人中毒的程度,这里每一颗药丸皆可将他们体内的毒性压制住一年。所以你们两个小子要仔细些保管,一旦弄丢了,老夫这里可没有多余的!”
赤阳王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略显奇怪的目光盯着柳逸飞手中的那只药瓶。
柳逸飞闻言一笑,十分利落地将那些药丸倒回瓶内,又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药瓶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然后,他凝目看向花湘君,那张线条柔和而漂亮的面孔上,多了一种少有的坚定之色,“湘君姐姐,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花湘君对着他嫣然一笑,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之意。
看到她那张如花的笑颜,柳逸飞的双目顿时亮了亮,唇边露出一抹略带羞涩的笑意。
随即他便一拉陆远风,两人一同出了那个石洞。
回到仍在燃着的那个火堆旁,柳逸飞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只白玉小瓶,犹豫了一瞬之后,才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样物事,在手中慢慢地摊开。
陆远风一直默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待看清他手中摊开的那样物事时,竟不禁眼神一动,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丝帕,可是湘君姐姐的?”
柳逸飞那只拿着丝帕的手不由微微一抖,过了半晌,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上次我被独笑穹打伤,湘君姐姐用这丝帕给我擦血。后来……我便忘记还给她了……”
一边说,他一边飞快地将玉瓶中的药丸都倒在那条丝帕之上,然后又将那只玉瓶揣回了自己的怀中。
接着,他小心地用丝帕将那些药丸包了起来,仔细地系紧之后,将它往陆远风的面前一递。
“你先收着这些药丸。等到我们救出了湘君姐姐,再把它交给湘君姐姐保管。”
陆远风接过这些用丝帕包好的药丸,揣入了自己的怀中。
随后他便看着柳逸飞,问道:“你认为那老魔头会来抢回这些药丸?”
柳逸飞点头道:“方才我见那老魔头的目光有异,便留了一下心。我故意在湘君姐姐的面前将这些药丸倒出,相信以她的识见,若是药丸有问题,会马上发觉的。
我闻着这药丸的气味极浅,并有淡淡的药香,应该确是天毒异灭的解药。
但那只药瓶的材质却是非常古怪,看似普通的白玉,却又比白玉轻了许多,还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异香。”
“你是说,那老魔头能够利用这异香,来辨别出药瓶的所在?”陆远风立即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柳逸飞却得意地笑了笑,道:“我猜,那老魔头定是打了除去我们的主意。但他又不想让湘君姐姐知道,所以才给了我们这个药瓶,先放我们远走。然后他很可能会趁湘君姐姐熟睡时,再追上我们下手。
不过这也正给了我们一个可乘之机。我正愁如何将这老魔头引开,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救湘君姐姐。现在有了这只药瓶,便可以将他引得更远一些了。”
陆远风仍是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方道:“你的轻功虽好,但内伤未愈,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
所以你不要走得过远,只要把那老魔头引开小半个时辰,我便能带湘君姐姐越过那处由山藤搭起的索道。等你将那老魔头一引过来,我们便斩断索道,让他掉下崖去!”
柳逸飞自信满满地笑道:“放心吧,小风子,到时候我会算计好的,定要让那老魔头到悬崖底下去凉快凉快!”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毕竟那老魔头已快成精了,那么高的悬崖也未必就能彻底要了他的命。所以我们还得先想好自己的退路。”
陆远风点了点头,思索着道:“由此向西是沙漠,而向东,就要进入北戎的境内。那老魔头肯定猜得到我们会向南走,逃回重渊。那我们就往东,从北戎直接回大裕。”
“好,这样走相对安全一些。北戎有我们的人接应,从那里回大裕应该不太困难。”
说到这里,柳逸飞的眼睛忽然一亮,笑着道:“到了大裕,我们就能见到公子了!湘君姐姐说公子的模样变了许多,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眼就认出他来?”
一提到他们的公子寒冰,陆远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自然认得出!公子的样貌只是在习练化蝶功之后,才慢慢改变的。
如今他的化蝶功已成,应该是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我猜他现在的样子,跟我们十年前第一次在重渊见到他时差不多,只是长大了一些。”
“这话说得在理!小风子,你说公子会不会又变回那个特别喜欢玩闹的家伙了?记得以前在重渊时,他可是经常欺负和戏弄我们俩。最可气的一次,是他让我们去拔老族长最心爱的胡子,结果害得我们的屁股都被老族长给打肿了!”
听柳逸飞说起那件倒霉事,陆远风不禁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自己逞能!闲着没事干,非要跟公子打赌,说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拔下一根老族长养了几十年的宝贝胡子!
结果,不但你自己被老族长当场抓获,还连累到我这个去充当证人的倒霉鬼,也跟着你一起受罚!”
谁知柳逸飞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陆远风道:“你这个呆子!竟然到现在还知道自己为何挨了打!
我早就查得清楚,老族长每日午后都会歇晌,凭我的轻功,趁他睡熟时,偷偷拔下他一根胡子,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偏偏那日我刚一摸进老族长的房内,窗外便窜进来一只猫,正好将桌上的茶碗碰翻,就此惊醒了老族长,才把我连同在门口看热闹的你一并抓获。
为此你我不但挨了一顿打,还因为输了赌注,被公子逼着天天去给老族长家担水拾柴。”
“你是说”
陆远风犹是有些怀疑地皱眉想了想,才又接着问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公子的诡计?那只猫是他故意放进去的,就是要让我们输了赌注?”
“当然是公子干的!他想让老族长教我们武功,可又怕老族长碍于族中规矩,不肯教我们这些已在武馆里拜师学艺的孩子,以免惹人闲话。
于是公子就施了这苦肉计,让老族长在气头上惩罚了我们。而事后见我们不但不记恨,还乖乖地去给他家里帮忙。结果老族长就心软了,才将他最拿手的那套剑法教给了我们。”
说到这里,柳逸飞不禁叹了一口气,“公子从前好生风趣开朗,最是喜欢嬉笑玩闹。可是自从因为练化蝶功失去了全部内力,身体更是变得病弱不堪,他的性子也跟着变了许多。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