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情的,虽然猜到了一些,但依然满腹疑惑。
“殿下,小仙……”
那无矶子没奈何,只能硬起了头皮,朝着方行拜了一拜,艰涩开口。
这却是自己背起了一切,在向方行请罚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试探我?”
方行直接冷声开口,打断了这无矶子要说的话,更让场间气氛压抑了起来。
“小仙罪该万死,愿受一切责罚!”
无矶子心一横,再次拱手下拜,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绝决之意。
“你想必也是知道本帝子以前是如何对付那些触怒我的人的,别说是你一个小小幕僚,便是堂堂太乙上仙,世家之主又能如何?死在了本帝子手中,神魂磨灭,万世不得轮回的家主难道还少了?”方行声音低低的说着,每说一句,那无矶子额头的冷汗便多一分,不过说到了最后时,方行声音却微微一顿:“不过瞧在了仙帅的份上,我便不杀你了……”
无矶子心间大喜,几乎欢喜的昏厥,一个头便要磕了下去。
可方行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淡淡道:“你自己进去吧!”
“嗯?”
无矶子呆了一呆,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方行。
而方行则是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轻轻抬手,向着大殿之内的那座丹炉一指,道:“你这座丹炉倒是有趣,本帝子也想玩玩,正好你得罪了我,那就自己钻进去吧,别说本帝子不给你机会,把火焰降弱三分,以你的修为想必不会这么容易被炼化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上三个时辰吧,若是三个时辰之后还没有死,那你冒犯我的事情就算是揭过了……”
“啊……”
这无矶子闻言,面无血色,一下子扑倒在地。
这听起来是饶了他一命,可这滋味却比死还难受啊……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没有别的办法了
无矶子的惨叫声在后方的大殿里响了起来,但方行与鹿叟却没有理会,径直出了大殿,他们知道这种惨叫声还会持续三个时辰的时间,一直在这里等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然后在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语不发,直接驾云去了此时蛤蟆军驻扎的大星,直到降临那颗大星之时,方行才回头看了一眼,感觉玄铁大殿所在的大星之上,似乎有一道目光正看了过来,然后他也并不在意,只是哈哈一笑,降临到了驻扎大星之上,而后入大殿,盘膝坐下,鹿叟饮了一杯丹茶,方行喝了半坛子酒,两人情绪都平复了下来,鹿叟也将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才沉沉的看向了方行,低声道:“在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咱们要找机会离开!”
方行笑了一声,道:“为什么要离开,不是已经掩过去了吗?”
鹿叟压低了声音,似乎仍有一丝余悸之色:“可是他们已经起疑了啊……”
他沉顿了一下,才又低低开口:“对你来说,对方不需要证明你是假的,只需要他们开始怀疑了,那就已经注定了你身份的曝露,因为你不可能做到全无破绽,而只要你有任何一分破绽,他们都早晚会发现,我甚至怀疑,他们今摆出来的局面,根本就不是想要揭穿你的身份,他们只是在试探,借此观察你的反应,这就已经说明,他们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
说着,眼睛眯了起来:“所以说,他们还没起疑心时,你可以继续混下去,但只要他们起了疑心,就一定要走,不然真到了身份彻底曝露,你想走的时候,怕是根本没机会走了!”
“哈哈,怕是现在就不好走了……”
方行笑了起来,手掌轻轻的拍着怀里的酒坛子。
鹿叟心间一凛:“嗯?”
方行道:“你去外面看看,周围防御的情况!”
鹿叟立刻点了点头,撩起袍子掠了出去,观察周围形势了。
而方行则抱着酒坛子,时不时的啜上一口,摇头晃脑的,也不知心里琢磨什么。
鹿叟这一去,却是足过了数个时辰才回来,脸色透着一股子沉重之意,低声道:“我本担心他们会暗中调谴仙军,将我们的军营围住,以防我们离开,可我没想到的是……”
方行转头向他看了过来,笑道:“没有调谴大军?”
鹿叟沉沉点头,道:“恰恰相反,非但没有调谴大军困住我等,甚至连本来与我们毗邻的一部仙军也在午时得到调令,前往多宝仙河参战了,也就是说,现在咱们驻扎的周围,根本就是毫无防护,四通八达,若是咱们想走,那立刻就可以走,而且很难被人发觉……”
“哈哈,那你说对方是不是在故意放我们走?”
方行笑了起来,笑容深处隐藏着一抹子看破玄机的精明之色。
鹿叟思虑半晌,点了点头,道:“也有这个可能,他们在玄铁大殿之内的所做所为,本来就是在故意打草惊蛇,在我们受惊之后,若是再发现还有机会逃走,恐怕立刻就会走了!”
可说到了这里时,他却微微一顿,低声道:“问题在于,我们确实需要走啊……”
他说着话时,眼神已经凝重了起来,同时也有些无奈。
虽然刚才在玄铁大殿之内,他与方行有了一个很好的配合,反守为攻,没有被紫玄仙帅的试探搞乱阵角,反而倒打了一耙,但如今的形势之危险,却也是不可忽略的,方行毕竟是假冒帝子,若是无人疑他,他才好一直假冒下去,但如今既然有了第一次试探,那自然也会有第二次试探,在这里还好,回到了大赤天时,更是可能直接被人一眼看破底细……
那这样想的话,再不走又待如何?
甚至推起来,这可能是惟一一个有机会逃走的机会了!
方行认为周围防御仙军被调走,是紫玄仙帅抛下的一个鱼饵,就是想让他们主动走!
鹿叟也承认这一点,可他更觉得,哪怕这是一个鱼饵,也要吞掉!
因为再不吞掉,大概以后连这么个鱼饵也不可能再有了……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就算明知是对方的陷阱也要离开?”
方行笑了起来,道:“咱们毕竟有三百蛤蟆军,我也有厉害的隐匿手段,只要一轰而散,分头逃走,那么即使是紫玄仙帅出手,咱们也有逃出去的希望,当然了,可能这三百蛤蟆军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抛出一些诱饵来吸引对方的注意,方便隐匿……”
“到了这时候你还关心这三百蛤蟆军?”
鹿叟闻言已经有些恼怒:“别告诉我说你还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你才优柔寡断,你全家都优柔寡断!”
方行顿时翻起白眼瞪了鹿叟一眼,然后笑道:“我只是觉得还有更好的办法……”
鹿叟愤然道:“可别再跟我提什么更好的办法,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是临时想招,刚才在那玄铁大殿之上,但凡老夫一个道心不稳,或是圆的不够,那就当场被拆穿了!”
“行了行了,记你一功还不行吗?”
方行嘻嘻笑了起来,道:“这次我是真的有办法了!”
……
……
而在方行与鹿叟密切对话之时,此时的玄铁大殿之内,紫玄仙帅也正凝目望着一人。
或者说,这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
这是一截焦碳!
紫玄仙帅身边的第一幕僚无矶子,在丹炉里足足被烧了三个时辰,虽然炉火被调弱了三成,再加上他的修为也是不浅,切切实实的熬过了三个时辰,至今未死,但依然不好受,整个人都被烧焦了,只剩了不足三尺的一截,焦糊的像是一颗大号的烤地瓜,任谁也看不出他还活着了,不过在他这焦糊的外表之下,还裹着一团新鲜的血肉,那里面蕴含着他的生机!
“还是可以治好的,本帅手里有仙帝赐予的帝流浆,足以维系你的生机,只不过养好之后,修为必然大减,但也无所谓,我会给你一些悟道仙药,足以让你修回原有的境界了!”
紫玄仙帅面对着那一团焦碳,淡淡的说道。
“我……恨……我很痛苦……”
焦碳里面,传出来了无矶子的怨恨呻吟的声音。
“此事怨不得你,是我们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等应对之法!”
紫玄仙帅平静的道:“但凡是冒充之人,碰到了这种意外的试探之举,无不选择大事化小,蒙混过关,以免引发更大的恶果,可我没想到的是……呵呵,这位帝子还真个与众不同啊,他非但没有大事化小,反而直接把事情搞大,在局势还未明朗之前便要倒打一耙,如此一来,在我们手头上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只好暂且隐忍,并且付出一点儿代价了……”
轻轻叹了口气,他望着那一截焦碳:“你就是因为这一点儿代价才吃了这等苦头啊!”
“他……他是假的……假的!”
无矶子的神念颤抖,断断续续的叫了起来。
“我也是这般认为的!”
紫玄仙帅淡淡道:“若他是真的,哪怕是凶神恶煞如帝流,第一个反应也会是好奇,好奇怎么会有这么一件事,而非像他一般,直接便认定了有人要拿他的身份做文章,所以,他这一着借势反击虽然凶狠,却是更让我确定了那些游仙带来的消息……他……确实是假的!”
“只是……”
轻轻的说着,紫玄仙帅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还没有证据啊……”
这却是他们最苦恼的事情了,游仙带来的那个没头没脑的消息,让紫玄仙帅心间微动,考虑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何帝流表现出了如此之多的惊人之处,甚至帝释如此强横,在他手底下也是屡战屡败,最后更是丢了性命,那个可能便是,帝流根本就是假的,因此帝释做出了许多错误的判断,这才被帝流处处抢占先机,甚至最终设下了埋伏,彻底斩杀……
只不过,猜疑是一回事,找到证据又是另一回事!
这毕竟是帝子,哪怕他觉得是假的,但是一举一动都非同小可!
他已经命游仙继续去打探,可是这群散布于天地之间的游仙却再也没有听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他也命诸部仙军,用尽一切方法生擒天元修士,也成功了一些,但是这些天元修士,却无论怎么拷打都不知道有这一回事,这一点紫玄仙帅倒也理解,若真是有天元修士李代桃僵,顶替了帝子,那么这个消息在天元必然是一个惊天大秘,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有太多……
这一次的试探,若不是实在找不到知情的天元修士,他们也就不会用假冒的了!
“呵呵,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
紫玄仙帅一番沉吟之后,却也轻轻的笑了起来:“若是假的,那肯定一身的破绽,只看我们能不能发现而已,多试探几番,总能找出来的,除非他受了惊,立时便要逃走……”
“而他若逃走,那就必然会落进我的手里!”
“如今,也只能希望他快些露出马脚来了啊……”
紫玄仙帅轻声叹道,神情倒是有些无奈:“毕竟他若真是假的,那就等于我任由一位假帝子斩了真帝子,这份罪过实在太大了,需要事后补救的东西也未免太多了啊……”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他要自寻死路?
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降临在了大赤天仙军驻地的上空!
哪怕是在这正与天元修士激战正酣的时候,大赤天也显得与别个不同,在别处都忙于调兵谴将之时,大赤天驻扎之地,却正有一个消息暗暗流传了起来,那就是有关如今这位仅存的大赤天帝子身份的问题,一开始众仙暗中议论的是,是帝流殿下斩杀亲兄,夺回自己帝子之位的传说,而后来便又成了紫玄仙帅指鹿为马,觊觎帝流手中两件宝贝的说法,再到后来,便演化成了帝流殿下身份确实存疑,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夺舍,李代桃僵的可怖真相……
究竟事情如何,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揣测的,也无人敢猜测。
而有资格猜测并验证真相的那几个人,偏偏都在这时候保持了沉默。
事情表面上好像一切平稳,但任谁都感觉到,平静的表象下正有暗流汹涌。
“呵呵,紫玄仙帅还没开始,便已经输了……”
在这整座大赤天里,便是有人议论,也是忧心忡忡,只敢关起门来,悄悄的说上那么一两句,而一脸笑容,在自己的大殿里公然讨论这件事情的,却只有那位初至战场不久的帝女了,帝苑在听到了属下的游仙汇报之后,便忍不住笑盈盈的道:“他可是堂堂仙帅,名义上两位帝子都归他调谴,当然了,谁都知道,这也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两位帝子谁也不会听他的,而且我这两位哥哥一定会争个你死我活,我根本就避免不了,只能保持中立便是……”
她轻轻的说着,似乎在分析什么给人听:“这个锅他是甩不掉的,因为把帝流送到战场上来,不就是青玄月那只老狐狸故意甩锅给他的么?在这一点上,紫玄仙帅做的倒也不差,他甚至都没有试图调谴这两位帝子,一切军令也只会在问过他们之后才会发下来,尽可能的置身事外,这样无论是两位帝子哪一个赢了,都不会怪他,甚至还会感激他的两不相帮!”
“……但这一切,是建立在两位帝子都是真帝子的情况上呀!”
她越说越是得意,笑容满面:“可现在的问题却在于,两位帝子分出了胜负,但赢了的那个,居然有可能是假的,这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此事一揭穿,紫玄仙帅便怎样也摆不脱一个坐视假帝子斩杀真帝子的罪名了,别看他是大罗金仙,是仙帅,这个过错,也躲不过去!”
“那若是如此,你觉得那只老狐狸会怎么做?”
在帝苑的身边,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而这声音,赫然是来自于她身边的一尊黑色塑像,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黑色岩石雕就而成,尚未完全化作人形,却已开口说话。
看起来,便像是一缕神魂借这塑像维系了生机!
“他只有两个选择!”
帝苑轻声笑道:“要么便是借机夺了我那位‘帝流哥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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