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义阳王石鉴呢,他们是否早就串通好了?”谢千里几乎有些气闷,接着逼问道。
萧逸道:“可能不是串通好的,但他至少知道石闵在利用他帮忙。他此次过府宴饮只不过是适得其会,而且或许他有求于石闵,才使他甘愿被利用。”
“他一个王爷会有求于石将军?”谢千里疑惑不解道。
“石将军毕竟已是先天高手,不能以常理推之,更何况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方小白背后的那个人也是他要对付的,所以,他手下的三个武者出场时,他只嘱咐了包俊杰对付方小白,因为他知道包俊杰一定能废了方小白。”
萧逸看了看谢千里,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继续说道:“而宁不凡一言不合就气愤拔剑,试想他如果是一个武道高手,岂会只有这么点修养,这点气量?说到底他只能算是个二流高手,拿他对付石鉴的一流武者,焉能不败?”
谢千里闻言,心中不由暗暗一震,几乎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想不到萧逸竟能观察思考得如此精深细微。
他讶异地在萧逸脸上停了半晌,方转过神儿,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普通人么,你是我遇见所有人中最聪明厉害的了,你一点都不比那些人差,甚至还要比他们厉害百倍,现在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有我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了,你几乎能与我谢千里齐肩了。”
萧逸闻言忍俊不禁,依然耐着性子分析道:“所以依我看来,这场比武,义阳王石鉴必赢无疑。而石将军却也因为石鉴的突然到来,有了更好的理由。毕竟,自己门下的武者伤在他人手里,总要比伤在自己人手中来得更逼真。无论如何,两人可谓是各得所愿了。”
谢千里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时好奇之心复又被他勾起,却听萧逸继续道:“倒是那个张才有些本事,不负石鉴手下第一人的名头。”
谢千里闻言一笑,还以为这次抓住了萧逸的痛脚,质问道:“果然有理,他再厉害一点,恐怕会变成个脖儿齐,被人一剑把头砍了。他明明被董闰所伤,再厉害也高明不到哪儿去,这次你可是百分之百失策了。”
萧逸回道:“非也,其实这三场比试中,以他与董闰最为高明,两人可谓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所以他们能比到前两场结束了还没分出胜负。照此比法,他们在前两场结束后,应该还能打上好一阵,但事实却是前面刚刚结束,他们便也有了结果。”
“可见他们的比试,应该一直控制在一个人的手中。但如果是董闰更厉害些,第一场比试结束时,他就应该伤了张才,好为石将军多扳回几分颜面。”
“所以事实应该是张才更厉害,事后他为了给石将军留几分薄面,故意输给了董闰,还让他不痛不痒地刺了一剑,此举更能掩饰方小白的受伤乃有人故意所为这个事实。”
“厉害厉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就是这么回事。”谢千里啧啧称奇,但还有个疑问他一直没有开口,这刻见事情真像几乎已经大白,忙问道:“那方小白背后的主人又会是谁呢?”
萧逸想了片刻,方道:“此人既然能让石将军如此提防,可见他在赵国的实力必然不下于石将军,甚至让石将军有所顾忌,你不妨想想在王城之中,还有何人有如此威摄力。”
谢千里闻言,突然茅塞顿开般,急急应道:“此人必是赵王石遵以及‘三大巨擘’几人中的一个。”
“那个人绝对不是石鉴与吴豫,否则义阳王石鉴也不会帮石将军了,至于吴豫将军,应该更不会是他,他如果要对石将军出手,不必如此麻烦。”
“有理。那么这样一来,此人只能是赵王石遵无疑了。”谢千里几乎有些激动地得出了结论。
萧逸吓了一跳,忙倾耳四下探听了一番,做了个息声的手势,方对谢千里道:“笑兄,你小声点,若是被石遵的奸细听到,恐怕你我都有危险。”
至于为何不用担心石闵,这还用说吗?
谢千里闻言吓了一跳,萧逸所说不假,若是被石遵知道有人竟识破了他的计谋,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多半会杀人灭口,至于石遵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言而喻。
一念及此,谢千里不禁脸色泛灰,惊惶莫名,头上惊出了一层冷汗,暗怪萧逸告诉了他这个秘密,闷在心里实在憋得难受。
第四五四章 心忧佳人
这时,谢千里惊惧地纵目看了几眼,见四下并无人影,这才稍微放宽了些心,低声道:“萧兄,我知道你与我一样聪明绝顶,但是这么重要机密的事,你就这样直接告诉我,真的好吗?我看你分明是不安好心,想我早点被人灭口吧?”
萧逸连忙摇头道:“笑兄莫怪,我是看你很同情方小白的女人,那个美妇苏溶月,所以才透露那么一点消息,你敢说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谢千里闻言顿时气结,但说到那个女人苏溶月,他心情立马好转了许多,心中暗道为了苏溶月这般如玉佳人,纵是被灭口,也算不枉自己为她担这么大的风险,只可惜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爱慕暗恋她。
一念及此,他顿觉胸中汹涌澎湃,浑身洋溢着一股为卿赴汤蹈火的悲壮,这刻那苏溶月若是让他跳河,他绝不会去上吊。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要爆炸的气球一般,义愤填膺。
萧逸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摇头叹了口气,完全一副无奈的语气道:“哎,卿本佳人,奈何挟剑江湖,只可惜了那般绝色的女子,这趟恐怕是要在此地香消玉陨了。”
谢千里正在豪气干云,闻言神情猛震,霍地一惊,道:“你说的绝色女子是不是苏溶月姑娘,‘香消玉陨’是不是有危险的意思?”
萧逸闻言几乎笑倒,半晌方才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说的是苏溶月夫人,而不是苏溶月姑娘。”
夫人二字的语音,被他咬得特别重。
谢千里顾不得与他开玩笑,这刻听萧逸说她要有香消玉陨的危险,心中早已信了十分。脸上顿时呈现出一片焦急之色,急忙问道:“萧兄弟,我的萧逸好兄弟,你说的……这是真的么?”
“当然。你想想看,这次比剑石将军没有废了她,可见她必然不知内情,这件事乃是他丈夫背着她干的。她的丈夫私通外人被石将军所废,这件事她迟早会知道真相,到时难免有报仇之心,试问以石将军的武功,她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是其对手呢?”
萧逸无比笃定地继续说道:“说不定石将军也想连她一起废了,只是为了不落人口实,这才没有动手而已。”
谢千里闻言愈加惊急,担心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她岂不是很危险,那……”
萧逸看他焦急的模样,忙道:“你也不用如此担心,我敢断言她暂时绝无危险,因为石将军若是如今就废了她,会招人生疑,那前面的计划岂不都白做了?”
谢千里一听,心中的焦急似乎缓了一缓,待自己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地对苏溶月极其关心,其程度远远超过一般陌生人的关切,简直可以和她的丈夫媲美,这点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还好萧逸没有趁机奚落他,否则他定然大窘。
他长吁了口气,想了一下,突然又道:“是啊,她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往后还是会有危险啊!”一言及此,连自己也吓了一跳,慌忙拉住萧逸的手,急急地道:“萧兄,我知道你聪明绝顶,你快些想个办法,帮我救救苏溶月姑娘……”
“什么苏溶月姑娘,她明明是苏溶月夫人,人家可是有丈夫的。”萧逸截口道。
“好了,萧兄,算小弟求你。不如这样,你若是能救了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谢千里一副为了美人,彻底豁出去了的模样求道。
萧逸想不到他竟如此关心那位苏溶月夫人,心中一动,扬眉叹了一口气,方才开口说道:“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谢千里顶天立地,说到做到。”谢千里立即指天发誓起来。
“那好……”萧逸迟疑了一下,才道:“你也知道我刚来黑龙王城不久,人生地不熟,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我若是救了她,你是否愿意做我一个月的仆人,顺便帮我打探一下黑龙王城的情报?”
谢千里似乎没想到他有此要求,正自踌躇,但心中反复掂量再三,最终结果还是救苏溶月夫人重要些,当下一狠心应道:“不就是做一个月的仆人么,我答应了,至于打探情报,那正是我的强项。”
萧逸闻言微微一笑,谢千里两眼焦急地等着他的妙计,萧逸略一沉吟,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需要你先去替我找一个人。”
“别说找一个人,就算是找十个也没问题,你说找谁,他住在哪里,我立马就去。”谢千里拍了拍胸脯道。
“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他叫‘翩霓剑客’窦尼玩,就住在本府南厢的天字第二号精舍之内。你现在就去把他找来,但有一点一定要记住……”
谢千里急急地道:“没问题,记住什么?”
“他若是问你我的名字,千万不要告诉他,只要说有故人找他,将他领到此地即可,快去快回。”萧逸嘱咐道。
“好,我这就去!”谢千里似乎比萧逸焦急得许多,闻言后也不多问,迳直快步出了听荷园,匆匆向南走去。这刻,偌大一座冷清的园中只剩下萧逸一个人了。
夜风,月光一如湖中的水般清凉,晚风吹动着湖水,水面荡起了粼粼的波纹,如同拨开了萧逸心中的涟漪。
他仰起脸,看着月光的清辉,悬在天级的一轮明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石闵府中的事他本不想多管,因为今日比武这件事,他已能想象到赵国的形势很复杂,他就更不能一走了之,可以想到石闵所背负的压力绝对不小。
至于谢千里,他发现自己虽然与他只认识不到一日,却有种朋友之间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谢千里说话的口气,跟他在穿越之前,朋友相互之间的聊天差不多,很是自在、放松,这种感觉非常难得,两人可说是交浅言深。
况且此事事关人命,救一人总比置之不理的好。他叹了口气,最好的办法是他直接去找石闵,只是他本以为石闵会在宴会结束之后直接来找他,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至少还没有收到石闵的消息,所以他也有点疑惑起来。
不过有一点他是非常确定的,石闵至少不会害他。
第四五五章 卿本佳人
萧逸呆了半晌,园外倏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心道必是谢千里回来了。果不其然,那人正是谢千里,但他却是只身一人回来,显然并未将要找的人带来。看他一脸失望兼气翻了天的模样,其结果可想而知。
但见他快步走了进来,颇为气愤地对着萧逸喊道:“喂,你是不是在耍我,那间精舍分明就是苏溶月姑娘的,你却说住的是什么鸟‘翩霓剑客’窦尼玩,害得我出糗。”
“你见到苏溶月夫人了?”萧逸淡定地问道。
“什么?”谢千里这会儿方才弄清,感情萧逸诚心拿自己当猴耍,气愤填膺地道:“你明知苏溶月姑娘住在那里,还说什么‘翩霓剑客’窦尼玩能帮我们,你是不是成心要看我出丑?”
“是啊,我早知道那里住的是苏溶月夫人……”
他语气强调地加重了‘夫人’二字,接着一笑道:“我告诉你了,那里有个家伙叫‘翩霓剑客’窦尼玩,‘翩霓’可不就是‘骗你’,摆明了是骗你的,‘窦尼玩’也就是‘逗你玩’的意思,我说得很清楚,只怪你自己精虫上脑,没有听仔细。”
谢千里闻言,顿时大怒,掳胳膊挽袖子的,一副要动手的模样,愈加气愤填膺地吼道:“什么,你……你这摆明在耍我?”
“也不全是,因为这次你没白去,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做到。”萧逸沉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千里闻言似乎一下从树梢摔到了地下,心中气愤顿时化为满脑的问号,十分不解地说道:“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萧逸淡淡一笑,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迳自倾耳四下听了一会儿,可却并未听到丝毫声响,但他却像与人平常谈话一般,摇空淡淡地道:“苏溶月夫人,你的轻功很高妙,想必夫人已来了吧,为何不现身一见呢?”
谢千里本就一头雾水,如今又听他云遮雾绕没头没脑地一句,愈加不明所以。四下扫了半晌,但并未见到半个人影,还道他得了失心疯,惊疑不定地问道:“萧兄,你别吓我,你越来越不对劲了,你……你究竟在干什么?”
萧逸仅是一笑,挥手止住他的话锋,复转首他处,摇空接着道:“夫人应该知道我身旁笑兄的实力,我又是年纪轻轻,难道名闻江湖的‘一剑残月’苏溶月还怕两个凡夫俗子不成?”
萧逸自负对方看不出他的深浅,十分笃定。哪知他话音未落,南墙处突然飞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倏然掠至,其人尚未到,一股馥郁的馨香已先期逼至。
萧逸倒没什么,可那谢千里见状骇了一跳,惊异之间,那道翩翩人影已经轻轻着地,飘落至二人近前。
“你……你真的是苏溶月?”谢千里喃喃自语,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着四分惊异,六分激动,但又不敢上前亲切地打个招呼,生怕一不小心便唐突了佳人,若是因此招至她的反感,从此不再理睬自己,那可就亏大了。
你别看他方才还一副为卿死为妹亡的那种模样,事到临头甚至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敢。正是应了那句话,有贼心没贼胆。
倒是苏溶月还是那身打扮,鬓挽轻烟,翠眉微皱,本就一张如玉的美面含了三分愁靥,这刻见了谢千里的模样,手面微掩了檀口,淡淡笑了一笑,仅是她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优美至极,早将那谢千里化成了一具木雕,立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苏溶月转脸,一双妙目注视着萧逸,奇怪地打量了几眼。
这个人她在宴中已觉得很奇怪,年纪轻轻便能参加府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