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萧逸问及琥珀郡主如何整他,谢千里脸上一红,支支吾吾了半晌。
原来,当日他被绑到那个几丈高的翘跷板上,吃力上下猛压,一直晃当到了第二天的午牌时分,结果绳子一断,他自然落了一身狼狈。弄了一身马粪不说,这一跤更是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黑,加之又累又饿,大概休息了半晌便急急回城。
谁知到了城外,猛然想起自己这副模样实在丑得不堪入目,不宜公然上街现世,所以一直在一片林子里猫到天黑,直到入夜关闭城门时,方缩头缩脑地溜回了将军府。
其实这件事,石闵也略有耳闻,但萧逸的修为他非常清楚,在当今的黑龙王城,错非几位先天武王出手,只怕无人是萧逸的对手,而他感应到孙伏都与王室守卫者石豹都在王城之内,所以对此事并未太在意。
后来当谢千里要他帮忙寻找萧逸时,他也只是随便给了他三个下人,谢千里嫌人手太少,就运用自己的‘鼎鼎大名’,将赵万里几人也动员起来,但他却从来没骑过马,又怕在众人面前丢人,结果就要了辆马车,只说萧逸可能受了伤,结果赵万里几人竟然信了。
好在他运气够好,否则还真难找到萧逸呢。
当然,谢千里自己跌了一身马粪这件见不得人的事,他一点口风也没漏。
至此,琥珀郡主的诡计大见功效,方告一段落,但几日来却害惨了萧逸和谢千里二人,最主要的是谢千里,这次能再次相见,顿有隔世重逢之感。
谢千里这次被琥珀郡主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一提到她,便被气得嘴歪眼斜,嘴里不停地哼哼冷笑,提了一副顶级阴险的模样道:
“这回她这个鬼女人算得罪了个瘟神,惹毛我了。想跟我这个极品斗人王过不去,我看她这次是大笸箩扣王八,跑不了啦,哼哼!”
他下定了决心,下次见到她,定要一脚踢到树杈上吊起,看来这趟真是王八瞪绿豆,他跟她杠上了。
萧逸见劝他不过,担心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两声。
到是崔浩此人,谢千里在嘴上一直嘟囔了大半天,看来他对那莫名其妙的一脚很是不服气,两人话毕,天色业已不早,当下散了各自休息。
却说时光易过,转眼之间又过了两日。近日来,将军府越发地热闹起来,府中的武者们个个摩拳擦掌,像是发情的野鹿一般,好似是要发生什么事。
谢千里很是好奇,一打听方知,义阳王石鉴五日后将在他的府中设宴,宴请赵王石遵以及石闵和其幕下的剑客赴会游宴集聚,赏花品剑。
名字虽然雅致不凡,说到底,不外是趁此机会互展实力,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即将到至的比武大会。
其实这还在其次,更令人瞩目的是,这次赏花品剑还请到了名震天下的绝色佳人,五毒教教主,病美人曲婉婷席间鸣筝,这点才是令这些武者疯狂的原因。
“绝色佳人,那一定是个美女了?”谢千里一听有美女看,顿时精神大振。当下像打探军情一般对这个叫曲婉婷的美女打听个不停,被问者实在烦死了,他一直问个不停,就差没查她的祖上八代了。
不过,说起曲婉婷此女,确是名副其实的倾国佳人、上苑名花。有道是乱世红颜,自然命运多舛,因为她生得太美,一出生便是先天不足。但日月又岂能被乌云掩其光华,她行走江湖之时,被好事者发现,称之为病美人。
直到近来她获得七叶一枝花中的特殊品种,九色草,方才解除先天之厄。也因此而受到义阳王石鉴的邀请,方才来到了黑龙王城。
虽然五毒教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毒教的势力在赵国并不算小,而石鉴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他是要告诉大家,五毒教已经上了他这驾马车。
第四七六章 婀娜多姿
义阳王石鉴为了讨好曲婉婷,甚至为她单独配了四个侍女,相貌据说也是十分秀美。四人分别叫望仙、百合、欣愁、芙蓉。
据说那望仙是一个梳着望仙髻着淡红装的少女,百合梳百合髻着淡兰装,欣愁头挽欣愁髻着淡紫装、芙蓉是个挽芙蓉髻的淡青女子。
可见义阳王石鉴为了拉拢曲婉婷,拉拢她身后的五毒教,也着实狠狠地下了一番功夫。
谢千里听到这里,几乎当场喷血,这种即能看人打架又有美女看的事,他自然十分乐意参加,孰知那人最后一言,一棒便将他打入了无底深渊,原来要参加这次赏花品剑的盛会,只有将军府中的几个一流甚至超一流武者才能随行。
但他的武功莫说是一流,就是从二流武者中挑选,轮一百回也轮不到他,难怪他气色如此之差,像是刚被人海扁一顿一样难看,这种结果,无异于是一脚将他踹到了大冰窖中。
究竟这几个武者如何选法,恐怕也只有石闵自己心里有数。
但每个幕客都希望自己在入选之列,谢千里为了这件事,上窜下跳在府中跑关系,又拿仅有的那点银两去贿赂石闵的府中管家,结果自是被对方一口唾沫喷了一脸地骂了回来,还让他先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尊容。
这件事对谢千里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他回到萧逸的精舍中不高兴了很久,萧逸一问,他只说自己发愤图强,努力修炼武功,结果还真是说学便学,马上就拉着萧逸教他。
他的样子倒是吓了萧逸一跳,但真到学时,又嫌习武太过枯燥乏味,瞎闹了一会儿,便没了半分火气,连道不学了。
然后就开始静了下来,比萧逸还静,直待萧逸问清个中底里,方才心中暗笑作罢。如此过了一日,第二日,谢千里愈加穷极无聊,直到第三日,方真正彻底失望,不再妄想。
至于石闵,萧逸估摸着时日,也该突破道先天后期之境了,故而没有去打扰他,而萧逸也乐得空闲,因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联系上了四大护法中的鬼影等三人。
而最初在击杀孙不仁之时,那群士兵,萧逸也没有特意地过去,毕竟当初减弱版的生死符便是他吓唬人所用,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早已消失无形,这也是孙伏都在发现生死符自动消失后,对生死符的看法有所改变的原因。
他以为生死符的威力仅止于此,故而在得知萧逸进入了石闵府中后,并没有立即出手,至于为什么,这自是不消多说,数日后的比武大会便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又是两日过去,话说这日金乌西坠,圆月东升,几近月圆之夜,斜云空庭,露下花鲜,待到花灯初上之际,石闵早命人在府外备下车马,选了十二位门下随行,其中出了赶车的两名仆人之外,剩余的全是这段时间一来,府中投效的好手。
这十名剑客都是府中的一流武者,超一流武者也有几位,包括董闰、周成和苏彦三人,其中周成和苏彦两人自羽林卫中解除职务之后,便来到石闵府中,安心等待之后的安排,正好适逢其会。
待一切备足,众人簇拥着石闵出门登车上马,直驱义阳王石鉴的在王城的府邸。
马行渐行渐远,不足盏茶之功,车驾便西行到了一座府邸,此府南临御道,坐北向南,非常宽大。远远观去但见高庭大院,玉墙朱门,门首两旁早挂满了九龙七凤碧华灯,门额翘悬一匾,上书“义阳王府”几个大字,气派不凡。
这刻,那朱漆大门已然敞开,门首早有两列十名样貌端正的男女恭候两旁,众人见到石闵驾到,几个男仆上前伺候车马,女侍裣衽恭迎。石闵下了马车,迳自率着诸人振衣直入。
一行诸人穿过叠门重院,终至一院,十丈外便闻到歌乐之声,抬头一看,但见院中一座三层大阁面对一座高轩拔空而起,灯火辉煌,阁中早已人影绰绰。
石闵刚刚行到,义阳王石鉴早长笑着迎了下来,一干幕中武者纷纷上前见礼,石鉴摆了摆手,大笑着携了石闵的手直上阁楼。
但见此阁中出人意料的宽阔,四周俱有齐腰高的雕栏玉砌,刻下阁内早于东、西、北三面设了三排宴席,前面各设一席,乃为赵王石遵、义阳王石鉴自己以及石闵三人所备。
北面正中之位,当然为赵王石遵所备,而三排定是为三人幕下诸多武者准备的,其间早置下美酒佳肴。只留下中间一片宽敞的空地,不用说定是预留比武所用。
两人甫一入阁,顿时便听到一声豪气干云的长笑,迎面正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鼎胜之人,但见此人五官精悍,双目熠熠,颌下长着三寸来长的胡须,身上干净利索,自有一股威严。
此人一起,他身后十来个武者俱随而起,义阳王石鉴与石闵两人见了此人,俱行礼口称“大王”,不用问,此人必是赵国新任大王石遵无疑。
石遵笑着摆手道:“两位不用多礼,今日名为赏花品剑,为何那曲婉婷还未到?”
石鉴看了石闵一眼,一笑谓石遵道:“大王不必担心,你我且先入座,稍待片刻自有下文。”
言毕延请石闵及其门客西厢入座,当下一干人纷纷入座,旗帜分明各居一方,石遵身份最高,居于正中,三府门客见主上落座,纷纷法随依次坐下。
这时正是明月临阁,流光徘徊,义阳王石鉴举手击掌三声,二阁顿时歌乐声起,随着乐声,下面涌上来十个衣着款款、秀美不凡的少女上来,但见她们个个环佩翩翩,香风袭袭,踏乐姗姗而行,若穿花的彩蝶,棚棚而飞,舞态徘徊,一段稚子舞跳的煞是好看。
三府门下的幕客大多乃是习武之人,平素为求术业精进,很少参加这种场面,如今阁内香风袅袅,花貌盈盈,众人但觉桃红柳绿,婀娜多姿,只觉得看花了眼。
第四七七章 赵王石遵
石闵看了石鉴一眼,两人目光齐齐投向了石遵,但见他眼光留恋于群美之间犹显不足,这副神态倒是让两人相视一笑,纵目四览,发现场中的武者大多目光留恋,只有十多个超一流武者岿然不动。
其中有石闵幕下的董闰、周成和苏彦三人,石鉴幕下的张才、李松与包俊杰三人,而另外五人,俱在石遵身后,这五人相貌各异,如果萧逸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其中四人很是熟悉。
其中一个净面无须,手摇折扇,却是晋国士人的打扮,想来定然是个文人。
这些人目无旁视,虽然注目场中,但目光却并未随着那些女子的舞步移动分毫,显然并未真正放心其间。
赵国早有传闻,说石遵早已重组四大护法,原羽林卫统领令狐绝亲自出任四大护法之一,鬼影、天丑老怪、八苦老人三人身份虽然没变,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三人的身份要低上一筹。
不过即便这样,相对于其他人,四大护法也端的是厉害无比,而且今日也都来到了场内。
一番歌舞已毕,这些少女尽皆退下,石遵叹道:“俱说三哥门下武者多如过江之鲫,美女千娇百媚,但依我看,武者如何咱先不说,而三哥府中的爱姬何止是百媚?”
石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笑道:“叫九弟见笑了。三哥平日最喜结交义士,顾赏名花,有道是生死有定,不可预定,与其苦心绸缪,不如及时行乐的好,今日天气清朗,花好月圆,正当开筵坐花,飞觞醉月,而且……”
石鉴意气自若地微微一笑,一顿复道:“我们今日既是为拈花品剑,自当先让诸位,还有曲姑娘鉴赏一下我与的名花。”
“曲婉婷姑娘?”他话犹未毕,场中众多武者早已交头接耳,甚至连石遵也未能例外。石遵四下扫了一眼,大为惊讶地问石鉴道:“三哥,你说要曲姑娘品鉴,可她如今不在此地,就算有名花,又怎么赏?”
石鉴抚掌一笑,当下吩咐侍女下场奉请名花,他迳自振衣而起,踱到南面空栏望月之处,扬声向南面高轩恭声道:“曲姑娘,敢问姑娘玉驾是否已到,可否长灯?”
他一言方毕,对轩倏然间灯火剔亮,华光溢彩,顿时看到对面轩中设有一幅红绡合围一帐,中间四名貌美如花的侍女,但见她们个个粉脸桃腮,乌云玉面,却不着绮裳。
其中一个梳着望仙髻,身着淡红色的佳衣,一个梳百合髻着淡兰装,一个挽欣愁髻着淡紫装、一个挽芙蓉髻的淡青女子,聚于一处,如一束鲜花散作四朵,娇嫣不群。不用问,她们就分别是望仙、百合、欣愁、芙蓉四美了。
四个侍女侍着中间一个浑身素衣、白绡罩面的女子端然正坐于一香案之前,案上早设有一筝,一坛晋南的天泽香,众人虽然只能看到她秀发如云,高挽涵烟髻,那翩翩的云髻益显得她玉姿柔媚,身材窈窕美极。
这且不说,光是这副陈设就使人觉得意境高致,格格不俗,顿然有令人仰止、高远无极之感,对面立刻变成了香国楼台了。
这刻,四女中的青衣少女,向这边阁上石鉴裣衽一礼,莺声呖啭地清声道:“请恕无礼,让大王及众位佳客久候了,我家小姐已到,还请诸位恕小姐不言之罪,王爷既言今晚为赏花品剑,小姐之意,王爷尽管实行,不用多作理会我们几个看客,王爷请!”
其声音盈若莺啼,字字扣人心扉。
石鉴闻言,半晌方连道岂敢,周围的众多幕客听说名闻天下的曲姑娘已到,纷纷起身观望,但又碍于自家主公在场,是以不敢造次围到南厢观看,只得点足而立,但好在他们修为各自不弱,眼睛特别好使,这刻正好可以发挥特长。
此阁与彼轩相隔不远,但对面灯火敞亮,所以都能看得清楚。但唯觉遗憾之事,乃是熠熠清辉之中,玉人掩面,撩人神思。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愈是看不到的,愈是想探个究竟,看清那白绡面巾后面的美靥。
此女一现,顿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自从她的玉名不胫而走,就比寻常的绝色佳丽凭空多了一种神秘的吸引。
莫说是义阳王石鉴,即便是石遵,无不注目而不能稍离,但碍于众门客在,不好太过失态,才强抑着未起身观望。纵是如此,却早先自沉醉,心里却早将目光睁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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