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演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帝皇演义- 第2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莫说是义阳王石鉴,即便是石遵,无不注目而不能稍离,但碍于众门客在,不好太过失态,才强抑着未起身观望。纵是如此,却早先自沉醉,心里却早将目光睁到最大,恨不得亲自撩去她颊上面绡,一睹芳容。

    义阳王石鉴轻咳一声,道:“在下何幸能请到曲姑娘,这就请姑娘法目一赏名花。”

    对轩五女闻言,纷纷裣衽谢过。

    石鉴踱回东首座上,遥空拍了拍手,顿时有两个男仆取了一张高案过来,置于南厢,此案比那云纹雕栏稍高尺余,刚好可被对轩的曲婉婷看到,不问可知乃是放置株花之用。

    石鉴正要吩咐下人取花,正在此刻,有一健仆突然喘气地跑上来,跪地急急向石鉴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石鉴面上一沉,心中没好气,隐忍嗔道:“不懂规矩的东西,瞎嚷嚷什么,有话说清楚。”

    那健仆闻言,方知道自己失态,心中一惊,一时吓得反倒说不出来,半晌方道:“王爷的那株名花死了……”

    “什么?!”石鉴闻言勃然大怒,棱棱颊间,透出一种威煞之气,拍案而起。

    那健仆似是被石鉴吓了一跳,溢出一身冷汗,扁着嘴,上下牙床直打颤地哆嗦着道:“王爷的那株名花一直由我和四个兄弟看护,置于房中,并未见有任何人踏入半步,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进去一看,花竟枯蔫了,但……又不像是人为所至,所以……”

    义阳王石鉴却早不奈烦,勃然变色,两眼一睁,怒声截断他道:“废物,你们可曾为其浇水?”

    那人面如死灰地想了一下,诚惶诚恐的回应道:“今日巳时,一名女护曾浇了一回水,但……”

    石鉴不等他说完,便气急败坏地截断道:“真是扫兴,你去把那个贱卑拿下,斩断手脚弄作花肥,看那花会不会开。”

    健仆闻言,早吓的战战兢兢,挪不动身,石闵却摆手对石鉴道:“义阳王先别动气,事情真相未明,不教而诛怕是有煞风景,以我看那女护未必有胆冒犯王爷,不如问清楚原委再行发落。”

    石鉴铁青着脸,强抑怒气点了点头,这其间,那赵王石遵一直一言不发地察言观色,缄口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四七八章 文字游戏

    说话之间,两个侍女将花搬了过来,石鉴一看,前日还玉骨灵香,如今果然全已枯蔫,几个看守的护卫和那女护也都被押到了台下。

    石鉴怒眼圆睁,正待发作,对轩那个头挽望仙髻、身着淡红装的女子,缓身而起,金莲叠叠踱到轩缘,莺声传音道:

    “王爷,我家小姐略知花艺,最好博物之学,花虽枯调,但世间繁花无不荏苒间辗转如斯,飘落红尘化作泥,我家小姐却愿一观,不知王爷可肯赐否。”言毕,婷婷独立,妙目却注定了石鉴,敬候回音。

    周围所有的幕客,包括三位主公在内,闻她隽逸清丽之言无不一怔。

    石鉴更为意外,想不到一株枯花,竟能驳红颜一视,但曲婉婷的见识胸怀更加令他讶异惊佩,相比之下,作为主人,他又岂能不及一个女子的胸怀。

    当下石鉴便遥遥抱了抱拳,倏而突然大笑道:“晋人有句话叫‘花为悦己者容’,此花虽已凋谢,但能得曲姑娘灵眸一顾,真是它几世的荣幸,倒是我这个义阳王,胸怀反倒不及姑娘了,让曲姑娘见笑了。”

    这少女名叫望仙,闻言又裣衽行礼一回,当下石鉴便吩咐人将这株花送到对轩,一面挥手令人将阁下押着的几位仆人放了。

    一场狂风暴雨就这么被曲婉婷的一句话化作了绕指柔。众人听到曲婉婷要赏花,还以为能借机看到天人之姿,纷纷向对轩观望,哪知曲婉婷只是伸出纤纤玉手接过枯花,细细看了一回,却始终未曾将面上白绡摘下,令众人大是遗憾。

    但见她那双纤纤柔荑抟雪作肤,镂月为骨,令人心想神驰,只此一端,众人也能想象得到她那惊世骇俗的容姿。

    曲婉婷看了那枯萎的名花,款款在案上向那青衣女子写了几句,那青衣女子芙蓉点了点头踱到北轩,清声道:“此花之死是因为花茎上误被一截桂枝插伤,想来是种养此花之人,不小心将一截桂枝挂入花茎,才至其死。花草树木无不遇桂而死,难怪!”

    方道此时,众人才知个中究竟,无不大感讶异,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深敬这曲婉婷广见博闻,这刻所有的人都揣着一个同样的念头,那就是一睹这个才艺不凡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曲姑娘果然见识不凡,本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一直浅言默笑的石遵闻言,站起身来连道“佩服”,轻拍了两掌,继续说道:

    “方才姑娘说最好博物之学,正好本府幕下正有一清客名叫花信风,雅性好博知古事,颇善此道,听说三哥也有位常侍燕芸先生,人称此人胸中有才气三斗,今日两人都在场下,何不让他们两人即席一论,以博曲姑娘一闻?”

    义阳王石鉴见状,立即回道:“大王有请,岂敢不从,本王常恐微言将绝,世无清谈,今日正好复闻斯言,何乐而不为?”

    曲婉婷点了点头,那青衣的芙蓉姑娘裣衽一礼,向石遵道了声谢。

    这刻石遵身后那个净面无须,手摇折扇的士人振衣而起,向三府主人先抱拳一礼,转首注目右贤王石闵背后的燕芸先生,道:“清客花信风,不揣冒昧,不知燕芸先生可否赐教?”

    那燕芸先生本是燕国之人,一年前拜为义阳王石鉴幕下的清客,此人也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他闻言询问地看了石鉴一眼,见他点了头默许,方才起身向花信风回礼,笑道:“岂敢,还要请先生不吝赐教。”

    今日这场夜宴本为赏花品剑,却半路先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倒是令众人耳目一新。

    其实场下的武者大多来自晋国,所以或多或少都稍通汉学,至于三位主人,那更不用说了,赵国的皇族贵胄、达官贵人都自幼佩有汉师,虽不说是精通四书五经,但也广有涉猎,这场比试也就不足为怪了。

    花信风道:“那花某就有僭了,既然曲姑娘爱花,我们不妨从花开始,其实关于此途,我一直有个问题甚为不解,想请教先生。”

    燕芸道:“请讲!”

    花信风洒然一笑,轻摇折扇道:“区区不才,少年时曾远游燕国,有一天见到一个老人捧了一株花,这株花我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过,它有花叶,但却没有根,可以说是不在泥土中生长,但开出的花却普通得很,请问燕先生可知这是什么花?”

    燕芸闻言,不禁暗自一愕,忍不住心中讶异地想了半晌,竟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此是何花,但对轩的曲婉婷却暗中一笑。义阳王石鉴看自己的门客第一个问题便被问住,很是不满,而石闵不动声色地笑看风云,今日只怕石遵也有敲打石鉴之意。

    燕芸苦思苦想了半晌,但历代古书中似乎并未记载这样的花,嗫嚅着道:“莫非是菊花?”

    花信风笑着摇了摇头,燕芸一愣,接着又猜昙花,但花信风俱笑着摇头,最后他看众人等得太久,遂道:“在下实在是孤陋寡闻,恕不能回答花先生的问题,先生以花为姓,想必对这些一定是了如指掌,还请先生教我。”

    花信风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似未曾想到,遂笑看了燕芸一眼,信手一指,转谓众人道:“非也,若要论对此花的了解,燕先生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此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众人初时不解,但继而突然纷纷大笑不止,花信风所说的花不用泥土,岂不是一个‘芸’字,因为花生云上,自然用不着泥土,又生长在燕国,所以乃是‘燕芸’,岂不正是指燕芸本人?而且在场之中,也确实没有谁比他自己对自己更加了解。

    倒是他最后一句,“开出的花却普通得很”分明指他相貌不美,说穿了,岂不令人当场笑倒。

    那燕芸脸上猛地一红,顿时被气得半死,大怒道:“花信风,你……你敢污辱我?”

    花信风长笑一声,急忙故作抱歉地行了一礼,道:“岂敢岂敢。既是博物之论,燕芸先生乃是天地一物,如何竟不能拿来一论?”

    燕芸闻言俞加气愤,石鉴也跟着脸上无光,当下嘴唇紧闭,一言不发。谁知那花信风还不罢休,接着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正要请教,世上有一种东西象狗那么大,样子长得却很象黄牛。请问,这是什么东西?”

    燕芸闻言,又一下被懵住了。

    这个花信风可真难缠,所出的问题越来越怪,燕芸这次不敢再随便开口,生怕再惹出什么笑话来,徒惹众人耻笑反为不美。

第四七九章 羞愧难当

    花信风的这个问题实在令人好奇,在场所有的武者包括三位主事人,都不禁一怔,拧眉细想,但始终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有的人猜是獐子,有人猜是麋鹿,花信风只是摇头,最后燕芸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众人纷纷让花信风说出。

    花信风望了精神颓废的燕芸一眼,安慰地道:“燕先生不用担心,这次说的东西与你无关。它不是别的,乃是牛犊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击案大笑,连连称妙。

    燕芸气得脸色大变,转脸望了石鉴一眼,见他转首不语,颇不高兴。旁边的石遵急忙笑着朝石鉴道:“三哥何必如此在意,他们几个即席谈笑,有何可虞,我们且饮此杯,看他们继续!”

    义阳王石鉴脸上勉强一笑,恭声应命,敬了石遵与石闵一回。石鉴明白,自己这个九弟石遵是在借手下敲打自己呢,只有石闵在一旁冷眼旁观地看着这兄弟俩斗智。

    但闻席间花信风紧接着道:“再请问燕先生,天有姓氏么?地有姓氏么?海有姓氏么?若有姓氏,它们又分别姓什么?”

    燕芸闻言,又是一愣,不用问,这几个问题让他更摸不着门径,脸上顿时益加憋得通红,半晌也未回答上来。花信风狂旦之气益加表露无疑,得寸进尺地咄咄逼问道:“再请问燕先生,天有脚么,地有父母么,海有头颅么?”

    燕芸被他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晕头转向,愈加气结答不上来。

    这些问题确实奇怪,也难怪他答不上来,就是对轩的几个少女也听得又趣,但差在这燕芸涵养与学问都不甚济事,众人更是摸不着门径,显然成了一面倒之势,结果那燕芸结结巴巴,脸上难堪至极。

    他突然大怒而起,竟和义阳王石鉴连个招呼也不打,甩了衣袖愤愤不已地离席而起,离开了步云阁。

    这一着倒是令人一惊,义阳王石鉴脸上益加无光,赵王石遵忙为他圆场,道:“不知燕先生去了哪里,三哥还是莫要管他,且饮此杯。”

    花信风却笑了一声,向众人道:“我知道他去了那里。”

    石鉴不屑地“哦!”了一声,看了花信风一眼,道:“愿闻其详!”

    花信风扫了众人一眼,像义阳王抱拳,笑道:“自然是去了燕国。”

    他一言已毕,四下的武者又顿时大笑,四位少女也不禁抿嘴浅笑,状态美极。

    石遵一口酒没咽下,差点一口喷出,但碍于义阳王石鉴脸色红涨难看,好不容易忍了下来。这花信风实在可恶,四个问题就损走了一个大活人,还要在他走后踹上一脚,还真是文人无良。

    义阳王石鉴重重地哼了一声,今日还未进入主题,便先受了趟恶气。

    石遵见状,忙笑着叉道:“三哥何必认真,他们比试完全是为了添加酒兴,做不得数。来,我们暂且满饮比杯。”

    说着边举樽请酒,石闵也随声附和,石鉴脸色铁青,却突然一摆手,道:“慢着,人常说天下自有利齿儿,却不料花先生语议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竟是清谈名客。”

    他说完顿了一顿,看了石闵一眼继续道:“既然是比试,若是只有花先生一个人独领风骚,未免难助酒兴,我突然想到最近在武林中声名鹊起的一个少年,名叫萧逸,而且刚好还在石将军府上,不妨请石将军命人将他请来,看他们一边比试,一边饮酒岂不更好?”

    石闵没想到一把火烧到了自己头上,他不由思量这究竟是义阳王石鉴的意思,还是他们在联手做局,不过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先天后期境界,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把萧逸这么着,而且他见石鉴愈加认真起来,自是不好拦阻,而赵王石遵也似乎被挑起了兴趣,期待地看着他。

    当下石闵一面向众人请延,一面让人回府去请萧逸。不一刻功夫,阁下走上来两个少年,众人抬头一看,不问可知,这两人正是萧逸与谢千里。

    原来,当晚谢千里抱怨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得很,出来正看到圆中未能赴宴的门客,正聚在一起下玩投壶之戏,看了一会儿,突然打起盹来,这时将军府中管家却突然过来请萧逸赴宴,那群门客无不羡慕得发疯,谢千里也趁机与他同来了。

    一路上,那管家早告诉了两人花信风之事。

    两人行到阁上,谢千里看有这么多人在,顿时吓了一跳,但饶是如此,他还忙里偷闲,拿眼睛四下乱瞥,寻找那个绝色的女子,突然看到对轩的白绡女子,但遗憾的是看不到她的面貌,遂将目光转向那四名女子,顿时看傻了眼。

    萧逸见他不动,忙拉了拉他,两人四下抱拳为礼,见过三位主公。

    众人见了萧逸那副模样,无不心中大疑,谁都不会相信这个少年有何能奈竟如此得石闵的器重。

    倒是对轩那个白绡女子见了萧逸,浑身一震,不禁大吃一惊,也不由自主地透过白绡面巾,一双妙目悄悄向萧逸望来。

    石遵看到萧逸,大是怀疑地望向石鉴,花信风却首先不屑地扫了萧逸一眼,转谓众人道:“诸位,在下想求诸位一个问题,不知今日席上诸位所饮的酒如何?”

    三位主人正自不解,底下的众多早已纷纷喝彩道:“当然是美酒了。”

    “黍米如何?”

    “好啊!”

    花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