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所有人都不觉抬头向他看去,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高人产生了兴趣。
一些修为不俗的,看着萧逸,眼神顿时一凝,因为他们发觉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萧逸的修为,俞是这样,愈发地显得萧逸高深莫测起来。
“萧……萧逸!”谢千里没想到萧逸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他此时说话都忍不住有些颤抖。
萧逸点了点头,从他身边经过,转身望向邓羌,那边的邓羌见状,心中突然一热,不禁喊道:“萧大哥……”
萧逸闻言心里突然一酸,但他却并未转头去看,因为他不想害他,今天的场面只怕未必如他所想的那么顺利,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赵王石遵的杀气。
只见萧逸稍稍一顿,继续前行,走到刘裕身边,感激地抱了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众人只当他是跟刘裕打招呼,并未发觉刘裕的激动之处。
走到石闵身边之时,只见石闵微微点了点头,萧逸最终行到赵王之前,当下抱拳向石遵行了一礼。
在场的人不论是南武林的众多武者,还是赵国的文武权贵,这一刻,都不禁将目光凝在萧逸身上。
任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之人就是数日内平定了赵国三处匪患的人。
但萧逸表现出来的勇毅超然,也不禁令在场所有人仰视,这就是他,他的智慧,他的恬淡超然令在场的所有人不由为之一震,他就是这种人,那隐隐的气质几乎能征服所有的人。
石遵忍了忍满腔怒火杀机,连忙起身,上前故作亲厚地执住其手,道:“萧少侠不用多礼,你为我赵国立下了不世大功,快说,你要本王如何赏你?”
萧逸却早知道了他要谋算自己,如今看他的做作实在虚伪。但在南武林众多同道面前,他决然是不能让这个国君出丑,当下连连抱拳,连道:“小子不敢!”
石遵亲援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携他一同登上了演武台,那台上八人也纷纷跪下见礼。
石遵扫视台下众人,信手取起那柄傲日剑,振臂一呼道:“诸位英雄,我设此擂台,意在招揽诸位英雄为我除去梁犊之乱,今日既然萧少侠一次为我连平三处祸患,此次比武已然不用再比下去了,傲日剑理应归萧少侠所有,诸位以为如何?”
那台下的众多武者见赵王发言,哪里还敢多嘴?这刻功夫,四下的宫卫纷纷扬臂高呼,高呼赵王不止。
这下可气煞了翟雄等人,他们都是经过打败无数高手才得进擂台,不想半路突然杀出个萧逸,但赵王既然有言在先,他们只好暗暗忍下。
八人中那个石遵的属下王鸾,一直盯着萧逸,脸上丝毫看不到任何表情,眼光却一连几变。而剑狂此时则是一言不发,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下可羡煞了谢千里,他一个人直直地傻笑,好像是他得了那柄傲日剑似的,但一想到当日自己还骂不知哪个混蛋会得到此剑,便不觉暗暗生笑。惟有邓羌,怔怔地望着他一直寻找的兄弟,心里热血澎湃。
萧逸连忙推辞不授,他何尝不知这是赵王有意害自己。当着台下众人的面,把此剑交给自己一个未曾上台的人,就等于将自己推为众矢之的。
若是他欣然接受,接下来的拼杀将会远远超过擂台上的比武,光看演武台下翟雄等人的目光就知道了,他还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一再拒而不受。
但赵王似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傲日剑赐给他,强自为其作主道:“萧少侠勿庸多言,本王之意已决,盖莫能改,你是要本王当着武林众多英雄豪杰的面,食言而肥么?”
萧逸心道不好,他想不到赵王竟然也使出了威胁的手段,这时他若再不答应,一是怕要激怒台下所有参赛的武者,二是犯了违抗王命之罪,当下只好抱拳道:“那小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石遵见他已然上当,心中暗暗高兴,他纵目四览,扫了台下众多武者一眼,道:“太武殿比武已毕,诸位的大名将和萧少侠的名字一起镂刻于显阳门外的矶雀之上,三日之后本王将于此台焚香祭剑,萧少侠登临此台扬剑立威,到时好要诸位英雄前来观礼。”
赵王一言甫毕,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之声。萧逸心中暗叹,看来这赵王是不将他置于死地,势难罢休。
石遵扫了台下一眼,嘴角微微露出一丝阴残的笑意。他对台下那些武者的表现很满意,眼前这个少年转眼间就平定了赵国三处大患,他的才华让石遵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惊骇。
经此一事,他开始认识到了谋士的力量,但此时他却依然对萧逸如何平定三处叛乱很是好奇,当下问道:“萧少侠,不知你究竟是如何平定三处祸患的,本王愿闻其详,想必在场的众人也是一样。”
萧逸眼看躲不过,当下一抱拳,就待细说,石遵却突然挥手止住其话锋,传令虎贲武士将反贼梁犊带到台下,道:“想来梁犊此贼定然输得不服,不妨就让他也听一听他是如何败给的。”
不一刻,十名虎贲武士将梁犊的囚车推到了演武台下。赵王亲自执着萧逸下了演武台,并命人将梁犊口中所塞之物取下。
那梁犊一经被人取下口罩,突然破口大骂,道:“王八蛋,是谁设计陷害爷爷,有种的跟你爷爷当面干一场,使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刚骂了几句,旁边的两个武士按住了他,乒乒乓乓连续打了几十个耳光,直打得他牙齿脱落,口中鲜血直流,几名武士看他如此模样方停了手。
哪知这梁犊实在桀傲不逊,一等那几个虎贲武士退到一旁,又破口大骂,道:“石遵,使阴谋诡计算什么好汉,有种你跟老子单挑,看老子能不能将你开膛破肚,来啊!”
言语之间,他那双摄人的眼光狠狠地瞪住赵王石遵与萧逸。
这一眼竟看得石遵顿时踌躇不前,但萧逸却静静地看向了他,他那凶狠的目光一遇到萧逸的目光,却突然失去了作用一般。
以往他不管和任何人对看,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经得起他的目光,就连赵王也不能。
但眼前这个少年竟然不是丝毫涟漪,两人目光甫一接触,梁犊便突然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般,再挣扎也逃不出去,他的骂声顿时停了下来……
第五一四章 平匪之策
梁犊不敢置信地扪心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任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到答案。
其实道理很简单,平常人最容易为情绪所驱使,凡是人一看到污秽必生厌,遇到可恶必然生忿。平日常人一看到梁犊眼中那股桀傲不逊的蔑视,自然生愤,顿时和他瞪看,但内心不及他强的人,必然望着望着便会生怯,以至于最后自取其辱。
但萧逸的心胸广阔如海,洁然无尘,即便见到可恶可恨之事,也不会形诸于外,情动于内,一任梁犊如何相激,他丝毫不为其所动,就算梁犊想挫败他,也找不到丝毫可着之点。
台下众多武者此时心中都不由暗暗一震,大感奇怪。他们不知道萧逸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连梁犊这等枭雄都为其所慑。
赵王石遵心中却很不是滋味,这不是明摆着地告诉别人,他不如萧逸么,他一肚子火顿时没处发泄,却转向萧逸道:“萧少侠,现在你不妨说说看,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妙计平定了三处匪患。”
赵王这句话无异于当头棒喝,顿时将那梁犊震醒。这个凶人立马变成了一头野兽,他的眼中闪烁着桀骜凶残的厉芒狠狠地盯住萧逸不放,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萧逸一抱拳,不咸不淡地道:“既然大王有兴一问,那请恕小子冒昧了。”他有意无意地望了梁犊一眼,淡淡地说道:“赵国虽有三处匪患,然其本质却迥然不同。”
赵王看他说的慢,顿时被他掉起了胃口,不觉急切地问道:“有何不同?”
这刻所有的人都望向了他,石鉴,孙伏都,石豹,吴豫以及台下诸多英雄好汉,还有曲婉婷。在那隐隐的素绡之下,她静静地望着他,用心去聆听着他的言语。
萧逸道:“自古以来,匪有三匪,乃是官匪、民匪、强匪。信城的叛乱乃是官与兵沆瀣一气所结成,假官府之名行强匪之事,这便是官匪……”
他稍稍顿了一顿,接着朗朗地道:“合肥的叛乱乃是百姓为饥饿所迫,铤而走险聚集所成,这便是民匪……”
一言到此,萧逸面向梁犊,谓众人道:“荥阳之叛乱乃是强匪,他们乃是戍卒起义,虽说被迫,但习性已恶,且有前东宫高力护卫都督为其首脑,更是不乏江湖中武功高强的绿林大盗为其臂助,为祸不小,梁犊便属于此匪。”
他一言方毕,周围那些众多参赛的武者纷纷点头称是。
萧逸之论实在精微至极,令人闻之猛醒。义阳王石鉴等人无不称妙,赵王愈听心中却愈惊,这萧逸实在不可留,自他来到赵国,在孙伏都等人的投诚之下,赵王便将他视为眼中之钉,这刻更下了杀之后快的决心。
但面上却丝毫不改,但孰不知他的表情早被萧逸看得一清二楚,萧逸早就洞悉透了他的用心,赵王却还蒙在鼓里,依然做作地道:“愿闻其详。”
萧逸道:“此三匪之中,强匪最为恶劣,官匪次之,民匪最轻。三匪背景不同,所以应对症下药。故而对于民匪,只需大王一道放粮赈济的王令,凡弃匪归家者,赏银一两,粮食十石,不计前嫌,匪患自可解除,大王更可因此而大获民心。”
萧逸一言方毕,所有的唏嘘之声顿时变为惊叹。曲婉婷更是静静凝视他不放,这次连赵王都惊呆了,他有些哆嗦地道:“接着说下去。”
萧逸应了一声,接着道:“至于官匪,不但祸及百姓,更是蛀蚀官府,绝对不能姑息,只要大王暗中前去稍做调查,便能知道其首领及涉罪官员。”
他见众人听得认真,便继续说道:“此事再要大王一支王令,先擒官中蛀虫,在顺藤摸瓜将贼首擒之,其余下面的匪贼皆为贫苦百姓,只要依处理民匪之法,自然可将匪患尽皆消弥,连根拔起。”
这次他话声一落,却再没一点唏嘘之声。周围众人都被她的智慧震惊了,赵王心中却时益加大震,他先前因为灭了三患的喜悦被恐惧所掩盖了,他开始惧怕起来,他本以为十拿九稳之事,却一变再变。
他被着霍然的惊醒震慑了,开始怀疑面前的萧逸,是不是真的和想象中一样能够手到擒来,亦或是强大的令人可怕。
萧逸掠了梁犊一眼,见他似乎也听的入神,一时竟忘了叫骂。
萧逸继续道:“强匪积习以久,杀孽如山,不容姑息。但因为他们实力太强,不可直撄其锋芒,但须以谋取胜。是故我先以王令命当地官府散步谣言,说赵国将与晋国在荥阳城开战,则匪人必然沿国境而逃,但我事先在此地也散了谣言,并设下一只五百人的伏兵。
“谣言就是匪人将被赶到此地,并有意进犯晋国,结果匪人一到,必先遭晋国边境城池有备而来的袭击而折返回来,于此之时,我所设的伏兵突然杀出,一鼓而上,定能擒获逆贼……”
他顿一顿,接着道:“但此次灭匪之功乃在义阳王一力而为,所有发放给百姓的钱粮皆出自义阳王,而梁犊之乱,功在所出的五百羽林卫勇士及其主帅,若非此人有过人之才,岂能活擒贼首梁犊?”
这时,三千羽林卫的统领上前,抱拳道:“此次灭梁犊之患,大将军统领有方,而刘裕也功不可没,他所带去的五百人未折一人,杀敌一千,擒三百。”
孙伏都闻言,眉毛一挑,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三千羽林卫统帅尚未发话,其下统领倒是直接绕过他这个统帅直接发言了,他心中不由叹道:“看来自己还未真正收服这三千羽林卫……”
而周围众人闻言无不惊叹,萧逸实在是治世之才,如此庞大的计划被他算得滴水不漏,独处黑龙王城,却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那刘裕武功也是惊人,此行不但擒了贼首,更是驯服了羽林卫中最顽劣的五百人。
如今的羽林卫早已将刘裕传为神人,这时只要他登高一呼,三千羽林卫都会聚到他的麾下,这也正是萧逸之所以用营中顽劣之徒的原因,因为这五百人虽然难以驯服,但只要一旦驯服,就绝不会有二心,降服了他们就等于降服了三千羽林卫。
第五一五章 梁犊之死
梁犊闻听此言,突然破口大骂萧逸。
他一旦得知自己是竟然载在了萧逸的算计里,突发蛮力,众人耳中但闻“砰”的一声巨响,但见用来囚放梁犊的囚车,突然被他击破,这梁犊本就是武功高强之辈,这一怒怕是有千斤之力,附近的几名虎贲武士无不被破碎的铁桦木溅伤。
四下的众人无不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个被囚的老虎还有如此余威,由此也能想象得到,此人尚未被生擒时将是何等的威风。
四下的武士因为离得太远,还以为他要伤害赵王,一起惊呼着涌来。
但见梁犊从地上捡起一名虎贲武士的弯刀,突然断喝一声,凌空拔起,洒下一片刀光,直取萧逸,口中骂道:“小贼,看老子取你的狗命是不是探囊取物。”
谢千里等一干萧逸的朋友无不大骇,就连那一直沉默不语的曲婉婷也不禁“呀”了一声,好在众人的注意不在这里,否则的话,怕是要惊起一地眼球。
刘裕想要上前时已来不及,但此刻的萧逸却不动如山,他知道这梁犊武功超一流,在这个可怕的对手出手攻击时,若有逃念,必生破绽,到时将后患无穷,唯一可以拿来一拼的办法就是静观其招数,以静制动,更何况他对自己也有信心。
萧逸虽然对刀法造诣不深,但是自身武功在那摆着,一看之下,顿时发现梁犊的招式也不知是因为受伤出招不准,还是未臻上乘,凌空时浑身露出了三处破绽。
正当萧逸不得已要出手自卫之时,众人眼中但见一道身影如惊鸿突现,一个少年突然挡在了萧逸的前面,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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