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问道:“我们要怎么熏法?”
唐文龙点头回道:“我正要告诉你们,此药用法最简单不过,只须在马鼻前一按即可。刚才我已经把沿途到北门的守卫全部迷昏了过去,不过时间不会太长,少时便会醒来,在他们醒来之前,你们三人一定要把百匹战马带出城去,至于灭迹和善后的事情,就完全交给我来办,你们千万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必管,尽快把那些战马送到大营去!”
三人异口同声地答应起来,唐文龙看了看天色,说道:“快三更了,我们快行动吧!”
于是这四个少年奇侠,各自施展起轻功,身形快似流箭,直奔贼兵马营。
沿途虽然有不少西夷官兵,有的靠着树,有的躺在地上,众人经过时,直入无人之境,他们好像都睡着了似的,直接视若无睹。
不一会的功夫,在唐文龙的带领下,四人已然来到了马房门口。
一阵阵的马嘶声及蹄声传了出来,唐文龙停下身子,由身上取出一个小皮袋,说道:“现在来取药,不可耽误!”
他说着从皮袋中取出了四个布包,每一包中,有一块拳头大的泥土块模样的东西,散发出异味来。
萧逸三人分执之后,立时扑进马房,三百余匹战马,全部都拴在马槽房内。
众人学着唐文龙的模样,把手中的布包送往马口,说也奇怪,本来嘶鸣不住的骏马,闻到了药物之后,立时哑然失声。
只见这四个人,如同利箭一般,不消片刻功夫,三百余匹战马,除了纷纷踏马蹄子以外,发不出一丝别的声音来了。
唐文龙匆匆解过马缰,对萧逸等人说道:“你们快带这一百匹马出去,贼兵快醒了!”
萧逸等人手忙脚乱,纷纷解开马缰,三人同时赶了出去,他们也顾不得再看唐文龙,赶着马儿飞跑,虽然满地浮雪,可是百匹战马奔跑起来,仍然发出了很大的践踏之声。
萧逸奇道:“这么大声音,难道他们都听不见?”
刘明接口道:“那是唐兄的事情,我们赶马就得了!”
好在马营就在城门附近,萧逸三人不一会功夫就赶出了城,在邓羌的指示下,向王羲之的帅帐赶去。
当他们消失在茫茫雪夜之后,马营中立时一片大乱,其余的两百余匹战马,好似疯狂一般,冲出马房,到处乱跑。
不一会的工夫,又有百十匹战马冲出了城门。
这时所有看守的人,都自然地醒了过来,他们简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纷纷大惊失色,闹得一团糟。
这消息立时惊动了北门一带所有的西夷官兵和老百姓,当他们赶来制止时,只拦回不到一百匹马,其他的战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这时军营中一个高大的喇嘛出现了,他由窗口跃出,略一张望,身如怪鸟一般,落向另一排房屋。
紧接着,他“砰!”的一声,打开了一扇窗户,只见一张热炕上翻下一个少年人,他急忙穿着衣服,口中连声道:“怎么了?哈克大师,你怎么来了?”
那喇嘛微微一怔,说道:“啊!唐少侠,你还在?我还以为你已经赶出去了呢。”
原来这少年人正是唐文龙,这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急忙回道:“是不是又有百姓造反?”
哈克摇了摇头,冷笑道:“不是!哼!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战马全完跑了。”
唐文龙慌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这两条黑影,怪鸟般地落向街心,飞快地赶到了出事之地。
这边一群西夷官兵,慌慌张张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城门怎么被打开了。
唐文龙顿足道:“我早就说过,这些马匹久不骑,天气太寒,难免要出事,你们总是不肯多喂!”
哈克冷冷回道:“我们到城门去看看!”
唐文龙一言不发,紧跟在哈克身后,一路向北门奔去。
后面跟着西夷大小官兵,不下数十人,静静地查看马棚,城门,并勘察这一带凌乱的马蹄印。
唐文龙也忙着勘察情况,并且听取这些西夷官兵的报告,忙得团团转,足足忙了半个时辰,唐文龙才与哈克回到厅房之内。
此时哈克喇嘛皱着两条浓浓的眉毛,问道:“唐少侠,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唐文龙思索了一阵,微皱了一下剑眉,方才说道:“此事蹊跷得很,想来是有人弄了手脚。”
哈克把大脑袋沉重地点了点,说道:“我的看法与唐少侠一样,这件事非比寻常,但是不知是何人所为,唐少侠,你能猜出来么?”
唐文龙心中暗惊,忖道:“好一番僧!你对我一直心存疑虑,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我一定送你到西天极乐世界去了。”
他皱着剑眉,深深地思良久虑,方才说道:“我看这不是平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第六六一章 设下圈套
哈克喇嘛大笑道:“唐少侠果然是法眼如炬,所料丝毫不差!”
唐文龙紧接着说道:“从马棚到城门,沿途至少有三十五名兵丁看守,可是城门大开,群马奔腾,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来人的身手想必太高了,让他们连呼叫支援都做不到。”
哈克连连地点着头,说道:“嗯……不错,这些人只怕是由晋国王都而来。”
唐文龙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未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来人跟众多士兵非常熟络,让他们毫无防备,所以才一一中招也说不定。”
哈克目光一闪,射在了唐文龙脸上,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中间有内奸,你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的?”
唐文龙脸上浮现出一层神秘的微笑,低声回道:“哈克大师,你且随我来!”
唐文龙说着站了起来,推开了房门,哈克连忙惊异地跟了上去,低声问道:“怎么?你如此笃定,难道有什么别的发现?”
唐文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现在不敢说,大师且随我去看看再说。”
二人才跨出了门,哈克突然停下步子,双目闪闪说道:“唐少侠,出事之后,你还在床上,然后与我一同巡查,你如果有新的发现,为何我不知道呢?”
唐文龙心中暗惊,但他仍然含笑自若地回道:“大师,马房附近,有些痕迹,方才人太多,有些话不便说,你若不信,大可随我去看看再说,一看便知真假。”
说着,他已领头前去,哈克喇嘛微微一怔,然后很快地跟了过去。
唐文龙及哈克二人,踏着浮雪,一路发出了轻微的“噗!噗!”之声。
不一刻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马棚附近。
唐文龙回头道:“哈克大师,脚步放轻些,我们要往后面去!”
哈克喇嘛运足了目力,向四下略一寻望,脸上不禁变了色,说道:“啊……真的有痕迹?”
随后只见他庞大的身子,如同一阵风似的扑了过去,把附近的浮雪都带起了一大片。
他弯下身,在灯光之下,发现了一连串浅浅的足印,来回恰是两趟。
哈克用手把足印上的浮雪拂了拂,微皱着浓眉说道:“此人乍看起来倒是府中的,看这足印,他功力分明不深,并且是不久之前来此的!”
唐文龙点头回道:“不错,安城中除了哈克大师所带几位师兄和在下之外,又有谁的武功能做到踏雪无痕的地步?既然做不到踏雪无痕,必然会留下痕迹。”
哈克站起了身子,自语道:“一个武功不高的人居然敢身冒奇险?”
唐文龙接口道:“我们再沿着这个痕迹寻下去,看看足印到底通往何处?”
哈克喇嘛点头道:“这倒是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这么大胆,我们走!”
他由唐文龙手中接过了风灯,庞大的身子,迅速地向前转动着。
唐文龙跟在身后,说道:“大师,小心点,别把足印弄乱了。”
哈克沉沉地答道:“我知道!”
唐文龙心中暗笑不已,自忖道:“哼,我先给你们制造点内乱再说!”
就这样,二人循着足印,一路走了过去,走了半天,哈克喇嘛不禁怔住了。
原来这串足印,一直通到了西夷狼主的寝宫。
哈克喇嘛不禁停下了脚步,自语道:“莫非是主帅营出来的人?”
唐文龙很快地接过话,煞有其事地说道:“主帅营的也要去看看,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哈克举目遥望,但见远处一大幢房屋,灯火明亮。哈克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看样子他们已经被惊动了,反正左右要弄清楚,我们过去吧!”
唐文龙点头答应道:“好,我们走!”
二人加快了速度,向前奔去,唐文龙突然说道:“大师父,你对达达将军有何看法?”
哈克闻言身体为之一顿,惊讶地说道:“唐少侠此言何意?”
唐文龙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走吧!”
哈克喇嘛还在发怔,唐文龙已然如飞般先行一步。
哈可不禁发呆,自忖道:“莫非我真是看走了眼,唐文龙真是一片诚心?”
这时唐文龙已然走远了,哈克喇嘛忙抛开思绪,不再多想,立即追了上去。
唐文龙只是如飞前进,一言不发,哈克思忖了一下,问道:“唐少侠可是有何发现?”
唐文龙一笑道:“我可不敢说,不过大师应当记得,前夜达达将军曾于深夜巡视马营。”
哈克心中一惊,接道:“为将帅者,巡视兵营乃是常事,唐少侠无需大惊小怪。”
唐文龙轻笑一声,说道:“大师莫忘了,正因为达达将军是兵马统帅,可是他已有三日未到步兵营去了!”
哈克心中略有所悟,但他仍然冷笑道:“唐少侠,你这不是要公报私仇吧?”
唐文龙闻言霍然止住了身形,灯光之下,只见他面带怒容。
哈克怕把唐文龙惹恼了,干笑两声,接着说道:“达达将军与唐少侠不是有些小过节么?”
唐文龙面色少霁,说道:“达达与我的确有不少间隙,而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哈克大师,你既然行走江湖,应知我的脾气。”
哈克被他说得脸上发热,心中暗自记恨,忖道:“好小子,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厉害,总有一天要你试试!”
哈克喇嘛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说道:“唐少侠不必多疑,我只是一句戏言。”
唐文龙仍然气氛不平,接着道:“我唐文龙本是晋人,出力西夷国,固然是为了报仇,但一事未了,绝不会再生事端,哈克大师,你要了解我一些才好,我唐文龙在南武林中,也是有名有姓的角色,岂能如此不智?”
哈克喇嘛被唐文龙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听完了他的话,不得不说道:“这么说来,唐少侠的意思是不会公报私仇,等此事了后再与达达将军算账?”
唐文龙这才展颜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大师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
第六六二章 离间之策
哈克喇嘛闻言又是一阵难堪,他本想回说几句,但这时两人已到主账附近,便压了下来。
但他心中非常吃惊,心中暗暗想道:“这唐文龙小小年纪,不料竟如此辣手,不亏是在晋朝皇宫内当过差的,看起来真是名不虚传。”
二人才走到门口,立时迎出来一个大汉,拱着手说道:“二位来得正是时候,太子正想相请呢!”
唐文龙点头道:“我们巡视过马棚就来了。”
在那西夷人的想让下,唐文龙与哈克喇嘛,一同进入了内厅。
西夷国的太子,相貌极其英俊,披着很精致的大毛牦子,正在来回地走着,举手投足无不魅力超群,口中正兀自嘀咕不已。
他一望见唐文龙,立时迎了上来,脸上透出一丝笑容,说道:“唐少侠,你来得正好!”
在西夷营中,唐文龙最得太子的宠爱与信任,所以任何人心有怀疑,话都说不出口。
西夷太子与唐文龙打过招呼之后,这才向哈克喇嘛拱了一下手,说道:“神僧也辛苦了!”
哈克打着问询说道:“不敢不敢!”
略下众人落座,西夷太子首先向唐文龙问道:“唐少侠,今夜马棚之变,你的看法如何?”
唐文龙微微含笑道:“回太子,晋国虽有奇人,可是我们沿途的巡逻卫兵,并无一人遭过袭击,出事之后,我也查看过他们,也无被点穴道的痕迹,除非是他们开门放人进来,否则我想无有外人混入!”
西夷太子闻言面色一变,说道:“啊……怎么如此?”
唐文龙又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太子不访问问哈克大师的看法?”
西夷太子的目光,这才投向了哈克喇嘛,用着不太经意的口气问道:“不知神僧有何高见?”
哈克两道浓眉耸了又耸,接口道:“唐少侠之言,有几分道理,同时此人的武功并不高明!”
太子闻言,面色突变,接着道:“二位可曾看仔细?”
唐文龙微微一笑,说道:“由城门马棚,由马棚到……”
唐文龙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西夷太子急切地问道:“到哪里?”
唐文龙尚未说话,哈克喇嘛好似争功似的,抢着道:“我们是循着一行足印,一直走到附近来的!”
西夷太子面色巨变,他顿时将目光向室内诸大将巡视一周,那些西夷的大将,一个个显得惊异和不安之状。
西夷太子站起身子,提高声音道:“唐少侠,神僧,诸位将军,我军曾派人从赵国购了千匹战马,原本昨日就可以送到,可是在晋赵边境附近,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群马狂奔,一匹战马也未曾送到!”
唐文龙等人闻言,脸上都充满了惊异之色。
唐文龙接口道:“太子,此事为何我们都不知道?”
西夷太子微微一顿,接道:“众位都是我国的近臣,按理说应该让大家知道,可是……”
他说到这里,目光飘向一旁的步兵统帅达达将军,达达面有羞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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