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料敌先机,除了观看他出招前身体的姿态,还有什么其他更加有效的法子。”
朱子陵突然转过身来,面朝着钟珍,用很慢的速度极其认真地说道:“五识随心,心随魄动。”
“朱老爷,能不能用人话再说明白点啊?
“凡人五识,修者六识。”
钟珍思索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突然出手如电,手捏一个剑诀,两指朝着朱子陵的肩膀点去。
对方丝毫没有拦阻的意思。
“你为何不挡?”
“因为你的手指会在离我肩膀三寸之处,停止不前。”
钟珍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五识随心,心随魄动。不过这得花不少时间才学得会,恐怕几十年都未必能够精通。”
人之五识,眼耳舌鼻身,无一不能为己所用,从而判断对手的动向。
五识之外,还有作为修者的魂魄之息。魄息虽存于冥思之中,却能感应周遭万物。以魄息附于五识之上,便会更加灵敏。
因此钟珍只是随手一试,看看朱老爷是否知道她只是虚招而已。
“悟性颇佳,可造之才!”朱子陵赞许地看着钟珍,“修行者生命悠长,十年不够,二十年,只要活着,就能不停的超越自身。”
“为何修行,为何要超越自身?”
“自问本心,各有不同。”
“敢问朱老爷是何本心。”
“龙出深渊,翱翔于天!”
朱子陵一脸凝重,目光越过钟珍的头顶,注视着船外丝毫没有半点意思要停歇下来的雨。
突然身子仿若一道剑光,直直射出船尾敞开之处,身手矫健之极,足尖轻点后方的树干,整个人如一条金色神龙升天一般,扶摇直上。
他双手握住那柄长长的弯刀,高举过头,整个身子疾坠而下。
刀中灌满灵力,猛地劈在地上,声势浩大之极,只见地面上现出一道足足有十丈来长半丈来宽的沟渠,水花溅起几丈高,如同平地升起两道瀑布。。。(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真的不合脚啊!
前线军营边缘的某营帐之中。
“朱子陵你这家伙特地来一趟,就是给我带来的这么个小姑娘?”独孤破城惊异地问道。
“独孤兄,这位钟姑娘乃是我从前在云芝县就职的旧识,特来投军博取前程,还请稍加照看一二。”朱子陵双手抱拳拱手,冲着面前这个穿着脏旧黑色铠甲,满脸胡渣子与尘土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男子说道。
钟珍有样学样,站在朱子陵身侧,也做出一副豪爽的姿态抱拳行礼。
只是她看着实在年纪不大,又是个女子,显得颇为滑稽。
独孤破城瞟了她一眼,小姑娘修为可不弱,面色细腻如玉雪,一双眼睛甚为灵动,虽不及自家小妹生得貌美,却股骨子里透出的活泼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是哪个修行世家的子弟吧,这么小就给朱子陵这个王八蛋给勾搭上了,那小妹怎么办,难不成以后要二女共事一夫。他想到这里心中就对钟珍有些不喜,心想老子不将你折磨得抱头鼠穿滚出军队,就不叫独孤破城。
朱子陵哪里知道这位自小一同长大的好友兼同门,心思迁回百转想到不知道哪个地界去了,还一个劲夸了钟珍几句,免得她被独孤破城瞧不上眼。
“。。。独孤兄,这位钟师妹的法宝全部叫华阳派的刘斗魁给毁了,我先带她去打造一样兵器,她修为不弱,军中配给的实在不堪用。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有多余的靴子,借一双给她穿可使得?”
钟珍莫名其妙,看了看独孤将军的大脚。又瞧了瞧自己只有对方一半的脚。靴子借来了能穿吗?再则她又不是光着脚来的,明明脚上穿着鞋子。
“我也只有两双,给了她,那我穿什么,脚捂臭了没得替换。”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熟得很,闻言笑道:“你何曾替换过,不一直穿着脚上这双。我也不要那双新的。将旧的给我就行了,别这么小气,你家又不缺这点灵晶。”
“家中灵晶是家中的。我一枚都拿不到。新靴子到手都几年了,到现在都舍不得上脚。你消息倒是灵通,竟然还知道小妹送了我一双靴子。”
钟珍再次低头看了看这胡渣大汉的大脚,那双靴子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有好几处已经破了。用不同颜色的兽皮给随便贴上。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质料,但是朱老爷这么费劲讨要,显然是件法宝。
但是,真的不合脚啊!
独孤破城看朱子陵眼巴巴地盯着他,叹了一口气,“算了,老子给你了。”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脚就脱靴子。一股难言的臭味顿时弥漫着整个营帐。
钟珍强忍着想捂住鼻子的冲动,免得人家嫌弃自己娘娘腔不像个投军的。一点都豪爽。
不想她没盖住鼻子,那位独孤将军头一个将口鼻给掩住,自己竟然皱着眉头嫌弃地嘟囔,“真他娘的臭!”
“扑哧!”钟珍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位同样长着胡子的大汉与刘斗魁那厮可真不一样,倒是十分有趣。
“笑什么笑,等下这双靴子就归你穿。”独孤破城瞪了钟珍一眼,“我都穿了十年了,原本打算再穿个十年,便宜你了。”
朱子陵倒没嫌弃,闻到臭味眉头都没皱,却也不打算自己去拿靴子,对钟珍说道:“这可是好东西,赶紧拿上,别叫他收回去。还是我家老祖宗早年送给这小子的。你看我这身铠甲保管得多好,同时到手的,偏偏他的靴子已经残成这副见不的人的样子。”
“对了,破城,陈前辈来了没有?”
“你亲自去请的,怎么会不来。就在兵器打造所,出去往左,直直朝前走到头,然后再左拐,后面那个最大的营帐便是了。”
朱子陵又与独孤破城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钟珍离去。
看到瘦了不少的老马满脸大汗,跑得跟个打转的陀螺似的,钟珍提着臭靴子愣在当场。
原来陈前辈的铺子搬到军营了。
先前听朱子陵说什么“陈前辈来了没有”,她便隐隐觉得有可能是陈铁锤,不然谁值得此人亲自去请。
她气闷之极,真觉得自己运道不是一般的差,当初多问一句就好了,随着陈前辈到湘城,路上肯定平安无事。
不过陈前辈打造的两样法宝,一样给黄雅致给抢了,另外那个飞鸟也被卢瑾瑜给收去,说不定这前辈天生就给人带来霉运都不一定。不然为何他打造的法宝一样都没法子留住。
兵器打造的大帐十分大,到处堆满了损坏的破铜烂铁,准备回炉修补或者干脆只是取了上面还存留的部分材料,重新融入到新的兵器之中。
马洛干的就是这活儿,将还能补的堆到一边,另外那些要提取材料的堆到另外一边。
打造兵器的炼宝师傅不至陈铁锤一人,不过却只有他一人是炼魂前辈,独自在角落里一个火烧得极其之旺的炼炉前干活。
“小姑娘长高啊!这次要打造什么兵器?”
钟珍只听到陈铁锤前面的半句话,乐得快上天了,“前辈,我真长高了?长了许多吗?”
“嗯,高了快一寸。”
听罢她的脸顿时又沉了下去,这不跟没长高一样。
旁边朱子陵暗自好笑,“修为高便能抵消玉颜果对身体的影响克制,你刚升了一阶,因此便比从前高了少许。以后好生修炼,定然会越长越高。”
一套铠甲,臭靴子重新炼制,外带一把大砍刀,因是专门炼制,并非军队配给,需另外添加灵晶,况且是由陈铁锤出手,价格不菲。
钟珍看着朱子陵毫不迟疑拿出珍宝袋付账,顺口说道:“我从前还欠陈前辈一笔灵晶,只是法宝灵晶全部给人抢光了。一客不烦二主,朱老爷要是手头方便的话,不然干脆将旧账给清了,帐目挂在一个人头上也方便,也免得老惦记。”
马洛赶忙配合着将账本拿出来翻了翻,报出个数字。
朱子陵爽快地取出珍宝袋会账,姿态很是自如,眼睛都不眨,好似报出来的数字只是三五枚灵晶似的。
钟珍一看这架势,心想朱老爷似乎身家颇丰厚啊,这笔帐拖些日子还应当不打紧,便是想法子赖掉估计也不难。(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为何不是土头军
陈铁锤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重新炼制那双臭靴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打量,还用手放入靴子中摸了半响。
钟珍看得乍舌,不由得心生敬意,一脸佩服。如果前辈的鼻子没坏,那么他真是炼宝界里的最敬业之人。
朱子陵想想已经为为钟珍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是时候赶紧打道回府。飞行法宝他自然是有的,可为了多看看这姑娘的心性与悟性,还有机变能力,不得不一直步行前来。
一路上对她所作所为尚算满意,只是不晓得将来会如何,临去还需得多交代一声。
“钟姑娘,到了军中便不能同往日那般随心所欲,需知没有规矩和纪律的军队,便是一盘散沙,与盗匪无异。我蒙国大军一向以军纪严明为要,不受各大门派家族影响,也不被权贵所支配,只要你好好努力,在这里不但安全而且能够一展所长,展翅高飞指日可待。”
朱子陵这话简直说到钟珍心坎里了,纪律严明姑且不管,能不能“展翅高飞”倒也罢了,但是军中不受门派家族和权贵们支配,这点最重要。
只要与花间阁的亲近的人手伸不到军中来,就是上上大吉。
至于纪律严明,钟珍确是稍微有点头疼。如果来几个木婉宁那样的人,她也受不住,什么纪律都不管,肯定找机会干掉。
朱子陵交代完毕,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他便匆匆告辞。
钟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转瞬间又觉得走了最好。免得在眼前妨碍自己修行。
“钟师妹,你这是找到金主发财了?女修者就是方便,运道好的话,碰到个冤大头痛宰他一刀,以后一辈子吃香喝辣不在话下。”马洛凑过来对钟珍讲道,说完还挤了挤眼,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你看我都长不大。能有人看上才稀奇了,那人恐怕是瞎了眼睛。”钟珍嘿嘿一笑。
她见一边的桌子上摆着不少食物,不过都是被谁吃过的。她顺手拿了一个没有人动过的馒头大啃。这些天都没怎么好吃好喝,连馒头都觉得香甜。
“话不是这样说的,小有小的好,我听说有人就好这一口。”
“哪一口?”
马洛突然觉得话题似乎有些显得很猥琐。忙打了个岔。说起别的事情,“对了,你怎么又跑到军营里来了,不是要逃命吗?”
“真是一肚子苦水用大水缸都倒不完,这不逃命逃到军中。”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钟珍都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马洛也没空跟她闲扯,那边陈铁锤已经在叫唤了,“马洛。重新炼制靴子的土精石,地岩龟壳还有没有。要添加一些。”
据闻这靴子从前也是陈铁锤炼制的,还有朱子陵那身金色的铠甲也是出自他的手笔。钟珍暗自期待不已,自己那身铠甲是不是也会一样神气活现,走出去让手下的士兵们崇拜仰望。
“你还不去报备,愣在这里做什么?炼制法宝还得要两天才好。身上没挂军牌,四处走动,会被当奸细处置的。”马洛路过,对钟珍说道。
竟然还有这么一说,只是朱老爷也没提起,说什么有急事要回矿地。那么急为啥又不弄个飞行法宝,直接飞到前线就行了,几百里地的烂沼泽偏偏要一路走过来。
钟珍摇摇头,出了兵器炼制所,同守门的小军士打听了一下新兵报备的地方,便加快步子而去。。。
“叫什么名字?”
“钟珍,珍宝袋的珍。”
军士坐在桌子后头,抬头看了看她一眼。珍宝的珍就好了,还要加个“袋”字,这小姑娘真稀奇,难道是炫耀自己有珍宝袋是个修行者吗?
这名军士是个文职,算盘打得一流,文书整得一丝不苟,脑子也极其好使,却是完全不能修行,因此听钟珍如此招摇心中不忿得很。
反正将军吩咐了,只管给她一个闲职,越脏越累最好。
听说是炼魄六层的修为,肯定是哪个修行世家塞到军中混资历的,也不知怎么得罪了独孤将军。
他将名单翻了半天,火头军那边倒是缺个头目,被毒虫给咬了,本来年岁不小一直不肯退伍,吃了解毒丹也无济于事,一病不起竟然就这么去世了。
原本是要将副的那个转正,这下倒是不用了。
火头军最被大家看不上眼,炼魄六层又怎么,给大伙儿当个烧饭婆去吧!
军士取了一枚木牌,又顺手拿了把小刻刀,打算将钟珍的名字给刻上。只是他速度极其之慢,一点点地削着木头。钟珍实在不耐烦,“要刻什么,军爷你只管说,我来刻好了,保管又快又好。”
那人看了看钟珍一眼,修行者了不起吗?反正他也不想刻了,木牌结实得很,戳了半天也戳不动,真是麻烦得要死。平时也不归他干这活,都是统一有人刻好发放。但是钟珍这种半途来投军的,没办法只好他自己来。
“刻上你自己的名字,还有职司,什长,火头军领事。”
虽然火头军有二十来人,不过仍旧只是个什长。
“木牌每天要挂在腰间不可取下,这里是一本军规守则,要全部背熟了,保不定哪天犯事了还不知缘由。”他递给钟珍一本小册子,转头又对后面正奋笔疾书的一名略显得文弱小军士喊道:“小蚊子,带这位姑娘去领取所需之物,然后带去火头军的营帐。”
钟珍低头看了看手里刚刻好牌子,里面填了沾水都不化的黑墨,顺手挂在腰上。这几年都没没个修生养息的功夫,许久没雕刻,手竟然有点生疏,手艺似乎退步了少许。
只是。。。火头军,这是个什么职司?
又不是修习火行之力的,为何不是土头军呢?
她对军队里这些职务名称一点都不清楚,本想再问问,可这管事的文职军士态度极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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