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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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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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我握着双拳,警备状态。

“尧儿啊!!!——你总算给老婆子送饭来了!!!”

突然一团……麻布滚了出来,尧之瞬间在眼前消失了。我瞪直了眼睛,立即跑进浓雾里,只见半空中白衣跟灰衣交错,像是在打架?

高手过招,没有我插手的地方,看那个灰衣是在玩弄,没有下狠招,我便悠着在一旁休息了。

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婆婆立在我身前,皱巴巴的脸在我鼻子十厘米处的地方,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让我颇感压力,鼻尖渗出了细细的汗水,我小心的往后挪了下。

老婆婆出手往我身上一点,被定身了,我的眼睛骨碌的转,企图跟她身后尾随的尧之求救,可是他却一眼也不扫过来,太不默契了,我沮丧的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奢想。

“这丫头是什么?你送给老婆子炼药的?——不对不对,只是一把骨头,难道来给老婆子做杂事的?”

我被卷到老婆婆的手里,她左右摆动我的身子,还狠狠的掐了一把我的脸蛋。时不时皱眉,时不时低声念叨,突然间,她像是发现什么惊恐的事,把我往后一抛,没有控制权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像是断线的风筝往后跌倒。

一条白绫卷住了我的腰间,让我稳稳的停在它主人的身旁,啪啪两下,穴解了,我感激涕零的望向尧之,原来他不像是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冷血啊。

尧之凤眸半眯,老婆婆像只被烤着的蚱蜢那般跳来跳去,她大叫,“尧儿,你又练了什么奇毒,怎么一回来就让老婆子试这个!”

我看着老婆婆搞怪的动作,非常的舒畅,让你欺负我,嗯哼!

尧之终于看不过眼,把解药扔进老婆婆的嘴里,老婆婆一得到解放,又面目狰狞的冲过来,我往尧之身后一躲。

“你是什么人?”她奇怪的看了尧之一眼,那神情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狗,这反差让我没反应得来,扑哧一笑,眼前的白影似乎受不了,飞走了……啊!暴露了。

我警惕的看着那表情变了又变不知打啥坏主意的老婆婆。

“哼,你是尧儿带上来的,看来是他相信的人,老婆子是琼山的主人敖景!”

“哦。”我受教的点头,想要不要说什么久仰之类的呢。

“你不认识我?”老婆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我疑惑,“我该认识你?我是乡下人,不知道江湖的事。”我诚恳的回答。

老婆婆露出“原来是这样”的神情,“尧儿说不久前下山看到一个体质特别的人,老婆子一号脉,果然是你这狡猾的丫头!”

我怎么狡猾了,还有什么体质特别,怎么觉得她的表情不怀好意。

“嘿嘿,你别紧张啊,别把我的宝贝身体给气坏了。”

什么宝贝身体,难道她要拿我身体去下药。我小心的退后一步。

“你欠尧儿一个承诺,今后就当我的徒弟吧!”她的脸色突然一变,“你不答应以后就有你好受的了!”

再后退一步,就是悬崖边了。

……无从反抗。

***

“你还是不是女人啊,尧儿泡这药汤的时候一声都不哼,你叫得比宰猪还要强!!!”

“混账,你练你的剑,刺我的花干嘛~哎哟,我的桃花啊!!!”

“你这是什么毒!这样的味道不是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你让谁吃,你吃来看看,你吃啊!!!”

“九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哪里睡懒觉去了——哼哼,尝尝老婆子的毒气弹!哈哈,看你的小样,还不把你给逼出来了!”

“不许动!这个也不许动!瞪什么瞪,今天开始不许吃肉,练纯正的内功——什么?不练了?嗯哼哼,可以啊,你不怕走火入魔的话!”

“九落!!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都几天了,你的轻功就跟鸭子拨水一样,练的毒药连蚂蚁都毒不死,你看看你前几天做的机关,兔子没逮到一只,笨得把自己锁进去了!还有,我让你练针法,你怎么把衣服都给我戳出几百个洞来!天啊!!老婆子一身本领真的要从此绝迹了吗!?”

我受不了了,敖景天天在我耳边鬼哭狼嚎的,尧之倒是有先见之明,自上山后就不见人了。

我都十三岁了,骨架已经长全,这个年龄才开始习武很不容易,所以才要接受这样非人的折磨,而敖景说,要不是靠她的功力还有尧之的灵药,我就算六十岁也不能完成起步,别说要突破天人之境。

敖景终于忍无可忍,她说她要疏通我全身的经脉,重新习武。

那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把你的经脉震断,再重新接驳!”

什么!!??

咔嚓一声巨响,我浑身刺痛,感觉所有骨头都散掉了,然后我痛得失去了知觉。

于是,我在床上“修炼”了一个月。

谁这么荣幸有我这么滴血滴泪的学艺过程啊。

真是惨绝人寰啊!!!

作者有话要说:

☆、27 玉箫

敖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师傅,她除了从身体上折磨你,从心理上打击你,还有从精神上摧残你,无所不能,训练的方法层出不同,每每让我惊恐之余又无不佩服。

可是,我确实因为这个进步神速,有时候真要感叹,压力果真是动力,被狼追着跑又如何跑不快呢。

对敖景,我真是又爱又恨又敬又恐。

那一日练功累得死,我饭也吃不下就爬到床边,倒头就要躺下去,突然我的身子直线下降,哪有什么床啊!我啊啊的大叫声响彻云霄不绝如缕,叫了大约几分钟,我终于到地面了,到处黑漆漆的。仰头,约莫估计十多米高。

我立即傻了眼,敖景是不是又吃饱了撑着啊,怎么挖洞挖到我房间里来了,我哭丧着脸,肯定又是训练计划了。

我摸了下墙壁,很光滑,有点潮湿,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而且没有着力点,根本没办法爬上去。再敲敲,声音很实,没有回音,看来想捶个窟窿来逃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再说,我也没有那个力量。

怎么办?

天黑了,睡觉吧,自从跟敖景学武,我也学会那种淡漠飘然的气质了,可以想象尧之的功力是怎样练成的,哎。

几天后,我终于能脚踩墙壁,定到一半的楼阁上,可是再也没劲上去了,这时一条绳子放了下来,我便顺着爬上去,扑向桌子上的食物。

过了几天,床板又一次自动失灵,我再次跌进那个熟悉的洞里,这次我聪明的捎带了几天的食物,慢慢研究上来的方法。在下面蹲了十几天,我可以不喘气的飞上来,看到敖景眼神闪烁,十分的诡异。

再过几天,睡觉的时候,只要床板一动我就立即反应了,一秒内飞身出外,突然轰隆一声——我睡了几个月的草屋居然塌了,我白衣卿尘(这里只有白色的衣服,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穿白衣的,不知道衣服难洗的吗,初见敖景时的那身灰衣,是因为太久没洗满是灰尘= =),翩然立在月光下,都快被自己的气质所绝倒了。

魅若桃李翩如惊鸿,浅笑顾盼间,看身后轰然而倾。

可是。

我很难过,因为这里刚好一人一间屋子,这几天我又要睡外面了!!

***

盖房子中。

我把随身带着的玉箫拿出来,免得等下弄损了,突然一阵裂风刮来,我迅速的往后退去,这几日的轻功略有小成,不像以前那样两招就被制住了。

定睛一看,果然是敖景师傅,昨天明明说好,这几天盖房子不偷袭的,她是不是又闲着无聊啊,可是一看她的表情,不得了,像是要追杀我一样,吓得我用上十成功力。

“师傅,你做什么!?”眼见她要出杀招了,我立即大喊,她的样子跟入魔了一样疯狂。

敖景伸手抓着我的脖子,双眼赤红,“说!你是谁,你为什么有这玉箫!”

空气越来越少,突然而来的窒息感让我的脑袋晕眩,什么玉箫,我双眼快要睁不开,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勉强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脑海中闪过奇奇怪怪的画面,有小离童真的笑脸,有秦飘絮温柔的眼神,有爹娘关切的问候,有尧之冷漠的侧脸,有谈音轻郁的眉眼,再看到的是敖景痛苦的挣扎……

突然脖子一松,我仿若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跌落到地上,这次没有人接住我,因为那抹纤细的白色陷入了混战中,不知道为何,对这个冷冰冰的的男子,我从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安心,仿若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于是,我安心的陷入了昏迷中。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尧之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望着窗外,我四处看了下,没见过这里,可能是尧之的房子。

“嗯……”

我咳了下,喉咙发烫的疼,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这个师傅功力实在深厚,才掐我一下就哑了吗。

我露出如小鹿斑比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尧之,事实证明,尧之脸是冷的,可是心肠是热的,我感动的捧着那碗药,甜滋滋的,入口清凉,喉咙舒服了许多。

尧之沉默了许久,终于要给我一个解释了。

他说,玉箫是敖景给谈音的定情物,它是千影宫宫主的信物,让我不要随意拿出来。

如此,完毕。

什么定情物?什么千影宫宫主?什么跟什么?敖景跟谈音有关系已经让我吓了好一大跳,再弄个千影宫,弄个宫主门出来,我想,我的适应能力不是太强的。

尧之不是很有耐性的人,不多解释,把屋子留给我,再次绝尘而去。

留下我乱七八糟的回忆以前看过的小说,自己拼凑可能的剧情,于是,再几天过去了,我一个人也没见过。

这天晚上,月亮亮得诡异,一个更诡异的身影破窗而入,不用多想,肯定我那习惯间接性抽搐的师傅敖景是也。

师傅站在我床头,欲言又止,我叹了口气,气场太强,不能装睡了,我起来,给她倒了杯茶,看月色,打算秉烛夜谈了,可惜,我的嗓子只能断断续续说几个字。

“落落,对不起,师傅我……”

我摇摇头,给她递了下杯子,她松了口气,眉毛又拧成死结。

“他……音儿他还好吗?”

他?音儿?“谈先生?”

“尧之不是去替谈先生看病吗?”

师傅抿唇,语气很是不满,“你知道尧儿那孩子,每次只会说‘好’‘不好’两个答案,再问下去,偏偏什么都说不清楚,哎!”

那的确是尧之的作风,我看着师傅懊恼的神情,想到他们之间肯定有段不寻常的感情故事吧。我摸了下脖子,说不记恨她是真的,不过还是心有余悸。

“谈先生每日与尧之下棋,再教我音律,日子过得很平顺。”至于再深入的感情问题,我就不知道了,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敖景,神情还是莫辩。

“他教你魅音了?”她看着我放在桌子上的玉箫,眼神又是幽怨又是痛惜,平时只看到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怎么知道她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我震惊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讷讷的点头。

“也是,他把玉箫也送给你了。”她温柔的摸着玉箫,仿若对待情人一般多情。

“师傅,听说这玉箫是千影宫宫主的信物,徒儿把它交还师傅吧。”怀璧其罪,这烫手山芋还是还回去吧,虽然我挺喜欢它,很不舍得的。

“你收着吧,既然音儿已经赠与了你。”

我没有推托,我知道她既然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的了。

“这玉箫名为碧玉箫,你看,迎着月光它会散发着碧绿色,通体冰凉,带在身上能御奇毒,强体魄。我正奇怪你为何短短几月就能练成上乘轻功,原来有它的功劳。碧玉箫能使内力变深厚纯正,辅以修行奇门遁甲之术,慧根易通。在江湖的兵器榜上排名甚高,你以后好生携带,切勿被肖小之徒偷了去。”

还是神器呢!我看着那在月光中异常晶莹剔透的玉箫,猜测它是兵器榜上第几名。

过了这晚,敖景又恢复了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仿若没有事发生过一般,可是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看到山头的那一边,一个孤寂的身影迎着月光,独自的舔着自己的伤口。

有几次我差点忍不住要问她,既然这么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呢。与其相思,不如相聚。

也许感情到了一定的浓度,如此安静的想着对方,也是一种幸福吧。

以前我曾在杂志上看过这一段话。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人们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

我们都在努力的忘记,却不知道因此却记得更深刻。

我摸着别在腰间的玉箫,看着那孤寂的月光,脑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28 尧之

尧之自从那天送药给我后,又失踪了,我真不知道他能躲到哪里去干什么。

敖景拍着我的脑袋,说我愚钝,“你以为你一直吃的药是怎么来的!”

呃,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师傅只会制毒药的说。

敖景又拍我的脑袋,她倒是不怕拍傻了我,我摸着脑袋,很疼的啊。

“别对尧之色迷迷的,他不是你能肖想的!”师傅义正言辞的说。

我哪有色迷迷啊,再说我哪里表现肖想他的说,我这个徒弟的地位真不是普通的低。

“你不用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敖景对我招招手,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拎到屋顶上,我要反抗,我轻功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提自己上去没问题了,怎么每次都爱拎着我飞来飞去呢。

“我给你说说尧儿的故事吧!”

这个话题好,我坐着,洗耳恭听。

“你知道尧儿多大了吗?”

我凝眉沉思,虽然尧之的性格有点老气横秋的,可是很多事都没见过,单纯得跟孩童一样,这男子原来也生得如此矛盾。

“十六?”我猜测。

敖景摇摇头,比起两个手指,“十八。”

这个年龄对这里的男子来说是很大的了,真不知道敖景是怎么教孩子的,尧之看上去还是有些不谙世事的样子。

“你知道尧儿的身世吗?他本来是官家的小公子,生下来的时候莲花满园,飘香全城,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迷晕了多少的产公!国师预测天降异变灵狐出世,然后所有指责都对上他了,说他会祸国殃民,他娘要杀了尧儿,他爹就用了一个死婴代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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