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凤刚刚咬断自己的半截舌头,说话漏风,断断续续。
石老二说道:“这天狼阵厉害之极,前几次我们还道是你走运,能逃脱我们五兄弟的手心,今天看来倒是我们有些许侥幸了”。柳知凤说道:“我。。。。舌头已断,左手也断了,你们。。。。也伤了几人,但是我的。。。。。天狼阵。。。。。。。余威尚在,再斗下去,于你们不利。。。。。。。。”。
石老五“呸”了一声,骂道:“放屁,你的那些狗屁畜生已死伤大半,能奈我何。来来来,老子还要跟这些畜生再战三百回合,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再哼一声便是孙子”。柳知凤干笑两声说道:“六年前,我从你们。。。。。。。大哥草上飞身上拾到了。。。。。。。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可是他杀了我的。。。。。。。。爱子爱徒,你们又一把大伙烧毁了。。。。。。。我的山庄,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可是你们五位兄弟。。。。。。。。。六年来对我爷孙二人穷追不舍,我们之间。。。。。。各有受伤,今日我暂且饶过。。。。。你们,之后放我们爷孙俩。。。。。。。一条活路,否则下次相见。。。。。。。便是我们做最后了断之日”。
石氏四兄弟见柳知凤明明已经占的了先机,却要放自己一条生路,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均想:“倘若今日他当真放了自己,难道就真的不要拿秘籍珍宝图了?”,石老五更是按耐不住,不顾伤臂之痛,说道:“柳知凤,你要知道,你今天不杀老子,别指望老子下次逮住你会放过你,你最好痛痛快快杀了老子,否则,我们要是不拿到秘籍珍宝图是绝不会罢休的”。
石老二喝道:“老五”。石老二一声大喝,响彻夜空,直震得狼群一阵骚动,柳知凤暗暗心惊,石老二这一喝是警告柳知凤不要轻易对自己下杀手,否则谁死谁生还是未知数呢。石老二接着说道:“你不把我大哥的遗物交出来,即使我答应不再与你们为难,可我四位兄弟未必就能答应了”。
柳知凤说道:“瞧今天这形势,你不答应。。。。。恐怖不行了”,说着右手拿起笛子往嘴边靠了一下,石氏四兄弟见状,心中一凛,这笛声要是被柳知凤吹了出来,自己五人必定要成为群狼的口中美味了。
石老二果断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了”。其余四人异口同声说道:“老二,万万不可”。一想到兄弟五人从南到北,六年时光拼了命也要追到手的秘籍珍宝就这样放弃不要了,换做是谁也不会甘心的。柳知凤点点头,说道:“好,我敬重你是个。。。。汉子,一言为。。。。。”。“定”字未出,柳知凤忽觉面门生风,知道自己已然遭到了石氏四兄弟的暗算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柳知凤猛然吹起了笛子,这笛声悠扬绵长,一声未完,柳知凤喉头已然中了一暗器,正是石老二手中所发出的一枚细针,柳知凤顿时毙命,柳蝉衣吓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假意答应柳知凤说的话,正是要柳知凤放松警惕,好私放暗器袭击他,柳知凤六年来也是被石氏四兄弟追了怕了,一听到石老二答应了不再为难他爷孙二人,竟一时兴奋,未曾想到这是石老二缓兵之计而遭了暗算。
石老二正待上前,盼望着能搜出他们梦寐已久的秘籍珍宝,岂知那群狼一听到柳知凤的笛声响起,立刻又围攻了上来,石老二千算万算,怎么没有算到柳知凤临死之际还能吹响笛声,发动“天狼阵法”,狼群见主人已死,竟如猛兽出笼,洪水倾泄一般,毫无顾忌再次往五人扑了上去。
柳蝉衣这时才从惊吓中醒来,抱着柳知凤的尸身痛苦不已,她心中恨极了这五人,恨不得群狼能将他们五个撕的粉碎。见石氏四兄弟暂时被群狼包围住,抱着柳知凤就要走开,蓦地想起了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便跑进屋子,见到凌霄城还躺在地上,叫道:“躺在这里等死吗,还不快走”。
凌霄城全身动弹不得,说道:“我被点了穴道,走不了”。柳蝉衣走上前,往凌霄城胸前一摸,说道:“糟糕,这是山庄的拈花拂穴手法,爷爷一死,我可解不了这穴了”。凌霄城一听,心中大急,说道:“那怎么办?”。
柳蝉衣脸上还挂着泪痕,说道:“我找找看”,在柳知凤身上找了一会,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闻了一下,说道:“应该就是这个了”。说着倒出了两个火红色的药丸,塞到凌霄城嘴里,凌霄城问道:“这是什么?”。柳蝉衣说道:“是鱼腥丸,是专门化解我们山庄点穴手的”。
这鱼腥丸果然厉害,刚吞下不一会,凌霄城便立刻运气冲击穴道,这一下没有之前的刺痛感,也没有眩晕呕吐之症状,知道药丸已经起了作用。再等了片刻,身上的穴道都已经顺利解开了,凌霄城一跃而已,双脚站起,忽感觉双脚酸软无力,险些跌倒在地上了,原来他躺在床上已有半月之久,况且穴道刚刚解开,气血未完全顺畅流到双脚,竟尔站立不稳。
柳蝉衣不停的催促凌霄城快走,凌霄城爹爹撞撞的走出屋外,只见石氏四兄弟被一群狼围住,五人此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裳,说不来的凄凉恐怖。而群狼失去了柳知凤的笛声控制指挥,在石氏四兄弟的冲击之下,也已失去了之前的威慑力和战斗力,狼群见到死去的同伴越来越多,渐渐的往四周逃散。
凌霄城不忍心见到石氏四兄弟的就这样被群狼撕咬而死,便要向前驱散狼群,柳蝉衣说道:“你要做什么,你要上去救他们吗?”。凌霄城点点头,柳蝉衣说道:“他们害死了爹爹,又害死了爷爷,他们死有余辜。况且你要是救了要他们,他们反过来就要杀了我”。
凌霄城见柳蝉衣双眼通红,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凄凉,想起这半个月来的悉心照料之恩,不忍心拂逆她的意思,接过柳知凤的尸身,跟在柳蝉衣身后往深山中走去。身后的狼嗥声,厮杀声渐渐虚弱,直至不再听到,凌霄城心中一阵凄凉,不知是石氏四兄弟全部丧生在群狼嘴下,还是他们已经冲出狼群包围,得以逃脱了去。
柳蝉衣在前一言不发,凌霄城抱着柳知凤尸身在后面跟着,此时已到下半夜,月光西斜,走了一阵,见柳蝉衣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迹象,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柳蝉衣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凌霄城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她走。又走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卧床半月之久,如此长时间的走路,加上怀中抱着柳知凤的尸身,早已经累的支撑不住了,又见柳蝉衣在前只顾着走,完全不顾她爷爷的尸身如何处置,不觉心中有气,问道:“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柳蝉衣忽然起身,双眼挂着两行泪,说道:“喂什么喂,我不叫‘喂’”。凌霄城见她双眼红肿,知道她刚才只顾着往前走,实则是心中伤心落泪,不肯让别人看到而已,心顿时又软了下来,说道:“我听你爷爷叫你‘衣儿’,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柳蝉衣说道:“干嘛要说给你听,你害死了我爷爷,我要杀了你”,说着冲了过来,右手执短刀往凌霄城胸前刺了过来,凌霄城见那把短刀寒气逼人,青光闪闪,不知觉的往后一退,哪知道他双腿久未行动,气血不畅,顿时双腿一麻,跌倒在地。
凌霄城倒在地上,柳知凤的尸身滚在一边,柳蝉衣见状,顿时跪在柳知凤的身边痛哭了起来,凌霄城安慰说道:“你爷爷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柳蝉衣哭的更大声了,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爷爷”。凌霄城惊道:“我没害你爷爷”。柳蝉衣纵身扑了过来,说道:“要不是你破坏了爷爷的天狼阵,他们早就死了,爷爷怎么会死了?”。
凌霄城知道她心中痛苦伤心,她说什么便顺着她,不再反驳,柳蝉衣抽噎了一阵,见凌霄城没说一句话,踢了他一脚,说道:“爷爷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着拿起刀,凌霄城听她之意竟是要自杀了,拼尽全力抓住她的手,说道:“不可,万万不可。。。。。”。哪知道话还没说完,忽觉腹中一阵剧痛,柳蝉衣一把短刀已经插入了他腹中,原来是柳蝉衣假装要自杀,骗凌霄城过来,凌霄城不知是诈,忙跑了过来,却被柳蝉衣用刀刺中了腹部。凌霄城惊讶的看着柳蝉衣,眼中充满了疑惑,柳蝉衣见凌霄城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啊”的一声大叫,身子往后仰去,摔倒在地。
凌霄城腹中剧痛,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凌霄城低下头,只见鲜血不断的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心中害怕。此时忽然想起了娘,想起了爹爹,想起了黄莺,心中凄苦,却叫不出声来。眼前慢慢变的迷糊起来,凌霄城想要站起来,想要回去寒剑山庄,但终究没有力气,站了几次,又跌倒了几次,渐渐的不醒人事。
第七十五章:荒山野宿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凌霄城渐渐有了知觉,但是头昏脑胀,全身发冷,腹部疼痛,忍不住说起胡话起来。不一会感觉有块凉凉的布敷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才稍微的好受了一番。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如此这般醒来睡去,睡去又醒来。这一天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掌憔悴的脸,只见她头发蓬松,双眼红肿,布满了血丝,凌霄城问道:“你是谁?”。
那人见凌霄城醒了过来,似乎松了口气,说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来了。你看你,晕睡了那么多天,连我是谁都给我忘了么”。凌霄城又仔细看了看她,那人一拍脑袋,说道:“我也是糊涂了,倒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柳蝉衣”。凌霄城直到今日才知道眼前这女孩叫柳蝉衣,说道:“柳姑娘,你好”。
柳蝉衣眼中泛泪,说道:“还好你醒了过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当真是吓死我了”。凌霄城心中纳闷,心想:“那天晚上不是你要杀了我么,怎么这下子却变得这般担忧害怕了?”。
凌霄城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山洞之中,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壁,而自己则躺在一堆树枝上面,再看柳蝉衣时,只见她衣衫破了几个破,露出雪白的肌肤,但身上似乎有些伤痕,便问道:“你身上怎么了,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柳蝉衣听凌霄城一问,顿时用手遮住身上破洞之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说道:“我们是在山洞里面,这面安全的很,不用担心那石氏四兄弟找到这里来,你安心的养伤吧”。想了一下,又凄楚的说道:“不对,他们要找也是来找我,不会来找你的了”。
凌霄城想起那天晚上群狼围攻石氏四兄弟的凄凉场景,说道:“也许。。。。也许他们都死了,再也不会找到这里了”。柳蝉衣说道:“恶人总是有好运,而好人未必就能有好报了”。凌霄城听她语气中略有萧索之意,不敢相问,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如此又过了五六天,这些天来,柳蝉衣每日早上出去采药,出去之前采摘好野果,或者抓到的野味放在凌霄城身边,给凌霄城充饥,柳蝉衣每天将近傍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都是采了些许草药,凌霄城略懂医理,见柳蝉衣采摘回来的药材,好多都是生长在阴凉背阴处,或是裸露的山石上,譬如是在潮湿的沼泽,或是在悬崖峭壁之上,知道柳蝉衣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采摘回来了这些草药,心中颇为感动。
这五六天来,凌霄城每日清晨见到柳蝉衣出去,心中都甚感落寞,每天在山洞中都盼望着柳蝉衣能够早点回来。每当临近傍晚,看到柳蝉衣身影,凌霄花内心都有说不出的充实和喜欢。晚上柳蝉衣睡在山洞的另一侧,睡觉时手上总是紧握着一把短刀,两人同在一个山洞中渡过这几个夜晚,倒也相安无事。凌霄城的伤势也慢慢的痊愈了,只是受伤之后,每天大部分都是野果充腹,虽偶尔有獐子等野味,但对于一个受到严重刀伤的凌霄城来说,远远不够。
待得到了第七天,柳蝉衣回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一身粗布衣服,但仍然掩盖不住她纤细的身姿,头发也不如先前那么蓬松,精神也好了很多,肩上更是扛着一只黄白相间的獐子,柳蝉衣将獐子放在地上,再将一包衣服递给了凌霄城,说道:“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晚留在这里,明天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凌霄城见柳蝉衣脸色凝重,根本看不出她有丝毫的兴奋,问道:“明天我们要去哪里?”。
柳蝉衣没有回答,说道:“你先换身衣服,待会我跟你说”,说着抱起地上的那只獐子,走出山洞。凌霄城拿起那包衣服,忽然想起那天和江依依从无名谷中出来,两人兴奋的跳入水潭中嬉戏的情形,后来江依依去拿衣服的时候还无辜杀害了两个在山林中亲密的农家男女,思之不寒而栗,心想:“柳姑娘不会也是杀了无辜的人抢来了这套衣服吧”,但想起和柳蝉衣虽然相处了才短短二十多天,却知道柳蝉衣绝不会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人。
凌霄城换好衣服,发现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走出山洞,山风袭来,凌霄城恍如隔世,这二十天来,他从被逐出山庄,一心求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结束了,哪知道遇到了柳知凤,柳蝉衣和石氏四兄弟,竟知道了曾经和自己拜过兄弟的草上飞的一些未知的事情,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心想若不解开这个心结,他就绝不能轻易的死去。
柳蝉衣在山洞外面支起了个两个支架,下面生着火,中间横着一条木棍,木棍上串着一只獐子,不一会阵阵肉香传出,凌霄城肚中咕咕叫了一阵,凌霄城说道:“柳姑娘,这肉好相,真有你的”。柳蝉衣淡淡的说道:“你不要叫我柳姑娘,叫我蝉衣就好了”。凌霄城本想说道:“那我叫你衣衣好了”,但一想到江依依,这“衣衣”二字如何能叫的出口,柳蝉衣见他脸色迟疑,说道:“不叫便不叫,人家又不喜欢你叫”。她说话淡淡的,不带一点感情,似乎在自言自语,凌霄城见她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之下,红扑扑的甚是惹人怜,说道:“不是,不是,蝉衣姑娘,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柳蝉衣轻轻一笑,说道:“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