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无比伤神,颅中震荡不已。小殿下面色苍白,赶忙停下了对这剑意的参悟,摇了摇脑袋,驱逐脑海中盘旋不去的可怕剑势。
这一剑着实可怕,仅仅是回想起来,就有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这道剑势,远远不是目前的我可以去窥测的。。。。。。”易潇深深舒出一口气,抬起头来,自从青莲扎根,气运入体,他的视力便是变得极好。一眼看去,远方有道不成人形的佝偻身躯,被红衣儿隔空以剑气钉在客栈门前,无数道白气疯狂穿插,黄沙漫天,血气弥漫,红衣儿周身元气笼罩,有淡淡白光,不沾污垢。而她面前那道不成人形的佝偻身躯,则是胸膛干瘪,被剑气硬生生钻入体内,内外压迫,肺腑都被剑气侵略,早已气绝身亡。
地魔头吕行隼,万剑穿心而过,五脏肺腑被压迫而上,只是未等到亲自尝到自己五脏的滋味,就已经断气。
这下连易潇也打了个好几个冷颤,看来这位红衣儿是真的怒了,能做出虐杀之举,这地魔头吕行隼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穆家唯一一位幸存者开玩笑。据情报说,十年前的穆家,穆欢颜是九剑中唯一一位女子,也是待当年穆红衣最为亲昵之人。红衣儿隐姓埋名十年,如今便是要寻到穆欢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有两个不谙世事的魔头,弄出这样一番节外生枝之事。
可叹可悲,撞剑口上了。
樽云觞冷眼看着吕行隼死绝,微微平缓了一下心情,垂下眼帘,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踏步进入客栈。
。。。。。。
。。。。。。
远方小山丘。
宋知轻试探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咯?”
易潇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人家十年没见,你还要跟过去捣乱,就不怕变成那样?”
说完指了指客栈那不成人形的佝偻身躯,宋知轻面色苍白,嘴角不自觉抖了一抖,噤若寒蝉。
“不过,我怎么还是感觉不对劲呢。。。。。。”宋知轻抱着刀哆嗦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发讷。
易潇盘膝而坐,细眯着眼,也不管黄沙漫天,便开始运转体内微薄到可怜的元气去冲击小周天,居然是就这般开始修行起来,他懒洋洋道,“能有什么事情,两个大魔头都死了,你就安一万个心好了。”
老段也是拍了拍宋知轻的肩膀,“我们在这稍等片刻即好,等红衣儿见了他那穆姨,他们北上,我们风庭,便是在这就此别过了。”
宋知轻咽了口口水,讷讷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
只是环顾四周,又听到黄沙呜咽,宋知轻又抱起刀,不安道,“我还是感觉不对劲啊。。。。。。”
易潇怒道,“你丫能不能安静点,就这样还去剑酒会踢场?”
宋知轻愁眉苦脸道,“你当我真想啊,那还不都是我那瞎子师父干的好事。。。。。。我一修道的,哪里会打架。”
易潇闻言,忍不住抬起头打趣道,“宋大刀鞘,你天天说你是修道的,怎么也没见你什么时候修道,倒是天天干活,修的莫非是任劳任怨道?”
宋知轻这几天被使唤来使唤去,喂马挑担洗车。。。。。。无论干什么活,那装了青布刀的巨大刀鞘却是被其视若珍宝,日夜从不离身,被小殿下戏谑性取了个“宋大刀鞘”的外号,此刻闻言愤愤道,“你还敢说,有那红衣儿在,使唤你你敢不去?再说了,老子修道怎么了!师父说了,刀在手中,道在心中,道未成则不练刀,以后等老子练刀了,你们肯定都不是老子对手!”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易潇戏谑道,“我怎么看你以后都是一代刀尊,还是天下无敌那种,只是现在啊,七窍通了六窍,能不能砍动死了的地魔头,我看都玄乎。”
听出来小殿下在讥讽自己“一窍不通”的宋知轻气愤握住刀柄,心想地魔头人都死了,我怎么就砍不动,就要拔刀过去,听了老段的话硬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九品高手体魄强悍,你这刀是好刀,过去砍上一刀应该没事,不过你没元气护体,要砍动地魔头,怕是胳膊要酸疼个好几天了。”
宋知轻讷讷作罢,却是面色涨红,不忘瓮声瓮气为自己辩解道,“那算了。。。。。。我要是砍坏了胳膊,谁去喂马兄吃草,再说了,我这刀可不能轻易出鞘,师父说我这刀出鞘可以保一命的。。。。。。”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到后面根本听不清,引来易潇和老段一阵大笑。
宋知轻红着脸,撇过头去背对二人,面朝客栈,生闷气一般不再理小殿下。
只是这一瞥头,宋知轻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第十五章 种剑术
樽云觞面无表情,看似淡然迈了这一步,进入客栈。
实则红衣儿内心波动汹涌,稀缺的记忆片段,几乎是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记得,那时候她还小,身为穆家主宗人,她与穆雨被誉为穆家双壁,与小哥哥一起担下了重振穆家的重担。那时候的穆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虽有明面上的穆家九剑威慑天下,却是掩盖不住穆家无顶级高手的事实。于是她疯狂练剑,每日练剑,练得手上磨出老茧。
那时候他不穿黑衣穿白衣,总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可一见到自己练剑,就会发自内心的笑。那时候九剑每次出去执行任务回来,都会夸赞那位小哥哥的剑道进境飞快。自己也会跟着咯咯咯笑。
后来,小哥哥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回来,给自己带回了一柄剑。那是一把细小木剑,只有巴掌大小,却被自己丢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她居然又有些记不清了。
可如今,穆家已经不复存在。
穆姨,还好吗?以前那个会舞剑给众人看,每次执行任务都会给自己带一个礼物的穆姨,现在。。。。。。就在这客栈里吗?
樽云觞恍恍惚惚,犹如隔世。
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她缓步迈过那道门槛,仿佛是迈过了一整个十年。
尽头是那个呜呜的黑衣女人,十年一晃而过,穆姨依旧未变,还是熟悉的面容,樽云觞提着的心,终于在那刻放下了。
单指弹出元气,揭开穆欢颜的穴道,红衣儿却有些默然不知所措,怔怔站住了,就这么看着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穆姨儿。
穆姨。穆姨。穆姨。
十年过来,自己拼命想找到族人,如今的结局,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记得穆家流血夜的一片鲜红,记得他们都死了。
所以她寄希望于外出执行任务的九剑,希望他们还活着,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一切当然是真的。
樽云觞咬牙切齿,声音从喉咙处苦涩,苦相更是无比难看,她看着面前那个穆姨,喃喃道,“我早就该知道的,都死了啊。。。。。。”
剑气迸发,黑衣女子的身形被瞬间搅烂,整个客栈的木质桌椅全部崩裂,咔嚓爆碎。
只是在她面前处,那道黑衣如墨如烟,重新凝结,只是那张面容却大有不同,那张脸妖媚而邪异,与穆欢颜一般无二,只是眉尖多了一抹红,她细声而笑,像是嘲讽,“当然都死了。”
“我提剑先杀大长老,再杀三大供奉,他们枉为铸剑世家,可笑连剑都不会用了,所以他们该死。我既然选择杀尽穆家族人,又怎么会留下活口呢。”那道黑衣怜悯伸出手,想去触摸红衣儿难看的哭脸,刚刚触到樽云觞的眉心,便是一瞬间再度被紊乱的剑气绞杀。
只是下一秒,这道黑衣又幽幽浮现,阴魂不散道,“看来你机遇不小,连域意都领悟了。‘种剑术’的成功率可是很低的,当年的九剑就只成功了这一例,可惜被你看穿了。。。。。。怎么,这么看我,是恨我么?”
樽云觞不说话,紧紧咬着牙齿,双目通红盯着黑衣,一丝一缕的剑气从周身涌起,一次又一次搅烂那道黑衣身影,却是阻止不了黑衣再度凝聚。
“你哭了,又哭了。总是长不大么?你还以为这是十年的穆家,有人会哄着你,会去捧着你,把你当穆家复兴的希望?”黑衣毫不留情的讥讽,“醒醒吧,穆家早就不存在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啊。”
“闭嘴!!”红衣儿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声音嘶哑如同困兽,不管不顾元力消耗,将剑意彻彻底底外放,不断绞杀那道黑衣身影。
地面迸裂出一张蛛网,有什么碎裂,红衣儿赤红着眼,白气如龙贯涌,客栈陡然炸裂。
下一刻。
世界陡然安静,一切如初,那些桌椅,全都安稳摆放在原位。
樽云觞猛然咳出一口鲜血,捂住嘴唇。魔道有种邪术,引人入幻境,以心魔伤人,杀人于无痕之间。若不是自己以域意强行冲破幻境,只怕是要耗尽元力而亡。
“穆欢颜”安安静静坐在那头,平淡望向樽云觞这头。
她缓缓开口道,“穆家上下近千人。除你以外,我留下了半个活口,穆欢颜虽中了我的‘种剑术’,可若是我不发动,便是性命无虞。这十年来让她躲在这,便是等一日你寻来。”
种剑术乃是剑道禁忌之术,修为相差悬殊之下强行发动,若成功则培育出一位剑奴,剑主一念之下,要剑奴死,剑奴必须死,可若是种剑术发动失败,剑奴必定身死道消。只是“种剑术”发动之时,剑主不能一心二用,否则本尊造到攻击,种剑术会被强行打断。
樽云觞此刻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出来一战。”
穆欢颜淡淡一笑,置若罔闻,“我本尊已出北魏,若你能活过今日,不妨来北原冰木湖找我。”
红衣儿紧紧盯着这道她寻了十年的身影,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黑衣面无表情,冷冷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杀,便杀了。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如今省了这么多麻烦。”
樽云觞正准备拔剑出鞘,却看到黑衣穆欢颜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陡然瘫软,整个人昏迷过去,急忙一个轻掠过去,接过穆欢颜的身体。
下一秒,整个客栈一阵摇晃。
。。。。。。
。。。。。。
宋知轻咽了口口水,拍了拍易潇的肩膀。
易潇抖了抖肩膀,浑然不乐意张开双眼,悠悠转过身。
不远处原本死绝了的小山般魁梧的袁山尸体,其腹部居然是不断翻涌,仿佛有什么即将破壳而出,那本来就魁梧的尸体面色狰狞,更加浮肿。
“这什么鬼!”易潇看着浑身起鸡皮疙瘩,“总不会诈尸吧?看起来挺危险的,红衣儿还在里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宋知轻哆嗦道,“那我们就这么袖手旁观?不太好吧。。。。。。”
易潇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怒道,“不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还想着帮红衣儿忙,这东西是我们俩能应付的吗?老段,来,拎好我的衣领。”
老段自然是保险起见,拎起两个人再度往后撤,后撤过程中,那袁山腹部涌动的东西动静越来越大,逐渐将其肚皮撑起,陡然间撑破“袁山”肚皮,漫天猩血被炸开,隔了老远都能闻到腥味。
易潇眯起眼,那不明物体速度太快,仅仅是一瞬间,就扑向了被钉死在客栈的吕行隼的尸体,掰开吕行隼的口腔就往里面钻了进去,那个物体咕噜噜下肚,吕行隼的身躯居然是立马就动了动,已经死气沉沉的眼珠子转了转,呃呃叫了一声,吐出已经在喉咙的五脏肺腑,稀里哗啦吐了好一会,整个人身躯开始撑起,原本已经爆碎的骨骼重新长出,爆发出如同炒豆子的声音。
仅仅是十息左右的时间,吕行隼从一具矮小佝偻的尸体,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有余的可怕怪物,最为可怕的是,他额心有一抹血红流淌,不知是动用了什么魔道秘法,居然是头发迅速变长变白,双目通红无珠,整个人皮肤暗红,人不人鬼不鬼,如同一尊地狱魔刹。
这怪物捡起吕行隼一直背在背上,后来掉落在地上的黑色包裹,一打开来便是直接啃噬,有一些物事掉落在地上也不管,原来里面全部都是人的五脏内器。
那怪物长嚎一声,转身砸向客栈,仅仅是一拳,直接将门前那堵墙打爆,一道红影抱着黑衣女子飞掠而出,向后掠起,这红影一出现,怪物就异常亢奋地追了上去。
樽云觞冷静后掠,她向着易潇相反的方向后退,一方面是这怪物已经失去了理智,把它拉远一点,免得误伤他人,另外一方面,自己后掠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在冥冥中呼唤着自己。她怀中抱着昏迷的穆欢颜,此刻反倒是无悲无喜,面色如常看着追来的白发怪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易潇见红衣儿身影向着反方向后掠,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是当下情势容不得自己不去帮忙,毕竟自己眉心还有一朵小白莲,如果红衣儿陷入劣势,这朵莲花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老段,他们速度不是很快,我们追上去,但是保持一下距离,别被白发怪物注意到了。”易潇尽力平缓呼吸,看得宋知轻瞠目结舌,“你疯了,你能帮上什么忙?”
而老段闻言则是二话不说,拎起小殿下和宋知轻就开始狂奔,直追那白发怪物而去,但毕竟拎了两个人,纵然那白发怪物速度不快,易潇等人也是只能远远吊在前面两道身影的后面。
大漠有惊雷,红衣儿抱着穆欢颜在前,白发怪物在后,易潇等人吊尾,相互追逐,飞沙走石。
第十六章 还有一把剑
“这魔物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易潇被老段拎着,远远看着那白发怪物,陡然想起了在某本志怪书上看到的魔物,“白魁,寄人身躯,吸血而生,修到极致,可吞噬寄主取而代之,魁梧若山,毛发皆白,故名‘白魁’,眼前这白魁吸收了地魔头精血,按道理来说,就算变强,也不至于强到如此地步啊,真是怪哉怪哉,不知道红衣儿怎么应付?这玩意儿皮糙肉厚,不知道域意有没有用?”
那白魁奔跑中身躯不断扩张,居然变得有丈余高,当真如同一座小山,背后长发披散,坚硬如铁,砸在地上居然摩擦出火花,只是这白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