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数血红色巨树之中的一颗旁边,萧让正在紧紧抱着许若荷,满脸都是泪水。此时的许若荷一张脸苍白如纸,丝毫没有一点血色,她体内的生机更是微弱的犹如风中残烛一般。
就在方才,许若荷将自己身体的神女血脉全部点燃逼出,她用这种燃烧生命的方式,终于换来了萧让那一丝逃脱的机会。
那不是借用体内的神女血脉之力,而是真真正正的燃烧神女血脉,此时的许若荷,整个身体之内只剩下不到一成的鲜血而已。再加上神女血脉的巨大反噬之力,此女已经是无力回天。
“啊!”这个时候萧让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手中的许若荷也是险些被他掉落在地。他惊骇无比地发现,自己周身上下竟然正在不断向外散发着浓郁的红色雾气。
那些红色雾气不是别的,正是萧让体内的鲜血。在这血雾森林之中,一切生物的鲜血均会被强行抽取出来,成为此地血光,然后再被那些血树吸收,最终成为血色树叶的养料而已。
萧让来到此地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而已,其体内鲜血竟然已经被抽去了大半。不过他正处在极大的情绪波动之中,此时此刻方才察觉到。
“许若荷!”萧让忽然大叫一声,他脸上乃是浓浓的惊惧之色。此地既然如此诡异地吸人血脉,那么许若荷此刻怕是多半凶多吉少了。
微微颤抖着双手,萧让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许若荷的脸颊。一摸之下他好似触到了毒蛇猛兽一般,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在许若荷的脸上,萧让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深深吸了一口气,萧让分出一缕神识,畏畏缩缩而又小心翼翼地向着许若荷体内探去,但是随即他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许若荷体内果然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血脉。
就是这短短的时光而已,萧让体内的血脉也已经所剩无几,此时他的两眼已经开始模糊不清,浑身上下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在他的视野当中,许若荷的身形也渐渐开始被黑暗所覆盖,双手,双脚,躯干,直到最后,萧让的眼中只还剩下许若荷的一张俏脸而已。
第七十七章 许若荷之死
此时的萧让,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之所以还没有倒下,不过是他心中那一抹极为顽强的意念而已。
但是片刻之后,随着萧让体内血脉的减少,他已经进入到了死亡的边缘,许若荷的脸庞终于也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不!”萧让身子猛地一震,他仰天发出一声大喊,“许若荷,你不能死,老子不让你死!”在那一喊之下,萧让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也已经快要死去,两行清泪顺着其面颊滑落而下。
在那一刻,萧让心中涌起滔天的怨念同不甘,他不甘心让许若荷就这样白白死去,他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摆布,他不甘心自己如同棋子一般地存活着。
一股惊天撼地的不屈之意蓦然在他胸中生出,好像是汪洋大海一样倾泻而出,万事万物都不能阻挡其万一,这惊人的不屈意念就那样突然之间爆发而出,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无上气势波荡而出,竟然是让那血雾都畏惧不前!
“老子不能死!”此时此刻,萧让的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我萧让顶天立地,无愧于心,苍天,你为何这样待我!”
萧让状若疯狂,单手指天,怒声大喝,“老子本来就是萧家的一个大少爷,老子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让风清子盯上老子!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老子的命,这些老子也认了,老子死不足惜,可是你为什么要夺走许若荷!
妈的,她可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她死!为什么那些比老子邪恶一千倍,邪恶一万倍的人还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那些术士还在逍遥自在着,为什么!
既然你这样不公,从今以后,老子不敬天不礼地,老子只信自己!天你若亡我,老子就破灭这天,地你若欺我,老子就踏破这地。现在,什么破烂血雾森林,快把老子的血脉还给老子!”
萧让的这一番怒骂好似雷鸣闪电一般划破长空而去,只见此地无数血色巨树突然之间竟然是猛烈地摇摆了起来,整个血雾森林更是狂风大作,呼啸之声不绝,即便是连脚下大地同样颤动了起来。
“此子究竟是什么人!”在距离萧让三里之外的一颗血色巨树之上,风清子满脸震惊之色,他一双死人眼瞪得大大的,呆呆看着一下子变得风起云涌的血雾森林,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法相信萧让的一句话就能造成这种风起云涌之势。
然而接下来风清子却是再次大惊失色起来,一双死人眼差一点就瞪了出来,他脱口大声叫道:“这不可能!”只见在那无边血光之中,竟然真的有团团红色雾气涌入萧让体内!
那些红色雾气就是原来萧让体内被抽去的血脉,现在竟然是真得被血雾森林尽数还了回来!
“此子究竟是谁!老夫修行两千余年,从未见过这种怪胎!”风清子此时惊骇无比,内心之中陷入了挣扎之中,但是这挣扎也是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从自己体内不断溢出的红色雾气,猛地一咬牙,一步向着萧让踏出。
在他出现在萧让面前的时候,萧让却是已经从地上猛地站起来,他一手抱着许若荷,另一只手则是握着混元幡,其目光则是无限怨毒地盯着风清子。
“风清子前辈,今日发生的一切,萧某永远不会忘!”说罢此话,萧让猛然一抖手中混元幡,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在他原来的立身之处,风清子手中的白芒一闪而过,他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足下一个轻点,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在此地消失。
下一刻,他方一出现在萧让周围,萧让的身影立刻就是消失不见,不知为何,他好像能准确地感知自己的到来一样,总是能够先自己一步远遁而出。
就这样追了三次之后,风清子内心之中已经开始动摇。他内心之中充满了惊骇,也充满了疑惑,在血雾森林之内,萧让竟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竟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抓住,总是会被他提前感知。
而且此时他自己体内的大部分血脉也被血雾森里强行抽取,他强行坚持到现在,不过是依仗他那极为强大的修为而已。
此时的他,其实已经受了重伤,因为那些被血雾森林所抽去的血雾,全部都是他的本命精血,本命精血一旦被抽去而出,就万难恢复。
若是他再在此地呆下去的话,不光一身修为不保,性命多半也会留在此地。
“罢了,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风清子挣扎片刻,最终一咬牙,转身向着血雾森林踏出。
而此时此刻,在那血雾森林的正中央,萧让则是面色铁青地抱着许若荷,不断疯狂地仰天大叫:“快把血脉还给许若荷!把血脉还给许若荷!”
但是任凭萧让如何疯狂大喊也是无果,许若荷的身体开始慢慢变硬,她已经彻底死去。
“萧让,记住,不要为我报仇。”这个时候,一个虚淡的许若荷从她的身体之中飘出,微笑着对萧让说道。那正是许若荷的灵魂。
“这不是真的,许若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萧让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那个虚淡的许若荷,喃喃自语,痴痴说道,在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已经碎了。
“这是真的。”许若荷轻声说道,但是声音却是异常坚决,“萧让,我已经死了,每个人都会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从我们踏入修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谁也不会例外,来**也会死的。
萧让,其实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能死在你的怀里,能为你而死,我此生无憾,这世间又能有几个人像我这般毫无遗憾,心满意足地死去呢。”
许若荷在萧让面前安安静静地诉说着,萧让则是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泪流满面地聆听。此时的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盯着许若荷而已。
但是许若荷的身影却是越来越虚淡,此时此刻已经几近透明。萧让啊啊大叫几声,喉头哽咽,泪水如决堤一般滚滚而下。
“萧让,再见,你要保重。”在萧让撕心裂肺的目光之中,许若荷的身影终于完全消失,融入那茫茫血光之中。
萧让这时候呆呆地坐在地上,就那样紧紧抱着许若荷尸身,只是紧紧的抱着而已,目光空洞无神地看着前方,好似一个木偶一般。
渐渐的,萧让眼前开始慢慢变黑,在这巨大的悲痛之中,他不知何时昏了过去。
两天之后他醒了过来,缓缓将许若荷尸体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她整理着衣衫,两行清泪落在许若荷的脸上。
“许若荷。”萧让低声喃喃道,随后他盘膝坐下,静静看着许若荷。又是三天过后,萧让在许若荷身上打出道道红芒,又在此地打出无数玉简来,布上十幻绝杀大阵。
接着他深深看了许若荷一眼,轻声说道:“许若荷,你先在此等着,我萧让在这里向你承诺,我会杀了风清子,我会毁了他一手创立的凌霄宫,我会让凌霄宫在玄玄大陆之中除名!”
说罢此话,萧让转身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向外走出。在此血雾森林之内萧让不辨方向,他沿着某一处方向一直行到尽头,接着他祭出混元幡来,开始进行疯狂的瞬移,一直到他的仙力完全耗尽,昏死过去为止。兄弟们,放心,我不会把女主真得写死的。唉,第一卷到此结束了,吼一句:收藏,花花票票的砸几章吧,嘎嘎。另外,推荐一本朋友的书《不灭武圣》。
第七十八章 段家子弟
萧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粉红色的被褥上飘散着阵阵清香,柔软而又舒适。
“这是哪里?老子难道没有死?”充满疑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萧让缓缓地坐起身来,这一坐却是牵动了伤势,他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啊!你醒啦,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还以为你活不了了呢。”这时候一个甜甜的声音忽然在萧让耳畔响起。
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女子轻手轻脚地钻了进来,只见这女子明眸皓齿,清新自然,正值豆蔻年华,显示出一股勃勃的生机。萧让一看,爱怜之心顿起,当下不禁微笑道:“小妹妹,是你们救了我吧。”
那少女小嘴一撅,叫道:“人家都十六岁了,不要叫人家小妹妹,我看你比我哥小多啦,就更加不能叫我小妹妹啦。”
萧让哑然失笑,此时他已经注意到,自己所处地方正是马车之上。
此时,车外一个豪壮的声音传来:“彤儿,你在和谁说话,是不是那位公子醒啦。”
那唤作“彤儿”的少女扯着嗓子大叫:“是啊大哥,他已经醒啦。”
不多时,一个孔武有力的青年推开门,走进车来,见到萧让欲挣扎着起身,急忙按住他道:“小兄弟,你刚刚醒来,身子还虚弱的紧,这些还是免了吧。”
萧让这一番挣扎下来,只觉得胸中好似燃烧了一团乱火,冲撞得浑身难受异常,当下也不再勉强,就躺在那里,拱手对那青年说道:“在下萧让,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那青年嘿嘿一笑,说道:“别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啦,我只是借你马车一用而已,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做啊。我叫段子雨,小兄弟,我看你比彤儿大不了多少,若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段大哥吧。”
“彤儿”姑娘这时候叫道:“大哥,你当然什么都没做了,人是王二叔扶上马车的,金创药是我上的,就是连这马车也是我的,亏你也好意思说。”
段子雨闻言脸上不禁一红,微瞪双眼轻声喝道:“彤儿,有你这么说大哥的吗。”接着他尴尬地对萧让介绍:“萧兄弟,这是舍妹段子彤,让你见笑了。”
萧让对这个段氏兄妹极有好感,当下心头一热,不禁说道:“段大哥,我看彤儿姑娘聪明伶俐,乖巧可人,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段子雨闻言哈哈大笑,心道彤儿聪明伶俐倒是不假,可离那乖巧可人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当下他又嘱咐萧让好好休息养伤,不多时就又下车去了。
倒是那彤儿姑娘姑娘听了萧让的夸奖乐得咯咯直笑,萧大哥长萧大哥短的叫个不停,搞得萧让一阵头大。
这时马车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另外一个青年从那里探出头来,言语之中颇有几分不快,他冷冷看了萧让一眼,接着便对段子彤说道:“彤儿,这位公子既然醒了,你还是快快移到我的马车里去吧,我同段大哥一起骑马便是。”
萧让忙道:“恩公,是在下给你添麻烦了……”彤儿姑娘却是一把打断萧让,轻声喝道:“表哥,我愿意呆在这里,不用你管,大哥都没有意见呢,你哪来的这许多事情。”
那青年咬了咬嘴唇,道:“彤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也不小了,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有些……”
“哐当”彤儿却是连听也懒得听了,直接一下子将窗子关上,口中低声骂骂咧咧:“真是烦死了,一天到晚都不让人清静。”
萧让看在眼中,叹一口气,道:“彤儿姑娘,那位小哥说的是,眼下在下已经醒了,你停下车来,让在下离去吧,救命之恩,在下来日必报。”
“萧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彤儿急忙说道:“那是我表哥叶萧,他就是这副性子,但人还是挺好的,你不要多想,安心在这里静养就是。”
萧让说了这一会子话,只觉得疲乏之意袭上心头,再也抵抗不住,眼睛一沉,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此时马车之内已经只有他一个人,彤儿姑娘却是不知到到何处去了。
萧让艰难地坐起身来,将门推开一个小缝隙看去,原来这一行人正在停下来食用膳食,他们用树枝打了几个架子,正在那里烤一些动物的精肉,阵阵肉香不断传来。
只见这一行人共有二十余人,多是中年壮汉,像段子雨那般的青年不过四五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