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可以试试。”
秦风底气十足,正气凛然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王就是要给那些冤魂和债主一个公道。”
包括乌泰在内的四个练气境高手被打得像死狗,宋达不敢动,三贪不敢动,珍宝阁大掌柜摆明了已投靠朝廷,一众练体境散修吓得魂飞魄散谁也不敢乱动。
胜卿山不失时机拱手道:“禀殿下,前锋营尚缺一百名将士,恳请殿下给聚贤谷修士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容卿山在此征招兵马。”
已成为“待决人犯”的十几个散修岂能错过这个机会,急忙哀求道:“殿下开恩,晚辈愿为大秦效力!”
“胜将军,晚辈愿随将军去边地与蛮族厮杀!”
……
不杀几个,怎么能让其他人老老实实“踊跃参军”,秦风断然道:“本王只要义士不要死囚。司空大人,继续审,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许放过一个坏人!胜将军,征招兵马去外面,不要影响司空大人问案。”
“诺!”
第五十二章 大胜之威(求收藏推荐)
胜卿山在聚贤谷有威望有人脉,一走出公堂,十几个生怕被“疯狗”咬上,生怕落入司空大人之手的散修便不约而同围上来。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先登记造册,登完记去后面列队。”
从府军抽调的四个副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张大桌子,摆在广场左侧,开始帮殿下的前锋营招兵买马。十几个士卒扛来一大堆军服和盔甲,一个个兴高采烈,忙得不亦乐乎。
换上军服,套上盔甲,由一个高高在上的修士变成了一个官军小卒。
彭裕真有些后悔,暗暗劝慰自己这只是权宜之计,等过了眼前这一关再找机会开溜。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胜卿山对这帮目无王法的散修太了解了,往府军刚搬来的太师椅上一坐,面无表情地说:“宣军规。”
“诺!”
一个副尉大步流星走到刚整完队的阵前,铿锵有力地宣布道:“大秦军规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你等须一一牢记,别到时候掉了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本副尉念一句,你等跟着念一句,直到全部牢记为止,听见没有?”
没动静!
换上大秦军服却不像秦军,站得东倒西歪,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站住阵边的一个副尉火了,拿起鞭子一边抽打,一边咆哮道:“伍长、什长、队正、副尉训话,你等应该应诺!站直了,头抬起来,看着前面,看着吴副尉……”
“敢对爷爷动手,不想活了你!”
一鞭抽在脸上火辣辣的,彭裕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一把抓住鞭子,就要教训这个不把修士当修士的家伙。
他动作快,车梁动作更快。
闪电般挡在副尉跟前,一刀鞘将他砍出四五丈,嘭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他视线里,一脚踩住他胸脯:“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胜卿山干咳了一声,不缓不慢地说:“秦侍卫,念他不懂军规,且是初犯,绕他一命。”
“诺!”车梁抬起右脚,让到一边。
大秦官军什么最重要?
军纪!
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不给你们一个下马威,不给你们上上规矩,殿下寄予厚望的前锋营将来怎么冲锋陷阵。
会打板子的不光是里面那个问案的文官,武官一样会打,打得比文官更狠!
胜卿山接过邱菡芸敬上的茶,揭开杯盖喝了一小口,又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诺!”
军令如山,这就对了么,几个副尉乐得心花怒放,带着几士卒凶神恶煞般一拥而上,摁住彭裕手脚,扒下裤子,抡起棍子“啪啪啪”一顿狠抽。
几个凡夫俗子,想挣脱很容易,可是借十个胆彭裕都不敢,车梁板着脸逼视着他,前面还坐着“边军第一高手”,要是胆敢轻举妄动,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的,只能咬着牙挨军棍。
吴副尉从来没今夜这么扬眉吐气过,中气十足地喊道:“听清了,大秦军规第一条: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刚成为大秦官军的十几个修士猛然缓过神,急忙跟着念,声音从低到高,从乱到整齐,几条念下来总算像那么回事。
“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
大秦军规在聚贤谷广场上空回荡,听得府军热血沸腾,听得几百个散修人心惶惶。这时候,又有一大队官军打着火把涌进山谷。
一大群俘虏被押到广场右侧,五花大绑,背后插着一块写有“乌氏余孽”的木牌子,一边站着一个官军士卒,排得整整齐齐,蔚为壮观。
“熊健,第二排左边第四个是熊健,没想到他竟是乌氏余孽!”
“小声点,不想活了你。”
不认识都会倒霉,认识会倒大霉,或许会掉脑袋。认出其中一个人犯的散修反应过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包括乌泰在内的四个练气境死囚排在最前面,然后是十四个练体境修士,最后是三十多个的先天期死士。全伤痕累累,全浑身是血,看上去好不吓人,一众散修彻底被震撼到了。
他们噤若寒蝉,只敢看不敢吱声,刚涌进来的官军又抬出几十具尸体,一样排得整整齐齐,身前使用的兵器和其它个人物品,全放在尸体左侧,待审案的大人过来挨个验看。
一个独臂将军翻身下马,率领一帮校尉、军尉和副尉快步来到珍宝阁前,朝站在二楼窗口迎接他们的秦风躬身行礼。
“禀殿下,末将龙新东不辱使命,犯上作乱的乌氏余孽已一网打尽,生擒四十六人,斩杀五十二人,一众叛逆该如何论处,请殿下决断!”
龙新东,原来真是“拼命十三郎”龙新东。
人的名树的影,这位少一条胳膊的凡夫俗子,比“边军第一高手”胜卿山更可怕,他就是个疯子,对修士没任何敬畏之心。想想一个与炼神真人同等强大的蛮族大祭司,竟被他用几千条人命活活堆死了,众散修便不寒而栗。
“将军幸苦,待回到京城,本王再向朝廷替龙老将军请功。”
功不功,龙新东真不在乎。
现在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替朝廷立威,全是为了帮大秦组建一支全由修士构成的新军,龙新东很默契地躬身道:“谢殿下!”
秦风微微点了下头,接着道:“将士们厮杀一夜,劳苦功高,就地扎营休息,明日再论功行赏。”
“诺!”
铮铮傲骨,烈烈雄风。
直到此时此刻,齐兴才真正明白“秦人勇武”的含义,才真正明白大秦为何能在三大宗门打压下延续千年。
主力全回来了,一众散修被吓得魂不守舍,宋达等老混蛋借他几个胆也不敢起坏心思。挟大胜之威,接下来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在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殿下英明”、“将军威武”口号声中,秦风来到珍宝阁三楼大厅,同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朝廷到底想干什么的宋达等人笑道:“宋前辈,苗前辈,三贪前辈,齐兄,鉴于人犯太多,各种案子堆积如山,本王打算分一下工,给司空大人减轻一点压力,若有冒犯之处,请诸位前辈海涵。”
四个练气境修士被生擒,其中包括有望冲击炼神境的乌泰,除了胜卿山和“拼命十三郎”你肯定还有底牌,至少有一个炼神真人没露面。
宋达自然而然想到“鹰谷”,只有“鹰谷”有这实力。
与朝廷能讲讲理,与三大宗门能拉拉修士之谊,与既不像官府又不像宗门、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鹰谷”根本说不上话。能与三大宗门周旋这么多年,他们心狠手辣着呢,宋达岂敢有什么意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考虑到办案场地太小,办案压力太大,本王决定征用隔壁的万宝轩和千灵阁,设立三个临时官衙。万宝轩由绿岗府典薄项国忠向大人坐堂,主审聚贤谷商铺欠税漏税案。苗前辈情况熟悉,有劳前辈移驾万宝轩协助项大人一二。”
没办法了,只能让他祸害,宋达欠身道:“万宝轩那边老夫去说,借用大厅而已,朝廷问案,谅他不敢阻扰。”
少主及族人想全身而退,只能靠眼前这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秦皇子。
苗诚不敢有丝毫含糊,立马起身道:“殿下宽宏,给老奴戴罪立功的机会,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协助项大人追缴赋税。”
“有劳了。”
秦风笑了笑,继续说道:“千灵阁由骅亭府长吏雷鹏雷大人坐堂,主审乌氏余孽犯上作乱案。涉及大秦机密,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同本王一样被盯上被报复就麻烦了,所以不用诸位费心。
珍宝阁这边继续由司空大人坐堂,根据现有线索彻查谷内害群之马,严惩那些目无王法、作奸犯科之徒,还那些冤魂和债主一个公道,还我大秦及聚贤谷一个朗朗乾坤。鉴于案情错综复杂,涉案人员较多,恳请宋前辈、三贪前辈及齐兄助司空大人一臂之力,帮着抓捕那些试图潜逃的人犯。”
这么牵连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难不成你想把谷里散修一网打尽?
宋达等人面面相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秦风岂能猜不出他们担心什么,微笑着道:“宋前辈,三贪前辈,你们全是我大秦散修的中流砥柱,过去一百多年,为我大秦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比如动员修士去边地效力,又比如为本王追缴赋税、整顿治安、为民伸冤提供帮助。
并且诸位的为人有口皆碑,既不可能作奸犯科,更不可能与乌氏余孽有牵连。谁胆敢污蔑,斩立决,没二话!本王公平公正,绝不允许出现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更不能让诸位寒心。”
第五十三章 推心置腹(求收藏推荐)
光保证不牵连他们是远远不够的。
秦风话锋一转,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循循善诱地说:“本王与母后一别数年,孺慕之情,与日俱增,归心似箭,不可在此久留。三天,最迟三天,时间一到,大军必启程回京。换言之,聚贤谷今后依然要仰仗诸位。”
态度很明确,哪怕刮地三尺也只有三天,三天之后你们依然是正副谷主,聚贤谷依然由你们说了算。
只要灵脉在,不怕散修不来。
至于那个什么“包税制”,羊毛出在羊身上,谁有怨言谁去找朝廷。何况朝廷与宗门的大战一触即发,天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天知道你能活几天?
这是最好的结果。
乌泰像死狗一样跪在外面,宋达不敢不识抬举,急忙拱手道:“殿下英明,殿下英明,能有殿下这么英明的皇子,实为我大秦之幸。大军厮杀一夜,定疲惫至极,宋某愧为谷主,岂能不尽地主之谊。殿下稍候,宋某且先去帮大军安顿。”
“有劳宋前辈。”
“宋某生为大秦人,死为大秦鬼,怎能不为我大秦略尽绵力。”
“前辈高义,本王铭记在心,不过还有一事。”
“不管什么事,殿下尽管吩咐。”
秦风摆摆手,笑看着齐兴道:“刚才有个误会,本王有必要澄清。齐兄确实来自比极西之地更远的进宵山脉,但齐兄及珍宝阁上下并非外人,而是六百多年前那次大战中捐躯的大秦勋贵齐康祥齐老将军之后。
至于当年齐家为何不远万里去进宵山脉,诸位心知肚明,本王就不用解释了。本王要说的是,齐家颠沛流离近六百年,一直心系大秦,一直想回大秦效力,无奈山高路远,直到一百多年前,苗前辈才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先祖的故土。”
朝廷第二次围攻青云山,确实有一个勋贵战死,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连爵位都没传下来,以至于族老院中始终有一把空椅子,宁可空几百年都不让新贵族坐。
宋达才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珍宝阁这块肥肉怎么也轮不着他吃,惊诧地叹道:“原来齐公子是开国勋贵千山伯之后,宋某有眼无珠,失敬失敬!”
在大秦,没一个身份是没法混的。
齐兴岂能不知道秦风的良苦用心,连忙起身回礼:“归途艰难,一路之上草木皆兵,渐渐什么事都万分小心,以至于让前辈误会,晚辈惭愧。”
辗转万里,认祖归宗,叶落归根,这是一件大喜事,三贪等几个副谷主纷纷起身祝贺。
不让大秦之外的势力卷入大秦内斗,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共识,大秦皇子必须以身作则,绝不能授人以柄。
秦风不仅要堵上这几个老混蛋的嘴,还要把这件事做得无懈可击,一脸感慨地说:“漂泊他乡不易,认祖归宗更不易,辛好齐兄带回了族谱、齐家先祖的官印及信物。回京之后,本王陪齐兄一起去族老院,把属于齐家的爵位要回来。”
有族谱、官印和信物,这就假不了了。
族老院那些老家伙不接受新贵族,但非常照顾老贵族,尤其传承千年的开国勋贵。或许过不了几天,眼前这个隐瞒真实修为的小白脸,便会摇身一变为大秦伯爵。
因为稀缺,所以珍贵。
大秦老贵族的“含金量”还是比较高的,宋达又是一番祝贺,甚至流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送走这帮老混蛋,大厅就剩下二人。
齐兴好奇地问:“殿下所说的族谱、官印和信物,是不是与我们的生意一样,要想想办法,动动心思?”
“用不着那么麻烦。”
秦风走到窗边,俯瞰着几个从楼下拔腿跑向前锋营征兵点的散修,不无得意地笑道:“这三样东西全有,全是真的,只是由于种种原因当年忘了交给族老院,一直扔在皇宫的一间库房里。本王小时候见过,找找应该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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