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为你包扎。”杰森勒住了缰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就像那天在他家里一样。
“什…什么意思?!”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杰森一拍脑门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了我面前:“我带了个礼物给你。”
我看着脚下这张崭新的通缉令,只觉得伤口更疼了!
我抬起头,盯着杰森那张阴森的脸,嘴角抽动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收留你的人都能出卖,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逍遥法外呢?而且你太天真了,你的通缉令早就遍布全国,你以为是克劳福德能撤销得了的?”他骑在马上俯视着我,冷笑着:“但是鉴于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今晚我不抓你,但是只限于今晚而已,所以…跑远点儿吧!”
“你…你在开玩笑是吗?你在逗我!是吗?!”
“等到明天早上,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了。”说着他甩动缰绳,头也不回的将一枚铜币扔到我脸上,大笑起来:“拿着吧,这是赏给你的,你真是立了大功了!”
我茫然的看着从我面前穿过的队伍,没有人为我停留。我看到他们瞥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垂死的野狗,不管是骑着马的士兵还是被绑着的强盗。山鹰咧开嘴冲我狂笑着,嘴里喋喋不休,可我的脑子却在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就这样目送着人们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然后在一片天旋地转中倒在了鲜红的地上。
一切都完了,杰森耍了我,就像耍猴儿一样,除了我比猴子更蠢,更听话。我看着头顶的天空,却找不到星辰,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连腹部的疼痛也变得似有若无。娜塔莉抱着我,从嘴型看似乎在喊着些什么,我伸出手抚摸着她已经不再清晰的脸庞:“宝贝儿,请别怪我听不清楚…”
我不再感到害怕了,我会找到伊格纳斯,问他通过凤凰试炼的方法,而他只有两个选择,告诉我或者…杀了我。而当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带着炎魔之力向星辰求婚…那时,谁都不能阻止我,不管是圣堂还是长老院,我不介意把他们通通送进炼狱…不再有什么云中苍穹,什么风之优雅,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巅峰…我才是一切的主宰…
我…不想死…
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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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修士
我又感到了疼痛,可是那痛楚…正在渐渐减弱!我支撑起身体,看到了笼罩在我伤口处那明黄色的光,而沐浴其中的刀口正在以肉眼能看出的速度愈合!我的神智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清醒,我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
他半举着右手,手中闪耀的光芒跟伤口处交相辉映,在光辉的照耀下我能看到他灰色的麻布长袍,却看不清他兜帽下的面孔,只能隐约分辨出他下巴上的胡须和嘴角的笑容。
一位牧师,我在心中暗叹道,他正在为我治疗!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透过撕破的长袍,我可以看到刀口处的皮肤完好如初,完全看不出它刚刚被三厘米宽的匕首捅进去过!
虽然我一直知道牧师的职责就是治疗,可是当今天我亲身经历这一幕的时候,我还是被震慑的倘目结舌,而一直守在我身边的娜塔莉更是为这奇观张大了嘴巴。
“起来吧,小伙子,你没事了。”他伸出右手,将我拉了起来。我握着他的手,粗糙,稳健,充满力量。我感受着他的声音,和善,深沉,略显沧桑。
“谢…谢谢你…”我用手指触摸着已经愈合的伤口,感受不出任何不适或异常:“谢谢你,牧师!”
“举手之劳而已。”他笑着摘下了兜帽,露出了半长的棕色乱发,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看起来许久未曾修剪过的络腮胡须。他向我伸出右手,一双暗灰色的眼睛中闪烁着充满智慧的光亮:“你好,我叫麦克白,一名修士。”
修士!我惊呆了,他会是个修士?
传言中的全能之人?!
这位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诧异,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由斜向交叉在一起的盾牌和佩剑组成的银色徽章。
“恩泽勋章!”我忍不住惊叫起来。
“现在你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我信了,虽然我不敢相信,但是在恩泽勋章面前,我必须得信了!可我却…依然不太敢相信,因为修士这个身份,实在是太神奇了!
同铸会的第一个修士,也是全世界的第一个修士是凯恩。弗罗斯特。就是如今同铸会中最德高望重的人,四圣堂之首——苦修者,一个活了超过二百年的传奇。
一千年前,在同铸会取得了黑白战争的胜利后不久,教会的核心——圣堂成立了。它由一名骑士,一名祭祀和一名来自天谴议会的法师组成,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分别被授予守护者、祈福者、惩罚者的称号,并代代传承。
一百五十多年前,凯恩成为了同铸会新一代祈福者,但是跟其他的祭祀不同,在凯恩刚刚掌握圣光之力的时候,除了领悟出治疗能力的同时,还表现出了极好的肌肉协调性和高超的武技天赋。这很不正常,牧师的特性决定了他独有的治疗能力和可观的魔法防御力,相对的,他们体质柔弱,格斗能力近乎为零,毕竟冲锋陷阵都是骑士们的事情。所以当时凯恩的状态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但是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自古以来都算稀有物种的牧师,可他也从未搁置过自己的格斗技巧,直到一百多年前的一天,他实现了近身格斗与治疗法术的完美结合!这在当时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随后在同铸会登峰造极的他放弃了祈福者的尊号,自称苦修者,并继续占据着圣堂中的一个位置,从此圣堂被增加到了四个人,而能打、能抗,能治疗的全能型职业——修士就这样诞生了!跟后来的祷告者一样,修士同样由牧师转化而来,但是限于牧师的特性,就算经过了凯恩的亲自点拨,这种能把骑士天赋融会贯通的人依然凤毛麟角。据说经过了这一百来年,整个大陆的修士也不过才五、六十人,他们都佩戴着跟灵魂绑定在一起的恩泽勋章,并由凯恩直接领导。
而凯恩近些年来也几乎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了对修士的培养上,很少再过问同铸会的教务,七年前星辰的入教典礼已经是凯恩最后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了。由于他长期以来的半隐退状态,也使得同铸会似乎又回到了传统的三权分立时期。但是只要伟大的苦修者还活着,我想就没人敢忽视他和那些除了他不服从任何人的修士们。
对了,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在圣堂中会有一个天谴议会的法师,这就又要回到那场黑白战争中了…
“我说…你怎么了?”
“啊?”我猛地回过神儿来,才想起我正在跟这位叫麦克白的修士聊天儿,我连忙跟他那不知被凉了多久的手握在一起,赔着笑说:“不…不好意思,你…你的身份,让我想起了好多…传说中的事情。”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看来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他捡起地上一张沾了血的纸问我:“这通缉令上的人是你吗?”
我扫了一眼那张崭新的画像,寸许长的棕色短发,浅褐色的眼睛,略显消瘦的脸庞,果然比上一张像了许多。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我应该立刻否认才对,我可不想刚被救活接着就被干掉,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可是我不认为麦克白会是个眼花加脑残的傻子,所以我只好叹了口气说:“是。”
“你杀了人?”他皱着眉看着通缉令上的描述:“现在还是个强盗?!”
“这上面是这么说我的?”我惊讶的问。
“当然,你以为呢?”
“我…”我有些失魂落魄的说:“我不知道…”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摇着头,突然激动的跳了起来:“因为我什么都没做!”
“可这通缉令…”
“我被陷害了,我被陷害了!”我用力抓着他的双肩喊道:“修士,我被陷害了啊!”
“你被陷害了?你是说…被这里的执政官?”
“是啊,修士,他们…”我搜肠刮肚的寻找着我会被克劳福德陷害的理由,诸神在上,我觉得自己快编不下去了!
“不过你作为这一带唯一的元素法师,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打断了我的话,自顾自的分析起来:“一路走来,我几乎看尽了政府官员们的**。他们心胸狭窄,贪得无厌,不仅不为国家社稷出力,还像吸血鬼般压榨着日渐穷苦的人民,跟同铸会的现状没什么两样!你一定也是遭到了执政官的排挤才落得这个地步的,对吗?”
“对!对、对、对!”我连连点着头:“他一直想拉拢我,那个烛火城的狗官克劳福德,我当然不会跟他同流合污!想不到他居然因为这个就通缉我!今晚这道伤就是他的走狗,城防官杰森给我留下的!”我慷慨激昂的控诉起来,脑海里已经开始勾勒麦克白带着我到烛火城大开杀戒的情景。我会把杰森钉死在十字架上,然后把克劳福德的头砍下来当球踢,想想这些血腥而又欢快的场面,我简直都等不及了!
“放心吧,孩子,现在你安全了。”他拍着我的肩膀,微笑着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如果你愿意跟着我的话。”
“等等,你…不准备让我带您去烛火城吗?”
“去那里干什么?”
“教训他们啊!教训那两个狗官啊!”
“你想找他们报仇,是吗?”
“当然!”
“说说你的计划。”
“干掉他们,为民除害!”我找了个更适当的理由。
“以暴制暴,是吗?”麦克白叹了口气,语气开始变得严肃:“你要知道,孩子,杀戮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本质。你可以杀掉几个贪官,狗官,可是如今社会的格局并不会因为你杀了几个恶人就得到改善。这个权钱至上、物欲横流的社会不是像几个你这样的义士就可以改变的。想让世界变得更好,必须从社会的整个大环境入手,你懂么?”
“那你的意思是…”我硬着头皮回答道,虽然话题的主旨…好像已经完全偏离了我的如意算盘。
“理解和帮助,孩子,去理解别人,帮助别人,理解身边每一个不被理解的人,帮助身边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不管是高贵的还是贫穷的,卓越的还是平凡的,正直的还是邪恶的,都试着去理解他们,帮助他们。给他们予支持,劝其向善,不求回报。”他席地而坐,滔滔不绝,眼睛中闪烁的神采甚至让整个黑夜都显得明亮起来:“我理解了你,你再去理解别人,我帮助了你,你再去帮助别人,如果人们都这么做,所有人都这么做,世界自然就会变得美好,阳光也终将普照!只要这世间充满阳光,邪恶也就无处容身了!”
我严肃的点着头,心中却不置可否。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去关心别人,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没有,而别人如果不能给我什么实质性帮助的话,最好也少来烦我。
“怎么样,打算跟我一起上路吗?孩子。”
“当然,不管你要去哪儿!”我拉着一直插不上嘴的娜塔莉说。对于一名修士的帮助,我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额,麦克白修士,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法师的?”我们一行三人在夜色中穿行着,麦克白依旧在向我宣扬着那些与人为善,助人为乐之类的观点,喋喋不休。我试图转变话题,好让这趟不知目的的旅程至少有点儿意思。
“首先,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魔力,其次,通缉令上写着呢。”他头也不回的说:“不过从魔力上看,你应该还是个初学者,刚领悟元素之力不久吧?”
“嗯…”我粗略的回想了一下,第一次施放出火球是我十五岁的时候,到现在…初学者?刚领悟不久?我自己都感觉到我的脸似乎在一瞬间拉长了许多:“八年了,麦克白修士。”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目光比刚才还要严肃:“看来你真的需要帮助了,孩子!”
我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十公里还是二十公里,也算不出走了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虽然麦克白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健步如飞,我和娜塔莉的腿脚却已经酸疼到几乎失去了直觉,我们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苦不迭。麦克白见状也只好停下来陪我们一起休息。
“谁教的你魔法?”麦克白问我。
“没、没谁。”我揉着左腿,气喘吁吁的回答着,而娜塔莉正在为我揉另外一只:“我算自学成才吧,就靠这本儿魔法书。”说着,我把怀里那本书递给了他。
“《烈火魔尘》,三百年前保守派火系**师布拉德利的作品。嗯,这本书还可以,就是有点儿过时了。”麦克白接过来翻看着:“除了火球术,你还会什么?”
我一言不发,表情尴尬。
“看来我没猜错,你太注重法术的咒语了,而忽略了魔法的本质——魔力流向。”他合上书,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下滑动着:“魔力就在这儿,在你的血液里,你要学会去感受它们,然后掌控它们。让它们按照你的想法流动,发散或者集中,懂我意思么?”
“不、不怎么懂。”我木然的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在试着去感受体内所谓的魔力。可惜除了想撒尿之外,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么说吧,你怎么施放出火球的?”
“念咒语啊,麦克白修士。”
“嗯,叫我麦克就行了。”他挥了挥手说:“其实你在念诵咒语的时候就已经将手部周围的魔力转化成法术释放出来了。如果不懂操纵魔力的话,你根本不可能释放出火球,就连个火星都点不着,所以你是可以操纵魔力的,只是你自己还意识不到这一点。当然,这些本该是由导师交给你的东西。”
“至于你释放不出其他法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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