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区域内进行小范围颤动,这样既让人无法彻底锁定它的轨迹,也不会很大程度的影响到飞行速度。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我下蹲还是跳起都依然会被命中要害,而无论像左侧或者右侧移动也不可能避开它们所有。总之,单就速度和角度来说,这次攻击跟我一样完美,这很正常,他不过是继承了我的方式。
可惜他无法继承我的力量。
我完全可以就这么站在这里,任由这些火球打在我身上,它们甚至都无法震裂我护盾的表层,而我只用0。8秒钟的时间就像让那些可爱的划痕变得光洁如新。但是作为索萨。炎魔,我想更激进的方式才更适合我。
所以我也扔出了五颗火球,每一颗都迎向了相对应的那一颗,并以相同的频率随之颤动。我会把它们拦截下来,一个不留的拦截下来,这并不容易,但是面对这个废物,我想还是应该对自己有点儿信心。何况…这并不是结束,在把他的火球彻底击碎之后,我的火球还会继续前进,直到冲进他的身体。
因为它们的威力足足是它们的两倍!
让我们平心静气的等待这一刻吧。
让我们共同见证谁才是真正炎魔!
直到…它们带着彼此的尾焰,相互穿过!
我打到它们了,我确定我打到它们了。
我的眼睛不会骗我,我的洞察更不会,可是…它们就是这么相互忽略了,就像两个去往不同方向也素不相识的旅人偏偏相遇在这个节点,在彼此拥抱寒暄过后,便继续沿着属于自己的道路前进,从此互无瓜葛。
只是…它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反而比我们这两个施法者更亲密,就像一对双生子,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如出一辙。
它们确实是,我们也是,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
等等…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是一样的,我们的相貌一样,身体一样,血型一样,甚至连细胞都一样!所以说…在我们体内流动的魔力也一样,由自身魔力所转化而来的元素火当然还是一样!还不明白这意味这什么吗?这意味着只要我的元素火伤不到我自己就也伤不到他,而反过来对他来说也是这样的!
我们彼此间的法术,是无法相互伤害的!
哇哦,我看着渐渐消散的烈焰风暴中那个惊慌失措却毫发无伤的自己,终于哑口无言,只有一拳挥向他那令人憎恶的脸庞!
我看到的是一道血线和一颗在空中飞舞的牙齿。
我听到的是一声惨叫。
你准备好了吗,窝囊废?
第二回合开始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和我们(下)
他用一记左腿横踢做出了回应。
漂亮!当我在被别人一个突如其来的右拳打中右脸而向后摔倒,并直接导致身体失去平衡的时候,我也会下意识用最先被带离地面的左腿进行还击,伴着胸口的剧痛和嘴里的腥甜,我发至肺腑的赞许道。同时在他的左腿收回之前,伸出刚缩回来的右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脚踝,并在这一瞬间将左臂曲起,身体左前方倾倒,从而将半个上身的力量加到左手肘狠狠的向他的左腿膝盖砸下!
咔嚓!
你肯定没算到这一招儿吧,可怜的裂魂人!我聆听着韧带撕裂和软骨迸断的声音,欣赏着他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你总是想着怎么打疼别人,却总是忘了别人怎么废了自己…
就像我一样。
嘭!来自于后脑的重击让我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就疼得几乎咬到了舌头。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击中了我,也没工夫考虑这些,只有下意识的双腿发力顺势一头撞进他怀中,跟他一起扑倒在地上,然后…扭打在一起。
我犯了个错误。
当我打向他下颚的右拳被他的左手隔开,却让他打向我胃部的右拳擦着我冰凉的手套直接命中时,伴随着那些在腹中搅动的酸楚,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我的左手。
在法术对攻中,我的火焰手是个明显的优势。
在拳脚相向时,我却只是个残疾人。
面对这个在力量上,耐力上,敏捷上,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上都完全相同的对手面前,少了一只手,我胜率也就少了九分…换一种更直接的说法,我几乎必败无疑。
但是我不能输,绝对不能!
我并不是个输不起的人,我也已经输过很多次。人人都会输,这很正常,每个成年人都得接受这一点。
有些人,可以输十次。
有些人,可以输一百次。
有些人,可以输一千次。
但是在他们或卑微或豪迈的人生中,至少有那么一次,绝不能输!而对于我来说,就是这一次!
也只能…是这一次。
我不知道赢了之后我能得到什么,到了这种境地我似乎得到什么都不再有什么意义,我只知道如果我输了,就将在这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万劫不复。
我可以输给所有人,也许我已经输给了所有人。
可我绝不会输给我自己。
我,绝不会,输给,我自己!!
在这几乎震碎自己耳膜的呐喊声中,我甩掉手套,用手腕狠狠捅向了他的肾脏,这会很疼,这会非常,非常,非常的疼!在他腹部凹陷的同时,我的断骨也刺向了我那包裹着它的皮肉,但是…疼痛是双向的,不是么?我看着他那既诧异又痛苦的脸庞,感受着他的膝盖重重顶在了我的膀胱。
疼痛,永远都是双向的。
这就够了…这他妈就够了!
只是我还没想到该如何形容这场战斗。
至少这不是一场属于人类的战斗,或者说这根本不配被称为一场战斗,这只是一场…肉搏。
最凶残的,最简单的,只有野兽间才会有的肉搏。
却不像猎豹般优雅,不像雄狮般勇猛,不像山猫般灵活,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只能让我想到一种动物——疯狗。
我见过疯狗之间的搏斗,而且还在之后的噩梦中又见过几次。那是在我十二岁的某一个傍晚,我路过肮脏昏暗的街口,看到两条疯狗正在为了一根发霉的腊肠相互撕咬。
它们纠缠在一起,血肉飞溅,直到五分钟后因为其中的一条被开膛破肚而宣告结束。它那被咬穿的心脏,被撕裂的肺,被踩破的苦胆,被扯断的肠子纷纷从它那干瘪的肚子里涌出,让它在凄厉的哀嚎中死去。而获胜的那只也没能活多久,甚至都来不及把那根它已经无力咀嚼的腊肠彻底咽下去。
我们让我想到了它们,通过它们我看到了我们。
我们调动着身上的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只为至对方于死地。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如此的痛恨彼此,就像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如此的痛恨自己…
我只在乎在我把他的眼珠从右眼眶中抠出来的那一刻,那两条疯狗的下场是否就预示着我们俩的结局。
看看他吧,看着这个比悲惨更悲惨的人。
看看他被扯掉的头发,看看他被掏空的眼眶,看看他被打断的鼻梁,看看他被敲掉的牙齿,看看他被抓破的喉咙,看看他被扭断的肋骨,看看他被拧折的手臂,看看他被拽断的肌腱,看看他被砸碎的膝盖,看看他被掰折的脚踝…看看这个血肉模糊的皮囊像块烂泥般瘫在地上!
他完了,就像我一开始预料的那样。
我想像个胜利者一样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迎接这场胜利。我的左腿却拒绝了我,是粉碎性骨折,不用看我也能确定,毕竟这条腿在曾经的各大战场上被折断过不止一次。
好吧,他非但不蠢,还很聪明。在我们刚刚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这条腿就在一次翻滚中因为被他的膝盖狠命顶住膝关节内侧而造成了膝盖脱臼和小腿骨裂。之后他便三番五次的对受伤处进行踢打和踩踏,终于让我小腿中的骨骼支离破碎。可如果让我对这一招儿发表些见解的话,我会说…你还是应该学学我,把你的腿脚多用在我柔软的腹部和里面那些更娇嫩的内脏上——这样摊在地上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我了。
说到这里,我似乎应该适时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就像个又沾了点儿小便宜的市井商贩,可最终却只是咳出了一滩浓血,我想这是因为那根插进肺部的肋骨…
不过我总觉得还可以通过左臂的力量支撑自己爬起来,毕竟我的右腿除了扭伤的脚踝外并无大碍。但是我手腕处那些鲜血淋漓的皮肉和暴露在外的断骨分分钟都在刺激着我的脑神经,提醒我那会有多么的疼,比我用这节断骨的骨刺撕开他的小腹时还要疼!比我用这些骨刺扎进他的肾脏时还要疼!它们跟断口处的火焰交相辉映,把我的瞳孔映的通红…
好吧,好吧…也许我应该先摸出挂在我右侧腰带的三瓶治愈药剂随便灌上一口,却发现它们全都被压碎、磕碎或者砸碎了。所以我只好摸出了怀中那把生锈的匕首,刚才它帮我挡下了几拳,而现在它将送你上西天!
他躺在那里,除了抽搐什么都做不了。
只等我把匕首送入咽喉。
当她扑上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停下。
也许是因为我把全部力量都已经集中于挥下的右手,导致我就算想把它收回来也已经没有余力。
也许我只是,刻意的,没有犹豫。
噗,伴着这似有若无的声音…
匕首,扎了下去。
虽然它生了锈,却依然刺穿了她的衣裙,刺穿了她的肌肤,穿过了她的肋骨,扎进了她柔软的心脏。
时间似乎突然间慢了下来,让我能清楚的看到血液在刀刃和皮肉间的缝隙中挤出来,一滴又一滴的沿着刀口聚拢、扩散,然后在匕首拔出来的那一刻,沿着刀锋喷涌而出。其中有几滴飞到了眼睛里,为我的视野添上了点点嫣红,跟她乌黑的发丝,雪白的脖子和灰色的长裙编织在一起,呈现在我眼前,在我脑海中,又编织出了一幅图画。
我重复着这个动作。
一刀,两刀,三刀的…重复着。
直到我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扑倒在地上,视线恰好跟她身下的另一个自己平齐。以至于正好能看到那只正在看着我的眼睛,从中看到了跟我一样深切的痛苦,他甚至已经无力抽搐,只有血沫在嘴边冒进冒出。我紧了紧即将从手中滑脱的匕首,感受着它身上那温热的血和粗糙的锈迹,却怎么都没法把它刺进他的身体。
这莫大的讽刺就仿佛在嘲笑着我们的人生,无论做什么都没法酣畅淋漓,包括死在内。
“你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治好他,然后杀了我。”我对面前那个明黄色的人影说,我并没有看到他,我虚弱的颈椎已经无法支持我完成“抬头”这个动作,不过我也不需要这么做。我知道那是谁,麦克白。
自埃苏雷格一别,久违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应该直接杀了我们两个。”我笑了起来,一些粘稠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来,腥甜而苦涩:“用来回报我的种种恶行,特别是对你犯下的那些。”
“我从未怪过你,索萨。”他不带感**彩的回答,只是声音比记忆中空灵了很多。
“那你该怪谁呢?怪天,怪地,怪诸神么?!”
“不,我只怪我自己。”
“怪你不该在烛火城救我?”
“怪我只教了你如何变强,却忘了教你如何变好。”
“变好?什么叫变好?难道变得跟你一样?”我无法遏制的大笑着,仿佛想把肚子里的肝脏都就着污血从喉咙里笑出来:“用一生的救助和宽容去换来注定的欺骗和辜负吗?!”
他消失了,虚无的脸上全是失望和悲伤。
而他也已经死去,视线也终于从我脸上偏移。他把最后一丝目光留给了她,从此四目相对,再无分离。
少爷。
从此再不会有人这样叫我。
少爷,你怎么了。
从此这句话再不会有人对我说。
但是…看看他们吧,如果没有我,这结局会不会圆满很多?
第一百八十九章 胡杨林
“对于这段东方之旅,你感觉如何?”
“真是棒极了,菲利,这里的景色跟西方比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儿!”罗兰满怀赞叹的说,眼神中的喜悦似乎映得整片胡杨林都更加茂盛了:“但是现在最吸引我的已经不再是风景,而是这儿的文化和民俗。我已经准备找个小村落好好呆上段时间了,本来还想找叶小姐引荐一下的,可惜在半个月前她就没再陪我了,虽然就目前的战局来说可以理解,但是…”他做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这还是让我感到有点儿失落。”
“所以我想你应该考虑结束这段旅程了。”
“不不不,菲利,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呢!”
“那我只能深表遗憾了。”
“什么意思?”
“今天,你会死在这儿。”
“我…还是不太明白。”
“要知道每当全面战争打响的时候,最先死去的永远都是中立者。”菲利克斯不无惋惜的看着罗兰。
“那么谁或者谁们来负责取我性命呢?”罗兰依旧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却已抽出了雕花手斧,双眼也变得血红。
“我。”菲利克斯谈谈的吐出这个字,却只是站在那里,气定神闲,似乎都没有把腰间那把细剑拔出来的打算,可是在他脚下却有丝丝黑雾正悄然冒出来,它们以他本人为中心,正如千千万万条触手般向周围伸展,扩散。蔓延!
罗兰从未见过这种…法术,如果这确实是一种法术的话,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知道它们的作用是什么。虽然他已经将洞察开至极致,却依然感受不到这些雾气有什么杀伤力,甚至连黑魔法所特有的那种腥臭味儿都非常淡。于是他任由它们游过小腿,覆过了脚面,并集中精力做好了迎接伤害、腐蚀、削弱等任何负面效应的准备,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它们只是绕过他。拂过他。包围他,然后向更远的地方渗透。
转眼间,罗兰已经完全置身于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