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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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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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娃有些惶恐地答道:“既然二位先生已经说了,此物并不算稀罕,而我可是稀罕得紧,根本就没打算卖。……我的面汤已经喝完了,若无余事,这就告辞。”

    说完话他将面汤钱放下,转身走出门去,出门时还从包裹里取出来一个葫芦,挂在了杖顶的横枝上,用竹杖挑起葫芦扛在了肩头。两个妖物突然又看见这个葫芦,眼神都有些发直。

    葫芦原本就是普通的葫芦,虎娃在东滨城一带的集市上随手买的,并非通常修士所谓的天材地宝。虎娃采取天地间的物性精华祭炼,却使其成为一件正在孕育中的法宝原胚。这葫芦还没有祭炼完毕,但两位妖修亦能发现其不凡,难道又是一件天地造化而成的异宝?(未完待续。。)

064、击鼓登堂(上)

    虎娃将葫芦取出挑在杖头,既是更大的诱惑与试探,也是无声的暗示与警告。如果那两名妖修足够明智,就应该意识到普通人偶尔得到一根异竹倒也有可能,可是又拿出另一个罕见的异宝葫芦,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若他们还敢乱来,恐怕就是有恃无恐。

    走出竂棚时,虎娃的感觉多少有些古怪。对那为妖物帮腔说话的竂棚老板,虎娃也不好责怪人家什么,毕竟事情发生在他的地头上,不开腔表明一下态度,也怕得罪彭铿氏大人府上的两位先生,但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可是竂棚中还有几位闲人,亦主动开口呵斥虎娃不识好歹,甚至劝虎娃乖乖地将竹杖奉上。他们可能是真正敬重彭铿氏大人,但敬重彭铿氏大人的也未必就是好人,这世上总有趋炎附势之徒,仗他人之势再欺于人,仿佛能讨好到彭铿氏大人,就连自己都觉威风。

    虎娃见过的这种人多了,也没法当众追究什么。至于他府上的两位家奴,迄今为止,还挑不出什么明显的错处来。那两位妖修能看出他手中的竹杖不俗,只说明他们还是挺有眼力的,当着众人之面,所说的那些话也不算太出格。

    至少他们没有当众强逼虎娃把竹杖献上,而是让虎娃开价出让,最后还特意强调了无意仗自家老爷之势欺人。话倒是说得漂亮,但实际上有没有仗势欺人只有天知道了。若到此为止,虎娃倒也懒得和两个小妖计较,就连骂一句“不长眼的奴才”都嫌无聊。

    但虎娃却知道事情不会完,否则那两位妖修也不会不怀好意地暗自跟踪自己。虎娃以竹杖挑着葫芦在野凉城中漫步,左拐右拐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口道:“我不是说了不卖嘛,你们二位这是何意?”

    见那兔妖长耳与獾妖披绒不知何时已现身,一前一后将虎娃堵在了巷子里。披绒先生虽在笑。但那笑容却令人心里发毛,只听他笑道:“这位小哥,我家府上规矩大,我们这些在外面办事的,也不敢坏了老爷的名声,否则回去必受责罚。但是我告诉你,东西你今天不卖也得卖,不仅是竹杖,还有那杖上的葫芦。”

    兔妖长耳则有些谨慎地问道:“你这竹杖和葫芦,究竟是怎么来的?”

    虎娃老老实实地答道:“这竹子。确实是自己在村里种的。至于这个葫芦嘛,是我在帛室国东滨城外的一个集市上买的,带在身边已有很长时间,连颜色都变了。”

    长耳似是松了口气道:“果然是偶得之物,而你是个远道而来的外乡人,运气倒是不错啊!竹杖和葫芦我都们看中了,这就要买走。”

    话音未落,只长耳的身影一晃,虎娃身边刮起一阵风。再看长耳先生又站回到原地,手中却多了一根竹杖,杖顶上还挑着一个紫金色的葫芦。兔妖的速度当然比兔子还快,他趁着虎娃一愣神的功夫。已施展遁影移形的天赋神通,将东西都抢到了手中。

    虎娃好像被他的神通手段给惊呆了,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巷子另一边的披绒先生见长耳轻松就把东西夺到手,对方甚至都没什么反应。不禁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一个偶得异宝的普通人。

    披绒走上前去,伸手拍了虎娃的肩膀一下。似是将这位小哥从震惊中拍醒,将一小块东西塞进他的手中道:“看清楚了,我们并不是抢你的东西,而是买你的东西。如今已钱货两迄,如果你回头再胡说八道、败坏我们二人的声名,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虎娃低头一看,那獾妖塞进手中的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金粒,差点没被气乐了。心中暗道不愧是自己府上的妖怪啊,还真会仗势欺人。若是他们直接把东西抢走,或者更狠一点杀人灭口,在这城廓中显然不太合适,不仅传出去会有麻烦,那竹杖和葫芦今后也见不得光。

    现在倒好,趁着附近无人将他堵住,伸手抢走宝物的同时还塞给他一粒金子。难道给了钱就不算抢劫了吗?这话要看怎么说,这两个妖怪大可宣东西是买下的,虎娃已经收了钱。就算虎娃想算账,恐怕也没地方讲理去,他一个过路的外乡人,哪里又惹得起彭铿氏大人的家奴?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两位妖修已经拿着宝物走了,虎娃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真的没想到啊,光天化日之下、巴室国的城廓中,他彭铿氏大人居然被自家的奴才打劫了,这是比恶山中遇到山贼更令人郁闷的事。

    更想不到的是,獾妖长绒临去前在他肩头上拍的那一巴掌,暗带阴损法力,常人绝难察觉。

    虎娃眼中的锋芒缓缓敛去,拿着这块小金粒走出了巷子,仍然是直奔城主府。他原本想顺道去看看那位骁阳城主,此刻不必登门拜访了,正好直接到官署大门前敲鼓告状去,现场考校那位城主大人会如何处置?

    ……

    巴原上五百年前并无城廓,后来大多是由村寨而发展成集镇,再由集镇发展成城廓,而很多城廓还保留了原始村寨的某些影子。比如很多村寨中央都有一片空地,是村民集会议事的地方,往往也是祭坛所在。那么巴原上的城廓中央也有一片广场,大多就在城主府正前方。

    这片广场是举行祭祀典礼所在,国中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在这里向民众公布,平日还是民众集会与休息之所。广场周围有很多大树,树下有很多块磨的很光滑的青石,三三两两坐着不少人在那里闲聊,还有小孩在旁边玩闹。

    广场的南侧,靠近城主府门前那一带,却空出了好大一片,没有人敢擅自接近,府门前也有城主的亲兵值守。虎娃穿过广场走向城主府时,突然站定脚步转身伸手示意,拦住了一辆行进中的马车。

    城主府门前不是擅行车马之地,但这辆马车却径自斜插而过,看去势并不是直入大门,而是要到城主府的另一侧去,应该是欲从侧门进内宅。马车带着篷顶,四面垂着布帘,上面坐的应该是城主府中的内眷。赶车的是一位壮汉,看架势应有功夫在身。

    赶车的壮汉突见一位少年拦在前方,下意识就要高喝“让开!”不料那后生已率先开口喝道:“站住!”

    这一喝声好似不大,但广场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而且耳边还带着“嗡”的一声回响。那赶车的汉子居然晃了晃,脑袋有些发晕;而拉车的马不由自主也站定了,很不安地原地踏蹄。虎娃又问道:“这是谁的车,车上坐的又是什么人?”

    好奇怪的后生啊,胆子也太大了吧,一看这辆车中坐的就应该是城主府中的内眷,居然在城主府门前伸手拦下来,还主动喝问对方。

    赶车的壮汉心神却被对方莫名的气势所夺,想做出凶悍的样子却有点提不起气,只得喘着答道:“这车中坐的是丁弓老爷的夫人,哪来的小子,竟敢拦路!”

    虎娃皱眉道:“丁弓老爷?我没听说过,他是何人、来自何处,与本地城主又是什么关系?”

    什么人啊,莫名其妙问话就得回答吗,在平常情况下赶车的壮汉根本不必理会,可此刻不知为何心里竟砰砰乱跳,下意识地答道:“丁弓老爷是城主夫人的舅舅,巴室国的国工大人,来自洗风城,如今就住在城主府中。”

    虎娃又开口道:“车中的蛇纹族女子,你身带诸多陈年旧伤,应曾受折磨多日。为何会来到巴原腹地,当初又遭遇了何事,请随我进城主府中言明。”

    就算车上垂着帘子,虎娃对车中的情形也感应得非常清楚。里面坐着两个人,皆是女子。其中一人形容二十出头,但观其骨龄实际上也就十五、六岁,应是那车夫口中的丁弓老爷夫人;另一人约十六、七岁,应是丁弓夫人身边的侍女。

    虎娃是无意中感应到蛇女的生机律动气息,才会注意到这辆车的。蛇纹族的女子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娇媚艳美,但她们发育却比普通人早得多,十来岁就显得很成熟了。在这里有蛇纹族的女子出现,本就令人很意外,而虎娃又察觉到这位蛇女身上有多处陈年旧伤。

    虎娃也是一位当之无愧的神医了,不仅治疗过不少奇症,他本人也刚刚受了有生以来最严重的内损之伤,至今尚未彻底痊愈,因此他对各种伤势特别敏感。如果有人几年前偶尔不慎受过伤,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可这位蛇女曾遍体鳞伤。

    蛇纹族也是妖族,蛇女天生媚骨看似柔弱,其实生命力比常人更加坚韧。此人的骨头都不止被打断过一根,如今虽然外伤已愈,也应经历过细心调治,从表面看不出什么伤痕,但体内的旧伤痕迹岂能逃过虎娃的感应。

    观其伤势,应该都是集中在三年某段时间留下的。莫名出现于巴原腹地的蛇女,如今是某位国工大人的夫人,三年前却曾遍体鳞伤受尽折磨。就算用脚后跟也能想到,她是三年前被人从南荒劫持而来,又落到了那位丁弓老爷手中。(未完待续。。)

064、击鼓登堂(下)

    想想当年的扶豹与几位众兽山弟子是怎么死的,那是被剑煞先生亲口“咳”死的,人头还挂到了红锦城的城门上。扶豹之父扶余是众兽山长老,因为这件事,后来有惹出了多少麻烦。可就算知道后果,剑煞当初也杀得干脆利索。

    在南荒劫持蛇女,可是触了武夫丘的逆鳞!虎娃身为武夫丘弟子,又曾有过那样的经历,遇上了今天这种事,不可能不管。他原本是来城主府告状的,此刻将竹杖和葫芦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先把这蛇女之事弄明白了再说。

    那赶车壮汉变色道:“大胆狂徒,竟然敢在城主府门前,调戏丁弓老爷的内眷!”看他的架势就要跳下马车动手了,而城主府前四名值守的亲卫已看见了这一幕,也手按刀柄走了过来。

    虎娃却没管周围的人是什么反应,只听车内有个女子声音惊恐道:“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走吧,别管我家闲事!”这声音带着凄惶之意,明显是受了惊吓刺激。

    虎娃叹了口气道:“这位夫人,这可不仅是你家的事,更不是闲事!”

    随着叹息,那车夫已经跳下马车,迎面一拳打来,而后面四位亲兵呈扇面形包抄而来,手中的刀已抽出了一半,正准备制伏这名大胆狂徒。此时就听“嘭”的一声响,车篷带着帘子四分五裂,那名吓傻了的侍女跌坐在地。

    赶车的壮汉被气流卷了半个跟头,城主府的守卫也被无形的力量震翻,但他们都毫发无伤。再看那位丁弓夫人,此时已被扣住手腕站在拦路的少年身边,一脸惊惶之色,眼神是那么地无辜与无助,嘴唇煞白已说不出话来。

    这后生好大的本事,不知施展何种手段崩碎了车篷。劫持了丁弓夫人,却让车夫和四名护卫毫无反抗的余地。但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竟然敢在城主府大门前行凶闹事!周围的民众听见动静早已围了过来,却一时没敢靠得太近。

    那丁弓夫人一露面,周围又传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声,这女子简直太美了,就连惊慌无助的神情,都使人怦然心动,仿佛天生就带着令人迷醉的媚惑气息。她竟是这样一位尤物,丁那位弓老爷真是艳福不浅。

    而这后生真是色胆包天啊。他一定是垂涎美色,竟在城主府门口公然出手劫夺。众人刚刚这么想、那四名亲卫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时,虎娃又朗声说道:“我非当众劫夺良家女子,而是来城主府告状的。三年前有人在南荒劫持蛇纹族女子,折磨鞭笞转卖至巴室国,便是这位丁弓夫人。”

    说着话回身一弹指,城主府门的那大面鼓忽然飞到了半空,发出震耳的响声,野凉城全城几乎都听见了。虎娃出手还算客气。他是来告状的不是来砸官署的,那鼓从空中落下又回到了架子上,好歹没有被敲烂了。

    听见这样的鼓声,府中的人也知道出事了。击鼓是为了告状,但什么人告状能整出这么大动静啊?通常情况下,也不是一有人告状,城主大人就会登堂问案。来者首先要到偏厅向府役禀明何事,做过一番基本调查之后,再由府役禀告城主。最终由城主大人登堂论断。

    有些邻里争执之类的小事情,在府役那里就被处置了,很多情况下只是理论一番便被劝解回去,往往用不着惊动城主。可此时震鼓传遍全城,城主骁阳大人没法不被惊动,他赶紧从后寨走进大堂、查看发生了事。值守的府役却没有往大堂中跑,而是都拥向大门了。

    虎娃扣住那蛇女的手腕,施法安抚其心神,同时施法扶着她迈步走进了城主府。他举步之间自有气势,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逼开迎面而来的府役们,直接穿过前院进入了城主大人平时问案的正堂。

    城主大人刚从堂后穿出来,迎面就看见一位后生带着一名女子闯入,堂中光线稍暗,他一时没有看清那后生的样子,却认出了那女子是,不禁愕然道:“舅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又是何人?”

    没等蛇女说话,虎娃已开口道:“骁阳城主,我是来告状的。你这位亲家舅母,是蛇纹族女子出身,于三年前被人劫持。以你与武夫丘的渊源,是否知道这件事?”

    骁阳城主此时终于看清了虎娃的形容,随即惊骇变色,跪拜在地道:“叔父,真的是您吗!您怎么会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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