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一个人就能把那些年轻人全都干掉,可是安争却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多停留。
两个人都有一种逃离般的感觉,似乎自己从一个可怕的世界回到了自己生活的世界,看不到那些人之后,安争和杜瘦瘦都不由自主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
杜瘦瘦问:“他们像是邪教。”
安争点头:“他们就是。”
两个人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天启宗,然后安争把人曲流兮她们都叫过来,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两件事怎么处理。
第一件,叶大娘和小七道才刚刚团聚,但如果叶大娘留在京城里的话会有危险。安争征求了一下叶大娘的意见,是带着小七道离开,还是留下。第二件是关于那十几个少女的,她们的去留也必须自己做决定。
出乎预料的,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叶大娘的气色好了不少,她对安争充满谢意的看了一眼:“天大地大,我愿意带着小七道离开这找个安生的地方生活。可离开京城,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他。最起码等我恢复之后,再选择走还是不走。小七道的意思是跟着你,不管你去哪儿他都跟着你,我尊重孩子的想法。”
古千叶耸了耸肩膀:“我问过了,那些女孩子都不愿意离开。对于她们来说现在这就是世外桃源,而离开这就是地狱。她们已经害怕了外面的世界,所以谁也不想走。”
安争道:“那就留下,不过要注意安全,不能随便出去。”
这两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安争接下来要为自己的事考虑了。
现在已知的对当初大羲亲王陈重器来燕国的事还知情的只有三个人,太后,太后身边的李昌禄,还有诸葛愁云。诸葛愁云的家里时时刻刻有人盯着,最大的可能就是太后那边的人。太后因为某些事不得不留下诸葛愁云,需要这个人,又或者杀不了这个人。但她不放心,所以时时刻刻派人盯着诸葛愁云。
安争去过那个小院,从丁凝冬的反应来看,诸葛愁云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
三个人做一下对比,最不好下手自然是太后苏晴暖,其次就是诸葛愁云。至于李昌禄。。。。。。比起诸葛愁云来似乎更容易下手些。
安争开始收集一切和李昌禄有关的消息,然后发现这个人也很复杂。
安争先去了一趟兵部,到了夜里拉着忙了一天的王开泰回天启宗喝酒。此时兵部的事情太多,王开泰累的几乎快要散架了。若是被人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跑去外面喝酒,显然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安争和王开泰没有去酒楼,而是在天启宗的演武场上摆开桌子喝了一顿。
王开泰这些天都没碰过酒,看起来也是馋坏了。菜还没上来,两碗酒已经灌进肚子里。
“说吧,你没事把我拉到这来喝酒,没事献殷勤,肯定有什么图谋。”
王开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看着正在切肉的安争。
杜瘦瘦在劈柴烧炭,曲流兮和古千叶正在洗刚买回来的水果。
安争摇头:“真没有什么事,知道将军这些日子累了,特意拍马屁的。”
王开泰扑哧一声笑了:“我还真不信你是个会拍马屁的人。”
安争嘿嘿笑:“就是想问问,将军你去不去东疆前线。”
王开泰问:“你是怕我走之后,京城里没人照应你?”
安争没回答,王开泰道:“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以你现在的名气,和大王对你的看重,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敢难为你的。我应该很少去东疆,大王让我负责后勤补给,大不了就是手下没人的时候亲自护送粮草兵械去一趟,来回也就三五个月的时间。”
“那就好。”
安争问:“太后那边的人呢,就没插手军务?”
王开泰接过来曲流兮递给他的一个水果,咔哧咬了一口:“太后那边当然不会那么安生,她已经让苏纵做了副帅,还想让苏茂全权负责后勤补给的事,不过大王这次倒也强硬,没让苏茂插手。真要是把这些事交给苏茂,钱粮还没送到前线,至少有一半进了苏茂自己的口袋里。”
安争叹道:“后勤才是重中之重,一旦补给跟不上,前方的将士们再拼命,也是寸步难行。”
王开泰道:“这次不一样。”
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以前征战,不管战局如何,明面上是不能袭扰百姓的。大燕历来号称礼仪之邦,大燕的军队历来号称仁义之师,所以明面上不可能去抢夺幽国百姓的东西。这次幽国做的太绝了,而且咱们大燕其实支撑不了这么庞大的攻势,所以大王下令。。。。。。以战养战。”
安争的脸色一变:“这。。。。。。边疆的百姓算是遭了秧。”
王开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仇必须报,而补给线太长,别说咱们的钱粮不充裕,就算充裕,这么长的补给线消耗也太大了。这样说吧,假如从户部调拨十万石粮食,几千里的补给线,送到前线这十万石粮食还剩下多少?半路上人吃,马吃,再加上风吹雨打的损耗,能有一半到边疆就不错了。可是以战养战呢,把士兵们的野性放开,抢夺幽国的粮食补充自己,一切钱财归士兵自己所有,这样对士兵们来说也有很大的鼓舞。”
安争叹道:“可这样一来,也把幽国的百姓逼到和咱们大燕的军队死战的绝境上了。”
王开泰一摆手:“那他们只能自认倒霉,谁叫他们那个白痴的幽王居然想要刺杀大王和太后?这是他们没有成功,假如他们成功的话,现在咱们大燕会乱成什么样?到时候幽人就会联合永国和霸国的军队,倾尽全力的杀过来。大燕若是战败,渤海国也只能退兵了。说不得,渤海国的人还会和幽国勾结在一起来分一杯羹。”
安争:“若是太后不插手军务还好些,方知己大将军领兵的话,取胜应该没问题,但是灭幽只怕没那么容易。”
王开泰道:“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灭幽是不可能的。这次幽国自己越过了底线,所以大燕就算再穷也必须打下去。不说别的,幽国真要是被灭了的话,永国和霸国就将直面咱们大燕,这是那两个国家不愿意看到的事。而且南边的大羲。。。。。。也不愿意看到哪个国家被灭。大羲愿意看到的,是十六国之间打来打去。这次,就是能杀多少人杀多少人,能抢多少抢多少,总不能一点交代都没有。”
安争嗯了一声:“太后身边倒也没有什么太需要在意的人,苏纵做副帅,在京城仗着太后还能耀武扬威,到了边疆之后,无论如何是斗不过方知己大将军的。”
王开泰道:“那是自然。”
安争问:“那个李昌禄呢?这个人什么来历?似乎很得太后的信任啊。”
安争聊了好一会儿才聊到这个李昌禄身上,王开泰也没有在意:“这个人啊。。。。。。说来话长。李昌禄原本是大学士李朝宗的独子。当年李朝宗也算是个奇人。一直默默无名,科举屡屡受挫,三十岁放弃入仕的念头,娶妻生子归于田园。三十六岁的时候,在茶楼巧遇微服私访的老燕王。”
“老燕王和他长谈一番,李朝宗的诸多见解让老燕王欣赏不已,回去之后就派人将其带进了天极宫。后来这个李朝宗的仕途一帆风顺,才过四十五岁便是大学士,太子少傅。”
说到这的时候,安争忽然有一种预感:“因为前太子的事,他也被牵连进去了?”
王开泰点了点头:“是啊,因为前太子的事他也受到牵连。李朝宗被赐死,独子李昌禄被阉了之后送进宫里做了个小太监。可谁也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他居然深得太后的信任,成为锦绣宫的总管太监。”
王开泰叹道:“他爹是太后害死的,现在他倒好,成了太后的一条走狗。有时候我就想,到了夜深人静,他会不会想起自己家破人亡是谁干的?每天卑躬屈膝的面对太后,他是真的对太后忠心耿耿,还是另有所图?”
“可能。。。。。。是我对男人始终都有一种血性的幻想,我曾经心里一直想着,李昌禄那么奴颜的伺候太后,应该就是为了报仇的吧。可是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王开泰将一碗酒灌进去:“他不是个男人,那一刀割掉的不只是他的鸡…巴,还有他的血性和忠孝。”
安争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
王开泰道:“他若是不插手军务倒还好,真要是插手军务去了前线,老子一定想办法弄死他,就算是帮他爹清理门户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拔魁,盛华,储雄
认仇人做主人,这李昌禄也算是做人做到了极品。
安争和王开泰闲聊似的打探消息,王开泰喝了些酒话也多了些。他本就瞧不起李昌禄那为人,一边说一边骂。几个人喝酒吃饭一直到深夜,王开泰索性就没有回去,直接住在了天启宗里,第二天一早才急匆匆赶去兵部。
王开泰走了没多久,武院那边就派人来送了消息,让安争他们务必尽快赶到武院参加选拔。
安争问那报信的:“为什么今天选拔,今天才送消息过来?”
那人道:“是言院长一早突然决定的,昨天夜里还没有消息。”
安争微微皱眉,也不明白这个言蓄这是要干什么。他给了那送信的一些银两,这么早就跑过来报信也不容易。那人道谢之后走了,走了几步后又转身回来:“安公子,我不过是个武院的杂役,有些话本不该说。可是我素敬佩你的为人,所以就多几句嘴。。。。。。只怕这次言院长突然决定今天选拔,多半和你有关。一来你伤势没有痊愈,能不让你出头自然最好。二来,有人等不及想让你出丑呢。”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快步走了。
安争知道他说的是谁,最近丁盛夏一直住在武院,据说和言蓄走的很近。礼部侍郎丁误因为在燕王面前说了安争的坏话险些被革职,若非太后出言保他,说不定已经牵扯进幽人的案子里。安争可谓是丁家的苦主,丁盛夏早就憋着一口气要报复安争了。
想必言蓄也是一直在等着,若是安争刚受了伤他就开启秋成大典的选拔,燕王那边不好交代。现在安争休养了十几天的时间,燕王问起来他完全可以说是为了秋成大典考虑,不得不办。
安争和杜瘦瘦曲流兮古千叶四个人收拾了一下,然后乘车前往武院。半路上遇到几个赶去武院的弟子,也是行色匆匆。等赶到武院的时候,武院的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这本就是武院内部的选拔,所以不必惊动兵部,言蓄是武院院长,自然有这个权利。
安争等人虽然考进了武院,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分配班级归属,也不知道自己的教习是谁。
门口贴着一张很大的名单,上面写着所有新入武院学生的分配。安争找到自己的名字,和杜瘦瘦曲流兮还有古千叶倒是没有分开,因为同样成绩优秀,所以分在一起。而这个班的教习,正是言蓄的弟子,现在武院的副院长常欢。
杜瘦瘦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噢,现在咱们算是落在人家手里了。”
安争耸了耸肩膀,跟着人群往武院里面走。
绕过莲池,安争就看到一脸严肃的常欢站在那等着,一些分到他手下的学生已经聚集在他身后。看到安争他们几个,常欢的脸色显然也变了变,却也没有说什么。巧合的是,安争发现丁凝冬和桑柔也在这个班里。
“跟我过来。”
估计着看人到齐了,常欢转身就走。一群人跟在常欢后面,都有些觉得运气不佳。常欢是武院里有名的冷面阎王,从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据说这个人极为苛刻,不管是谁,只要做的不让他满意他就会严厉责罚。传闻当初有个武院弟子就因为忍受不了他的这种苛刻,竟是向他挑战。
结果常欢也没理会什么师徒关系,接受挑战,然后直接把那个弟子打的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才能活动。
有人说,常欢其实修为不怎么样,而且运气也不好,所以本就阴损的性子变得更变态了些。
所以越是天赋好的弟子,他越是看不上,总是挑刺找麻烦。
众人跟着常欢到了一个独院外面,这里环境倒是不错。外面就是个小竹林,还有一条小溪,不远处还有假山和花园。这就是优秀弟子和那些寻常弟子的区别,优秀的人被分到优秀班级也分到优秀的环境之中。
“未来几年,你们的一大部分时间将从这里度过。”
常欢看了看这些年轻人:“你们每个人的名字我都知道,每个人的过去我也都知道。事实上,作为武院的副院长,你们都是我一个一个从今年的新生之中挑出来的,也就是说,七成以上最好的学生,都在我手下。我这样做,你们是不是觉得对其他的教习来说不公平?没错,就是不公平,我是副院长,我有权利干这种不公平的事。”
他语气冷冷淡淡的说道:“所谓的优秀学生,就像是一把好刀。可以伤人,也可能伤到自己,我把你们都选到我手下,不是因为我需要你们来替我提升什么名气。而是因为你们,需要我这样一个先生。现在你们可能不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将来你们会明白的。”
“话说到这,有一个问题就必须要说出来了。所有新人之中七成最好的都在这了,稍后选拔的时候如果你们不能全部进入第三轮比试的话,都给我直接滚蛋走人。”
有人问:“先生,第一轮考试是什么?”
常欢回答:“第一轮是各班的教习自己选人,选择优秀的送去比试。”
他指了指自己:“我选,所以你们都去。”
有人欢呼起来,心说这个常副院长倒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恶啊。
“不要以为你们必胜无疑,因为这次选拔可不仅仅是新生参加。你们都知道秋成大典分成三个层次的比试,第一个层次,简单来说就是聂擎他们那个层次的人之间的比试,包括大鼎学院的苏飞轮,太上道场的风秀养。这个层次的比试,叫做拔魁。最受重视的,当然也是这些人的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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