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君上是绝对不会允许边军和缉事司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一个安裁臣倒还好说,毕竟没有缉事司的职位,就算是方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惩罚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安争是缉事司的检事啊,还是权利最大的那个,在缉事司排在第三位。如果安争死在了边军将军府的大院子里,而大人坐在这里不闻不问。。。。。。”
郭庆孝贴着薛勾陈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君上或许就会考虑一下,大人是不是故意排除异己了。”
薛勾陈的拳头猛的攥紧,比刚才郭庆孝攥的还要紧。
院子里,安争拎着那把从边军士兵手里抢过来的长刀冲了出去,直奔盾阵。几百支羽箭好像暴雨一样朝着他激射过来,可根本就没有捕捉到安争的身影在哪儿。
下一秒,安争出现在另外一侧的盾阵前边,手里的长刀横着一扫。那只是一把普通至极的边军制式佩刀而已,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法器,所以根本承受不住安争那狂暴的力量。
长刀横扫,一道足有十几米长的半月形刀气斩出去,刷的一声,竟是将面前的盾阵拦腰斩断。所有的巨盾都被这一刀切开,从正中一分为二。
安争手里的长刀啪的一声崩碎,片片掉落。可是盾阵破了,比刀碎了更有价值。
安争从一个士兵腰畔将佩刀抽出来,人好像在电闪雷鸣之中漂浮不定的一片落叶,雨幕出现是因为血液喷洒,安争如虎入羊群一样杀进了盾阵之中。刀出,咽喉断。几秒钟之后,刀崩碎。安争再抽刀,杀人,换刀,杀人。
片刻之后,这一面盾阵倒下去的尸体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就算你是缉事司的检事,就算君上对你重视,你今天也必死无疑了。”
秦爽招手,那张流光溢彩的弯弓出现在他手心里,他的左手抓着弯弓,右手向后一拉。三支七彩羽箭瞬息之间射了出去,直奔安争。羽箭射出之后随即消失不见,穿越了空间后直接出现在安争身前。一支面门,一支心口,一支小腹。
当当当!
三声脆响,安争的身子被羽箭震的向后滑出去几十米远,直接退到了大门口。他面前出现的八倍黑重尺上被射出来三个小坑,那三支流光溢彩的羽箭还在上面不断的旋转着,钻出来一片一片的火星。
安争双手推着八倍黑重尺,手腕上裂开了一条口子,血开始往外流。
“嗯?”
秦爽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三箭居然没能将安争杀死,毕竟在他看来安裁臣的修为境界要比安争高,连安裁臣都挡不住,安争凭什么挡住?
那三支箭还没有停下来,安争的身体依然在向后滑,在这时候安争忽然做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他松手,八倍黑重尺背羽箭撞的加速向他自己拍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安争凌空掠起来,在半空之中头朝下的那一瞬间伸手抓住了八倍黑重尺的柄,借助自己翻腾一周的惯性将八倍黑重尺扔了出去。
直奔秦爽。
“幼稚。”
秦爽哼了一声,左手抬起来五指张开。那旋转着飞过来的八倍黑重尺就被定在半空,骤然停住的那一刻人们的心都跟着抽了一下。
他左手往下一压,八倍黑重尺轰的一声砸进了大地之中。院子里铺着的青石板被砸碎了好多块,黑重尺继续下坠,也不知道深入地下几许。
秦爽站在那收回手,负手而立。在他身体四周,十几支七彩羽箭漂浮在那,随时都能朝着安争激射过去。
可是他没有出手。
因为安争已经在人群里了。
安争把八倍黑重尺掷过去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伤到秦爽,他知道秦爽比自己的境界高出去太多,就算是走大运,自己也没可能将秦爽打伤。
他的目的,仅仅是阻碍一下秦爽而已。
“死的人够不够多了?”
安争站在一群士兵们中间,所有人好像都被魔法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我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但有时候并不抗拒。”
安争的刀子抬起来,压在一个边军将领的脖子上。
“在你杀我之前,我保证这院子里的所有穿着边军衣服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狂妄。”
秦爽眼神一凛,一支七彩羽箭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安争的脑后,猛的向前。他的羽箭已经完全可以穿越空间,出现在任何他动念的地方。
安争肯定是打不过秦爽的,但安争既然敢来,就不是来故意送死的。别人感觉不到那支羽箭,安争可以。他的感知力在方坦之的教导下已经有了质的飞跃,那羽箭才出现安争就知道了,甚至没出现的时候安争通过四周气息的变化也已经预知到了羽箭出现的地方。
他只是侧头闪开,那一箭直接将安争面前的边军将领头颅射爆。
安争的头回来,头发被羽箭的劲气带的向前飘动。
“把安裁臣给我。”
安争看着秦爽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杀不了你,但你也杀不了我。我可以和你打三天三夜,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打到下个月。”
秦爽的脸色发白,第一次被一个修为境界远比自己要低的人逼的气场全乱。
“我若是把人给了你,我边军的威严何在?”
“那就继续打。”
安争的刀子放在另外一个边军将领的脖子上。
“方先生一个人站在城门口抵挡九圣宗大军的时候,想的一定是保护你们这些人的安全。他之所以愿意站在那,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保护你们,也相信你们在他背后他是安全的。他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你们,你们却在他 后背戳了一刀。”
安争的嘴角勾起来,有些冷酷的残忍。
“我不管你们戳这一刀是因为什么,这一刀出去之后,你们那天所有眼睁睁看着方先生战死的人,都该死。”
他问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边军将领:“当日,你在场不在场。”
“我。。。。。。在。”
那人回答的时候嗓音颤抖的好像被风吹过的布匹,沙哑之中透着绝望。
噗的一声,安争的刀子抹过他的咽喉。
“那你就该死。”
安争走到另外一个人身边,刀子再次抬起来。
“秦爽,把安裁臣交给我,这是我最后说一次。如果你不交,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秦关边城里的幽灵。方先生用自己命保护下来的你们这些人,我一个一个的杀了来祭奠方先生。你肯定抓不到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杀到只剩下你一个的时候,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边军的尊严在哪儿!”
安争最后那一声质问,如九天惊雷。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你算个屁?
隔着很多人,很多看起来活着但随时都可能死掉的人,安争和秦爽两个人四目相对。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视线交织,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发红,红色背后就是嗜血。
秦爽一生征战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对手,他从来都没有退缩过。他始终认为一个军人可以战死但绝对不能退缩,一旦有了第一次退缩之后,那么将会成为一种习惯,再也没有了骨子里的一往无前。
所以他的脑子里一直都在盘算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击杀安争。
如果不能呢?
安争的话好像刀子一样戳在他的心脏,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心脏上面割了一刀。
是啊,如果不能杀了安争,这个家伙真的会变成嗜血的幽灵吧,关城里有差不多十万边军,可以说高手如云,安争当然不可能真的把十万边军全都杀死,可他能杀死很多很多人,多到秦爽承受不起。
尊严?
秦爽忽然很后悔自己说出这两个字。
“安争,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问。
安争冷笑起来:“秦。。。。。。大将军,在你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你内心已经开始退缩了。你是一个领兵作战的将军,十万将士的生死掌握在你手里,你因为我的几句话而心生退意。。。。。。你不觉得自己以后再带兵的时候会变得越来越懦弱?”
这句话,让秦爽恨不得立刻杀了安争。
“左右为难?”
安争看着秦爽的眼睛:“那么方先生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曾左右为难过?”
秦爽的拳头攥紧,漂浮在他身边的那些七彩羽箭开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那是爆裂的杀气。他怒极,向前跨了一步,那些羽箭开始旋转起来,随时都能朝着安争激射过去。
“我不是直接来将军府的,我先去了停尸场。”
安争道:“我在停尸场里见到了方先生的尸体,那一刀真的会让方先生痛彻心扉吧。死了之后就随随便便丢在停尸场里,等着他自己腐烂,连埋都省得埋对不对?缉事司的人也真是有意思,把尸体保护起来仅仅是为了让人看到那令人耻辱的一刀?这耻辱不仅仅是边军的,还是缉事司的。”
安争深吸一口气:“所以我脱了缉事司的官服,我觉得这关城里所有穿着缉事司衣服人的都在羞辱我的人格。”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彻底推开,几十个缉事司的谍卫冲进来将安争团团围住。但这些人不是薛勾陈的,而是朱校检的。他们也不是来制住安争的,而是来保护安争的。
“衣服穿上了,没那么容易脱下去。”
朱校检背着手走进将军府,脸色寒的好像三九天的冰霜。
“我分了一半人去停尸场了,方先生的尸体会用最稳妥最安全的方式送回燕城。”
朱校检看了安争一眼,然后看向秦爽,他随意的抱了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秦将军,有些话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对不对。方先生是什么身份你心知肚明吧,这样对待方先生,你可能忘了缉事司是干什么的。你是个大将军,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多威风。可缉事司干的就是找到一些人黑暗的不能拿出来的东西晒一晒,秦将军你光明磊落,自然是不怕阳光照的?”
这话说的,已经足够明显了。
缉事司虽然不及军方势力庞大,可缉事司谁都不怕。
就在秦爽心里开始发毛的时候,外面又一个人走进来,正是后宫总管姚边边。
“镇抚使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
姚边边一边走一边冷笑:“我可不知道什么前因后果啊,我只是就事论事。先是白胜书院的一个小小的弟子就敢闯进将军府里闹事还想杀人,将军按照军法将人拿下也无可厚非。紧跟着就是一个刚刚升为缉事司检事的人在将军府里大开杀戒,这事,自从有白胜君三个字那天开始都没有发生过。瞧瞧,这一地的尸体,如果真的一点儿交代都没有的话,也不知道会寒了多少边军士兵的心。”
朱校检回头看向姚边边,姚边边却根本不看他,径直走到秦爽身边站住后说道:“我是个后宫里的闲杂人,按照老君上定下的规矩,后宫的人绝对不能参与大事。我一直都谨遵老君上的遗训,一句话都不敢乱说。但是我就觉得吧,这军人在边关生生死死的多不容易,苦,累,还冒着随时都可能战死的危险。本该荣耀啊。。。。。。结果堂堂边军将军,居然被人骑着脖子拉屎,真是。。。。。。令人齿寒。”
秦爽的脸色变幻不停,心里不住的盘算着到底该怎么做。朱校检的态度是谁的态度?姚边边的态度又是谁的态度?
姚边边看向秦爽:“秦将军想做什么就做吧,奴婢在君上面前,只会如实讲述我看到的东西。”
朱校检听到这句话笑起来,却是气的。
“噢。。。。。。原来姚总管就是这么不参与政事的?”
他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安争身前,冷笑着说道:“缉事司的人,不管是犯错了还是没犯错,犯多大错,除了君上之外谁都没有权利制裁。我今儿就站在这,看看秦将军打算做什么,姚总管又打算做什么。”
他一摆手:“抽刀!脱了缉事司官服的人也是缉事司的人,谁动缉事司的人,你们知道该怎做!”
“荣耀不可侵犯!”
几十个缉事司的谍卫同时抽刀,在安争周围站了一圈,面容朝外,刀口朝外。
“你还代表不了缉事司。”
薛勾陈迈步从大门外面走进来,一脸的阴沉。
“缉事司还是有司座的。”
薛勾陈看了朱校检一眼,然后朝着秦爽双手抱拳:“见过秦将军,见过姚总管。”
秦爽和姚边边两个人抱拳回礼,脸色都缓和下来。显然薛勾陈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刚才对朱校检说话的语气已经表达了一切。不管是秦爽还是姚边边都知道一件事。。。。。。朱校检是方坦之的人,不是薛勾陈人。朱校检是白胜书院出身,和方坦之私交甚笃。方坦之死在这,朱校检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但他毕竟只是个镇抚使,薛勾陈才是司座。
薛勾陈看向朱校检:“你是不是忘了本分?”
朱校检皱眉,然后抱拳俯身:“拜见司座大人。”
薛勾陈心里也一直在盘算着,今天这件事到底该怎么了结。他听了郭庆孝的话,绝对不能让安争死在将军府里,哪怕是在外面都可以。但他又不想得罪秦爽得罪姚边边,这件事不好做。
所以他必须有个态度,让秦爽和姚边边不再那么生气。安争他得带回去,交给君上处置,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看起来略显为难的说道:“秦将军,你也知道我们缉事司的特殊之处,缉事司的人犯了错,还是得我带回去惩治。如果秦将军若是据地方便的话,人我先带回去。”
这是秦爽希望看到的结局。
薛勾陈把安争带走,安裁臣他不交出去,面子上还算保住了。
“司座大人,还请你把人带回去之后好好的管教一下。我想,就算缉事司再特殊,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触犯国法军纪。我将军府里死了那么多人,总得有个交代。”
薛勾陈笑起来:“那是自然,缉事司负责维持法纪,自己内部的人犯了法更要严惩。所以秦将军放心,这个人带回去之后我该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