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我问。
容尘看一眼窗户,抿一口茶。
“你进来干嘛?我都要休息了。”
他把食指放在嘴上,做禁声状,然后放下茶盏,向我招招手。
我不明所以走过去,他指指天花板,微微眨了下眼睛。
“他们住在上面?”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问。
他闷咳一声,我这才注意到我们相距很近,我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的脸上。
我直起上身清清嗓子,容尘夺走我手里的面巾,低声说:“我帮你。”
“不……”伸手去抢,他突然用力一拉,把我按倒在他面前。
他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温柔,像对待极其珍贵的宝物,小心轻缓地捋起我的每一缕头发,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屋里陷入长时间的沉寂。
他停了下来,我愣愣地回头,对上他炙热精明的目光,我的脸顿时胀红。
他缓缓靠过来,线条好看的嘴唇在离我的嘴不到半厘米的地方停下。
我感受着他呼出的气息,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他突然闷咳,把我的头按进他怀里。
“扑通扑通……”紧凑激烈的心跳声,是容尘的。
不好!
这么想着,原本激烈跳动的心脏蓦地停止,容尘的身体像木板一样僵硬,头顶也不再有他滚热的呼吸。
“容尘……”我试着叫他。
心下慌乱不已,我又叫了几声,他依然不见反应,我从他臂弯里出来,正要去找韩珀,手上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拉过去,容尘狡黠的笑容就在眼前。
“啊喂,你装的啊?”我气愤地反抗。
他把我紧紧攥着,不给我一点逃跑的机会。
“容尘,你这只披着狼皮的臭狐狸!”我吼道。
他用力扭了下我的屁股,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怎料他整个上身压过来,用嘴巴把我刚吸进去的气死死堵住了。
&%¥&*……%¥!!
容尘吻我……
他嘴上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粗暴笨拙渐渐变得很轻很柔,很有技术。
被他吻得,全身酥酥麻麻,松松软软,瘫软的身体一直忍不住向下滑,而容尘就趁机把我直接压倒的榻上,肆意品尝。
他微微抬头,眸色迷离暧昧。
“我没有骗你,刚才确实发作了,不过,发作后的半盏茶时间里不会发第二次。”他低下头再次吻了上来。
从惊吓中回神,正要反抗,“砰——啪——”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
我瞪大眼睛去看,只见风琅错杀气凛然地站在门口,而他一旁被风花玥抱着的阿菜惊呆地“哇哦”了一声,风花玥把脸隐在阴暗里,我看不见。
风琅错提起刀杀了过来,容尘抱起我,施展轻功,在风琅错杀至面前之前拔出邙月剑抵挡他的招式。
我郁闷地看着刀光剑影在眼前唰唰闪现。
拜托,要打要杀能不能先把我放下!
容尘一招碧星剑法,擦着风琅错的左脸过去,风琅错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条血红的伤痕。
风琅错凶狠邪恶地笑了笑,大刀在空中挥出极其强大的招式,房屋里的东西倏地乱飞。
容尘持剑将飞来的物什全部砍碎,风琅错飞身过来,大刀对准容尘劈下,容尘举剑又是一招碧星剑法,挡下他的招式,一瞬间强强相对,僵持不下。
“听我说……”
容尘、风琅错:“闭嘴!”
我咽口水。
“啊喂,如果你们想两败俱伤等乌后给你们收尸就继续打。”我说。
风花玥在这时走进房间,语气冷淡:“辰雪,住手。”
风琅错依然不肯罢休,容尘这边也不甘示弱。
“都跟小孩一样。”我撇嘴说。
两人同时目露凶光地瞪过来。
“放手!”我模样吊炸天,“叫你放手听到没?”
容尘怔怔地看我,我说:“看什么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动什么手啊?你先放开我,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容尘冷笑着松开手。
我从容尘身上跳下来,分别抓住他们的手腕,一边将他们的武器慢慢分开一边说:“这个世上,没有嘴巴解决不了的事,动手打架永远是最愚蠢的方式,有什么问题,坐下来好好谈嘛。”
阿菜跑到屏风里头玩耍,剩下的三个面相皆不善的男人在圆桌子旁坐下,我泡着茶继续说:“就算谈不拢也不能打架,打架不仅伤和气还显得俗不可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都懂沟通,你们说是吧?人嘛,是高等动物,情感丰富的动物……”大门就在我身后。
我抱着茶壶转身奔出房门。
“阿肉。”乾客突然从黑暗里蹿出来,我嘿嘿笑了两声,准备从另一个方向逃跑。
震客从悬梁下飞下来,紧接着兑客、离客、坤客、艮客依次出现。
我默默扶额,举起茶壶:“各位喝茶吗?我看你们守在外面挺辛苦,都去拿个杯子过来,我给你们倒茶,倒茶啊,嘿嘿嘿……”
六人纹丝不动。
我沮丧回屋,感受到三人凌厉的目光,我立即扬起笑容,“哈哈哈,我本来想出去找点好的茶叶,可惜木有,哈哈哈,嘿嘿,呵……”
在唯一剩下的位置坐下,我左右两边分别是风琅错和容尘,对面是风花玥。
“是谁说要谈话的?”风琅错用刚才容尘给我擦头发的面巾擦刀,语气阴森。
“是我是我。”我恭恭敬敬地答。
“打架是最愚蠢的方式,沟通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如此高端的你请发言。”容尘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善意。
“我不高端,您们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我陪着笑脸谄媚。
风花玥端起茶盏吹了吹,“阿肉,我们都坐下了,你就把话说清楚吧,我也很想听听你怎么想的。”他的语气很冷静,但说完蓦地抬眸看过来,因为就在对面,我被他复杂又尖锐的眼神吓得后仰。
我清清嗓子:“那个……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三个各怀心思地轻轻瞟我。
“不就是因为葬情墓!”我正襟危坐,攥着拳头壮胆继续说,“我很值钱,这个我知道,但做人也别太贪心,大家都是朋友,有我的份就绝对不会少了你们。葬情墓里的钱我只要一部分,剩下的你们自己分。”
风琅错:“呵!”
容尘:“就这个?”
风花玥笑着摇头。
“当然还有,如果你们分赃不均,首先要进行良好的沟通,实在沟通不了也不要打架。要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互相多体谅一点,礼让一点,世界才会更美好的是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风琅错:“体谅?”
容尘:“礼让?”
风花玥温柔地笑。
我扶额:“你们还是继续打架吧。”
风琅错擦刀,风花玥喝茶,容尘冥思。
长久的沉寂后我憋不住了,拍拍桌子说:“你们就说吧,是不是都恨不得拆了乌氏兄妹的皮肉骨头?”
见他们依然沉默,我继续道:“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为何一定要做敌人呢?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达成一个暂时的协议,你们也知道,乌后背后不仅有断魂会还有戚韩国的灰鸣宫,就算干掉乌后,还有一个比乌后更讨人厌的乌未然,你们不觉得此次是干掉这两人最佳时机?”我砸吧着嘴巴使眼色,但没人理。
就在我快要作罢之时风花玥说:“乌未然的人马已经进入红莲,想必不久后就会包围兰叶城,乌后也不会坐视不理,断魂会的人这会儿一定也在兰叶城内。你说的机会确实难得,不过大部分金鲨骑只能守在城外,如果要杀乌未然和乌后,仅凭城内的金鲨骑和血影,胜算不大。”
我看向容尘:“我知道你的军队也在附近,如果你们联手,胜算如何?”
容尘冷冷看过来,默了默后沉声道:“在这里杀死他们,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
“对哦,我即将成为红莲圣主,如果他们死在我的地盘上,一个是戚韩国国主,一个是牧封国皇后,那我岂不是害了红莲国?”
风花玥:“杀人有很多种。”
我望向他,“比如说?”
“天要你亡,你不得不亡。”
☆、第五十四:团圆宴
第五十四章:团圆宴
红莲兰叶族圣主之位数百年来都由木家人继承;按照规矩,若圣主消失,一般会由长老代理主持;但如果十八年里圣主空缺;将会由各大长老举办祭圣之礼;在族谱选出最适当的人继承圣主之位;而此人不会再是木家人;木家人也会因此被移除兰叶族谱。
祭圣之礼前一夜我吃了有史以来最团圆的饭。
整间客栈被我们承包了;二楼是容尘的地盘;三楼是风家兄弟的地盘。以前的住客都被见钱眼开的展柜通通赶了出去;客栈也只为容尘和风家兄弟的人开门。
听说师父和小默师弟归队了;我开心地下楼;却见到司马铮、慕容定杰站在楼梯口与乾客、坤客对峙。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
“阿肉?”慕容定杰突然惊讶地叫道。
我佯装没听见继续走。
司马铮避开乾客和坤客飞过来,在我面前落地。“果然是你!不过……你为什么是……女人?”
我揪着一撮头发害羞地眨眼睛。“公子,伦家不叫阿肉,伦家叫路人癸;你认错伦了啦。”
司马铮眼睛鼓得很大;不待他从自己的脑回路里反应过来,我挪着小步,扭着腰肢向上走。
“哟!我们阿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婀娜妩媚了?”艮客下楼看见我,笑哈哈地说。
司马铮蓦地炸毛,拉着我的后领往下拽。
“陛下,她她,她真的是死掉的阿肉?”司马铮把我拎到容尘面前,眉毛皱得都能看见深深的沟。
容尘手持茶盏轻“嗯”一声。
“阿肉!”司马铮对我怒目而视,“亏我懊恼愧疚了这么多年!你……好样的!”
“谢谢夸奖。”我谦虚接受。
司马铮在我面前攥紧拳头,装腔作势了会儿后作罢走开。
慕容定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上下打量我半晌,说:“阿肉,我说你怎么长不高呢,真没想到原来你是女儿身。”
“……”
“我很好奇,既然你没死,为何当初不回王宫?”
“呃……”
“你知不知道公主为了你肝肠寸断,一点也不夸张,她哭坏了我三件衣服!其中一件还是母上大人亲手做的!”
“那个,定杰啊,我听说你和公主,那个那个,对吧?”
“哪个哪个啊?你别瞎说。”
“你心知肚明,嘿嘿。”
慕容定杰在我奸恶的笑容中逃窜。
师父和容尘坐在一桌,我蹦跶着过去,在师父旁边坐下。
“师父!”我甜兮兮地笑。
“嗯。”
“师父,你长了好多白头发哦!”我拨弄着师父犹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的长发,揪出几根白头发拔掉。
师父却把我的手打开,因为力道颇大,我整个身子向另一边倾了倾。
我微微瞠目看着师父,随即挽起灿烂的笑容说:“师父,你很久没吃阿肉做的菜,你想吃什么?阿肉今晚都给你做。”
“不……”
师父话未说完,我立即打断:“今天我高兴,听者有份,师兄,你想吃什么?”
容尘看了看师父,正欲开口,我打断:“嗨,反正我做什么你都吃,不多说了,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食材。”
从厨房逛了一圈,最后提着篮子出来。
乾客从楼梯口蹿过来,“阿肉,去哪?”
“买菜。”
乾客微微蹙眉:“厨房里没有?”
“有是有,但不够齐全。”
“你这样出去会有危险,七爷是不会同意放你出去的。不过……”
“有条件?”我斜眼看他。
“嘿嘿嘿……”乾客塞给我一张纸后跑了。“你刚才说听者有份,这是七爷列的清单。”
我举起一看,哇靠,十二道!!还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猿肉!!
我瞪一眼角落上傲慢装酷的男人,拎着篮子气呼呼地出门。
大鱼大肉各种海鲜,我抱着已经超出负荷的篮子从人群密集的街道小心地行走,怎料还是被鲁莽跑来的人撞到。
正要去捡掉在地上的菜,一个痞子猛地拉住我的手,恶狠狠地说:“撞到人了知道吗?还不快给老子道歉!”
因为他这一拉扯,篮子突然倾斜,大半的东西掉了出来。
“喂,明明是你撞了我!放开!”
“臭娘们!老子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赔点钱,老子就不跟你计较!”
“无赖!”
“嘿!臭娘们!”他把我刚买的新鲜鲫鱼踩死,还不够,又去踩我买的猪肉和青菜。
哇靠!我放下菜篮,想去揍他,刷地刮来一阵风,痞子男低头看见自己两条腿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吓得大叫。
震客面色沉冷地站在我旁边,他提刀架在痞子男肩膀上,冷冷地说:“把你脚下那块肉吃了。”
“大爷,你饶了我吧……”
大刀在他脖子上一划,痞子男吓得赶紧蹲下捡起碎肉塞进嘴里。
“吞下。”震客说。
痞子男泪眼婆娑,把差点吐出来的肉硬生生地咽下。
“大爷,都吃了,放了我吧,求你了!”
震客冷冷地看着他。“道歉。”
“对不起大爷!小子错了!”
“向她道歉。”
痞子男跪在我面前,把头磕得脆响。“姑奶奶,小子知道错了,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小子这回,小子愿意给你磕一百个响头!”
“给我滚。”看着他屁滚尿流地逃窜后我蹲下捡起地上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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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客收回大刀,和我一起把地上的菜收进篮子里。
在街道上前行,我望一眼帮我抱着篮子的震客,他平时只会用刀砍人,从来没有抱过篮子,而且里面还塞满了大鱼大肉各种海鲜,整个形象立即从一个冷酷嗜血的杀手变成了家庭妇男。
他的面色依然冷酷如冰,好像周遭投来的眼神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谢谢。”我咪咪笑道。
他看过来,没说话。
“今晚你想吃什么?”我问。
“随便。”他沉沉道。
呃……我想了想问:“你吃辣椒吗?”
“不吃。”
“口味偏淡?”
“嗯。”
“清蒸鱼好不好?”
他微微蹙眉。
“放心,绝不用刚才那条被踩死的鱼。那条鱼被踩烂了,我打算洗洗红烧呢。嘻嘻!”
兑客从屋顶上飞下来,打趣地看看我们,说:“阿肉,笑得挺开心啊!哟,我们震都会买菜了,稀罕事啊,哈哈哈……”
我接过震客手里的篮子,踢了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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