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夺走他手里的银子。“这些就当是偿还给我的钱,像你这样的人总是要吃点教训才行。”
“那天是有人给我银子指使我,我才偷你的马,不关我的事啊,你把钱还我。”
我一听更是好奇,问:“是谁指示你的?”
“不能说。”
我把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说了就还你。”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反正人长得俊,衣服又好看,其它的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突然看见什么,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指着窗外。“欸,就是他。”
我顺着看过去,只见容尘杵着拐杖向这边走来。
那人趁我失神,夺走我手里的银子压了“大”。
我走出赌坊,容尘正好过来,问我:“这么老半天,发生什么事了?”
我笑笑:“没事,遇到个熟人聊了聊。”
“哦。”他面色沉静,又道,“我们回去吧。”
“嗯。”我看向他,久违的害怕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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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去便见韩珀呆在店铺里把弄着兵器玩耍,他一见我们,立即放下手中东西跑过来,在我们身上打量片刻,摇头说:“不容易医治啊。”
“怎么会不容易,你很厉害的啊,对了,《金医书》是不是在你手里?拿出来看看,也许很有用。”
“《金医书》给风花玥了。”
“可是容尘的病还没治呢。”
“放心吧,该记下的我都记着,我说的不容易治是指他的心病,至于眼睛,等我检查一番再下定论。”
容尘问:“师父呢?”
韩珀看了我一眼,容尘的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我看着韩珀说:“师父不想见我对不对?”
“嗨,哪是这个,自从发生那事他虽然表面没什么事,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我看他还在愧疚呢,你们之间的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人都来了,就是不准备见你们。”
“如果你以后见到师父,帮我和他说一声,我,不怪他了。”
韩珀哈哈笑着。“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这附近呢,不用我传话他也听到了。”
是么?我环顾一周,什么也没发现。
之后几日,韩珀为容尘医治眼睛,我有时就帮他们打打下手,看着容尘逐渐好起来,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我收拾包袱,准备早起走人,走前去看了一眼容尘,他睡得很安详,有韩珀在,他一定会好起来,愿佛主保佑他长命百岁。
骑在马背上,悠悠晃晃地行在山水间,我哼唱着:“注定一生与天争,注定一生假假真真。成功的门谁是输赢,我逃不开名利缠身。情有几分爱有几分,情爱一生只不过是贪恋痴嗔。怨有几分恨有几分,恩怨一生只不过是互相矛盾。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大江南北什么都不怕。天大地大留下什么话,好名照青史人走天涯。”
再次唱起这首歌,心情却不同往日,我重重呼出一口气,把所有烦心事甩开。
以后就真的是一个人闯荡,一个人生活。
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鹊桥高架待良时。
又想起了这只签,回忆犹如潮水排山倒海涌入脑海,不行不行,不能去想,仿佛只要多想一点,随时可能调转缰绳。
……
“我信你。”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那夜,他的笑容比月色温柔。
“承认想被保护有那么难么?你的努力、倔强、逞能、小脾气没人比我更懂,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软弱,何况你根本是一坨泥巴心。”
“你哭了,阿肉。一直以来,为什么一定要独自承受,有些事为什么从未尝试就选择放弃,你在怕什么?”
确实,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
“不要走,阿肉,不要离开我。”
那时,他是多么需要我。
“看得见的时候你却不在身边,还不如瞎着。”
想到这里心下一紧,等他醒来发现我已经走了,会不会很难过?
“我怎么舍得。阿肉,只有你,我谁都不会给。”即便看不见,他的眼神依然透着坚定。
“你刚也听到了,我们是佳偶天成。”说这话时他的笑容如暖阳灿烂。
不,怎么忍心打破他的信仰,他是我从寒渊里带回来的,我不能亲手再把他扔回去。
☆、第六十一章 :算计
宋师傅正在打烊;看见狼狈奔回来的我,出门对我说:“你回来了啊,龙毕琛带着他的手下出去找你了,你们没碰见?”
我摇摇头;从马上下来,“他们往哪去了?”
宋师傅指了指西北方向。
我暗暗吐舌,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我故意先行西北,等到了岔路最多最难分辨的地方又折了回来改成东南向,现在也不知道容尘他们找到哪去了。
“宋师傅,你帮我想办法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了,让他们也赶紧回来吧。”
“嗯;这事交给我了。”
“对了,韩珀呢?”
“他出去了;还没回来。”
这时店铺内的伙计探出个脑袋;笑呵呵地说:“我刚在外面看见他左拥右抱进了醉仙楼。”
左拥右抱?我努嘴;现在都什么节骨眼上,容尘的病都还没治好,这厮就有心情跑去泡妞?我笑嘻嘻和宋师傅他们告别,骑上马去找韩珀。
离醉仙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已经闻到浓浓的酒气。
走进醉仙楼感觉整个人都被灌在酒缸里,浓烈刺鼻的酒气萦绕鼻尖,多呆了没一会儿都觉得醉了。
我掏出袖子里的解酒丹服下,稍稍缓口气继续往里走。
“干杯!爷背后有金主,你们尽管吃尽管喝,今晚都算我身上,哈哈哈。”
这么欠扁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韩珀。
透过门缝看见韩珀左手搂着一个男人,右手牵着一个……还是男人。花花绿绿的姑娘把他们围了一圈,韩珀坐在中间,面色通红,眼神迷离,醉了大半。
正欲踹门进去把韩珀拽出来,却听他大叫道:“哥们,龙毕琛你们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这么会耍手段泡妞的。”
坐在韩珀两边的男人抱着酒壶都是醉醺醺的模样。
两边走廊有人走来,我爬上悬梁,在纸窗上戳穿一个洞,看着韩珀拍了拍左右两人的肩膀,灌了几口酒说:“我那个朋友啊,为了一个女人,跟打战一样步步为营,难为他一直算计,最后那个女孩子还是跑了,啊哈哈哈……不过啊,我还是老佩服他了,他用的招数很值得我们这些单身爷们学习……”
左边的男人说:“快,是哥们就快说来听听,何大小姐老子追了三年,现在眼看她就要嫁人了,老子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唉,悲惨啊……”
右边的男人说:“哥们,别灰心,女人这东西长得再像石头,其实都只是一块豆腐,只要多花点心思,总会到手的。”
韩珀:“说得对,女人其实都是豆腐,就拿我认识的一个女人来说,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死不肯承认,龙毕琛就是随便耍两招,脸红心跳跟什么似的,真当旁人都眼瞎啊,喜欢就喜欢呗,还死掖着。”
左边的男人:“你还是快给我支两招,我的心现在脆弱得也跟豆腐一样。”
韩珀:“好,我就教你两招。首先这个女人嘛,你再怎么想要吃掉她,你也得先忍着,然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感受到你细致入微的关怀,这一点我那朋友做得特别好,在她女人面前收敛所有光芒,只做温老虎,他女人一转过身去,那眼神精锐的就跟豺狼一样,不过也得看针对什么样的女人,像他女人从荆棘中爬过满是伤痕的就特别适合这招,啧啧,我朋友够精明吧?”
右边的男人:“这招我也会,衣/冠/禽/兽谁不会做啊,哈哈哈。”
韩珀:“去去,你肯定没他做得好,人家不只会做温老虎,还有杀手锏呢……女人这东西,天生就是容易被骗,即便是他女人那样狡猾的,还是被龙毕琛玩弄于鼓掌之中。啊哈哈哈……我偷偷告诉你们,龙毕琛他眼睛根本没瞎,啊哈哈哈哈,虽然是受了伤,看东西比较模糊,但瞎了完全是扯淡,啊哈哈哈,他女人一看他为了自己眼睛都瞎了,同情心泛滥,怎么还舍得弃他不顾。其它算计的小细节还多的去呢,学着点吧哥们,啊哈哈哈……我跟你们说的可不能说出去啊,要是被龙毕琛知道,我死定了。呵呵呵呵,喝,干了干了……啊哈哈,嘿……你怎么长得这么像他女人?”
韩珀盯着气汹汹闯进去的我发愣,红彤彤的醉眼使劲眨巴。
我抓起一盘剁椒鱼头,糊在他脸上。“去死吧!”
“阿,阿肉?你你你,不是走了吗?你怎么会在在在这?”韩珀扑过来的手抓空,摔在地上,“表走啊,我刚才什么也没说,龙毕琛他是真的瞎了,刚才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能信啊……完蛋了……对对,趁他还没回来赶紧逃……”
我气呼呼走出醉酒楼,怒吼一声:“容尘,你个王八蛋!”
这时,袖子里的紫晶琉璃瓶滚落在地,我愤愤跺上去,使劲踩碎。
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骑上马朝黑夜尽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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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
时光回到月老庙。
待阿肉离开庙堂,慕容定杰和司马铮从帷幕后出来,容尘空洞的双眼逐渐透出光芒。
司马铮上前抱拳行礼道:“陛下,微臣已经和韩珀说明,他会在阿肉面前配合陛下一切行事。”
“嗯。”容尘看向二人,眼睛闪出锐利的光,“不能让她有一丝怀疑,只要把她带回辽芝,就算她那时后悔,也难逃走。你们让手下守在铁器铺周围,一方面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惊扰她,另一方面给本王紧紧盯着她,有任何动静听从本王指令再行动。”
“是。”二人颔首服从。
容尘正欲离开,慕容定杰小声道:“陛下,既然来了,不求支签?”
与慕容定杰和司马铮会面是真,求签只是一时找来的借口,他从来不信这些,但听到慕容定杰这么一说,脑海里又浮现阿肉各种小表情,心下一软,脚步顿了顿,嘴角扬起,心里十分清楚,无论好与坏对他即将达成的目的也毫无影响,他想做的就会不惜成本必须做到,那抽一支签也无妨。
虽然初衷只是抱着玩玩试试的心态,但抽签过程却做的极其认真,每一个细节都很完善,就像生怕弄错一个地方就会导致不好的结果一样。
“是上上签,陛下。”定杰捡起签笑道。
容尘接过那支木签,露出欣慰的笑。
……
“我看到一个仇人,你等我一下。”阿肉没把话说清楚就走了,容尘目送她离开,眼神蓦地一凛,难道是?
阿肉从里面出来,容尘无神的眼睛落在她脸上,问:“这么老半天,发生什么事了?”
阿肉只是笑笑说:“没事,遇到个熟人聊了聊。”
“哦。我们回去吧。”
“嗯。”
她的眼神又回到了从前,容尘暗自沉吟,怎么能容忍一丝差错,计划必须提前。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的计划竟然比他提前了的计划还要提前。她又逃了,如此无情,容尘气得攥碎了杯子,鲜血浸湿了整只手。
“陛下。”慕容定杰站在一旁,等待他的指令。
容尘哗啦站起来,披上风衣,冷冷道:“追!”
一批队伍朝西北踏尘而去,走到岔口最多最难辨别的地方,容尘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而这时肩上的白仙似乎有了感应一般,扇着动翅膀飞起来。
容尘调转缰绳面朝白仙飞去的方向,转头又对手下说:“你们分头继续找。”语罢“驾”一声,紧追白仙。
白仙停留在城里的醉仙楼门口,啄着地上尚未挥发干净的紫色液体。容尘盯着破碎的紫晶琉璃瓶,眉目一沉,抓起白仙,让它继续找。
主人把气撒在自己身上,白仙自觉委屈又无辜,但在容尘目光不善的逼视下,不得不扇着翅膀飞起来。
跟随白仙找到的不是阿肉,却是韩珀,因为之前韩珀忙着逃命,在阿肉走后没多久也出了醉仙楼,脚底踩了地上的紫色液体,一路留下气味,白仙很容易便找到了他。
容尘驾着马在船头逮住韩珀,见他一身酒气,神色慌张,又曾和阿肉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只道其中肯定有问题。
他堵住韩珀,居高临下看他,狭长的双眼微微向两边挑起,眼神凌厉逼人。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听我说兄弟,我庄子那边出了点事,这是赶回去救急呢,你放过我了好吧?等我回去把事情办妥一定想办法把你的心病治好。”
容尘拔出邙月剑,架在他肩膀上。“说!”
韩珀脚下快速游移,躲过容尘的剑锋,怎料容尘早有准备似的,在他转身逃离的瞬间从天而降,剑尖抵住他胸口,挡他去路。
“兄弟,哥们,大哥,我是真的有急事……”韩珀带着哭腔呜呜咽咽地说,“好了,我招了还不行么。不过事先声明,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许伤害我!”
“说!”
“我一不小心喝醉,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都说了,一不小心,你女人她居然就在外面全听见了……嗷——说了不许伤害我,你还刺下来……呜呜,虽然只刺破了一点皮,但很疼啊啊啊!”
韩珀捂住被邙月剑刺破的伤口,眼神像极了刚才白仙委屈无辜的小眼神。
白仙飞到韩珀肩上,眼里的光就像在注视着同伴。
容尘收回剑,重重咳了两声,韩珀眉心蹙起,说:“看吧看吧,遭报应了吧,不控制情绪的后果随时可能暴毙。”
说着,却见他咳出血来,韩珀也急了,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他。
容尘吞下药丸,喘着气问:“她往哪里走了?”
“你都这样了,休息一晚再追吧。”
“告诉我。”
“你要送死你就去!”
“说!”
“你……”韩珀知他性子,只好作罢,伸手指了指狼阳山的方向。
容尘猛挥缰绳,马蹄踏起滚滚浓烟,韩珀呛了一口,摇头轻叹。才过一会儿又见容尘骑着马奔回来,韩珀笑笑说:“想通啦?”
容尘狭长眼尾微微一挑,眼缝露出狡黠的光。“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
“哈?”
☆、第六十二章 :狼袭
只想跑的越远越好;一鼓作气就跑到狼阳山里头;在荒郊野外看见一件亮着灯的客栈;走到门口,一个满是褶皱笑容慈祥的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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