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翻下来,有些身手好的直接跳。”
虽然是在暑假,门卫处还是有一个老阿姨在值守,看到梓杨警觉地问:“干什么的?”
梓杨正待毕恭毕敬的回答,老王答道“是啊、是啊”,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往上走,老阿姨欠着屁股从窗户里伸出头狐疑地看了看梓杨,大概不像坏人的样子,就缩回去了。
梓杨对老王道,“你们对可敬的宿管办老阿姨都这么无礼么?我们学校阿姨一个个凶的跟灭绝师太一样。动不动就给你打小报告。”
老王道:“暑假代班的,也不算正职,问一下是责任,睁一眼闭一眼是觉悟,只要来人不是杀人放火就不会管。”
然后停下脚步打量了梓杨一眼:“你这家伙在老家没犯什么事儿吧?这么仓皇地逃出来,我跟你说,交情归交情,我可不窝藏逃犯。”
梓杨踢了他屁股一脚:“少废话,我把你们村儿的王娟儿给睡了,他爹找我算账,跑你这避难来了,咋,你打算大义灭亲举报我吗?”
王娟是梓杨的初中同学,也是老王曾经的梦中情人,不过老王这种癞蛤蟆,只有趴在地上仰望人家的份儿,连话儿都没搭上过,听说也考上大学了。
老王一脸嫌弃样儿:“我早知道你这银样枪头不是好人,早晚得犯生活错误”。继而声色厉荏地道:“下次记得带上我!”
到了318室,梓杨进门一看,好家伙,本以为会进了一个猪窝,没想到寝室里收拾的简洁而又整齐从侧面也反应了老王已经穷的一干二净、山穷水尽了。梓杨看桌子上还有半盆米饭,一小瓶儿快见底的咸菜,梓杨心里一酸,嘴上却不饶人:“吆,正在吃大餐呢?”
老王不搭理他,往床上一躺:“咋,你是怎么说服敬爱的父皇、母后来到这穷山僻壤体验生活的?”
梓杨叹口气道:“我就跟他们说我得提前到学校,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老两口见我这么正义凌然,也不好意思留我,麻溜的准备好学费送我进城了。”
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是梓杨心里却很沉重,这一把,老爸又是左邻右舍借了一屁股债,老妈虽然刚刚嘴上把他骂的不是人一般,但是送行的时候伤心的又直抹眼泪,梓杨内心也是酸溜溜的。每次回家的时候都发誓不要惹父母生气,但是不到一个星期就忍不住吵架。自己对外人总是好脾气和耐心,但却把最坏的脾气和最糟糕的一面给了最亲的人。
每次离家的时候,心里特别内疚。父母辛苦供自己读书不容易,一辈子望子成龙,或许他们接受不了儿子将一辈子平庸的现实,总希望他能在外面混的出人头地。
老王大概看出了梓杨脸上的不自在,叹了口气说道,“刚给老父亲打电话,腰疼病又犯了。”
老王妈去得早,全仗王老先生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喂大。如果老王不惹事的话,父子感情还是挺深厚的。
老王平时虽然特别犯浑,但是却是个大孝子。暑假放假不回去,也是担心把老爷子气出病来。
好在王老爷子在老王少年的时候,领养了一个孤儿叫小丽,现在也有十来岁了,身边倒也不算孤单。老王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一个儿子就养得那么费劲了,干嘛还要再填一个累赘,王老爷子一副壮志未酬的样子说:一个儿子养废了,我不服气啊,总想再养一个试试,说不定就出息了呢。
看样子,是对老王放弃希望了。
二人一时无语,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落寞的伤感。
梓杨强笑道:“你们生活不错啊,这公寓楼新盖的吧?你看这四人一室,两上两下,还有单独的卫生间、梳妆台,比我们学校好多了。”
老王愤愤地道:“有个蛋用,一年住宿费都要六百!”
梓杨道:“别不知足,这房子在外面租的话,一个月六百差不多。不过你们这日子过得也够清苦了,除了床和写字桌,啥东西都没有,入学都一年了,就没置办点家用电器什么的?”
老王说:“别提了,我们宿舍另外三个家伙都是穷逼,还鬼精鬼精的,互相盯着就跟防贼一样,一放假把能搬动的都锁柜子里就剩一副床板了,似乎我会偷他们铺盖一样。能吃的能用的都带走了,妈的方便面都不给老子留一包!老子这几天整日面壁参禅,日子过得跟辟谷一样。”
梓杨问道:“你不是暑期打工么?”
老王又是大手一挥道:“别提了,干了几份工都要1个月后结账,带工的整天驴鼻子狗眼的,看得老子就不爽,不干了!”
梓杨道:“肚子里还装的下不?我带你下馆子。”
老王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草,就等你这句话了!嗦半天才提这事儿,觉悟这么低!”
老王带着梓杨七拐八绕地到了学校后边一个小弄堂,跟老板招呼了一声,要了一份切羊肉,一份拌牛杂,一锅红烧肉,两个人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老王咂吧着嘴跟梓杨说道,“兄弟,我们学校这几天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梓杨含着一块红烧肉嘟囔道:“啥大事?你又把谁打进医院了?”
老王摇摇头说,“这么大的事儿没传到你们学校?我们学校闹鬼了,死人了!这绝对是今年高校十大新闻啊!”
梓杨看老王不像开玩笑,小声道:“有这事?你怎么知道?”
老王压低嗓音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可是当事人之一,知道很多不得了的秘密。”
梓杨警惕地看着他,“这种事情上面一般都是捂着的,要散布出去你们学校不要想招生了,直接关门算了,这校领导从上到下都得撸了你小子也不要到处乱说,小心被恶势力灭口,说罢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老王道:“你别说,还真是,我咋没想到这层呢,你小子脑子就是灵活。我这人就是四肢发达,有些事没你有见识,你小子闯祸从来都能瞒天过海,老子每次都是结结实实挨揍。”
梓杨看老王要跑题,忙把他拉回到现实:“我聪明伶俐的事实就不需要再强调了,赶紧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王呼噜了一口汤,抹了一把嘴道:“放假前一段时间,学校来了一批新鲜的尸体,给我们医学院做教学实验用,然后领导就派一个老师带领一批学生整理。”
梓杨听得一皱眉,放下了筷子,感觉味道有点不对了。
老王仍自顾自地往嘴里填,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怎么处理尸体?就是那个做标本,这里面学问可大啦,首先要做防腐处理,用大头针从大腿动脉和深静脉处做两个切口,然后从里面灌入福尔马林溶液,将全身的血液以及凝块以及各个组织泡到福尔马林池子中,放上一年,等有课的时候拿大钩子捞出来,晾干,放到手术台上。”
老王一边从锅里捞了一块红烧肉,一边用手给梓杨比划,好像那块红烧肉就一具全须全尾的人体标本一样。
“学系统解剖学的时候,老师捞标本给我们看,起初我还以为那些都是假的,后来经过仔细的研究,发现它们不是塑料,再研究一下发现它们的表面上都有发霉样的东西,最后仔细的一闻,一股牛肉干的味道,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特么就是正经八百的生人肉。”
老王一边讲的眉飞色舞,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梓杨皱着眉头道:“这也太恶心了”。也不知道是说老王恶心,还是说尸体恶心。
老王继续道,“这只是入门,还有更刺激的呢。尸体的肝脏、心、肺、腰子等器官也都分门别类的摘除,然后经过相应的防腐处理浸泡。我们是负责制作骨骼标本的,骨骼标本你知道怎么做吗?用药溶解?那成本太高了。我们就是用水煮,跟煮牛羊肉一样,大火烧,时间久了肌肉煮烂了就分离下来了。那味道,可香了!”
梓杨似乎看到店老板在捂着嘴巴干呕。皱着眉头道:“这么捣腾,那些尸体的家属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吗?”
“介意啥,这些都是死刑犯的尸体,没人认领的。医学院的大部分尸体都是来自死刑场的犯人,很多都是缺半个脑袋,或者脑袋上一个大洞,一看就是被步枪崩的,死相相当惨烈。”说着用手比划下梓杨的脑袋。
梓杨被他说得一阵阵反胃,急忙伸手打住说,“别描述这么活灵活现的了,捡重要的说。”
老王轻蔑地看着他:“你觉得这就恐怖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第九章:意外事故
此时天色已晚,小饭馆只有老王跟梓杨两人相对而坐,这个饭店平时主要做学生的生意,放假期间生意就冷清很多。饭店老板上完菜后就不见了,估计是嫌老王的话题太恶心出去躲了。
老王一边捞了一口汤啧啧地品尝一边继续说道:“我们新收的这一批尸体特别多,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剩下的就放在医院的冷藏间和实验室保鲜(一听到这个词梓杨又是一顿反胃),准备隔日继续处理。这时候灵异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清点的时候,老师发现有一些器官失踪了,当时大家很纳闷,除了医学教学之外,这东西毫无价值,难道有人顺回家喂狗了?
询问了一番之后也没人知晓,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结果隔了几日,又有尸体部位陆续失踪了。老师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半开玩笑半严厉地问,谁拿实验室的东西了?嗯?是不是有人拿回去泡方便面吃了?说着眼睛盯着老子,老子当时就急了,辩解道,我不好这一口,我喜欢吃新鲜的,说着淫邪地瞄旁边一漂亮女生,大家一番打情骂俏之后又继续工作,这事大家也并没放在心上,或许处理的时候没登记或者弄坏了偷偷扔掉了说不定,大家都这么想。”
说完这些,老王突然停顿下来,眼皮耷拉着,用筷子扒拉着桌子上的骨头,语气也变得低沉。
“过了两天,处理尸体的这批学生中,有一个女生死了。”
“按理说医学院什么样的死人都见过,死一个学生不至于兴师动众。那年头学生因为压力大、失恋寻死的事故也发生过。但是这次死亡事件校方上下特别重视,涉及的老师和学生还特别拉在一起开会、签保密协议。”
梓杨道:“这种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学校一般都是低调处理,从没听说还要签保密协议的。话说保密协议都说啥?”
“就是这事不准扩散、不准传播,谁违反了就立刻开除。”
梓杨摇头道“这也不对啊,就算是情杀之类的,最多就是给大家录个口供、排查排查嫌疑人,为啥还要封口?”
老王道:“主要是这事太怪异了,这个女生的死不同寻常,没有嫌疑人,没有作案动机。而且她平时老实本分,做人也安静、低调,从来没跟人起过争执。
现场也很诡异,老师白天开实验室门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脸色发白,身体僵硬,死了有几个小时了。
学校报案之后,上头派了专案组跟法医来,说起来这个法医还是他们的校友,忙乎了半天之后查不出死因。还原现场的时候连法医都迷了,好像是这个女孩子自己走进教室然后倒在地上就死了一样关键是门还是锁着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进去的。
后来对外宣称该女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属于心脏病发死亡。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倒是这女孩子的老父亲,一个从陕西乡下来的老农民,抱着女儿的骨灰盒哭得泣不成声,说道我孩子从小没灾没病,怎么就突然得了心脏病了?
校方派人安抚道:学校请法医尸检过了,确实是死于心脏病,你看,这里有尸检报告,有法医签字。
老汉也不识字,把纸片一扔又哭:我这大老远的奔过来,怎么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给火化了。
校方又耐心解释道:是天气热不好保存,你看我们第一时间就通知您了,你耽搁了好几天才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最终,老乡拿着鉴定报告,伤心的回去了。虽然对于女儿的死有种种疑问,但是他相信白纸黑字。”
梓杨眯着眼睛看着老王道:“你不是为了混吃混喝编故事骗我吧?医学院设施齐全,怎么会连尸体都保存不了?那女生好好地,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死亡,而且是半夜三更死在实验室的地上。”
老王敲了敲桌子说,“你别打岔嘛,重点还在后面。”
“如你所说,这女孩子的死亡时间、地点都很蹊跷。当时目击老师是我哥们,后来他偷偷跟我讲,那女孩子死的时候穿着睡衣,衣衫齐整,没有搏斗的痕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发现的时候浑身僵硬,初现尸斑,老师据此推断,死亡时间正好是午夜。最离奇的是,女孩子死的时候双目圆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当时学校下了封口令,涉及处理尸体的师生一共十几人,对外一律宣称该女子是自然死亡,其他不许多口,如果引起恐慌,一律退学、开除。”
“后来,这事就被校方给按下了,只不过这十几个当事人彼此之间碰面还会有些不自然,似乎各自心怀鬼胎一样,正逢期末考试,大家忙着紧张复习,这一通忙乱,加上放假的情绪影响,很快大家就把这事忘了,学校照样是窗明几净、鸟语花香,很少有人在意有一个花季少女曾经在这里莫名死亡。”
老王呷了口汤说道:“考试完后,老子七科挂了五科,被老师们戏称为补考王子,除了解剖学跟体育之外,其他全部大红灯笼高高挂。这解剖学能过关也是侥幸,那个老师正好是带我们处理尸体的李老师,也是死亡事件的第一目击者,看来这次过关也是看在共患难的基础上。放假之后,那老师还请我吃过一次饭,就是这次吃饭,我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说到这里,老王又呷了口汤,梓杨铛铛地敲着他的碗道:“拉屎拉一半,半截就夹断!你特么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老王慢条斯理的道:“敲碗敲筷子,讨吃一辈子!你急个屁!”
然后继续说道:“那个李老师,跟尸检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