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山脚的冰湖上!却救下了昏晕的怜星。她竟是因我和祖父未安原订日期返回,一个人上山寻找我们来了。发现那时,她已在冰雪里躺了一夜之久。最终,虽因祖父速救得当,拣回了一条性命,却落下了终身寒血之症,大陇皇朝医术最高的御医诊断她永不能孕育子嗣。那年,她仅有八岁。”
如斯遭遇,不能说不招人同情。但对于小海来讲,仅能当成一个故事般的听。沧海的巫山岁月,不会比她的日子更来得温暖。虽同情,但不能动容“也是那一年冬天,祖父去了。临终将怜星托付于我。自幼,我随祖父长大,他对我的意义,就如你的婆婆对你。在他床前的誓言,我必然遵从。何况,怜星的病,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必须照顾她一生无忧。”
冯婆婆的话,小海也必然道从。只是,婆婆从来不会为小海安排任何事,她只是言传身教,使小海如何把握自己人生。
“你一直以来的刻意疏远冷淡,也是为了保护怜星小姐,可对?”
他未置对否,只道:“也是在那一年的隔年, 因当今天子母子的一场兴致突来,我被卷进了一个至今未止的被刺被袭的恶漩之中。那时,我除了想到越在意的人越要不去在意这样的法子,别无良计。”
越在意的人,越要不去在意么? “现在呢,你越在意的人,仍是不去在意?”
“现在当然不同!”他蓦然回首,“现在,我已经有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每个人!”
“那为何还要疏远怜星小姐?”
“那只是一些长久行使下来的习惯使然,当初远她冷她,是为了她的安危。做到现在,却不知如何和她亲近了。毕竟,十多年前,她年稚,我年幼,如兄妹般的两小无猜,未婚夫妻的相处无法借鉴。”
“她很爱你。”那双美眸的轻漾柔波,绝不是一个妹妹在看兄长。
“我不……”他薄唇抿成一线,俊脸在宫灯之下半明半暗,情绪一时难辫。
“怜星小姐爱公子,又生性温柔腼腆,只要公子对她稍和先前不同,怜星小姐便会欣喜万分,不需借鉴什么。”
他冷哼,“你的聪明总是用在让人费解的地方。”
我解嘲一笑:“小海一直都认为自己很聪明,是公子你一直否定的。”
“那便是你一直逃开我的理由?”
“不全是。”
“如今呢?”
“如今怎样?”
他启步走来,目光深深攫我,“听完了那些,你还是要走?”
“听完了那些,小海更明白公子的确应该妥善照顾怜星姑娘,当然要……”
“你为何总能轻易说出那个字?”他如风卷来,将我由椅上扯起,“就算在你明白了我的不得已,你还是可以轻易说出那字,你的心在哪里,情在哪里?”
他的吼声,压抑而嘶哑,揪扯着小海心间脉络,痛,不可挡。“公子,小海的心里有你,情里也有你。”
何时动心,何时动情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当小海发现时,已是不及。
“此时此到,小海心在这里,情在这里。”
环围住小海的焚烈气息顿时稍敛,他唇触在额上,轻轻摩挲,声音诱哄般响起,“那么,留下来。”
我摇头,一滴泪随之滴落,继之!珠泪成串。
他箝在我杜的手又猝地收紧, “你在逼我。”
“公子也在逼小海。”
“我何时逼过你?”
“你如今就在在逼小海立刻离开。”
他身躯微震。在一阵僵硬的沉默过后,额上的唇缓缓下移,滑过我湿漉的睫,吸去我满脸的泪,低沉声内揉着叹息,“为何一遇上你,本公子很多原则都要打破?
其实,能听到你的表白,看到你为我而流的泪,我该满足了是不是?至于将来,就顺其自然罢。”
这……算是他的妥协?
莫名地,这样的秋长风不能让人信任, “公子,请你答应我,怜星小姐一来,就放我走,不然,我此刻就走。”
巡移在我颊的薄唇有须臾的停止,旋即伴着低笑!又落下翼般轻吻,“这么说来,我们的相守时间并不多,是不是?那么,便不要浪费。”
80
不要浪费……
为何这样平常的几个字由他嘴里说出来,就格外多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浓密意味?
我尚在思忖,身子已被他冷不丁悬空抱起,“你……”
“我们来做一些早就该做的事,如何?”他道,抱着我,走向里间。
他要送小海去睡觉,我以为。
但当我置身在那张碧石榻上而他没有离去时!我知道我的以为错了,那么,他也要睡在这张石榻上?
但……我又知道,这个以为还是错了。
“这张床,名曰暖玉,触之生温,憩之则暖,且有静心促眠养身健体之效,是番邦进贡给皇朝之物。”
对喔对喔,很宝贝很珍贵很不凡就对了,但是……
“当今太后把它赐给了我的母亲,母亲则送给了我,因我一度恶梦连连,长夜难眠……”
是啊是啊,来历非凡品格高贵就是了,但是但是……
“后来,我隐居的那段时日,失眠之症没了,离开京城时却惟独想着把它带来,你猜是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怎么知道嘛?很喜欢很珍惜行不行?但、但是……“你,能不能不再脱小海衣服?”
“很遗憾,不能。”他嘴角如是说着,修长的指节没有一点遗憾的勾断了系在我肩上的最后一个带结,“睡觉,怎能不脱衣服呢?”
“那……你为什么也要脱衣服?”
“傻丫头,当然是因为……”他语气清闲,嘴却一点也未闲,一字一吻,烫在我颈上,肩上,胸前,“我也要睡觉嘛。”
“你的王榻……在外面……”好热……这张床,的确是触之生温憩之则暖呐……
“……我今天也要睡在碧玉榻上……”他的气息亦变得短促不稳,那声音促红了小海的脸,“那我……去外面睡……”
“傻丫头……”他光裸的胸膛闪着蜜色光泽逼压下来,双眸内翻滚着熔人的绿色岩浆,“你怎么逃得掉?”
“我……可是………”
“你逃不掉的,你要知道,在看见你第一次出现在这张榻上时,我就想对你这样……这样……还有,这样……”第一次出现在这张榻上……什么时候?……啊啊啊,他那时就就就……色狐狸,大色狐狸!
但色狐做的事,很快地,让小海的腹谤溃不成形……
他每一个“这样这样”,就会对小海“那样那样”,那样那密烫的接触,那样浓炙的拥抱,那样滚油般的浸裹,那样烈火般的烘烤,那样折磨人取悦人的方式……如影随形的唇,邪恶万分的手,总在我以为结束的时候,带着较之先前更甚的温度裹袭而来,使小海如一条在煎板上翻滚的鱼,滋滋叫嚣的,是体内排之不去的热意,且愈来愈热,热到……热到……
“……你……讨厌!”这人怎能这么讨厌?怎么能这么讨厌?
“唉,很可惜,只能让你讨厌下去……”他毫无诚意的喟叹,俊脸逼近我的眼,“小海,看着我,看清楚我~~”
他的话,有命令,有诱哄,更有甜蜜到让人羞赧的勾引,我难以自主地将目光聚拢,放到他的脸上,陷进他沸到极致的绿眸里。
“平时,你在心里是如何叫我的?”
“……公子?”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小东西时我有这份恭敬?快说哦~~”
“秋长风……”
“还有呢?”
“不良主子……”
“还有呢?”
“狐狸……臭狐狸……”
“很好。”
很好?很好什么?我一愣,只看得见他的狐狸笑重现江湖,那掺了浓重热情浓重私密意味的笑,竟是勾魂摄魄的诱人……“你……”做什么?
他以行动作答,把剩下的字,重重吻进我的嘴里,揉烂在我的舌间,推咽进我的腹里,然后……然后……然后——“你……你讨厌!讨厌!讨厌!”
他握住我推打的拳,面上有瞬间的震愕:“……沧海?”
我在他的眼里,的确看见了沧海的脸,只是,怎有如火的云霞烧在她的颊?怎有滚汤的湖潮翻在她的眸?一双眉,似蹙非蹙着的,是前所未有的痛苦还有难以承受的喜悦?一双唇儿,为何艳丽的像是红莲在盛放?
这个人,明明是沧海的眉眼,却是一张陌生的容颜,她……是沧海?
“……臭丫头,你在这个时候恢复成沧海的模样,是成心想要我百吃不厌么?”他愕异退去,一脸坏笑着抵上我的唇,咬咬啃啃间,“你放心,不管是小海,还是沧海,我都会把你吃的连骨渣也不剩……全是我的,一点都不剩……”
接下来,他做的每样事,仿佛就是为了落实这话,努力地将小海还是沧海拆吃进腹,努力地将骨渣也要吃干抹净,全是他的,一点都不剩……且持志以恒,几日未息……
记不清是几个昼夜交替之后,我在睡梦中吃着由他喂着的汤水,听他当真无比遗憾地叹了一声:“唉,先吃到这里罢……”
吃到这里,已经很过分了!我在梦中,对着狐狸得意的脸大声唾弃。
小海,别忘了一件事。
……什么?
巫族人体质先天多孕易娠,你如果不想怀他的子嗣,必须在欢好五日内施术……困眠下的我,打个冷颤,如果不是婆婆提醒,这样重要的事我竟忘了……而且,婆婆能提醒,必然是已经晓得我和秋长风……
呀呀,小海无脸见人了!
“臭丫头,还没累到你是不是?睡中还敢踢人?……住手!住手!”
臭狐狸?这个抱枕是臭狐狸?我踢踢踢,打打打……
“臭丫头!”抱枕”怒吼,翻身压制在小海身上,“你再敢动一下,我不介意再吃上两天两夜!”
……喔。我听从周公爷爷的召唤,顺从瞌睡虫儿的邀请,睡~~“这么识时务做什么?真是……”“抱枕”不无扫兴地咕咕哝哝,如只蚊子般,不时叮在小海耳上,颈上。
随他罢……真不明白!他一身精力是哪里来的?平时也没见他宠幸哪位爱妾娇婢,清心寡欲的像个神仙!怎没憋坏了……
81
他的确是憋坏了,不然怎会将人一吃就是两天两夜?他以为自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唐明皇不成?
这是小海完全消醒后的了悟。
完全清醒后的小海,对那段疯狂的颠乱并不后悔!只是……
当真该做一个处理罢?
我一手握住秋千绳,一手抚在腹上, 这里面……
“小海。”
“管艳姐姐。”我回眸嘻笑,“管艳姐姐的伤好了?”
,本就是轻伤,对习武之人不算什么。”管艳举了举缠着白布的右臂,嫣然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
“原来在管艳姐姐心里,小海是如此小气的人哦?”
“我那日的行为,的确是一种背叛,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她走近来,“尽管如此,我仍要解释。”
“好。”我将臀下秋千板的板面挪出一截,邀她共坐。
“秋远鹤也在找你。”一如一直以来的爽利作风,管艳稍稍就座,便直进主题,“他和秋公子之间的微妙种种,早在我是他的奴婢时,便是最消楚的那个。这样的两人,以瑜亮情结来形容他们甚至亦不贴切。而皇上,亦有意让这个局面形成。久而久之,朝堂之上因他们而分成三股势力。当年秋公子隐居,秋公子所有的幕僚亦皆悄然退去。你想,如此一个能进则进,退之亦能将势力悄然保护下来的对手,秋远鹤如何能掉以轻心?他一直在寻找的,就是秋公子可以一击即中的弱点。当年,秋公子曾有一名爱婢雀儿………”
美目扫我脸上,确定并无异色,才一笑道,“其时,她常跟着秋公子出入,因我也随在秋远鹤身边,与她还算熟识。那雀儿是很简单的一人,对秋公子的宠爱很是招摇,经常拿一些秋公子赏赐的珍稀物件在我眼前炫耀……”赏赐的物件?还……“珍稀”?……臭狐狸!
我咬牙切齿的声响惊了管艳,她语声一顿,“小海,你……”
“管艳姐姐请继续,小海没事……”没事才怪!才怪!对小海连几两的月钱也要给得不甘不愿!对前爱婢却恁般大方?只因为,“婢”前多了一个“爱”字?
“雀儿生得极美艳,连当时京城的青楼花魁也要逊上三分。许是为了这个,她认为自己得到主子的宠爱是理所应当。而他人,当然也会如此认为。但她被捉的底细,我并不清楚!那个时候我正被秋远鹤派往了北域。只知道,捉她的是秋远鹤,但杀她的是……,
她略加迟疑,话声一转,“你失踪以后,秋公子没有满天下布影画形的寻你,便是想把暴露你的可能降到最小。但秋远鹤又是何等样人?未过多久,他亦加入了寻人之列。你救我时,他所到之处,距你居处是如此之近,就算明知你有不司寻常的本事,但我太了解他,他有的是法子让一个人落进他的手中。于是,经过半夜的思量,我决定让秋公子将你接走。”
应该如是了。若非事出有因,同样处在奔逃中的她,不会有心情出卖我。
“你在此出现,可是投奔了公子?”
“不。”她摇首,l我在赶往京城的途中,遇见了无云大师。大师前往京城相国寺讲法,但卜出秋公子将有蛊难,命我将几道持强了符力的符帖送来。”
小海虽好奇她与那位得道高僧有何渊源,但更好奇的是,“你为何不留在这里呢?秋远鹤在追杀你,而时下唯一能与他抗衡的,不就是公子?”
“怎么可以呢?我若当真如此做了,会更大的激怒秋远鹤,而激怒他的后果,就算我已不怕,也怕他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这“其他人”必定是管艳姐姐极关心的人了?“可是,你不是已经激怒他了?”
“不,你不了解的,男人的心理比女人还要复杂。虽然他并不爱我,也可以随手将我赠予他人,但是,他绝不会容许一个曾属于他的物件归了他的宿敌。这世上任何男人都可以!惟独秋长风不行。除非,是他自己转手。”
男人的心理我或许不了解,但经由她一说,小海可充分确定,那个秋远鹤,当真够恶劣,嗯,比秋长风还要恶劣。
“与你说完这些话,我就要向秋公子辞行了,小海,你……”她忽地抱住我,先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个字后,“如果有一天你无处可去,可以到这个地方去找我,还有,这个……也许你会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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