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也是没有用的呀……”老工匠苦着脸回答。
第三百八十三章 精神治疗
“嗡！”刺耳的钻头声响起。
王业“啊”地尖叫一声，从油画般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他发现一些机械臂正缓缓离开他的头。
“第二月治疗完毕，检测到病患苏醒体征，提供水与食物。”
那个机械臂又伸了出来，带有水和食物混杂物的喷口正要对准王业的嘴。
“又来！？就没有温柔点的吃饭方式吗！？”王业大叫。
话音刚落，一只白皙的小手轻轻拦住了那个喷口，然后在机械臂上点了几下。
机械臂似乎受到了什么指令，兀自挪动开了。
接着，王业视线里映入一个蓝头发的女孩。
“蕾姆！”王业一个激灵。
蕾姆手里正端着一盒精致的便当，轻轻蹲下，用勺子舀出一口递到王业嘴边。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治疗又是怎么回事？”王业立刻问：“每次被麻醉我都会做同一个画风的梦，感觉梦很短，但是现实中却是一个月一个月地度过着！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您想起什么来了吗？殿下。”蕾姆轻声问。
“并没有想起什么，只是一直在做梦……”王业说着，突然脸色一怔：“你刚才叫我什么？”
蕾姆神色闪动了一下，把勺子又递近了几分：
“先吃点东西吧，业大人。”她改口道。
虽然有强化过的体质，王业此时却莫名觉得又累又饿，肚子还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几声。
他身体被禁锢着不能动弹，只得听话地把嘴凑过去，任凭蕾姆一口一口喂着。
“这是死神的神经治疗室。”蕾姆一边喂着一边轻声道：“对于酆都城来说，大部分身体的伤害都有办法利用道具来修复，但是有关大脑的部分却是不行的，就像智力这个数值无法通过注射剂来提升是一个道理。”
“但是我却提升过。”王业曾经因为“领悟”技能的效果智力值增长过10点。
“那并不是提升，而是解锁。”蕾姆继续道：“是您本来就拥有这一部分数值，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被限制起来了，获得一些技能后，有时会恰好解锁一部分。”
解锁……嘛……
王业皱了皱眉。
“您现在应该知道，死神由于不朽之心的效果拥有不死不灭的能力，但那只是针对**上的。不朽之心记载死神所有细胞的基因代码，并且可以在任何地方受到损伤后进行完美重塑。但是一个死神如果精神上崩溃了，那么即使它**不灭，也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失去所谓的生命。”蕾姆说着又把一口饭递进了王业嘴里：
“而这里，死神的神经治疗室就是弥补这一部分缺陷的前沿医疗基地。而这里，能够治愈一些死神在精神上的伤害，包括抹平精神腐化、精神重塑以及记忆的修复等等，但是这些治疗都还只在实验阶段，目前并不能给出确切的效果。”
王业微微眯了眯眼，他知道蕾姆跟他说这些恐怕不是随口说说的。而有些他迫切想知道的问题蕾姆闭口不提怕是也有她的苦衷。
死神界有死神界的法律，即使是高等死神恐怕也难逃这法律的限制。
细想想看，如果这里真的如蕾姆所说，是一个精神修复的场所，那么之前两个月里他所梦见的那些东西就有可能并非莫须有的梦境而已。
如果不是梦境的话……
王业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舍弃了，因为说不通。
“这次精神治疗一共有三个疗程，第一个疗程是检查疗程，第二第三疗程是具体修复。”蕾姆一边说着一边把吃完的饭盒拿开：“虽然都是些实验性的治疗手法，但是只要能有一点点效果，就是万幸了。”
“还有一个疗程！？”王业怪叫道。
“这种精神治疗疗程以月为单位，我们是很早就专程研究了死神法律并确定了这个审判结果的。”莱姆走到门外，轻轻回过头：“希望这三个月，能让您想起些什么，殿下。”
我们？
王业怔了一下。
电子门“呜啦”一声关闭了，只留下门缝闭合前一秒，蕾姆那冰冷中带着希冀的目光。
“喂！蕾姆！”王业还有很多话想问。
四周的机械臂又一次向他伸展过来，“嗡嗡”的钻头声听得人心烦意乱。
“进入第三阶段治疗，对疑似感染区域进行深度修复。”
电子音响起，无尽的黑暗再一次覆盖了世界……
……
“报！赤龙谷战况告急！”
“报！骷髅之森战况告急！”
“报！噩梦海战况告急！”
“报！古藤雨林战况告急！”
油画般的世界又一次席卷而来，这一次，王业发现自己降落在一间营地的帐篷里。
四个遍体鳞伤的通讯官跪在地上禀报着什么。
“穹宇营呢！？”王业大声呵斥着：“连赤龙谷的穹宇营都溃败了吗！？”
“回殿下。”
赤龙谷回来的通讯官大声回应：“敌人势猛，他们似乎用某种方式屏蔽了痛觉，这一次他们完全就是不胜不休的态势，疯狂来袭根本无法抵挡。您也知道，魔氏本就有死而复生之体，一旦没有了痛觉和恐惧，其攻势根本不会停息。而我们神氏需要靠转生池才能重生重赴战场，在一波大战后的间隙期，如果它们不停歇地进攻的话，人数上的巨大差距，纵使是精英汇聚的穹宇营也无力为敌啊。”
“该死的！”王业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手中抄起一柄长刀，就要向帐篷外走去。
“殿下！”一名将官突然拦住王业的去路：“皇吩咐过，现在的战况，轻易不准您亲自出征。”
“让开！”王业低吼道。
“殿下！末将知道您骁勇，但现在的战况，坦白说，多您一个怕是也改变不了什么！转生池毕竟是不稳定的存在，万一您在战场上战死，对我氏都是无可弥补的损失。”那将官壮着胆子道：“况且，皇已安排了使臣，近期可能与魔氏进行和解。”
“和解？”王业大声道：“与魔氏的和解历史上也有过很多次，哪一次超过过10年？和解有个屁用！”
“这一次或许不同。”将官低着头道：“皇打算采用一种以前不曾采用过的和解方案，魔氏大王对此好像也很感兴趣。”
“什么方案？”王业扭头问。
“联姻。”将官沉声回答。
第三百八十四章 联姻
“与那些怪物联姻！？”王业厉声吼道：“这可是没听说过的事！”
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皇是要派谁去联姻！？”
将官沉默了片刻道：
“殿下，说出来，您一定要冷静。”
将官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声道：“是公主殿下……”
神氏这一代只有一位公主，王业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可听到这几个字时心中还是如一道闪电劈过一般。
因为就在前些日子，神氏王族依照惯例进行了公主选亲，那个从小就很黏自己的小丫头毫不犹豫地就选了自己作为她未来的夫君，婚庆大典就安排在几日之后。
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又让他如何能接受！
“殿下！末将知道几天后原计划就是您和公主殿下的结婚庆典，但是……如今局势如此，魔氏给出的条件，如果此次联姻达成，可以停战百年，皇也是无可奈何啊。”将官低着头道。
“停战百年！？那些怪物哪儿有什么诚信可言！？”王业额头青筋暴起。
“殿下息怒。”将官连忙道。
“皇现在何处？”王业将将袍一甩大声问。
“在中神殿。”将官回答。
“召亲卫营全体将士立刻到我帐前集合！”王业放声道：“一刻钟后，随我共赴中神殿！”
“殿下！”帐前的几个将官同时虎躯一震。
带兵逼上皇的中神殿，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殿下冷静啊殿下！”几个将官连忙埋首道。
“你们跟了我也有百年了。”王业冷冷看着那些跪倒的将官：“我就问你们，跟！还是不跟！？”
几个将官浑身一阵，抬起头凝视着他们的殿下。
这些年来，四皇子武艺盖世，战功赫赫，对下属的他们更是仁爱亲德，已然成为神氏王族人心所向。作为四皇子亲卫营的将官，他们同样有着一腔热血，将公主嫁给魔氏这种事，他们又何尝能够接受呢！？
魔族突如其来的强大攻势也好，皇做出的决定也好，殿下的暴怒也好。如果说这一切的发生有一个可以解释的原因的话，那或许就是命运吧……
几个将官目光中露出坚定的神色，两手抱拳，异口同声道：
“跟！”
油画的画面又是一阵混乱，杂乱无章的线条在王业的脑海中翻腾不休。
画面再次清晰时，他正领着八千人的亲卫营包围中神殿。
浩浩荡荡的亲卫营组成恢弘的银甲方阵，直接将中神殿围了个水泄不通，王业大步走在中神殿台阶的红毯上，手中大剑一把劈开了中神殿的殿门。
令他意外的是，大殿中一片昏暗，殿门外也没有任何守卫和侍从。
皇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黑漆漆的大殿中央的宝座上，好像已经等他很久了。
王业直接大步冲进殿里，将手中大剑“噌”地插在了皇的面前。
“你到底还是来了。”皇低沉地看着气势汹汹破门而入的皇子：“看来，这场联姻你是真心不肯同意。”
“那群怪物无信可言，联姻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纵使联姻成功又能如何，只是白白葬送了小妹。”王业厉声道。
皇轻轻抬起头，在黑暗中发出深沉的笑声：“四位皇子中，从小就数你最为聪颖，自幼你的冷静睿智和精湛武艺就让氏族的人赞叹不已，可惜，没想到你也有想不清楚的时候。”
“为什么？”王业沉声问。
“如今，魔氏的体质获得了诡异的进化，它们的身体能快速分泌一种抑制痛觉的东西，以至于所有的痛苦对他们而言都只是一瞬间的，包括死。”皇低声道：“配合它们不朽重生的能力，它们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只无法对抗的军团，我们神氏如今已经没有了赢的可能。如今它们攻势凶猛，联姻虽然愚蠢至极，但却是唯一有希望换来短时和平的可能，它是一种可能性，就算只有0。01的可能，也比没有要好吧？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只能面临灭族。我问你，即使这样你也要阻止我把公主嫁给魔氏么？”
王业怔了一下。
理智告诉他，皇的话是正确的，在没有可能的时候，任何一点可能性都是宝贵的希望，对于整个氏族而言，任何希望都不应该被放弃。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小妹要被嫁给那群怪物，王业心里就压根无法接受。
“要！”他坚定地道：“除非你杀了我把我封在转生池，否则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会阻止这场联姻。”
皇低沉地笑了几声道：“你啊，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你从来都不缺少冷静睿智的头脑，可一旦思维被主观感情所影响，就会变得比任何人都鲁莽而脆弱。”
皇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神氏的未来终究是属于你的，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便依你吧。”
说着，皇慢慢站起身，敲了敲皇椅背后的巨大屏风：“出来吧，孩子，你哥哥跟你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这桩联姻，这下你不必担心了。”
王业愣了一下，接着就见一个粉发女孩儿眼中噙着泪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小妹！？”王业惊到。
“哥……”公主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了王业满怀，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他的胸前抹着眼泪抽着鼻子。
“传令。”皇突然向殿外大声喝道。
话音刚落，大殿外刹那间现身出无数兵甲武士，他们原本似乎都是隐形在附近的，这一现身浩浩荡荡的军团足足数万人，他们身着华丽的铠甲，附身听令，将整个中神殿乃至神氏王宫的中城十三殿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神帝军……”王业惊道，这是整个神氏王族最强大的部队，是归皇直属的精英中的精英。在这数万神帝军里，王业率领的亲卫营简直如沧海一粟。
“召集各部众卿，公主与四皇子的婚礼庆典照常举行，吉日不变。”皇对着人群大声道。
“是！”神帝军发出涛声般的回应。
皇缓缓与王业擦肩而过，在临走时轻轻回过头：
“神帝军调回来，这阵子我会亲自上阵指挥，希望能够固守皇城，多守一天算一天，无论如何，至少让你们的婚典顺利办完吧。”
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殿门之外。
神氏是不老的，但不知为何，王业却从皇的声音里听出了老迈的味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血染的盛典
线条又是一阵混乱，红色与黑色的线条在混乱中的油画世界交织不止。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魔法爆炸声、咆哮声、惨叫声、哭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王业脑海中回荡不休。
他只觉得一切“嗡”的一下，再次看清画面时，竟是回到了第一次的梦境之中。
公主出嫁的礼仪长队在旷古的钟声与歌声中缓缓走来，王业一身华袍，站在高高在迎亲台上，等待着他的小妹，他未来的妻子。
“众卿~~~~~。”
又是那个洪钟般的声音从他背后不远处响起，一个高大威严的男子一身龙袍站在整个高台的制高点，豪迈地举起手中的杯子。
这一次他知道，那个人是整个氏族的皇。
“今天！”那男子朗声道：“是吾神氏王族血脉结合盛典！吾氏美丽的公主将与吾氏最出色的四皇子结为夫妻！共同延续吾神氏王族纯正的血脉！”
“呜！”
四周古铜色甲胄的魁梧大汉们吹起格外响亮的号角，只是这一次，王业的心理已经少了那一份沸腾，多的是一份无法释怀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