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目光一扫也走了。
这是认得呢,还是不认得?
顾曳若有所思,忽感觉到手背什么巨大的东西拍了拍,不疼,但的确被拍了,转头一看,鳄鱼头就在眼前,这厮还用鳄鱼爪按着顾曳的手,那爪子比顾曳两个头都大。
那鳄鱼头就更别说了,盯着顾曳,那鳄鱼眼不要太发光了。
顾曳默了下,将囊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吃吃吃,特么吃死你算了!
现在底部就越王跟提刀客还有韩以枫跟那女童,后者带着女童直接跃上花雨台,女童家人欢喜不已,一直道谢,可韩以枫冷漠的姿态,压根不理他们,于是这些人只能到叶焚香面前感谢。
“你们该感谢的可不是我,不过她恐怕也不太在意口头感谢,多给她备些钱财就是了。”叶焚香这话俨然是在黑顾曳,可这家人看着又觉得不像是。
对了,那个救了他们家宝贝孙女的人
————
底部就顾曳跟越王两人,哦,还有那小莲花。
“小莲花是吧,吃了我的东西,日后就是我的人我的鱼了!你特么要是不乖~~”
顾曳掐着兰花指,食指点着莲尾大鳄鱼的脑袋。
小莲花抬头,裂开嘴,森森牙齿发着白光,顾曳悻悻:“相逢即是有缘,您吃您吃”
越王就是听到了这样一番话,那提刀客抽着嘴角,冷声:“大胆,见到王爷还不行礼!”
还挺凶!顾曳这才起身看向两人,然而不等她说什么,那越王就神色冷淡得瞟了她一眼,走了。
人走多了,就剩下零星几个,孟挽墨在小明寺待久了,很熟悉地方,于是主动邀请两人去自己那地方喝茶。
倒是吾白大师说自己要安慰下被这么多人“惊吓”到的小莲花,就不去了。
几人一看,小莲花的确又显得忧郁了,漂浮在湖面上默默吐气泡。
顾曳:这特么哪里是忧郁啊,是没吃饱还想吃。
孟挽墨住的地方还真不错,小庭小院小阁楼,雅致清幽,几人刚到地方就闻到了满鼻的花香。
丫鬟不多,但都很干练,看到自家小姐回来后上前行礼,顾曳也见了侯夫人。
淮南侯夫人并不知花雨台那边的事情,但看自己女儿竟领了几个朋友来,不由惊讶,她倒是认出了叶焚香,那韩以枫也不必猜了。
可另一个人
她女儿跟叶焚香从外表上看,一看就是个好姑娘,可这姑娘浑身上下每个毛发丝儿都洋溢着一种气息——她很坏,很坏,非常坏。
一个坏姑娘?主要是长得太过美艳,艳丽似火。
“我就不介绍了,母亲不若猜猜她是谁?“
淮南侯夫人察觉到自己女儿的态度似乎很玩味,再看叶焚香低头喝茶的淡笑模样
唯独顾曳笑得很坏。
她便是再斟酌了下,有些不太确定:“顾姑娘?”
顾曳:“夫人,我现在叫胡汉三了。”
侯夫人:“”还胡汉三,你可真能玩儿。
淮南侯夫人听了三人讲起之前的时候,不由惊讶,但也问了顾曳在南荒那边的事情,顾曳略过了一些,挑着可以说的说了,倒也把三人给听得入迷。
侯夫人也高兴见到顾曳,听完这些后就说要去小厨房下手做几样小菜,左右现在也到饭点了。
寻常人哪里敢让侯夫人做饭,可这两姑娘不是常人,尤其是顾曳,一听侯夫人做饭就高兴了,问她喜欢吃什么,她就报出几个家常菜,侯夫人都会的,也高兴答应,喜滋滋下去做菜。
“平日里在侯府中,不管来什么客人,多数都不敢也不答应让母亲做菜,我父亲也不舍得她下厨,可她其实极喜欢的,往常我跟弟弟在家,她都会下厨,在寺中也多去斋堂吃饭,因此少有机会。”
孟挽墨给两人煮茶,一边说着,但叶焚香察觉到顾曳神色有异,似乎在思索什么。
“在想越王?”叶焚香似乎猜到了顾曳所想。
“恩,感觉这位王爷有些与众不同。”
顾曳很少在意人,能被她在意的多不是什么普通人。
当然了,越王也不是普通人。
“应该说,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王爷。”孟挽墨是官家女子,比叶焚香更懂官场,尤其是洛阳的官场。
“圣人的血脉不少,皇子也不少,但大皇子为太子,四皇子乃沉王,这两人出身最为贵重,母族也最为强大,分庭抗衡,其余皇子都不能出头。但越王的特殊就在于他年幼时乃是圣人无比盛宠的,只因当年他的母妃青妃是圣人最为宠爱的妃子,那等宠爱传闻是皇族中少有的,无所不及,几乎到了宠冠六宫的地步。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情,青妃被打入冷宫,后又被圣人怒叱,罚她出宫幽闭在故乡的小明寺,后来没到一年,这青妃就得病去世了。”
这样的秘辛在皇宫里面都算是禁忌,孟挽墨是极信任顾曳才将这件事告知,不过估计也是侯夫人告诉她的。
“在皇族,母妃却是犯罪或者被圣人厌弃,皇子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地位,这越王就是在后面变得黯淡的,后来更是连皇子进学都没去了,但圣人也不上心”
本来这样一个皇子身份是连孟挽墨也不如的,但孟挽墨不是以地位取人的人,她对这越王观感似乎不错。
也许他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事。
第329章 约我?约他!
“只因我父亲当年镇守边疆的时候,这位越王当时还是皇子,却被一伙谋逆的乱党绑架,想以他要挟朝廷,但圣人没有答应后来他被带到边疆在那些乱贼欲出大唐且认为他没有利用价值要杀掉他的时候,父亲领兵救下了他,当时这位皇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被送到帅府救治,我当时年幼,见他重伤垂死却在医疗之时却没有露出半点痛苦声音,后来恢复了,虽显得沉默无言,后来敌军突袭边疆,我父亲战时被伏击重伤被俘,他竟领了一小队一路追击硬生生将我父亲抢回,但自身伤势也再次爆发,差点就死了。”
这件事估计是比秘辛更大的秘密了,只因顾曳两人刚刚根本没看到孟挽墨表现出半点对越王的感激,倒像是陌生人。
“他的处境尴尬,是半点不能招惹权贵的,尤其是我父亲这样掌握军权的将军,若是为人知他对我父亲有如此大恩,他很难在皇族中活下去,是以当时这件事并未传扬,也就我们家里几人跟一些边疆军士知道。”
孟挽墨想起当年的事情,似乎还有余感,“如今他怎么样不好说,但论知恩图报,他是做到的。”
你救我,我救你,也算平了,但起码证明这个人不错,毕竟这年头以怨报德的人太多太多了。
“听起来这人是不错,但王爷皇子什么的跟我还真没关系,我刚刚在想他,不过是因为觉得他眼睛有点瘸。”
啊?什么?两女都是一怔,这是什么说法?
“他不理我。”顾曳皱眉,“视而不见似的,我很丑吗?”
她问得那么认真,两女竟不好意思敷衍了。
“不丑”
“很美”
但叶焚香仍旧安抚有些受伤的顾曳:“估摸是他性子如此吧,以枫平日里也木木的,对女色也很没感觉。”
她说的真诚,顾曳也回得真诚:“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你,眼里就塞不下别人,虽然你也不比我美。”
叶焚香无言以对,尴尬得很,我认真安慰你,你就是这么认真怼我的?
孟挽墨不厚道得笑了。
“你别笑,被傻大个盯上的花骨朵也不止她一个,长点心吧,姑娘们。”
顾曳连连怼了两个绝色花骨朵,看到两人都一脸尴尬,这才舒心喝茶。
“不过说真的,我看沉王这人很威风啊,后面跟着一群人,但其中一个应该不是官家也不是崔彦这样的贵族子弟,看起来像是商人。”
“商人?你说的是大皇商齐放吧。”
齐放齐放果然是齐放!人有相似又同名同姓,这总不该是巧合吧。
顾曳心里滑过一道闪念。
而且不止这齐放,还有那越王,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眼太瘸了。
————————
顾曳既然怀疑大皇商齐放,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就花了一点心思打听,其实也不难,这齐放的名气太大了。
“辣椒,辣椒酱原来是他!”顾曳确定了人,就琢磨着跟对方会一会了,但这厮没认出容貌跟前世有十之**相似的她,不是失去记忆就是故意装傻。
她得好生琢磨琢磨。
顾曳闲逛在山道中,琢磨着法子,眼前忽拦住一个人。
抬头一看,锦衣华服,可不是身份尊贵的崔二崔少爷嘛。
顾曳挑眉,但并不说话,崔彦没能看到顾曳主动,不由有些奇怪,但仍旧笑了笑:“胡姑娘,好巧。”
顾曳:“呜,是有些巧,有事吗?”
崔彦看她神色冷淡,不由心里古怪,“你昨天见过我,我也觉得你我十分投缘,不若一起去喝个酒。”
昨日对他痴狂,本以为是个臭男人,没想到是个易容的绝世美人,虽没有孟挽墨那傲人的家世,可这等姿容实在是让他心头痒痒。
“你想约我?”顾曳忽然笑了,一笑勾人摄魂。
崔彦心口一热,“是的,我觉得我可能有些心悦姑娘了。”
这就是贵公子的泡妞辞令了。
可能,大概?等上手腻了后就是——醒醒吧你,想多了。
“心悦我啊?那你心悦孟挽墨吗?”顾曳反问。
崔彦顿时心里一沉,有些不悦,暗道这个女人有些不识抬举,但一想到对方的姿容,又不太想撕破脸,“我对孟姑娘是欣赏居多,但胡姑娘却是让我”
“想上床是吗?”
崔彦错愕,顾曳微微一笑,“我这人比较专一,要么是我一时喜欢的,要么就是一直喜欢我的,你摆明了想玩玩我,甚至连我背景没摸清就想脱裤子,不怕步子太大闪了胯吗?”
崔彦消化了顾曳的惊人之语,他本该忌惮或者怀疑顾曳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底牌的,可她实在压不住怒火,于是冷冷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手指动了动,隐藏后面保护他的降师仿佛就要施展降术,似乎不是要杀顾曳,只是想要——迷晕她。
顾曳眯起眼,手指也动了动。
就在此时。
“崔彦,你也在这里?”那浑厚低沉的声音让崔彦猛然转头,当看到沉王,他脸色变了变,行礼,“沉王殿下。”
沉王踱步而来,瞥了他一眼,“你哥哥近日就要来了,没想到你这饶有兴致啊。”
崔彦暗道怕是沉王也看上了这个辣椒美人,他的心里十分可惜,但不敢抗拒:“只是偶然遇上,沉王跟胡姑娘认识?”
“并不认识”沉王看向顾曳,“但也许胡姑娘愿意给我一个认识的机会。”
顾曳看向沉王,沉王也看着她。
那是一种势在必得又有些轻蔑的气势。
顾曳想,她果然还是不太喜欢这些皇族的,一个两个都拽得不行。
崔彦觉得顾曳已经是沉王必然可以得手的玩物了,但他打算分一杯羹,只要等沉王玩腻了
就在顾曳似乎很“孤弱危险”的时候,有什么声音传来了,刷刷!好几个暗卫跳出来,那个保护沉王的高手降师也出现,戒备得看着那草丛中缓缓爬出的——莲尾大鳄。
顾曳伸手摸了下莲尾大鳄的大脑袋,“哎呦,小莲花,这都让你找到了,你这是狗鼻子么?”
她一脸慈爱,又转头,“殿下是要约我去喝酒?可以带上可爱的小莲花吗?”
沉王盯着顾曳,眼底深沉翻涌,最终低低一笑,“不忍打扰美人,下次吧。”
他笑得阴沉,转身离开,崔彦目光闪烁,最终也不甘得跟了上去。
顾曳就掏出糖喂给小莲花,撇嘴,面上冷笑。
两个土贼!不过顾曳也看到那崔彦跟上了沉王。
她表面上喂小莲花,其实竖起耳朵听,哪怕两人已经走出了视线室外,可她依旧能听到偌大范围内的声音。
风声,鸟声,人声,再剥离开来
“殿下我父亲那边”
“齐兄那边想必也”
顾曳听着听着,听到了齐放的名字,也听到一个地名。
杏花楼。
——————
杏花楼是个青楼,且青州多山水,于是这青楼也跟扬州一样风雅得很,水上阁楼,水中花船。
不过跟别地的青楼不一样,杏花楼是可以进女人的。
女子可入青楼,且男倌兔儿爷这些存在也是从燕帝那时候开始的,许是女性地位大大提升,女子的强势意识也开始崛起,于是青楼不止是男子们寻欢作乐的地方,连一些作风豪放的女子也时常出入,这已经成为一种风气,国家也无法禁止,毕竟意识是无法压制的,你不让她们去青楼,人家大可以在家中豢养**跟面首,圣人也知道这点,因此并不禁止。
这也导致了顾曳入杏花楼好无阻碍,可问题是
“紫轩舟?已经走了,哝,那艘就是”守杏花楼码头的船倌指着前头那碧波荡漾中的几艘花船,其中紫灯悬挂的豪华三楼大船就是杏花楼的最大花船紫轩舟,要入紫轩至少需要的入船费一百两。
“一百两?好吧,那我反正也是上不去的。”
“嘿,姑娘您这样的大美人,这般气质,定然是不需要钱的。”
顾曳笑了笑,暗道自己若真的顶着这幅皮囊又没有半点武力降力,恐怕一上船就成了人家的“工作人员”了,以后每天工作还不一定有工资。
逼良为娼嘛~~
不过怎么上船还是一个问题。
——————
紫轩舟上歌舞升平,窈窕美女婀娜身姿,美酒美食仆从往来。
这般热闹,其中有多少莺莺燕燕不堪入耳的呻吟就不提了,除此之外,这泛舟湖上还是十分美好的。
不过紫轩上的人多是玩女色外加喝酒的,能诗情画意在甲板上欣赏美景的很少,多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人雅士,有人还在甲板上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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