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更为奇怪的是,她把他们平时有可能练功的地方都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两个人在哪里,难道这两人还能飞天遁地了不成?
她迈着脚步不自觉朝小河边走去,心里想着即使找不到他们自己也能欣赏欣赏风景,这样也不错。
远远的,柳青青便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身影背靠在河滩的巨石上、双手摊开成大字型,而白发爷爷身边有一辆轮椅背对着柳青青,她没看到轮椅上本应出现的訾风的身影。
她才刚走近,就嗅到了一阵浓烈的酒味,她向来不喜欢酒,觉得那味道难闻至极,不懂为何别人总称赞“美酒美酒”的,在她看来,明明应该是“臭酒”才对。
抬眼一看,不远处的河水中正安然的躺着一个硕大的酒坛,清澈的河水正缓缓从酒坛旁边淌过。看来他们俩昨夜来河边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两个人都醉醺醺的不成模样,就连一向盘腿正襟危坐着睡觉的白发爷爷也因为喝得太醉而躺得东倒西歪的。
柳青青无奈的叹了口气,男人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老的少的都一样,喝醉了就连怎么回屋都不知道了,居然就这样露天待了一整夜。幸好这个时节夜里还不算太凉,否则他们俩这样非得染上风寒不可。
待她走到轮椅前一看,訾风不见了,偌大的轮椅中间静静的躺着一只小小的乌龟,柳青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她和訾风一向比较注意,还从来没有让他变回乌龟的原形过,没想到几杯酒下肚,就把他打回原形了。
也许是她的笑声太大,引得白发爷爷翻了个身。柳青青睁大眼睛细瞧,还好他只是翻身而已,并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她赶紧跑到河边掬起一把清水,将手中冰凉的清水一股脑儿泼到乌龟身上,一瞬之间,訾风昏睡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轮椅之上。
好险!当訾风恢复人形之后,躺在巨石上的白发爷爷也随即苏醒了过来,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看自己,然后看看面前的訾风与柳青青,看样子似乎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柳青青庆幸自己动作还算迅速,总算赶在白发爷爷醒来之前让訾风恢复了人形,否则被白发爷爷发现了訾风乌龟的另一面,訾风一定会纠结得抓狂的,她知道他不想让师父知道自己的这一面。
“白发爷爷,酒醒了吗?”看着眼前一脸糊里糊涂模样的白发爷爷,柳青青好心的开口提醒。
白发爷爷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似乎是他半夜睡不着觉,叫上同他一样失眠的訾风过来喝酒,两人将师父埋下的最后一坛美酒悉数吞入了喉中。至于喝酒的过程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发爷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状况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喝酒的时候也如这次一般,酒醒之后只记得自己喝酒了,而喝酒之时说了什么话,干了什么事,全都记不得。
柳青青不禁觉得好笑,原来白发爷爷还有这样一番糊涂的模样,来崖底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着,不过她也庆幸自己赶在离开之前见着了一面,否则以后偶尔想起这位白发爷爷的时候肯定满脑子都是他一脸正经的严肃模样。
“白发爷爷,我们先回屋吧!你们在屋外吹了****的风,得赶紧回去擦擦脸。”柳青青不忍叫醒訾风,便推着他的轮椅往小屋的方向行进,而白发爷爷随便在河边洗了把脸之后也起身回屋。
同白发爷爷一样,訾风醒来之后也将喝酒之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只隐约记得他与白发爷爷似乎说了许多话,但具体说的什么他却一句也想不起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想着这或许本来就是醉酒之后的正常状况。
时间如流水般飞快,又是几日过去了,訾风与柳青青打算明日便启程离开。
用完午餐之后,柳青青一如往日般的收拾桌子洗碗。手中端着简单的白色瓷碗,心中却感觉它们有千斤之重,因为明天他们就将离开崖底了,也就意味着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帮白发爷爷洗碗了。如果白发爷爷一直隐居于此的话,还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呢!
柳青青一边洗着碗,一边强忍着不让眼泪滴落,她答应过訾风的,以后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轻易哭泣,所以,即使她心里再难受,也只能强忍着不能让眼泪轻易的落下来。
而另一边的訾风与白发爷爷的感伤心情也并不比她少。
白发爷爷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个古旧的木盒子,上面的木质早已斑驳,颜色也是一块黑一块黄的,本该菱角分明的四个尖角处也被磨损得破烂不堪。
白发爷爷冲着訾风喊道:“你过来!”
訾风推着轮椅上前,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
白发爷爷将摩挲着手中的木盒子,又目不转睛的盯视了半天之后,终于将木盒子端正的放到了訾风的手中。
“这个是我师父、也就是你的太师父留下来的物什,你马上要走了,为师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的,就把这个给你吧!”白发爷爷的语气甚是凝重,这语气让訾风觉得盒子里的定不是凡物,虽然它被装在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盒子里面。
第一卷 青青河边草 第一百章 软剑青霜
訾风迫不及待的将木盒子打开,一阵刺眼的银光从盒子中散射出来,訾风不得不抬手微微遮住被闪到的眼睛,好一会儿之后才敢收回手睁大眼睛看个究竟。
只见一团银色的铁片如蛇形盘缠在一起,那铁片极为轻薄,边缘处更是锋利的闪着光,而那刺人的银光正是由此而来。
“师父,这是?”訾风有些不解,师父为何送这个给他。
白发爷爷便细细的娓娓道来:“这是我师父生前留下的武器,它是一把软剑,名为青霜。师父独自隐居崖底不问世事,这软剑失去了用武之地,师父便将它收藏了起来。但我想这么好的东西若不发挥其功用,岂不是很浪费?而我深居崖底,留着这么好的东西也没有用处,所以,我便将它送给你吧,就当作是为师的临别赠礼。”
訾风目不转睛的看着盒中的软剑,即使深藏过年,那剑体的光华丝毫没有因此削弱,这绝对是一个宝物,他不禁赞叹道:“原来是太师父的宝物!”
白发爷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师父生平最好的便是医术,但除了医术之外,法术也颇为擅长,但他最为精通的则是防御之术。”
訾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执意要教他防御之术还有这么一层来由。
“虽然你学的主要是防御之术,但防身的武器不可没有,这些日子一直思来想去什么武器最适合你,偶然间看到了师父的软剑,觉得这个最适合。软剑可长可短,不管是远距离攻击还是近距离攻击都可以,更主要的是,你现在的自身情况比较适合使用软剑。”白发爷爷望了一眼訾风搭在轮椅上的****,缓缓道来:“软剑收缩之后,可以随意的放于轮椅之侧,不仅敌人难以察觉,你自己使用起来也更为方便。”
听师父这么一说,訾风迫不及待的伸手拿出软剑,手握剑柄,訾风随意将剑身往前方轻轻一推,原本如蛇般盘旋的剑身飞速拉直,一柄锐利的宝剑在精光中随之显现。
訾风轻抚剑身,任由凉意沁入肺腑,他将手中宝剑转过来从侧边看,剑刃极为轻薄,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再将剑收回来看向剑尖,却是与众不同的钝尖,剑尖之处不仅比剑身厚实不少,更惊奇的是剑尖的边缘一点儿都不锋利,相反还非常的圆滑。訾风抬眼不解的望向白发爷爷,很想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钝尖如何能够使用呢?
白发爷爷一捋胡子,缓缓说道:“这剑尖正是此剑最为珍贵之处,也是你太师父最为珍惜之处。你太师父天性温和善良,一生所学本事多为治病救人的医术,大半辈子都用来四处行医拯救苍生。但即使是面对这样一个敦厚之人,却仍有穷凶极恶之徒心怀叵测,想要加诸于伤害,你太师父迫于无奈,只好在治病救人的同时也学习法术,但他终究于心不忍,所学的多为防御之术,不忍真的伤害到任何人,而他的防身武器,也就是你手中的软剑青霜,它看似锋利无比,但其实剑尖却是钝的,使用这样的武器,是真的只是为了防身而已,并不能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听完师父的一席话,訾风心内对太师父敬佩无比,原来自己有这样一位敦和善良的太师父,这绝对是他应该引以为豪的。而此时师父将这把名为青霜的软剑赠与他,想必也是用心良苦。
訾风将软剑收回放到木盒子之中,郑重的向白发爷爷承诺:“师父,您说的每一句话弟子一定谨记于心,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白发爷爷捋捋胡子点了点头,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错看这个徒弟,虽然他失去了****,但他不像别人那般郁郁不欢甚至自暴自弃,从他能够坦然的面对自身残缺这件事情就能充分的说明他这个徒弟是个以后能担当大事、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崖底的生活是非常单纯而美好的,完全没有任何尘世间的纷纷扰扰,没有人打扰他们宁静的生活。他们可以彻底的放空自己的心情无忧无虑的过日子,可以放任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被任何事物束缚自己的手脚。虽然柳青青和訾风来崖底的时候都曾经伤痕累累,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万分快乐的。
柳青青觉得崖底如她的家乡柳叶镇那般,她在这里的日子非常痛快,正如当初迫不得已从柳叶镇离开时那般,此刻要与崖底告别,她的心情纷繁复杂,最多的便是不舍。
“白发爷爷,我们要走了!”顾不上许多礼节,柳青青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白发爷爷,这一刻她突然感觉白发爷爷的怀抱很温暖、很熟悉,这熟悉的感觉令她莫名的产生了一股依恋,她想着或许只是因为与白发爷爷相处了许久所以舍不得的缘故。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滑落,她不能哭的,她答应过訾风无论何时都不能掉眼泪的。她抬手胡乱了擦了擦眼泪,努力的展开一丝笑颜:“白发爷爷,我们一定会时常来崖底看您的,如果什么时候您也想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的话,一定要去找我们哦!我和訾风会带你去好多好看好玩的地方的。”只是,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答案连柳青青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好像没有找到归属地,漫无目的的在尘世间飘摇,或许只是想到哪里便到哪里而已,那白发爷爷该去哪里找他们呢?又或许,有缘的话自然会再相见的。
白发爷爷看到柳姑娘哭得这么难受,他心里也不好受,虽然这两个年轻人打乱了他在崖底的宁静生活,但更多的是给隔绝尘世多年的他带来了许多的新鲜气息、也带来了许多的快乐,他心中也是十分的不舍啊。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该离开的终究还是得要离开,他收回眼底的不舍,只展露出了一个笑容:“世间诸多风险,一切都需小心谨慎,走吧,去到那个属于你们的世界,老头子我终究是属于这里的。”说完白发爷爷便环绕四周,朝着前方极力隐忍自己不舍情绪的訾风笑了一笑:“乖徒弟,你要好好照顾柳姑娘。”说完,白发爷爷便背着手转身离去。
“师父,再见!后会有期!”訾风的声音回荡在崖底空荡的山谷之间,久久不愿意散去。
第二卷 仗剑走天涯 第一章 青青的考题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这句话若用在崖底则是行之不通的。下到崖底是一件万分艰难的事情,若是身有一丁点儿法术的人都没有办法通过崖中的结界,任由他如何尝试、如何努力,都仿若掉入一个无底洞一般,永远也没有办法落到崖底。而若是没有任何法术的平凡之人,虽然掉下去容易,但也难免落得个身负重伤的下场,訾风便是最好的例子。而重回崖顶则是一件及其容易的事情,只要沿着小河滩笔直走,不要回头看,便可以顺利的通过訾风的太师父在悬崖周边设置的结界,步入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柳青青推着訾风的轮椅前进,眼睛望向前方山谷中隐隐出现的小小村落,几缕炊烟正冉冉上升。柳青青心里还想着之前与白发爷爷告别的情景,心情还是十分不舍与难过,鼻子一酸,几乎又要难过得哭出来。她停下脚步望向周围,想让美妙的风景驱散她眼中满含的泪水,极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让泪水继续滑落。
背对着柳青青的訾风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温和的问道:“青青,你怎么了?”
柳青青吸了吸鼻子,将泪水吞回肚中,推着轮椅继续前进,“我没事,只是有一些舍不得……”她腾出一只手拢了拢訾风脑后被吹乱的头发,问道:“刚才我哭了,你为什么不骂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再也不会哭泣了吗?如果我再掉眼泪的话,你就会打我、骂我的。”
訾风温和的一笑:“这次念你是初犯,我就放你一码好了,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敢给我掉一滴眼泪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你骂的狗血淋头的。”
柳青青弯起嘴角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了!”抬眼一看,山谷之中的小山村离他们越来越近,空气中似乎正飘散开一阵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柳青青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脚上的步子也迈得更加的欢快:“訾风,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啊?”
“你一定饿了吧?”訾风笑着说道。
柳青青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她怀疑訾风背后是不是有眼睛,怎么能背对着她都能看穿她一脸的饥饿呢?“是有一点儿啦!”她还逞强的嘴硬。
“我们先去前面的村庄里找家农户蹭上一顿饭吧!吃饱了再到处打听打听青木的消息。”訾风其实自己也有些饿了,不过他确认柳青青这个笨姑娘一定看不出来。
“好啊!”一听可以吃饭,柳青青自然乐得高兴,不过,找青木更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身上还有钱没有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訾风便开口问道。
柳青青停下轮椅,将背上的包裹摘了下来,包裹里除了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