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之书- 第88部分

　　　　刚下甲板，正好碰到从酒会大厅走出来的普罗维登斯三人。“哦，小子，总算舍得下来了吗？”

　　　　听普罗维登斯的口气，好像知道他刚才去了哪儿。

　　　　“【天帷云海】的确瑰丽，谢谢，普罗维登斯大人，我第一次看到大海，还是这么美的大海。”不在意传奇术士善意的调侃，杜林表达谢意。

　　　　“没关系，反正花得不是你的金纳德，对吧？”饶是杜林一向腹黑，被老头这样抢白，戳中心理，也有些不好意思。“呃，我没这意思……”

　　　　在老头的笑声中，他最后只得尴尬道：“午餐时间到了吧，我们不去用餐吗？”说完，他再不肯多说一句，干脆低头。

　　　　成功捉弄到杜林，传奇术士十分得意，终于不再继续看杜林笑话，哼着小调走远了。

　　　　见普罗维登斯身影渐远，他正打算跟上，突然，身后的银发萝莉拉了拉他的衣角，满脸幽怨：“哎，作为导师，丢下学生独自去玩，这样真的好吗？”

　　　　杜林彻底败退。

　　　　……

　　　　用餐时间。

　　　　由于此前吃得太多，杜林只要了几份生鱼片，和着一点云海本地的清酒，应付完事。

　　　　“普罗维登斯大人，您之前说过，我们这次是按约定去取那最后三枚世界果实之一。”享用完简单的午餐，杜林筹措片刻，还是将心中疑问说出。“我们的目的地是宝树亚当？”

　　　　“可据我所知，剩下的果实，都已经不在那棵宝树上了吧。”他说着，正襟危坐。“为什么我们还要去那里？”

　　　　“另外两颗我不知道，可属于你的那颗，仍在那里，是你的东西，没人能够拿走。”说这段话时，普罗维登斯虽没刻意发出什么“王霸之气”，可那肯定的语气，却反映出这位传奇术士无与伦比的自信。

　　　　抬手从脑海中扯出一段记忆抛给杜林，显然，在用餐时间，传奇术士不想与任何人废话。

　　　　小心接下裹夹着传奇术士记忆的灵魂之力，信息涌入杜林脑海，几分钟后，他恍然大悟，惊呼道：“世界果实竟然是因我们而生？”

　　　　“是的，因为有了全知者，所以才有的世界果实。”回答杜林的是歌莉娅。

　　　　在普罗维登斯和银发萝莉仍专注于“与食物战斗”时，这位似乎永远都优雅从容的女性，已经吃完，正用白云一般的绸缎，擦着嘴角。

　　　　“普罗维登斯老师曾和【天帷云海】的统治者约定，将他们掌握的最后一颗世界果实，留给他的弟子……”杜林越说越惊讶，看向歌莉娅。

　　　　可当他还准备说出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歌莉娅打断：“也就是你，世界果实是你的，谁也拿不走，放心吧。”

　　　　正与一整只黄金烤蛮牛“战斗”的普罗维登斯点头附和，似是同意歌莉娅的意见。

　　　　“用不用这么有信心，那位【天帷云海】的统治者，据说已经失踪上百年了啊！”默默在心中吐槽，杜林突然对他这次云海之旅，产生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一定不会顺利的……”

　　　　“可是，如果没有世界果实，全知者血脉，就永远无法真正开启？我这体质，用得着这么逆天吗！”想着传奇术士记忆中，关于世界果实和全知者血脉的信息，杜林脸色彻底垮掉。

　　　　“果然，逆天的同时，开启条件也艰难无比啊——作为能看穿一切、容纳一切的代价，先吃掉‘整个世界’，将‘整个世界’融于体内之后，才有可能成功吗？”

　　　　得到传奇术士的记忆，杜林终于明白，【普罗维登斯·全知者】体质，与另外两种，合称为塞拉贝恩最富盛名之三大【传说级】体质的根本不同。

　　　　全知者体质是先天加后天形成，而另外两者早在先天就已经定型。

　　　　事实上，全知者体质的拥有者，在得到世界果实补充后，其本质已经超过另外两者，是真正独一无二的“超级传奇体质”。

　　　　天生的体质、灵魂深层次的独特力量、世界果实作为根基，这三点，在造就真正【普罗维登斯·全知者现象】体质的过程中，缺一不可。

　　　　屋大维只具备其一，即天生的体质，只凭这个，至多具有全知者体质的表象（如杜林能同时研习、使用术士三系流派），在晋入职业者中后期后，这种表象就将失去。

　　　　杜林这个特殊灵魂的穿越，也只是提升了天生体质的部分威能，效果无非是让屋大维的身体，能更快觉醒一些家族血脉（如【全能】），而在职业后期和高层次力量的理解、掌握上，并无太多裨益。

　　　　只有得到世界果实，吃掉这枚“浓缩着整个世界信息和精华”的果实，【普罗维登斯·全知者现象】体质，才算真正成型，他的拥有者，才能以世界果实为基础，看穿世界的一切、容纳世界的一切，爆发其真正力量。

　　　　这也是当初屋大维被寄予厚望，却迟迟无法取得他应有成就的原因。

　　　　可以说，世界果实的取得，与杜林未来能否走上塞拉贝恩诸世界的巅峰，有着息息相关、密不可分的联系！

　　　　……

　　　　浑浑噩噩地走出餐厅，杜林脑袋里一团浆糊，他也是关心则乱，老头一副不靠谱的模样，让他有些揪心，而歌莉娅又过于冷静了点。

　　　　他怀疑，就算到时候世界果实真的没了，这位看上去永远不会慌乱的女王，最多只会淡淡说上一句：“哦？没有了吗，真是可惜。”

　　　　“拜托，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得知了全知者体质真相的他，这时还真有把世界果实看做命根子的意思。

　　　　挥了挥拳头，杜林低声咒骂一句：“该死的老头，你倒是已经吃进肚子里去了。”

　　　　无奈之下，他还是只能选择相信这位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全知者，期望这位大术士不会过于跳脱——虽然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他对这个老头的节操，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杜林，又见面了，真巧。”正走着，有人叫起杜林的名字。

　　　　抬头发现是刚认识的尤里斯，杜林笑着说道：“哈，尤里斯，说起来，之前你可是把我一个人丢在甲板上了啊。”

　　　　尤里斯闻言一愣，连声说道：“啊，抱歉，刚才有些忙。”

　　　　“哈，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生气了吧？”杜林拍了拍尤里斯的肩膀，狡黠地笑了起来。

　　　　“你这个爱开玩笑的家伙，怎么样，上面的风景如何，银梭鱼可不是每一片海域或每一个时节都有的，你来得正好，才有幸见到那一幕的。”走到杜林身边，尤里斯与他攀谈起来。

　　　　“哦？看来我来对了时候。”杜林友善地笑了笑，站住身形。

　　　　两人寒暄几句后，互相聊起各自家乡的趣事和美景，片刻过后，颇有些气味相投、相见恨晚的感觉。

　　　　“啊，奥利维大人，就是那两个家伙坏了您今天的事！”就在杜林与尤里斯有说有笑的时刻，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正是今天上午，与杜林发生过口角的中年男子。

　　　　“哦，他们竟然还敢呆在这艘船上？”中年男子口中的奥利维大人，语气森冷，缓缓从伊莎贝尔公主号的楼上走下。

　　　　杜林正好面朝奥利维这边，在他的注视下，这个有些微微谢顶，十根手指戴满了各色钻戒的年长男人，正拄着一颗顶端镶嵌着鹅黄色宝石的手杖，缓缓向他走来。

　　　　将胸口的怀表取出，奥利维看一眼时间，对身后的随从们说道：“给你们十分之一叶时的时间，把这两个家伙丢到海里去。”

　　　　然后，这个鬓角已经泛出几丝华发的年长男人对杜林笑道：“别担心，小东西，我只是让你下去洗个澡，不会阻止你上来的。”

　　　　向杜林行了个贵族味十足的礼节，奥利维又道：“当然，前提是你会游泳的话。”

　　　　“切，怎么走到哪里，能遇到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心中这样想着，杜林往前一步，就要给这个家伙一点教训，他不主动闹事，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来到塞拉贝恩后，从前那个崇尚法制，万事都希望按规则行事的他，已经改变，面对塞拉贝恩原始、落后的权势世界，他明白，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才说得通。

　　　　他从未放弃过心中的坚持，改变的只是实现这些坚持的方法。

　　　　“靠，哥现在也是有背景的人了好吧？”正要出手和这个叫奥利维的家伙“讲讲道理”，一双洁白、干净的手拦住了他。“别激动，杜林，交给我来处理。”

　　　　是尤里斯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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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云海之旅，拍卖会？

　　　　“是奥利维侯爵吧。”尤里斯转过身，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眼前之人气质截然不同，老而成精的奥利维露出一丝谨慎，问：“你是？”

　　　　刚才尤里斯背对着他，让这个来自普鲁士的老容克贵族一时不察，忽略了尤里斯。

　　　　此时看来，尤里斯的气质与杜林完全不同，虽然没有杜林那种平淡，却隐隐透出的危险，可一种属于上位者贵族的气息，却在尤里斯身上非常明显。

　　　　阅历丰富的奥利维相信，他不会看错这一点。

　　　　“奥利维侯爵您好，在下尤里斯，尤里斯·天空之羽。”再次伸出温润洁白的手，尤里斯主动像奥利维表示友好。

　　　　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奥利维习惯性地摸了摸手杖顶端，那颗鹅黄色的硕大宝石。“您是这一任云海戍卫团的大骑士？”

　　　　“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不与这个小家伙一般见识了。”尤里斯的身份似乎非同一般，奥利维退让一步，笑道：“事实上，我只是想让这个小家伙，接受一点微不足道的教训……”

　　　　老容克贵族意犹未尽地说道，仿佛是在化解尴尬，仿佛是在提醒尤里斯，他退让是给这位大骑士面子。

　　　　普鲁士是中央大陆一流强国之一，作为普鲁士帝国的外交大臣和元老院资深贵族长老，奥利维深得普鲁士皇帝腓特烈二世的信任，因此可以说在对外时，奥利维的态度，很多时候就代表着普鲁士帝国的态度。

　　　　至于能让奥利维让步的尤里斯？

　　　　大骑士头衔，在【天帷云海】是一个特别的职位，它代表着守护——云海戍卫团是【天帷云海】最精锐的力量，是曾经云海统治者的护卫队。

　　　　按照【天帷云海】的习俗，在云海没有“王”的时候，大骑士，就是整个云海实际上的统治者与主心骨。

　　　　【天帷云海】在塞拉贝恩诸世界中，也算得上较大的次级位面，整个云海的力量，并不比普鲁士帝国弱，甚至，如果不是空海现阶段的统治力略显薄弱，它的整体力量，应该还在普鲁士帝国之上。

　　　　“说来真巧，今天上午，鄙人还打算通过旧识薇妮小姐的引见，见一见这代空海的大骑士，没想不打不相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了您。”奥利维不愧是游走政坛多年的老狐狸。

　　　　作为普鲁士的外交大臣，他不知与多少人打过交道，脸皮的厚度自不用说，简简单单就将刚才那一点不快揭过。

　　　　奥利维相信，作为【天帷云海】实际上的统治者，不管眼前的尤里斯多么年轻，在得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就与自己翻脸。

　　　　毕竟，拥有特殊身份的两人，如果一点小纠纷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就上升为国家间的矛盾。

　　　　“事实上，薇妮已经和我提过您的拜访，能与您这样德高望重的贵族绅士见面，我当然不甚荣幸……”果然，在奥利维已经率先退步的情况下，尤里斯没有不依不饶。

　　　　他与杜林并未受到任何实际损伤，既然奥利维表达了让步的意思，在双方身份都比较特殊的情况下，尤里斯很快将话题转移。

　　　　见尤里斯还算通情达理，奥利维心中暗舒一口气，他当然也害怕尤里斯是那种年轻冲动的小伙子，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

　　　　如果是那样，奥利维今天还真要弄巧成拙。

　　　　他这次来【天帷云海】，有着非常重要的目的，事实上，正因为这次的事情太过重要，他才会因为接近薇妮失败，就在伊莎贝尔公主号上找杜林的麻烦。

　　　　要知道，能上伊莎贝尔公主号的客人，个个非富即贵，哪怕奥利维身份显赫，也不可能随便自找麻烦。

　　　　当然，要怪也只能怪杜林太低调，他一副好奇宝宝的生面孔模样，被当成侍从也不足为奇。

　　　　奥利维在愤怒之下，出手教训一个“侍从”，骑士不算太过不理智。

　　　　“不知奥利维侯爵找我有何贵干？”无事不登三宝殿，尤里斯对普鲁士帝国十分熟悉，他不认为有普鲁士喉舌之称的奥利维，来到【天帷云海】，只是为了观光。

　　　　普鲁士帝国位于中央大陆边陲，也是一方霸主，与繁星之海上的第一强国，阿瓦隆公国隔海相望。

　　　　因为空间关系，两个国家摩擦不断，尤其是阿瓦隆公国作为“准一流”国家，要想真正向中央大陆一流国家靠拢，压缩其生存空间的普鲁士帝国，正是其首要敌人。

　　　　众所周知，阿瓦隆公国是次级位面【迷雾花园】的延伸。

　　　　【迷雾花园】是一个十分小的次级位面，发展空间不大，因此以【迷雾花园】为背景的阿瓦隆公国必须扩张，这就与这一区域的霸主，普鲁士帝国，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空海是【迷雾花园】的天然盟友，这家伙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心中揣摩着奥利维的来意，尤里斯表面却不动声色。

　　　　【迷雾花园】是一个特殊次级位面，它位于【天帷云海】之中，却又与繁星之海链接。

　　　　准确的是，它更像是【天帷云海】与繁星之海的连接点。

　　　　因此，自古以来，【天帷云海】与【迷雾花园】的关系就十分密切，两个次级位面的原住民虽然形态略有差异，人文风俗上却并无多大间隔。

　　　　见尤里斯面有疑色，老奸巨猾的奥利维低声道：“实话说吧，尤里斯大人，鄙人这次来到空海，实际上是瞒着腓特烈陛下的，是为私事。”

　　　　“果然！”听到这个，尤里斯面露难色。

　　　　如果奥利维是为公事而来，他还好回绝与推脱——【天帷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