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之书- 第98部分

　　　　留下完一段如同谶语般的话，战争天使在浩瀚的圣音之中归于光明，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神国越来越清晰，无尽的骑士恭送着至高神凯恩渐渐行来，歌莉娅握紧战戟，十四只羽翼再次伸展开来。

　　　　杜林看向四楼，老头竟然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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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云海之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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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高神的神威不容亵渎，在凯恩降临的一刻，拍卖大厅内的人们骇然发现，他们竟然无法再称颂这位诸神教会至高存在的名字。

　　　　浩瀚无边的威压有如实质，在浓得几乎能够挤出金液来的圣光之中，骑士与公正之神凯恩终于降临，不是分身，也不是投影，而是这位至高神的本体亲自降临到凡世间。

　　　　哪怕塞拉贝恩并不是诸神至高的世界，但大多数人仍然认可诸神们的实力，对信奉诸神的教徒来说，至高神更是他们一生中的唯一。

　　　　轰隆。

　　　　诸天洪流一般的圣光将拍卖大厅内无关之人隔绝开来，能够有幸目睹至高神凯恩真容的只是少数，杜林正在其中。

　　　　“歌莉娅，旧时的约定已完结，作为约定的见证人和执行者，我，骑士与公正之神凯恩，正式宣布诸神教会再不受条约的限制。”凯恩的声音从高空响起，杜林抬头望去，却只看见一片金色的光芒。

　　　　拍卖大厅的屋顶，不知何时已淹没在圣光之中，没等杜林多想，凯恩又道：“空海是诸神教会最重要的目标，这一点仍然不变，歌莉娅，新的时代到了，希望你作出正确的抉择。”

　　　　歌莉娅沉默不语，只是背后的翅膀展得更高，露出黑白相间的色彩，杜林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这才是歌莉娅大姐的真正形态吗？”

　　　　王者展现出真正的力量，云海戍卫团的骑士们哪还不知道歌莉娅的态度。同仇敌忾的情绪下，骑士们展现出钢铁般的意志，所有人整齐划一踏前一步，护卫在他们王的跟前。

　　　　尤里斯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心潮澎湃，就在刚才。他说出了这些年一直抑郁在心中，无法说出的秘密——王是被迫消失的，她是为了空海！

　　　　三百年前，诸神教会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试图大举入侵空海，将这个能连接众多次级位面的美丽国度占领分割，进而改变空海人的信仰，将其作为诸神教会向各大次级位面传教的先锋。

　　　　诸神教会的举措遭到了空海人的一致反对，在空海之王的号召下。整个空海团结一致，爆发出了惊人强大的力量，击退了诸神教会突然的袭击。

　　　　此后，在某位大人物的斡旋之下，空海与诸神教会达成了某个秘密协议。

　　　　从此以后，诸神教会的势力不准轻易触及到空海，圣职以上之人，未经空海大骑士允许。不得随意进入。

　　　　这个协议极大的保护了空海原住民思想文化的独立，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空海之王歌莉娅，被迫隐姓埋名三百年，并将自身血脉交给诸神教会“研究”，给了诸神制造出天使的契机。

　　　　三百年后，诸神教会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来得更为猛烈。裹挟了更多的同盟者！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凯恩。”遥远的风暴之海，王子罗兰背后的人影略微恍惚了片刻。“看来诸神教会真的已经等不急了，如果那位还在的话，可能只是一次试探，如果不在。恐怕空海今天就要血流成河！”

　　　　听着背后之人的话，王子罗兰若有所悟，点点头，又继续透过【紫罗兰之眼】观察遥远彼方的空海。

　　　　拍卖会内，歌莉娅彻底爆发出力量，现场局势可以说危如累卵，在空海之王的带领下，云海戍卫团的骑士们团结一致，相互间的力量通过空海人特有的血脉连接在一起。

　　　　这股庞大的力量在歌莉娅的操纵下，竟隐隐有与凯恩分庭抗礼的态势。

　　　　“这下麻烦了。”罗迪安与霜狼先知德雷克塔尔等人作为诸神教会的盟友，且自身实力足够，并未被凯恩排除在外，面对着这一触即发的局势，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歌莉娅之前虽然是直接靠着血脉力量压制的伊姆帕里斯，可她的真实实力，同样在伊姆帕里斯之上，就算不及某些强大的主神，却已算传奇中的一流强者，塞拉贝恩诸世界中屈指可数的存在。

　　　　如果她铁了心要跟诸神教会作对，在空海本土，即便有凯恩本体降临，一场大战仍然不可避免。

　　　　这种规模的战斗，即便拥有着传奇级别的力量，罗迪安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实际上，稍有不慎，他甚至有陨落的风险！

　　　　看了一眼深有同感的奥利维侯爵和兽人们，罗迪安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在云海戍卫团同心同德的包围中，每一个空海之外的人，都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咳、咳咳。

　　　　连续的咳嗽非常突兀地从四楼的包厢内传出，这很奇怪，至高神凯恩威能无边，所到之处即为神国，自有领域生成，在这个范围内，别说咳嗽声，就算双方打得天崩地裂，都不会有声音亦或力量渗出。

　　　　可偏偏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现场紧张的局势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杜林回头向四楼包厢望去，只见普罗维登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一步步从包厢内走出，看着凯恩，不理会其他人惊愕呆滞的表情，说：“凯恩，协议的时间还没到呢，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老头的话音穿过重重圣光，直接在凯恩身旁炸响，让这位至高的神坻都有些惊异——以他的能力，此前竟然一直未发现普罗维登斯呆在四楼的包厢里。

　　　　“他竟然还没死！”心中惊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凯恩张了张嘴，和熙道：“尊敬的大术士，你说笑了，协议时间已到。正好是今天，公正的契约还在诸神圣殿内，随时可以取出。”

　　　　简短的惊诧过后，凯恩又恢复神态自若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着，他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探查大术士普罗维登斯是否还存于世上。对这个早在时间空白前就已威名远播的传奇术士，他兴不起太多对抗之心。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您，还剩下多少力量呢？”心中带着谈不上恶意的疑虑，凯恩单手在虚空中一划，将那份以规则之力铸就的契约，如画卷一般展示在一众人的面前。

　　　　底下的人们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这份传说中缔造了天使大军的契约，是塞拉贝恩诸世界最为神秘的契约之一。其强大规则之力，约束着饱含诸神在内的众多传奇级强者，光是看上一眼，对实力恰当的职业者都极有好处。

　　　　而更为强大者，比如正通过【紫罗兰之眼】观察着这里的某位女子，则看出了凯恩这一手背后更深层次的意义。

　　　　“只是微不足道的把戏罢了。”通过直接将规则契约拉出，凯恩展示了他身为至高神坻，更上一层楼后的实力——他已经可以暂时压制普罗维登斯留在规则契约上的力量。进而挪动契约。

　　　　这意味着，当初力量均衡的双方。如今的实力已经发生变化，普罗维登斯留在规则契约上的力量已经不再能够与诸神之力抗衡。

　　　　看着虚空中熠熠生辉的规则契约，凯恩淡淡笑道：“怎么样，大术士阁下，协议是公正的，它已经于今天到期了。”

　　　　在凯恩的提示下。所有人都发现，协议的截止日期的确就是今天，契约之上，橙色的光辉醒目无比，让人不禁疑惑。难道那位传说中的‘全知者’，成名于时间空白之前的传奇术士真的老了？

　　　　“不，那是你们的时间，不是空海的时间。”平淡的话语中，普罗维登斯轻轻摆了摆手，仿佛否定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在我的时间，在空海的时间里，它还没有到期，也永远不会到期。”

　　　　普罗维登斯话音刚落，凯恩惊骇发现，他手中的契约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代表着诸神的多彩光辉，正被一股独属于普罗维登斯的力量渐渐排除，均势的格局被打破，规则契约上橙色的光芒，开始向普罗维登斯力量的颜色转化。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截止的日期再次跳动起来，一股股规则之力再度缠绕在凯恩身上，想要将它排挤出【天帷云海】！

　　　　“这，你、你，不，您已经能够改变规则了？”凯恩惊疑不定的声音传来，换回的却是普罗维登斯平淡的笑容：“只是微不足道的把戏罢了。”

　　　　被普罗维登斯原话返还，凯恩老脸通红，再也维持不住至高神的气度，竭力抗拒着要将自身排除出空海的规则，凯恩仍试图说服普罗维登斯：“您这样做不符合规则，这不公平。”

　　　　“呵呵。”普罗维登斯露出一个微笑，纠正凯恩的说法：“不，这很符合‘规则’，虽然不公平。”

　　　　安抚下仍怒火难平的歌莉娅，普罗维登斯大声道：“回去吧，凯恩，今时不同往日，局势变了。”再次将凯恩的话原封不同地送还，普罗维登斯变得严肃起来。

　　　　随着普罗维登斯的话音落下，凯恩周围的规则之力立即狂暴起来，将这位至高神随身的领域压制到了极限，原本无边无际的金光此刻变得黄昏迟暮，浩瀚磅礴的神圣气息几乎就要消失。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凯恩神色几度变幻，终究无法抵御庞大规则之力的排斥，面对普罗维登斯更加深不可测的实力，他叹了一口气：“您说得对，今时确实不同往日，只是与我们想的不一样，好吧，告辞……”

　　　　点点头，普罗维登斯挥手消散了凯恩身边狂暴的规则之力，无边的圣光再次闪耀，圣音仍旧崇高浩瀚，凯恩就此消失，只是这一次，众人却再无最初的那般崇敬之情。

　　　　大术士普罗维登斯毫不讲理的做法，彰显着自身更进一步的力量，同时彻底将多年前歌莉娅受得那一口恶气出了出来。

　　　　改变规则，这是塞拉贝恩从来无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普罗维登斯既然先踏出了这一步，那凯恩等人就不再能与他相提并论，从今以后，普罗维登斯，他才是塞拉贝恩诸世界唯一全知全能的“神”！

　　　　“走吧，回家。”知道歌莉娅还需要时间来安排空海多年来的烂摊子，普罗维登斯没有拉上她，只是看了杜林一眼，说：“好了，该看的东西都已经看到，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回去吧。”

　　　　说罢，老头伸手一划，一道空间之门凭空生成，门的那一头出现了古堡塔拉的情景。

　　　　在现场人们的惊诧声中，普罗维登斯先行一步回到古堡塔拉，杜林紧随其后，离开空海，结束了这次充满奇异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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