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这才恍然，颇为感叹的拍了拍江寒的肩膀，道：“论阴险，我远不及你啊！”
“哪里，哪里！”江寒面带笑容的谦虚道，仿佛那是莫大的荣誉。
“无耻之尤！”灵惜梦冷哼一声。
江寒耸耸肩，权当做没听见。
“不过，那两头凶兽为何会发出惨叫声？”舒朗皱了皱眉，疑惑道，“听那声音不似作假，难道前方真有什么危险不成？”
江寒微怔，眸中蓦然闪过一道精芒，“本来有个猜测，但听你这么一说，却发现我那猜测也未必是正确的。”
“什么猜测，先说来听听？”叶天从插嘴道。
江寒沉吟一瞬，道：“还记得之前那魔尸吗？”
叶天从嘴角顿时一抽，带着一丝惊惧，咬牙切齿道：“想忘都忘不掉！”
“哈哈！”江寒一笑，“那你们应该记得，魔尸眸中射出的红光吧？本来。我猜测那两头凶兽是被前方的神尸或者魔尸以这种方式击伤，但现在却有了新的猜测。”
“等等。”舒朗一皱眉，“那么，为何这里的神魔之尸不攻击，偏偏到了前方才发出攻击呢？”
“因为这里的神魔之尸，实力不足。”灵惜梦淡淡开口。
“答对！”江寒打了个响指。而后一指两侧的神魔之尸，道，“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他们的战衣，有了变化！”
舒朗和叶天从同时一愣，这才注意到，那神魔之尸身上所穿战衣，和方才路过的那些，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好吧。那么新的猜测呢？”舒朗点了点头，道。
“正是你方才说的那句话让我有了灵感。”江寒眯了眯眼，轻声道，“你说，‘听那声音不似作假’，可是当真如此吗？”
舒朗悚然一惊，愕然道：“你是说，那惨叫声是凶兽故意发出的？”
“不错！”江寒眸绽冷芒。凉笑道，“那两头武尊级别的凶兽。起码有了六、七岁儿童的灵智，能够想出这么一个计谋，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仅仅是你的猜测。”灵惜梦美眸静若死水，淡声开口。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另一件奇怪的事情？”江寒看都不看她，自顾自的说道。“我们距离这些神魔之尸仅有不到两米之距，为何，会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威压？”
此言一出，舒朗等人皆愣，灵惜梦也秀眉紧蹙。她扭头看了看两侧，美眸露出一抹疑惑。
“真相只有一个！”江寒化身死神柯南，他一边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说道，“那些看似普通的锁链，实则拥有某种禁锢之力，而它所禁锢的，不仅仅是神魔的尸躯，还有他们的威压气势……这么一说，你们明白了吗？”
叶天从一脸恍然之色，点头道：“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和之前那魔尸一般，自眼眸射出血芒！”
“孺子可教也！”江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灵惜梦妙目闪过一丝异芒，看了江寒一眼。
“这个混蛋，好像心中没有任何忌惮。”灵惜梦心中暗道。
忽然，四者都停下了脚步，个个眉头紧皱，看着前方。
“岔路口？”江寒吐槽道，“该不会是一个生一个死的狗血选择问题吧？”
舒朗忽然上前几步，看着正前方的一道石壁，“左踏神途，右入魔道！”
八个大字，随着舒朗缓缓念出，蓦然大放光芒，只不过“左踏神途”四个字光辉灿烂，“右入魔道”却如血液流淌。
“我们往哪边？”叶天从迟疑道。
江寒沉默不语，静静的盯着那八字，眉头处皱成了一个“川”字。
“按照常理来说，我们是应该进入左边的。”舒朗沉吟道，“天武大陆，素有奉神习俗，而于传说之中，神亦是正义之表率，而魔却是邪恶的代名词。”
“正与邪，哪里能够以种族来划分。”
江寒淡漠开口，他想起了在那头神尸记忆中看到的场景，天地仿佛要崩裂，各种奇禽异兽横击天穹，崩踏大地，神魔俱殇。
舒朗蹙眉，虽然不太认同江寒的话，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毕竟，任何一个种族之中，都有邪有正，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那你说如何？”舒朗叹了口气道。
“等等再决定。”
江寒静立不动，一双眼眸落在那八个大字上，似乎是想要将这八个字彻底看透。
嗡！
忽然，江寒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战场，但却并非参与其中，而是以上帝的视角来观看。
那是两方兵马，一方旗帜写金色“神”字，一方旗帜书墨色“魔”字。
双方皆是气势昂然，战意冲天而起，将天穹都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颜色。
轰！
层云翻滚，硬生生的被撕扯成两半，一半金光闪烁，一半魔气滚滚。
“杀！”
两声爆喝几乎在同时响起，天际之中，那金云与黑云剧烈的翻腾着，而后忽然化成两条巨龙，吼声震天，轰然撞击在一起！
一刹那，雷声滚滚，电弧漫天！
下方，神魔两军喊杀声震耳欲聋，神芒与魔气如同两条不同颜色的河流汇集，一撞之下，浪花翻飞。
江寒怔怔的看着，忽然有所感悟。
神与魔，本身固然强横无匹，然而当这种强横变得普遍之后，也就算不得强了。
就比如说，整个天武大陆大都是武圣，还有一部分是天武至强者，那么武圣，也就和那普通人一般，毫不起眼！（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神魔殇，虚影现！
忽然，江寒感觉目光一恍惚，那云彩聚成的金龙和墨龙已然不见，天地却依旧阴沉沉一片，空气污浊无比。
他低头看向下方，只见神魔的尸体横陈，旗帜折断，金色和黑色的血液凝固在一起，仿佛依旧在争斗着。
放眼望去，那数千神魔，竟是无一存活。
轰！
一声惊天巨响，江寒蓦然抬头，正看到一金一黑两道光芒纠缠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如惊雷炸鸣，使得虚空开裂。
江寒发现，这便是那神魔两军的统帅，他们战力滔天，浑身是血，却依旧奋战，不肯停歇。
各种江寒未曾听闻的武技出现，让他有些目瞪口呆。
神将一挥手，竟是招来一颗星辰，闪电般坠落，砸向那魔将，然而魔将丝毫不慌，他单脚一踏，一道火柱自地底冲天而起，与那星辰撞击，两相湮灭。
忽而，两者又变做几万丈高的巨人，头顶苍天，脚踏大地，让江寒不由联想到了那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盘古。
他们弹指之间，虚空大片崩塌，漆黑的裂缝出现，久久不能愈合。
那神将的大手，从江寒身前一丈处划过，将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想起，这仅仅是远古遗留的景象，被自己侥幸看到，便有松了口气。
战斗也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神将与魔将都化作普通人大小，气喘吁吁，他们身上血液不断滴落，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巨坑。
隐约之间，江寒看到他们表情淡然，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很快那魔将就咬牙切齿。再次朝着神将攻去。
只是让他感到诡异的是，那神将与魔将的表情，他可以看到，却总感觉无法看到他们的容貌！
“只可惜，这样的一副场面，却无法被记录下来。”江寒一声悠悠轻叹。
就在这时。一声轻叹声仿佛在江寒耳边响起，将他吓了一跳，忙抬眼四顾，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错觉？”江寒心中嘀咕，难道自己叹息一声，还有回声不成？
然而下一刻，那声轻叹再次响起，江寒瞬间毛骨悚然，下意识的就要取出无情剑。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并非是肉躯，又如何取得出？
只得按捺下来，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也许这叹息只是这个远古战场中发出的声音，只不过自己恰好听到了。
正当江寒在安慰自己时，无意见瞥向远方虚空的目光，却是瞬间呆滞。
“这……这是……”
他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但只是一点灵魂意识，哪里会有感觉？
虚空之中。一座墓地晃晃悠悠的出现，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
而这墓地，分明与江寒之前见到的那墓地，一模一样！
在江寒的注视下，那墓地慢悠悠的飞到了神将与魔将的上空。静止不动了。
直到这时，那神魔才有所觉，同时抬头。
“嗖！”
几乎一瞬间，那神与魔就分开了，倒飞出去几百米。他们眸中都有着惊色，盯着那墓地，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惧意。
这一点江寒倒是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件能够无声无息出现在脑袋顶上，却不被发现的东西，显然换做谁都会惊惧。
“唉……”
就在这个时候，江寒再次听到了那一声轻叹，这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固定的位置，然而江寒却一瞬间就确定，这叹息，是那墓地发出来的！
就在一人一神一魔的注视中，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自那墓地上出现，那人影本来是躺着的，但此时却缓缓坐了起来，又一点点的站起身。
江寒瞳孔猛然收缩，他终于确定，前几日并非是错觉，而是真的看到了这道影子。
阴魂？
不！阴魂虽然也是透明，但却可以看得很清楚，不会这般模糊，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化成一团雾气。
江寒盯着那虚影，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发现，那虚影想要站起身，似乎非常的费力，犹如背着一座山……不，应该说，犹如背着……整片天穹！
随着虚影一点点的站起，混沌的天地仿佛也在缓慢的去掉污浊，天地开始变得明朗，空气也似乎清新起来，烈日当空而照，刺目的光芒洒遍大地。
而那虚影依旧不紧不慢的直着腰，他的腿和背还有点弯曲，还没有完全站起来。
江寒屏息，他忽然感觉，这一幕是世间最壮丽的景观，什么参天只岳，什么无尽之海，在那虚影模糊的轮廓中，一切都变得渺小无比。
轰！
天地仿佛发出呼鸣，万物在一起呐喊。
终于，虚影完全站了起来，他挺胸直背，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抬头，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穹。
半晌，又是一声轻叹。
“唉……”
“你是什么？”此时，那神将和魔将竟然站在了一起，虽然相互之间有着戒备，但明显更加忌惮那虚影。
虚影仿若没有听闻，他依旧抬眸，望着天穹不语。
江寒身形一动，缓缓的飘到了神将和魔将的身旁，想要将他们看得清楚一些，但在距离他们还有十丈左右时，就被一层看不到的五层隔膜遮挡，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这时，那虚影忽然低垂目光，朝着神将和魔将看去。
然而江寒却有一种错觉，仿佛那虚影看得并非神魔，而是……他！
这一眼之下，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之极，下意识的就要移开身形，但惊愕的发现，竟是无法动弹丝毫。
“你到底是什么？”神将发出一声大喝，他浑身燃起金焰，眸绽金光。其侧，魔将也是魔焰滔滔，随时准备着出手。
又是一声叹息，那虚影站在墓棺上，一动不动，江寒看不清他的脸色，却能感觉到他那悲悯的目光。
轰！
神将和魔将出手了，虚空再次崩碎，他们一眨眼就出现在虚影旁侧，恐怖的攻击朝着虚影的头颅直轰而去！
嘭！
一声巨响，神魔二者倒飞，眸中都透出难以掩饰的惊骇。
下一刻，神魔二将稳住身形，再次出现在墓地之侧，然而这一次他们攻击的并非虚影，而是那毫不起眼的墓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荒唐古怪
江寒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眼前的画面却是忽然一变，方才的神魔、虚影、墓地尽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书院。
这里一片祥和，学子们手执竹简，高声诵读，一道道瑞云在天空上聚集，浩然正气冲霄，乾坤一片明朗！
江寒怔怔半晌，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一身书生衫，手中执一笔，而身前则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画作。
“江生何故停笔？”一道和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江寒循声看去，又是一怔。
那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虽已年迈，但一双眼眸却极为有神，偶尔流露的沧桑，仿佛看尽了世间一切。
然而他的面容，竟与叶如鸿极为相似……确切来说，是老年版的叶如鸿！
“我……”江寒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自己应当是进了幻境，可魔魂草为何没有反应？
“江生？”那酷似叶如鸿的老者再次开口，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眸，透出丝丝的疑惑。
“无事。”江寒摇了摇头，他凝眸看向身前的画作，眼睛顿时一眯。
这是一幅苍生图，其上有世间百态，渔樵劳作、商贾买卖、兵战于野、官场沉浮……一幕幕，仿佛真实的场景，各种气息扑面而来。
忽然，江寒落笔了，尽管他并不善画，但此刻一笔一划，却无比顺畅，仿佛已经铭刻于骨中。
不过盏茶时间，画已功成，江寒正欲将笔放下，却突然一愣，目光直直的落在画上。
“分明已经完整。为何我总觉缺了些什么？”江寒低声自语。
“江生不愧为万古之才，五十载之内，必证圣位！”这时，一旁酷似叶如鸿的老者抚掌大笑，他看着江寒完成的苍生图，沧桑的眼眸中满是赞叹。
江寒默然不语。
幻境之中。日月若须臾，转眼间春秋更迭，已有近五十载！
江寒此时已是满头白发，面容上有了褶皱，目光却依旧清明。
“江师，不知何故而停笔？”
宛若五十年前那一幕，江寒忽然停笔，怔怔愣神。
“江师？”
“无事。”
江寒再次落笔，盏茶时间内。画已功成。
“江师，此画您一载绘一幅，弟子至今难以明悟，不知可否解惑？”旁边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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