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有可能梁泳心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事实,所以为了害怕遭到二次伤害,梁泳心才冒险选择了离开。
这样看来,边本颐夫妇把罗芸带到半山腰,也不一定是要解救她,有可能边本颐会想着要把她扔在半山腰,让她自生自灭。
从这个老男人之后的含糊其辞中,莫海右自然可以听出端倪。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梁泳心绝对不能死,只有他醒过来,向警方和盘托出他知道的所有事情,案情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所以,虽然可以掌控的范围越缩越小,莫海右依然在担忧和等待着。再聪明的人也毕竟是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监视和跟踪已经起到了它应有的效果,莫海右、恽夜遥、米小东和山上山下的人,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样,也已经各归各位,到达了最需要自己的位置上。
那么,这场错综复杂的事件,究竟终点在哪里?山上的人是不是可以平安无事的活着下山呢?
最终的推理秀越来越临近了,某些人的疯狂也已经快要达到临界点。这一切的一切无论有多么复杂,都逃不过真相曝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天。
第两百章 设计师夫妇的辅助小剧场第二幕:暗夜中的徘徊
深夜,在医院黑暗的病房之内,元木槿已经熟睡,为了梁泳心的事,元木槿几乎哭干了眼泪,她的精神在连番打击下变得异常脆弱。
边本颐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夫人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但是那件事要怎么办?在病床边的边本颐来回踱步,其实他根本不能算是在踱步,因为他的脚步显得急躁而又紊乱。
“怎么办?怎么办?”接连不断地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三个字,边本颐感到自己的末日就要降临。
从来没有这样绝望,也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
本来一开始做那个买卖只是为了填补自己偷偷炒股所造成的亏空。
而且,当年要不是那几个家伙的怂恿,自己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杀头的买卖。
但是对金钱的贪婪让边本颐一发而不可收拾,那几个家伙虽然已经都不在了,但是那些村子里的农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供出来。
如果这次没有上罗雀屋就好了,边本颐后悔着。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如果让自己的老婆知道那些秘密的话,那么老婆的精神就真的会崩溃了,到时不要说钱,一家人的命都要搭进去。
他当时为何不想想现在的结局呢?边本颐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他转过头来,从手腕的缝隙中看向自己的老婆。
元木槿的脸憔悴不堪,就算是没有灯光,也可以清晰分辨出她惨白还在微微颤抖的嘴唇。
那喃喃不停地嘴唇,在梦中呼唤着谁的名字?边本颐不用听也能很清楚地知道。
他现在内心的悔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些秘密一旦被警方得知,自己一定会接受法律的严厉制裁。
在那之后呢?自己该如何面对老婆和家人,边本颐甚至觉得与面对老婆的悲伤与绝望相比,他宁愿面对法律的制裁。
梁泳心不顾重伤带走姐姐小芸,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边本颐的心里也清楚得很。
自己当时真的想要救小芸下山吗?还是心心念念地想要把她抛弃在半山腰之中,不让自己的罪恶曝光?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梁泳心怎么会知道罗芸所看到的事情呢?怎么会知道他要陷害罗芸呢?
边本颐用胳膊肘敲着自己的脑袋,他混沌的大脑里疑问实在太多了。
本来他可以安全的生活在阳光之下,都是罗雀屋里的那几个凶手把他给害了。但是现在再去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结果也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只能等待。
害怕着元木槿会突然醒来,边本颐战战兢兢地移开视线,他甚至害怕元木槿会揉着惺忪睡眼,问他为何还没有睡觉?
虽然这个问题是如此的好回答,但是现在无论让他回答任何话,他都觉得似乎要被看穿一样的紧张。
继续在屋子里慌乱地来回踱步。现在已经是5月4日的深夜了,窗外风雨交加,风声像野兽一样吼叫着,捶打着边本颐不堪一击的心脏,让害怕在他心中越来越浓重。
他回想起在山上的一幕,那个姓张的农民正好在那个时间打电话给他。幸好身边的人都在昏迷,没有人注意到他接了那个电话。
他们一定发现了山上的异常,尤其是自己说的那句话,一定会让那些农民怀疑自己已经被困。
那么之后,他们会干什么呢?会不会为了明哲保身,把自己供出来呢?
那个村子里所有的农民,都看到过自己的容貌,就算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只要警方让他们叙述长相,再稍微一调查,一切就都完了。
边本颐在良知与罪恶之间激烈的斗争着,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身价财富,还有多年以来的夫妻情分。
可是现在,边本颐的处境就像是悬崖上的石头一样,摇摇欲坠,尤其是莫海右询问时看他的眼神,让边本颐内心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个法医太精明了,他一定是看出了一点什么。只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说穿而已。
现在要怎么办?再打电话给那些农民,让他们将所有的一切隐藏起来吗?真的可以做到吗?
边本颐其实并不想加深罪恶,他想过要自首,但是多年以前的那些陈旧的往事被曝光和注定要失去自己所爱之人的结局,让他望而却步。
山体滑坡和车祸,真的是自然造成的吗?也许单单只有山体滑坡,还能让他相信。
但是车祸,那个时间怎么可能同时有几辆大卡车上山呢?这些卡车上山究竟要干什么呢?
山道上平时连非机动车和行人都很少经过,三辆大卡车在那个时间上山还碰巧地撞到了一起,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是巧合。
那些农民说不定已经动手了,这些蠢笨的家伙,这样只会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本来警察上山只是为了调查凶杀案,根本与他们的事情毫无关系,那些人为何要多此一举。
就算罗雀屋里面的毒品被检查出来,那也有可能是最早的屋主藏匿在那里的,警方肯定会先去翻旧账。
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谁还能查得清楚,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现在只希望,车祸不是那些农民动的手,自己就还有一丝侥幸的可能。
只要警方一心一意地调查凶杀案,就算把雅顿大酒店和罗雀屋翻个底朝天,也调查不到他的头上来。
因为雅顿大酒店根本只是他和老张的接头地点,那些所谓的经理服务员,还有那起刚刚听说的什么凶杀案,与他毫无关系。
边本颐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暴风雨快点过去,也祈祷着那些农民能够安分地守在村庄之中,不要如他想象般的去牵扯进山上的事件中。
但是,如果祈祷有用的话,这世界上的一切麻烦,一切惩罚就都不复存在了。
风雨飘摇的内心,只要没有罪恶存在,就还能够修复到原本的样子。但是一旦被罪恶污染,被贪婪侵蚀,那么要想再捡回美好和幸福,便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了。
暴风雨野蛮地敲打摇晃着医院的玻璃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们全部打碎,侵入到焦躁之人所在的室内来。
又好像是被罪恶无情剥夺的宝贵生命一样,用他们愤怒痛苦的铁拳,用尽全力在击打着窗框,仿佛要让房间里的人立刻付出代价。
边本颐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他的身体终于因为过度的忧虑和焦躁,失去所有力气一般地倒进病房中唯一的一张椅子里。
‘不要再吹了!不要再打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边本颐的神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黑暗中一切都变得那么浓重,不管是惶恐、忧虑还是仇恨,都变成了一张张巨大的血盆大口,随时要让充满罪恶的躯壳,付出他承受不起的沉重代价。
第两百零一章 法医的危险之旅第三幕:半山腰的重大发现五
枚小小走后,米小东继续等在原地进行他检验尸体的工作。
这具男尸的腰部一下由于被大卡车车头整个压住,而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早已被压得稀烂。
那些血肉模糊的碎片和骨头,米小东一时之间无法将它们同地上的泥土分离开来。
他的一双眼睛始终在现场和尸体之间来回搜索着,以期待找到更多的证据。
这个人看样子绝对不像是大卡车的司机。
首先,是他的位置,如果当时他是坐在驾驶座上同卡车一起摔落到山崖下面的话,那么绝对不可能是被压在车头的下面。
巨大的冲击力让重型卡车的身体都分了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卡车里的司机很可能会被甩出车头。
但是这里面有三辆卡车,如果是男尸先被从其他卡车的车门里甩出来,再被这辆卡车的车头压在下面的呢?
米小东仔细思考着:这也不可能,三辆卡车看样子是一起从山崖上摔落下来的。其中一辆的碎片压在另外两辆的上面。
这说明其中有一辆卡车是先从更高的地方摔落下来,砸到下面的两辆卡车,再一起摔倒山脚下。
因为三辆卡车全部都解体了,再加上山体滑坡带下来的大量泥土和石块,卡车和尸体都已经面目全非,所以现在具体的情况还很难判断。
米小东只能从现场得出自己初步的判断,这个米小东真的是一反常态,自从第二次回到事故现场之后,他就变得不像之前那么风风火火了。
原本的米小东虽然指挥现场比枚小小要冷静一些,但是也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表现出一种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状态。
天空中的雨基本上完全停了,虽然空气还是非常的潮湿。半山腰的修路工程也已经开始了下午的忙碌,工程师和工人们都匆匆吃完饭回到了抢修现场。
现场除了米小东这个警察之外,其他的警员几乎都被枚小小带走了,只留下一两个在半山腰与修路的师傅们一起忙碌着。
所以没有一个人到车祸事故现场这边来打扰米小东的调查。
从莫海右那里拿回来的黑色笔记本,现在正放在米小东身边的背包上,没有多久的时间,米小东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还有背包和笔记本以及那只圆珠笔上面,就都染上了泥土和血污。
但是米小东一点都不在意,依然继续在那里分析着那具男尸的状态。
如果从车窗里被甩出来的话,这么大的冲击力,肯定会甩得很远。但是如果没有被甩出来,那就肯定在摔烂的车头里面,而不是下面。
所以,米小东基本确定这具男尸当时绝不在车头里面。
那会不会在车厢里呢?如果在敞开的车厢里的话,那么人直接从车厢里掉出来被卡车压在下面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米小东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没有办法得到确切的答案,所以米小东决定撇开卡车的因素,从尸体本身来判断一下。
尸体虽然后脑着地,整个后部的头骨被摔得粉碎。但是脸部幸运地并没有被破坏。
车子压毁了他的下半身,上半身除了摔落山崖造成的伤害,以及一些被碎片剐蹭的痕迹之外,基本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
尸体的脸部表情和上半身的动作呈现出非常扭曲的状态。
嘴巴张得很大,脸色发紫,嘴唇也同样呈现出青紫色,瞳孔放大,眼睛好像受到极大的惊吓一样,睁得很大,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上半身紧紧缩着,两只手向上弯曲,握成爪的形状摆在离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
好像是要去卡自己的喉咙一样。米小东盯着男尸的上半身和脸部,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奇怪的现象发生,米小东皱起眉头之后,眉心上的皮肤不像是平常那样呈现自然的皱纹,而是很奇怪的隆起了小小的一块儿。
当然,这个时间并没有人去注意他,所以米小东自己也没有在意。
只是用手指紧贴在皱起的眉心上,捻动着,好像是思考时候的习惯性动作一样。
尸体为什么会呈现出这样的状态?他在临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米小东思考着,在脑海中描绘着尸体临死前的场景。直觉让他可以感知到一些东西,但却并不完整。
在风雨交加的山崖之上,男人准备动手做那危险的事情,卡车就在他的眼前,也许还能开动,又或许这个男人是摆弄汽车的好手。
他可能早就在山上了,乘着雨势还没有很大的时候,先把汽车修复到可以开动的程度。然后把汽车开到悬崖的地方,让它危险的倾斜在悬崖之上。
这真的有可能做到吗?米小东想象着,却又无法确定自己的想象是否正确。
腿已经蹲得有些麻木了,但是他依然不想站起身来。还在一大堆卡车的碎片之中寻找那个让男尸恐惧的源头。
很快,米小东的目光就定格在了不远处斜挂在某一块车厢挡板上的已经高度腐烂的女性尸体身上。
他锐利的目光开始暗沉下来,这具女尸绝对不是因为车祸或者山体滑坡而死的,她的死亡时间肯定已经很长了,至少在两天之前。
只看了一眼就能够下到如此精准的判断,还真是让人对完全没有法医知识的米小东刮目相看。
我们不去管莫海右到底教了米小东多少东西,我们继续跟随着米小东来分析这个诡异的车祸现场。
女尸会挂在车厢的挡板之上,说明有可能这个女人被杀之后,被人扔在了其中一辆卡车之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卡车的问题就大了,他很可能是山上的凶手使用过的,或者是贩毒份子杀人灭口之后使用。
这个死亡的女人至少与他们其中的一方脱不了干系。
那些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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