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成坐在床上,看着几人如狼似虎的吃着,心理感觉十分不安,那个梦太诡异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后怕。
“对了,李宏伟昨天去哪了?我得问一下。”夏连成忽然想到,他一回神,才发现人群中已经少了李宏伟的身影,一转头,又正好发现李宏伟正在对面盯着他,嘴角,还留着一抹十分诡异的阴笑,就好像刚刚见到的那样。
夏连成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的后倾,他总觉得这个笑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看着李宏伟十分认真的问:“昨天你去哪了?”
过了半响,李宏伟才慢慢回答“我昨天见一个朋友去了,今天我回来拿点东西,顺便给你们送两个西瓜。”
“拿东西?什么东西?你还要走?”夏连成赶紧追问。
“别急,晚上你就知道了!”李宏伟说完,就躺在床上不再理夏连成,夏连成又呼唤了几句,但见李宏伟丝毫没动静,夏连成也只好作罢。
“晚上?”夏连成喃喃自语,他决定晚上亲自瞧一瞧,这李宏伟,绝对有猫腻。
一整天,夏连成都过得十分煎熬,他一直关注着李宏伟的身影,但他似乎跟死了似得,任凭宿舍多大响动都无动于衷。但越是这样,夏连成就越发觉得奇怪。
天终于是黑了,大家也都陆续上床睡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连成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但李宏伟还是毫无动静。自己强打着精神盯了他一整天,精神也早已经倦了,夏连成打了个哈欠,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决定小憩一会。
很快,夏连成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夏连成忽然听到耳边有奇怪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击打桌子一样。夏连成模糊中感觉那声音越来越清醒,就像在他旁边,他睁开眼,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一刻也不敢动。
“咚……咚……”
夏连成听得真切,这声音,就是在他身边传来的,他慢慢坐起来,放眼望去,只见冰箱那边有一个黑影正不停的挥着手。夏连成有些奇怪,他啪的按开了宿舍的灯。
整个宿舍刹那间变成白昼,夏连成被突然的亮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他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映入夏连成眼前的,是能让他一辈子铭记的画面。只见在冰箱旁边的,正是李宏伟,他正在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而在他的身上,则到处都血迹,准确来说,他已经就是个血人了。他的右手正高高举着,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子,左手则按在桌子上,在他的左手下,赫然是一颗人头。此时这颗人头早已面目全非,而在桌子上,到处都是红的白的,就跟自己梦里看到的一样。夏连成看着那颗残破的人头,只能从依稀的特征中觉得那是他的室友王童丹。而在桌子下,还有几具无头的尸体正无力的躺在那,脖颈的切口上大量浓稠的黑红色血液从里边儿流淌出来,大片地面全是血液,浓重的血腥味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整个场面显得震撼而残忍。
李宏伟淡淡的笑着看着夏连成,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才开口:“呵呵,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我还说待会叫你呢!不过没关系,既然你醒了就等一会吧,马上就轮到你了!”说完李宏伟不再看夏连成,手中的利刃又开始了一上一下的挥舞。
“咚……咚……”每一下,都能从桌子上溅起一片血水。
又传来睡梦中夏连成听到的声音,他如梦初醒,这李宏伟,是要杀掉自己,夏连成背后冒出一股寒意,他要跑,他要在李宏伟砍完那颗人头之前跑掉。
夏连成不再犹豫,他一把从床上跳下,也不去管自己是不是光脚,他只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这间宿舍。
就在夏连成感觉自己手要摸到门的一瞬间,那门却是“腾”的一声被打开了。
夏连成吓得后退了几步,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全身披着漆黑的斗篷,就像是电影中的黑暗巫师一样,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帽子下的一张嘴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夏连成哆嗦着身体,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黑袍人听完嘴角开始上扬,露出十分阴冷的笑容:“我说过,西瓜的钱我会找你讨要的!”
“是你,你是卖西瓜的小贩!”其实,就在那人笑容露出的一瞬间,夏连成就已经猜到了,他情绪激动的几乎大喊到失声。
黑袍人没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夏连成被夹在中间,也不敢乱动。只听见身后依旧传来不间断的“咚咚”声。每一下,夏连成似乎都觉得自己离死神更进一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连成感到身后终于是安静了。他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李宏伟正拿着那把血淋淋的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而那把刀的刀锋上,还滴答滴答的滴落着血迹。
“李宏伟,是我啊!我是夏连成啊,我求求你,别杀我,我求你了!”夏连成哭着恳求,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哆嗦,就好像一支待宰的羔羊在被宰前做最后的挣扎一样。
李宏伟依旧一步一步走来,像一个没听觉的机器人一样,他面无表情,来到夏连成面前对着夏连成就是一刀。夏连成只觉得头顶寒光一闪,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只觉得顿时手臂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然后就看到眼前滚落下一截手臂。
夏连成感觉到钻心的疼,这种剧痛让他浑身上下不停的冒出冷汗,大脑也是一阵阵的眩晕,胆识现在的情况激起夏连成逃生的**,远远超出了他的能承受痛苦的最大极限,于是夏连成咬着牙退后了几步,也不去顾自己的伤势,他只想着如何和李宏伟保持距离。但随着李宏伟步步逼近,夏连成也不断后退,一个不小心,他突然碰到了后面身后的黑袍人,夏连成吓了一跳,本能反应的一个转身,一只手却正好打到了黑袍人的帽子,这帽子被无意掀开了。
夏连成看着黑袍人的头,神情再次变得恐惧起来,因为他看到黑袍人的脖子上,根本就不是一个头,而是一个留着鲜血的西瓜,只见那西瓜上,五官俱在,只是顶部被开了一个口,里面正不断地流出鲜红的液体,夏连成知道,那不是西瓜汁,是鲜血。
就在夏连成无比震惊的时候,他听到身后动静又大了起来,一转头,骇然发现自己身后已经不是李宏伟一个人了,准确来说,在他的身后,是几具同样顶着西瓜头的尸体,他们头顶皆都流着鲜血,夏连成从依稀的五官中辨认出那几个就是刚刚被李宏伟杀掉的其他室友。
夏连成彻底绝望了,他留下一行悔恨的泪水,他恨自己去买了那两个西瓜,他恨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也许是他造成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不再害怕。
夏连成抹了一把眼泪,他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忽然,他像利箭一般的朝着墙壁冲了过去,只听见“咚”的一声,墙壁上一个像西瓜一样的人头爆开了,鲜血染红了整片墙,绽开得就像一朵花一样。
那黑袍人慢慢的走过来,看着夏连成的尸体无力的倒在血泊里,喃喃地说:“可惜了,多么好的一颗人头西瓜!”
一个月后,警方收到了一个女人的报案,当警方来到现场后,在这间宿舍里发现了大量残破的尸体,让人费解的是他们的头全都没了,整个现场的残忍程度简直令人咋舌。具报案的女人说,这个宿舍是她租给一群孩子的,本来她是来收租的,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警车上,两个年轻警察正在交流。
“你说会是谁这么残忍?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事挺蹊跷的。”
“哎,别说了,这大热天的,遇到这种案子,也是倒霉,等等,看,那有卖西瓜的,买两个西瓜解解渴吧!”
“师傅,这西瓜怎么卖?”其中一警察边看边问。
“不用钱,想要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西瓜小贩摆摆手道。
“哎哟,那谢谢你了师傅。”二人十分高兴,觉得自己今天捡到便宜了。
俩人一人挑了一个西瓜,确认不要钱后转身走了,西瓜小贩看着两人高兴离去的背影,嘴角,再次露出了那一抹阴笑。
【番外,404宿舍】(一)
(引子)
古邺县土治镇是河南省北部山区的一个小镇,小镇上工业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发达的,当地造水泥炼钢的厂家很多,给为数不多的居民带来了相对富裕的生活。但也有副作用,就是大量的空气污染,尘土丝丝渗透在空气中漂浮,小镇的天空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几乎看不到一丝阳光。当地民风彪悍,治安相当差,白天各家各户都是大门紧闭,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狗吠和一两群打架斗殴的人呼啸而过,才让人意识到小镇上生命的存在。古邺县第四职业高中就位于这个镇上,以低劣的教学质量和录取差生而闻名古邺县,被该县的学生戏称为“差生乐园”。
很不幸,我被古邺县第四职业高中美术班录取。
学校为丁字形布局,进大门是一个长长的柏油路,直通教学主楼,两边是一排排破旧的平房,是教师的家属宿舍和两个小卖部。时常会有几缕呛人炊烟从空气中弥漫开来,伴着几声老人咳嗽声和小孩子的啼哭声,让人恍然若隔世,仿佛到了70年代的乡下。只有走到柏油路的尽头,挺拔的教学楼才把人拉回到现实中。
我们的宿舍在最后一组的平房院内。院内为两排对门的平房组成,每个平房都很大,容下**张双人床没有问题。院中最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只能容下两张双人床,也就是说只能住下四个人。条件很差,窗户很旧,玻璃也被毕业学生离校时砸破了好几块,一刮风哐当哐当响。我们班上男生多,分到两个宿舍,其他的男生住到了隔壁的大房间里,我和班上另外三个同学就住到了这个小间里。
这个小房间的编号为403宿舍,对面上锁的小房间编号是404宿舍。
(正文)
年少气盛,加上都是一些男生,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各地中学的捣蛋鬼,我们四个人不到半天就相互熟悉了,我下铺的大个子叫倪朝鸿,一米八零的个子,黑脸膛,看上去很是威猛。他是个留级生,听说上高二时大病了一场,回家休学一年,今年回来干脆从高一开始重新上起。他画素描很不错,又大我们两岁,被我们称为“老大”。
对面上下铺的分别叫孟云志和上官甲子。
孟云志面色白净,说话声音细声细气,标准的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我们总说他可以去客串京剧花旦;上官甲子和我是同乡,小鼻子小眼睛,反映灵敏,总是有很多怪想法,十足的一个古灵精怪。
新学期开始了,一切都很平常,早操,上课,下课,吃饭,画素描,画水粉,谈论女生,睡觉。半年很快就过去,马上到年末。
学校放寒假了,其他同学基本上都回去了,喧闹的校园一下寂静下来。
我们四个人中只有”老大”倪朝鸿回家过年了,我,孟云志,上官甲子都约定不回老家了,平常没有时间玩,寒假准备去附近的山上看看。来到一个新地方求学,大家都是兴奋的。
第一天我们选择的是附近的十龙山,天虽然比较冷,但挡不住我们的游兴,我们站在山顶嶙峋的怪石上大呼小叫,足足玩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学校。
冬日深夜,寒气逼人,校园象死一般的沉寂,放眼望去,路边的熟悉梧桐树以千奇百怪的姿势静静的伸展着,仿佛在黑暗中狞笑。只有凄厉的寒风掠过树梢,发出肆虐的尖叫。我们已经在宿舍里钻进被窝里了,我和孟云志在烛光下兴奋的谈论今天的上山的趣事(注:在假期学校宿舍是不送电的)。烛光把我们影子投到墙上,忽大忽小的闪动,象一个精灵在诡异的跳动着。
我一转眼,看到上官甲子正在被窝里呆呆的望着屋顶。我打趣道:“干吗呢?想哪个女孩,开学哥们给你介绍一下。”上官甲子慢慢的把目光从屋顶移开,直直的看了我半天,突然说:“你们注意过对面的404吗?”“当然注意了,怎么了?里面不就是一些破床吗,入学那天我就从窗户往里面偷看过。”我不经意的说。
上官甲子面色惨白,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今天晚上我,我从门口过的时候,好像门开了一些,感觉里面有人在看…看着我”,我哈哈大笑:“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自己吓唬自己,我想里面有个……女鬼!!”
我忽地加大声音,把脸伸到上官甲子面前。孟云志也忍不住笑了:“噢,亲爱的女鬼,漂亮的女鬼,来吧,找我吧,我愿以身相许,慰藉你那孤寂的心灵!哈哈”。上官甲子却没有反应,还是面色惨白,呆呆的看着我。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心里也开始毛了,连忙说;“别想了,赶紧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去附近的水库溜冰去。”
睡到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但厕所还在院子的最外面,懒得去。本想撑到天明,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穿上秋裤冻得哆哆嗦嗦的跑到门外空地上解决。闭着眼,撒完了,一阵寒风吹来,冻得我打了一个寒战,我把眼睛勉强睁开一个小缝,准备马上回宿舍。就在无意中目光从对面404扫过时,突然发现404的锁不见了,门是虚掩的,开了个缝!我一下清醒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从脊椎骨向上蔓延开来,直冲我的头顶,渗透到全身的每个毛细血管,而且,我感觉门缝里还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的、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一个哆哆嗦嗦撒尿的家伙。第六感真实的告诉我,这不是错觉。一种更加寒冷的感觉笼罩了我的全身,浑身象置于冰窖中,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甚至空气中还弥漫一种腐烂的味道。我头皮一阵发麻,下巴也僵在那里,喊不出声也移不动步。这是梦吗?我希望是。但是这种感觉如此的清醒,让我挥之不去。
好半天,我才逃也似的回宿舍里。把头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漆黑的门缝和门后那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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