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去打捞这具女尸的时候,又是传来一声水响,整个水波就荡了起来。
然后,那女尸的身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推,远远飘了过去,直接向着水库中心飘去!
我:……!
要是近点还好,仗着我的半吊子游泳技术,应该勉强能捞到她。
但现在就不行了,我真要扑下去,那绝壁是找死。
不行,得找人帮忙。
我想起来,水库不是一般都有管理人员么,他们有船,告诉他们这里有具女尸,让他们来打捞不就行了?
在水库边上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一所房子。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大亮了。
等我拍开门,一个斜着眼、身材矮胖、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叼着烟就出来了:“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从面相以及身上的气质来看,这人身上带着那种泼皮无赖的气质,正常人一看都不愿招惹的主儿。
我倒是不怕他,恶人自有恶人磨,在红事白事一条街上,曾经有几个地痞想要调戏白小舞,被我三两下就收拾的服服帖帖,见到我都是直接叫四哥的。
这也是白小昭一直叫我四哥的原因。
鹰爪功这门功夫,哪怕自有小成,用来分筋错骨打打架什么的,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告诉他,水库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能不能找条船过去看看。
这家伙眉毛一挑,倒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好!”
哎哟,人不可貌相,我还真没看出来,这人挺热心的。
他很快就去水库边上的小房子里拉出一艘小船,扯动船上的发动机,直接向着水库中间赶去。
我在岸边就眼巴巴的看着他,祈祷他不要出事。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小船很快就折回来了。
等船靠近,我往船里一望,只见女尸已经被他捞了起来,正用一个破渔网兜着呢。
我心里一高兴,就要凑过去看。
哪知道这时候,这家伙把手一伸,咧嘴笑了:“兄弟,捞尸费,两万块!”
62。第62章 死要钱
我对这家伙的好感立马降到了零。
枉费我刚才还祈祷他不要出事呢。
这具女尸出现的怪异,又是在龙口的下方,虽然天光大亮,不可能尸变,但终归是不净之物。
痞子脸斜了我一眼,叼着烟吸了口,慢悠悠的说:“尸体可是帮你捞上来了,你如果不要的话,我这就重新丢回水里去了啊?”
说着,他就抓起渔网,作势要把尸体重新往水里丢。
擦!
这孙子,还是人不?
有没有点公德心?
说实话,他作为水库管理员,水库里出现一具尸体,本来就是要处理的,要不然尸体污染了水质,下面吃水的农户怎么办?
本来吧,他捞个尸体什么的,也应该给点辛苦费,这无可厚非。
但这家伙,直接就把我当成死者的家属,当作冤大头来宰了,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两万起步价。
一时半会儿的,我哪儿去找两万块?
见我没有回答,痞子脸鼻子里哼了一声,吐出一口烟圈,一伸手,就把女尸丢入了水里。
“你!”我气的,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什么德行?
“没钱吧?先回去拿钱,什么时候钱拿来,什么时候重新把尸体给你捞上来。”痞子脸说得理直气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觉得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悲哀:这,就是花满楼口中的“人性”?
在这个社会上,我的经历实在太浅薄,除了做棺材卖骨灰盒外,真正打交道的,就只有白家兄妹了。
花满楼以前经常唏嘘着告诫我,真正的人性,是很丑陋的。
我一直没有太在意他的话,哪怕那个滇**师层层设计,我也只是觉得他比较的“忠心”,骨子里,还是很欣赏他的。
可眼前这个水库管理员,给我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真想揍他一顿。
我想起一则新闻:一对贫苦的夫妇,因为女儿跳水自杀,付不起“捞尸费”,不得不任由女儿的尸体浸泡在水中。
没想到这样的事情,还真就发生在眼前。
没有揍他,是因为我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上。
其实,我也算是“发死人财”。
估计那些在我棺材铺里买骨灰盒的人,表面上不说,内心也是骂我吸血鬼吧,一个骨灰盒要卖要几千,好点的要卖好几万。
可我那都是要“本钱”的,好的木头,好的漆,还有房租什么的。
只不过从本质上来说,我是做买卖的,讲究的公平交易,没有违背人的基本道德。
这样想着,我只能叹了口气:“好,我这就去拿钱,不过,你先把尸体捞起来,再泡,尸体就烂了。”
两万块,我还是出得起的。
痞子脸哼哼一声,算是答应我的要求:“快去快回,今天以内我要见到钱。”
真是见钱眼开,也不知他死了以后,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受罪?
我想着,掉头就走。
等到了路口拦车的时候,别人见我穿的破破烂烂,大多数都不愿意载我,直到两三个小时过去,才找到一个骑摩托的农夫正好去省城,见我衣衫单薄又带着孩子,怪可怜的,于是谈好四百块的价格,把我送回省城。
从省城开车过来,用了两个小时,但摩托车不能走高速路,所以这一绕,又是四五个小时过去,等进了城里堵堵车,又过去两小时,到家的时候,都到晚上九点了。
开门拿了钱,我本来有些过意不去,还说是留那位农夫大哥在店里吃顿饭的,谁知道他一见是棺材铺,接了钱立马就跑,说什么也不敢多呆。
国人传统文化,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对棺材啊什么的,本能就带着畏惧。
我只能换了套衣服,先把小红和雪莲花都丢回金丝楠木棺里,这才跑到隔壁去找白小昭。
本来我是没抱多大希望的,猜测大白和老赵应该还在轿子雪山里呢,谁知道这一过去,就发现老白的纸扎店还亮着灯。
过去一望,没想到白小昭居然坐在店里,正跟白小舞吃饭呢。
一见到我,大白惊呼出来:“艾玛,四哥,你……你回来了?”
“废话,我回来有什么奇怪的。”
我这时候肚子也饿的差不多,索性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坐着,拿起筷子就夹菜吃,白小舞连忙帮我盛了一碗饭。
“不是,四哥,说真的,你再不回来,我可打算去报警了。”大白挠了挠脑袋,嘿嘿笑着。
“别管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吃了两口菜,问他。
看现在这种情况,小薇估计是被他们找到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回来。
果然,老白很快就眉飞色舞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他和赵老板在树林里摔倒后,等他骨碌碌爬起来的时候,跟赵老板就失去了联系。
于是他就一路喊一路找,等找到半夜的时候,就见到天空中电闪雷鸣,居然一连劈下了好几道闪电。
他口中的闪电,就是天劫发生的时间了。
后来大白一轮瞎绕,居然正好绕到了轿子雪山的山脚,然后就在那里遇到了狼狈不堪的赵老板,以及陷入昏迷的小薇。
接下来,白小昭就跟着赵老板一起,带着小薇回到省城,赶紧把她送往医院。
等小薇一安顿好,赵老板估计累得够呛,也直接倒下了,正躺医院里呢。
大白说完,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小薇……有没有事?”
原来是赵老板找到小薇的。
不过根据吕梓的说法,小薇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嗅了那三笑逍遥灯里面的毒素后,人有很大的可能变得痴呆。
不过看大白这种忧心忡忡的模样,我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小薇找到就好,至于其他几个小薇的同学,那就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我让大白拿给我两万块钱——我的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都丢在双肩包里,遗失在古墓里,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找不到钱。
拿了钱,我叮嘱大白去看老赵的时候帮我问好,这才回去。
回去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把小红留在家里,拿着钱就直接奔往水库。
63。第63章 学校和防空洞
一到了水库,我兴冲冲拍开那管理站的门,却只见痞子脸叼着根烟慢悠悠的走出来,扫了我一眼:“你是来领尸体的?”
这不瞎废话么,我不领尸体,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折腾一个来回干啥?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从兜里拿出两扎钱,掂了掂:“两万块。”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一步,尸体被别人领走了。”痞子脸看着我手中的两扎钱,露出贪婪的神色:“如果你给我一万,我就告诉你,是谁领走的尸体。”
靠!
我当时就怒了:把我当猴耍呢?
那尸体的手里可是拽着我的�竞校�嬉���耍�俏艺馓趺�簿屯炅恕?br /》
我现在后悔莫及:早知道就直接跟这孙子来硬的,拿了�竞性偎担?br /》
见我没有说话,痞子脸当时就把脸拉下来,板着脸问我:“怎么样,这生意你做不做?”
“做尼玛的大头鬼!”我骂了他一句,把钱收起来。
见我骂他,这老小子立马嘚瑟起来,伸出手指就指着我的鼻子:“老子可警告你,这十里八村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直接五指一扣,擒住他的脉门,然后用手一扭,这小子的手臂骨骼立即发出“咔”的一声。
“哎哟,别扭了,断了断了……”痞子脸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果断求饶。
我寒着脸问他:“尸体被谁领走了?”
“下村,下村的人!”痞子脸鬼哭狼嚎的叫着:“轻点,轻点!那人说,这死去的女人是他的媳妇儿,还找了自家的兄弟来,一起抬走的!”
哦?
说实话,我跟这女尸确实非亲非故,我也没弄懂她的手里为什么会拽着我的�竞幸约八烙耧恚��灞徽嬲�那资羧狭欤�埠苷�!?br /》
唉,这事情有些难办了。
手上虽然拿着两万块钱,但是人家未必会卖啊。
而且现在人心不古,真给两万块,别人还以为那手镯是个什么古董呢。
可说真的,那手镯还真就是个古董,毕竟一千多年的东西了。
实在不行,我估计还得做一回“梁上君子”,去他家取了尸体手上的东西再说。
我又找痞子脸问了下村的位置,这下痞子脸再也不敢装13了,马上就告诉我下村的位置。
我这才松开他的手。
这家伙立马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浑然不似刚才的嚣张样。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欺软怕硬,怂的很。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在确定下村的方位后,直奔而去。
根据痞子脸的说法,其实下村所在的位置,就是距离我当初苏醒位置不远处的一个村落。
因为地理条件位置等原因,只有一条勉强拖拉机可以通过的泥土路通向这个小村子。
说实话,这让我有些想不通:背靠着风景区,还没有通路?
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可等我真正赶到村子里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原来,这是个典型佤族的小寨。
佤族的居住方式主要是以吊脚竹楼为主,从事生产的方式大多比较原始,刀耕火种最为常见,大多数的居民都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
说白了,就是思想有些顽固。
寨子里,也许年轻人都出去做农活了,找了半天,才遇到几个老人。
我本想找他们问问,村子里今天有没有传出哪家死人的消息,但这些老人居然说的是佤语!!!
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我说什么,直接无法沟通。
直到今天,我才算开了眼界:原来还真有这么封闭堵塞的村子存在!
问了几个老头老太,基本都是一样情况,沟通存在着障碍,让我有些丧气:难道今天又白跑一趟?
我正想着,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读书的声音!
对了,老师!
我想起来,这村子里哪怕再闭塞,应该也会有个小学老师吧,而老师,是肯定能够听懂我说话的。
于是,我循着这读书声,一直找了过去。
在远处,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的里面,立着一间孤零零的小瓦房。
这是在这个村子里,我唯一见到的一间瓦房。
读书声,就从这瓦房里传来。
我轻手轻脚的过去,探头一望,只见里面站着一个身穿花布小袄、约莫十四五岁、跟白小舞一样面黄肌瘦的小姑娘,正手里拿着一本语文课本,在教下面的学生读书。
下面的学生,有大有小,大的估计十一二岁左右,小的只有六七岁,几个人拼着几张桌子,随着那个“女老师”的口气,跟着大声的念诵着课本。
“海底的岩石上长着各种各样的珊瑚,有的像绽开的花朵,有的像分枝的鹿角。海参到处都是,在海底懒洋洋地蠕动。大龙虾全身披甲,划过来,划过去,样子挺威武。”
这是一篇名叫'富饶的西沙群岛'的课文,我记得我以前也学过。
在女老师的朗诵下,我甚至可以见到那些孩子眼中对课文描述内容所憧憬的目光,犹如当年的我。
是啊,就像鱼儿羡慕天空一样,大海,也同样是山区孩子遥不可及的梦。
我想着,不忍打断他们的学习,轻轻退了出去,坐到不远处的一道石阶上。
坐了一会儿,听着朗朗的读书声,我似乎又回到了花家寨的时候,回到了那童年无忌的时光,慢慢的,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忽然,有人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脸上带着小麻布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孩子,正在扯我的衣服。
这孩子约莫七八岁,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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