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你我是一家人,我承诺的事情,当然会做到,何况,……”
江烽顿了一顿,“我对你并没有太多恶感,你原来做的那些事情,我觉得作为许氏一族嫡长女,也能理解,或者我站在你的位置,也会一样那么去做,嗯,我的意思,你明白么?”(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节 送行
鞠蕖和许静看到离开的许宁是以一种精气神绝佳状态下离开的,甚至连许静都从未看到过自己姐姐精神状态有如此好过。
她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这么一会儿时间,由于是江烽和许宁的单独谈话,没有允许人进去,所以两人也不清楚情况。
但是谁都能看得出,许宁似乎就像是武道高手突然踏入了一个更高境界一般,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更加自信,更加沉静。
看见二女好奇的目光江烽也不解释,解释也没有多大意义,他只是说了自己觉得应该说的话,许宁的确更适合一些事情,如果给她这样一些机会,她会把事情做得更好,江烽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妥。
“小静,别用那种目光看我,你姐没事儿,解开了一些心结,心境更好一些了吧,你也不是一直担心我和她之间格格不入么?”看见许静欲言又止的惶然模样,江烽实在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很好。”
“真的?”许静惊喜交加,“二郎,你别骗我。”
“若是不信,那就你自己回去问你姐了。”江烽微笑,“好了,还没有认认真真感谢过你呢,若不是你的龙角术法阵,那一战也难以取得如此绝佳的战果,南阳军就算是退回来,光州也得要交回刘家手上。”
“二郎,不用谢我,那主要还是龟年先生他们的功劳,也全靠这枚龙角。”许静抿嘴笑得很开心,显然是为能帮上江烽而感到高兴,“对了,你啥时候回光州,嗯,日后你打算是住在光州,还是固始这边?”
江烽知道恐怕许氏双姝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回光州居住的,但许宁会因为自己给她交代的事情而去光州。
道藏所设立在浍州这边,很多研究和制作都需要放在浍州这边,许静恐怕就不能回光州了,这边的各种防范防御体系日趋完备,而光州那边的形势经历了蔡州盘踞这大半年,已经变得有些混乱了,所以江烽短期内不打算考虑光州。
“小静,恐怕我们暂时还不能会光州,你也清楚现在道藏所这边的重要性,龟年兄他们还在四处招募邀约术法一道的同仁来浍州,他对你是交口赞誉,我也需要你帮我。”江烽目光里多了几分柔情,“在浍州,咱们也能经常见见面,说说话,再说了,你现在和蕖娘不也处得很好?”
话语里虽然没有其他,但是流露出来的意思却让许静和一旁的鞠蕖的脸都红了起来,眉目间的喜悦和满足都让人迷醉。
“可是阿姐……”许静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和阿姐有其他的安排?”
“嗯,小静,你也知道你姐的心思和脾性,你也看到了她刚才的情形,我安排给她让她去做一些事情,她才最高兴。”江烽点点头,“她要回光州去一些时候,不过你放心,安全无虞,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许静对江烽的话极为信任,松了一口气,嘴角的笑意越发动人,“二郎,你是不是也要离开这边去长安?那位瑾公主是不是在催你返京了?也许人家想要招你为驸马呢。”
“哟,连小静都敢调笑我了。”江烽也很喜欢这种放松的环境,无论日后情形怎样,这种宽松的氛围无疑能够让长期生活在紧张状态下的自己得到一个难得的放松,“长安我可能要去,但是瑾公主么,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我了呢。”
“二郎,需要我陪你一道去么?”鞠蕖迟疑了一下,问道。
“现在还说不到那里去,我还得要把你的伤给治愈之后再说。”江烽明白鞠蕖的想法,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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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烽不得不准备去长安了,光州未定,也给光州的管理带来了很大麻烦。
若是六曹判司,暂时可以由检校来暂代,但刺史和上佐官却不好以检校代替,因为目前自己这边就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哪怕是检校都不合适。
江烽还是在离开之前把鞠蕖脸颊上的伤势解决了。
解决鞠蕖的伤口并不难,伤口重新划开,割除内部赘生的**,然后用白獭脂为主制作的药剂加以敷上,只需要十天时间,基本上就可以痊愈。
加上麻沸散也是手到擒来之举,所以鞠蕖其实根本就没有感到什么痛楚,伤势治疗就算是完成了。
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了。
只有当要准备出门时,江烽才发现自己要出门是多么的麻烦。
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摆在面前,你得一一安排好才能出门。
浍州事务倒是已经走上了正轨,陈蔚进入状态很快,虽然检校长史,但是在江烽的明确授意下,陈蔚也当仁不让的开始履行其以长史代行刺史的职责,而作为另外一个总要职位——录事参军的杜拓,同样也不甘示弱,一样以检校的身份开始履职。
六曹判司和录事、市令等职位也算是一个分馍馍的格局,其中大梁来人、许、鞠、黄、陈、谭以及其他一些庶族均获得了进入刺史府属官属员的机会。
由于浍州的设立和陈蔚的从中斡旋,陈、谭等为首的浍州本地士绅望族都开始主动配合刺史府推动的检地之策,虽然这其中还有很多问题,但是起码这些士绅望族的态度也是摆明了出来,许多事情就要好办许多。
同时随着寿州的蚁贼大规模绕过庐州西部的舒城县南下进入舒州、江州等州,寿州情况开始好转。
但浍州设立,盛唐、霍山两县成为一片白地,在陈、黄等来自固始和光州的大族支持推动下,大批来自蔡州、颍州、亳州等地的流民开始东下,进入盛唐和霍山,反倒是原来从盛唐、霍山逃亡过来的流民却被安排到了殷城。
这样错位安排,也是浍州方面有意为之,打破地域壁障,防止宗族势力过于强大,这也是江烽确定的策略。
江烽如何去长安,哪些人随同去,也是让人头疼。
谁也无法说去长安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
浍州和大梁之间的暧昧关系就足以让江烽去长安这一趟要三思。
在这个问题上江烽也是反复掂量,判断有无风险,风险有多大,有没有可能就被长安方面直接软禁起来,这边直接派人接管浍州。
但随着江烽明确由崔尚出任检校司马和杨堪担任浍州第一军指挥使并在江烽不在的情况下统领军队的这一趋势出现,江烽认为恐怕长安更需要考虑是如何维护好直接的安全才对,否则自己一旦在长安出事或者被长安软禁,接手浍州的浍州军就会沦为大梁来浍州的这些子弟手中,这反而会直接让大梁在这边多出来一块飞地。
同样长安这边的风险下降了,也就意味着大梁这边的风险上升了。
万一大梁方面觉得解决掉自己,可以让光浍二州直接落到大梁手中呢?如果某人真的有这方面想法而派出刺客杀手,自己还真的不得不防。
来自大梁军方的高手,真要想对自己动手,肯定就不像那一日自己在汴河畔遇到的刺客一样那么简单了。
去留都有风险,但却去了,当面锣对面鼓,才能明白长安的真实想法,自己也可以向长安方面表明态度。
“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的性命我当然会珍惜重视,小静专门为我量身定做的三级御法衣,她自己又进行了两次术法加祝,现在我手上也还有一把像样的兵器了,还有鞠蕖也会跟着去,我也不打算暴露身份,就这样悄然出门,我想纵然是南阳也好,大梁也好,我都是悄然过境,尽可能不给他们机会。”江烽很坦然。
许宁轻轻吁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有自己的主意,上一次去汴梁,我倒是觉得没啥,但也还是遭遇了危险,这一次去长安,虽然我也知道你不得不去,但长安历来是漩涡中心,你分析的我都懂,但是很多意外本身就是出乎常理的,而你的武道修为的确还是太弱了一些,蕖娘虽然也不弱,但是我发现她和你在一起之后,对武道修行也有些三心二意了,进境估计也落下来了。”
许宁的话也总是那么直白而尖刻,江烽估计许宁这番话也肯定和鞠蕖说过了,难怪这一段时间比以前要勤勉许多。
只是鞠蕖师出梨山一脉,以刺杀为主,越是到后边,进境越慢,估计她要突破养息期进入太息期都需要花大力气,不太可能想自己这样每一级几乎是飞越而过。
哪怕是自己有针对性的为她也配制了丹药,但效果却不及杨堪、丁满、秦再道、张越他们那么好,这也让鞠蕖很沮丧。
“嗯,我会小心的,倒是你这边,去光州,务必小心,那边情形一样复杂,嗯,如果可以的话,需要联系人和谈话,最好在军营里,张越那边我也和他打了招呼。”江烽叮嘱道。(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节 出门
许宁嫣然一笑,“你是真的这么关心我的安危?以前你好像从来都未提及过呢。”
江烽一窒。
人心都是肉长的,正如他自己所说,许宁虽然心机重了一些,对政治权力的**大了一些的,但是归根结底也是在为自己这个固始军浍州军着想,现在她已经放弃了昔日为许氏复兴的幻想,开始接受现实,自己又有什么道理去冷落为难对方呢?
打了一个哈哈,江烽瞪了许宁一眼,“不要得寸进尺,你知道就行了,安全第一,光州那边的形势不到我从长安回来,不会明朗,总还有一些人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务必小心。”
“行了,我知道了,还有,浍州以设,盛唐、霍山那边检地行动已经动起来了,县令、县丞这些都暂时由检校负责,可是事情却没有落下,蚁贼已经南下,你对寿州有什么打算?”
许宁终于问出了她今日来送行的另外一个问题。
她知道江烽之所以如此重视浍州,就是存着要把浍州的手伸进淮南和江南的心思。
与光州周边强敌环视相比,淮南江南除了吴国一家独大外,还存着诸多如舒州、宣州、江州、饶州这些地方势力。
这个时空如果不是吴国内耗,估计像寿州舒州、宣州、江州、饶州这些地方也早就被吴国一口吞下了,但现在这些地方势力依然在吴、越、闽等藩阀的势力下存活,这也就给了江烽一些念想。
尤其是目前吴国君臣之斗已经有愈演愈烈的迹象时,这就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了。
江烽一直在怀疑蚁贼在颍亳泗三州逗留不去,宁肯冒着与感化军对决的风险都不肯南下,而韩拔陵部南下,却又避开了庐州这个吴国杨氏发家地,而选择了舒州、江州这些并不算富庶的地方,就更增添了他的怀疑。
若是秦权有此图谋,定然是防止打草惊蛇,才让韩拔陵他们南下,以免刺激吴国内部放下纷争。
这也意味着秦权也一样认定吴国内乱在即,所以要打江南的主意。
对于江烽来说,他的根基在浍州,而且他的实力也远不及蚁贼那般强悍,那么既然吴国内乱在即,跟随在气候捞点肉汤喝喝,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说蚁贼有无能耐打入吴国腹地,江烽也不确定,蚁贼虽然势大,但是吴国也非弱者,若非有内乱因素,根本就不是蚁贼所能惦记的。
即便是内乱,以杨行密时代建立起来的吴军也一样不是好啃的骨头,而且吴越地区富庶,也使得术法昌盛,更胜于南阳、蔡州,蚁贼若是以为靠人多就可以耗死吴军,未必能如愿。
随着蚁贼的南下,寿州局面却没有多少改观,韩拔陵部数万人在寿州的人吃马嚼,几乎把整个寿州糟蹋成了一片白地。
尤其是霍丘城最终被蚁贼攻下,使得这个寿州仅次于寿春的大城被烧成一片白地,被蚁贼围城屠城而死的士绅民众超过五万人,就连韩拔陵最后都无法控制手下被长期围城却难以攻克付出了惨重代价而杀红眼的部属。
昔日号称粮仓的安丰和霍丘变成了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再加上盛唐、霍山二县被划入浍州,使得昔日号称淮南富庶之地的寿州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只剩下一个寿春城的荒草中的下州。
“小宁,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江烽也知道许宁在对当下时政有着天然的敏感嗅觉,反问道。
“寿州情况也是让人扼腕,原本上等宝地,远胜于光州、申州,现在竟然沦落到这等田地,不过我倒是觉得寿州要恢复元气并不难,寿春这个商埠中心犹存,并未受到战火荼毒,而安丰和霍丘虽然现在是一片白地,但现在颍亳泗三州一样是蚁贼横行,若是能稳定当地局面,招募流民到这两地重新复田,两三年里就能恢复元气。”
许宁的观点倒是中肯,江烽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们舍弃光州而经营寿州?”
“二郎,我不相信你看不出这一点,当今各地局面都混乱不堪,战事越来越密集,战争规模越来越大,而要想保持自己地盘,就得要强军,而养军的最大根本就是要手里有粮,粮从何处来?最可靠的还得要自己有一个能稳定为自己提供粮食保障供应的根据地,浍州虽然设立,但是霍山和殷城都还谈不上,仅有固始和盛唐能称得上是产粮之地,但是霍丘和安丰则是江淮远近闻名的粮仓,韩拔陵部在一州之地肆虐一年,就是靠着这两县的粮食来支撑,若是能将这两县掌握在我们手中,二郎,你便可以放心大胆的扩军而无虞粮食不足了。”
见许宁说得眉飞色舞,江烽也不忍打击对方的积极性,含笑问道:“小宁,那你觉得我们怎么将这两县纳入囊中呢?”
许宁一顿,似乎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二郎,从法理角度上来说,浍州显然无法干涉寿州的事宜,但是寿州的情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