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性的打击。
当然这其中风险很大,没有哪个藩阀敢于轻易冒失去几个小天位高手的风险,或许你能一举打垮淮右,但是失去了这些小天位高手,也许你就可能会被其他渔人得利,所以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很小。
但几率再小,毕竟存在,尤其是在两军对战时,缺乏小天位高手压阵,那自己都会觉得底气不足。
现在江烽和梅况晋位小天位,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尚未达到强藩要求的三位小天位高手,但是两位小天位高手也不简单了。
像鄂黄、淮北、泰宁和河朔三镇这些二流强藩每家也就不过三四位小天位高手,而且不少还是年龄偏大,甚至处于隐退状态了。
这些人即战力能否发挥到小天位的实力都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只能说他们曾经达到过小天位的水准,但是随着年龄增长,病痛的滋生,状态的下滑,能否达到这个状态就很难说了。
江烽不过二十出头,可谓绝才惊艳的一代英杰,梅况也不过四十岁不到,也正值壮年,如无意外,起码还能在小天位状态下保持十年以上。
两人都是实打实即刻可用发挥战力的强者。
可以说现在淮右在小天位高手的实力上已经不弱于诸如鄂黄、河朔三镇中较弱的成德军多少了。
现在江烽最大的希望就是寄托在杨堪、田春来、王邈和张挺四人身上。
根据他的观察,这三人应该是目前淮右最能有希望在较短时间内突破的杨堪不用说了,已经是固息前期了,如果在这两三年里能够不断经历战事打磨,再有些机缘,晋位小天位可能性很大。
田春来现在也是在太息后期,这一次雷池屠蛟,他亦有有些进境,但是比起杨堪来要略逊,希望在这一次吴地战事中能有所作为。
而王邈和张挺两人实力都还处于从养息期向太息期跨进的阶段上,如果这两三年里也能有一番砥砺洗礼,也许能够闯入固息期。
但是两人要晋位小天位的话,江烽估计可能要五年时间看看能否成功。
当然能遇上一些机缘,这种时间亦有可能缩短。
绿沉剑在晨曦中飘忽不定,青绿色的剑气不断在绿沉剑叶上迸发出来,时轻时重,三丈之内,剑气弥漫,连空气中都荡漾着那种凌厉的刺痛感。
江烽按刀站在十丈开外,看着梅况身影越来越快,开始御空而行,剑光也越发迷离清冽,不断在长空中划过,直指五丈开外。
梅况显然也看到了江烽的出现,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而是按照自己的习练继续催发剑气。
自打雷池屠蛟一举晋位小天位之后,梅况就发现自己的气机一直处于中不太稳定的状态。
梅况也知道这和自己前几年一直备受痼疾所困影响到自己的实力积蓄有很大关系,但是毕竟自己在固息期的阶段已经养成甚久,这一次终于能一举突破,哪怕突破晋位之后可能会面临一些不稳定,但是只要自己勤加修炼,这种不稳期很快就能够渡过。
绿沉剑不断爆发的剑气震动,在空气中向四方传递,哪怕是站在十丈开外的江烽都能感受到手中大夏龙雀刀的跃跃欲试。
从获得大夏龙雀刀之后,江烽几乎就一直把这柄刀带在身边,刀柄刺破自己的手掌心带来的那种异样让江烽有一种与这柄刀血脉相连的感觉。
现在绿沉剑激荡起的气机感应通过大夏龙雀刀传递到了自己身上,本来就想要好生释放一下的江烽忍不住就有些想要试一试了。
“况兄,切磋一下如何?”
“呵呵,有何不可?请!”梅况也是豪爽之人,话音未落,绿沉剑诡异的在空中一道曲折扭动,凌厉的剑气便破空而来。
“来得好!况兄小心了,某这柄刀可不是凡物!”江烽朗声大笑,轻轻一提刀柄,一抹赤红从刀叶上冉冉浮动。
第七十四节 校场里
“主君大可放心,某的绿沉剑一样不是凡物!”梅况也不废话,绿色的剑叶一抖,陡然间幻起漫天剑影,铺天盖地而来。
“好!”江烽沉声一叱:“虎啸山河!”
江烽猿臂轻舒,大夏龙雀刀陡然向前一探,一道凌厉刀气破刃而出,直袭梅况。
梅况身影摇曳,犹如风中绿竹婆娑,绿沉剑从侧翼发动,十二道剑影连续不断的飘洒而出,将整个江烽的右翼封锁住,剑刃尖端绽放出幽绿色的暗芒,显然也是将元力玄气提至了极致。
这是二人在晋位小天位之后的第一次切磋交锋,虽然无法像屠蛟那样彻底放开手脚,但是已经走到小天位这个阶段,两个人的控制能力已经超强,所以在元力和招式上也没有半点保留的余地。
江烽在晋位小天位之后,就已经在琢磨着配合大夏龙雀刀和自己的元力玄气来自创招式了。
自创招式是进入小天位之后不可或缺的举措,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武技能最大限度的配合武道水准,让小天位的实力彻底释放出来。
截至目前为止,江烽还只能自创了三招,都是根据自己五禽功的特点来摸索创造。
相比之下,梅况的绿沉剑剑式就要丰富许多,他浸淫剑道数十年,在剑术上的造诣早已经超越了武道上的水准,但剑术却需要和武道相配合,没有高强的武道水准作基础,再高明的剑术也难以发挥到最高水准。
现在梅况已经踏入了小天位境界,其绿沉剑的威力发挥就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在晋位小天位之前,梅况的绿沉剑只能发挥出七分威力,那么现在就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
剑气弥漫,刀光汹涌。
两个人都还是有所保留,毕竟这是切磋,而且是在这个高段位的切磋,一旦失控,后果也不堪设想,所以像这种切磋,很难真正将各自的潜力激发出来,所以要想突破也无从说起,只能打到一定程度的熟悉。
这一来一往,攻守频繁转换,半个时辰一晃而过,两人这才慢慢放缓招式,停了下来。
这一番切磋下来,两人身上都汗透重衣,这种必须要控制住的切磋更艰辛,既耗精力又费神。
此时除了江烽和梅况二人外,杨堪、张挺、王邈、田春来等人也都已经出来开始各自修习热身,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也是武人要想保持自己较高状态的法则。
杨堪、张挺、王邈和田春来四人都是有些艳羡。
跨越了小天位这一境界,也就意味着武者已经站在到了一个堪称拔剑四顾的境界了,现在每前进一步都是一种突破。
而小天位高手对天境高手的绝对优势,使得天境高手要想应对小天位高手的碾压,要么就只能通过术法来弥补,要么就只能通过几倍的力量甚至是通过损耗元力来抵御,别无他法。
“九郎,河朔军那边白陵已经去了大梁,我估计问题不大,不知道河朔军此次南下诸将中武道水准如何?”
既然是晨练闲暇,虽然也对河朔军诸将的情况有所了解,但江烽还是想更直观的听一听王邈的看法。
“诸将中,当以罗邺和何达二人水准较高,和我当在伯仲之间,那张寅和另外两名军将水准略逊一筹,也在养息前期和后期之间。”王邈沉吟了一下,“不过主公,我以为河朔军的战力非在武将战力上,而在于其骑步军的即战力上,这些骑步军都曾经在北方御边,与沙陀人、契丹人和吐谷浑人都曾经多次交锋,战力不弱,虽然这些年由于刘守光和张氏的不信任而逐渐被冷落,纪律和战力都有所下滑,但是只要能够补充其后勤辎重,重新整肃风纪,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到原来状态,他们打仗经验丰富,尤其是擅长野战,这对于我们淮右军来说无疑是一大弥补。”
对于杨堪、张挺等人来说,王邈的话无疑有些不太中听,尤其是觉得他过于拔高河朔军的战力而有些贬低淮右军的战力,这让人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们也清楚,王邈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夸大其词。
淮右军中除了第一军算是真正打过几次硬仗外,其他几军都是匆匆建军,训练虽然刻苦,但是至今未经历过像样的战事。
“九郎之意,河朔军来淮右之后,是否需要和淮右其他军进行混编?”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淮右除第一军外其他几军都缺乏经验,但是河朔军与这几军混编是否能达到目的?会不会反而引发混乱不适?要知道河朔军和淮右军的训练风格模式都大相径庭,真正要混编,未必能达到目的。
王邈在这个问题上也考虑过许久,一度认为需要混编,但是后来又觉得混编效果未必好,改变了想法。
“主公,我觉得可以考虑在对吴地战事中折损较大的军队、表现不佳的军队中进行混编,如果表现上好,那就没有必要了,他们需要的也就是不断地历练打磨。”良久,王邈才提出自己的意见。
这符合江烽的观点。
他也不认为河朔军与淮右军现在就混编就最合适,淮右军固然因为经验不足而战力有影响,但是哪一支军队也都是在不断战争中成熟起来的,没有一蹴而就的好事。
河朔军长期在北方,未必适应得了淮右这边的风格,所以混编还需谨慎,但是如果在对吴地战争中表现不佳,无论是河朔军还是淮右军,那都正好可以以此为契机来进行混编整顿。
“唔,我也有此意。”江烽点头,然后环顾四周。
“各位,吴地战起在即,但咱们还面临着一个麻烦,河朔军南下来投,这是对咱们淮右的认可,在这其中九郎功不可没,但是要让人家河朔军真正认同咱们淮右,那么我们就需要向河朔军对兑现我们的承诺,白陵已经去大梁了,我相信大梁无论出于何种考虑,都会帮我们淮右达成这一目的,就是放河朔军极其家眷亲属南下,但河朔军南返须得要过颍州,而颍州现在的情形恐怕大家也明白,蚁贼肆虐之后,一片狼藉,地方体制基本被摧毁,淮北时家对颍州的控制力极其薄弱,而在颍州的西面,蔡州却又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小校场上只有这么寥寥几人,但是恰恰是这寥寥几人算得上是当下淮右军中的中坚力量,江烽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正好借此机会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先行提出来。
“根据无闻堂所获情报显示,从上半年开始,蔡州军的兵力就在急速补充到位,夏粮收获之后,蔡州粮价不跌反涨,秋粮收获之后的情况也一样,而且涨幅较大,这固然和中原以及江淮地区因为旱灾收成不要有关,但是蔡州的粮价上涨幅度远远超过大梁和河朔、青密诸州,而且像市面的武器盔甲、木料铁料、大牲畜等与军事相关的物资偶涨幅明显,这表明蔡州正在进行军事准备,可环顾四周,蔡州的兵锋方向能指向何方?大梁,它没那份胆量和实力,而且情报显示蔡州也在和大梁秘密交涉,这意味着蔡州不但不可能对大梁用兵,甚至可能还会获得了大梁一定程度的支持,那还有谁?南阳?虽说刘同刘玄现在有些嫌隙了,但是一旦蔡州入侵,恐怕二刘立即就会联手抵御外侮,以蔡州的实力,恐怕也还应对不了二刘联手,那就只剩下两家了,一家是咱们,一家是淮北。”
较场里一片安静,诸将都在细细咀嚼着江烽的话语,品味其中含义。
“对咱们,蔡州的确拥有很大优势,而且蔡州也一直视咱们为眼中钉,对咱们用兵也说得过去,但蔡州也需要评估风险和价值意义,固始城下那一战想必蔡州也回味悠长,现在咱们淮右军和一年多年又不可同日而语了,他们需要掂量掂量,打浍州划算不划算,能不能一举而下?若是不能,又会有什么后果,或许本来支持它的大梁,还有坐观的南阳就有其他想法了,所以这种可能有,但不太大。相比之下,淮北的情况就太让蔡州垂涎了。”
否定了蔡州出兵淮右的可能性,江烽把目标定在了淮北上:“颍亳二州被蚁贼肆虐最深,这两州诸县士绅几乎被杀绝,人口丧失超过一半以上,时家虽然在这两州还驻有军队,但由于其面对蚁贼的拙劣表现,时家实际上已经丧失了在这两州的民意基础,无论是士绅还是寻常百姓商贾,都对时家怨气极大,时家在这一区域几乎没有多少影响力和控制力了,这对于蔡州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原本我们淮右并无意与蔡州争锋于淮北,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哪里,但是现在这有一个问题,河朔军及其家眷亲属需要过颍州,蔡州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他们会不会觉得是咱们淮右的一个诡计,想要假道伐虢呢?”江烽摊摊手。
第七十五节 定议
江烽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
如果说亳州还因为紧邻徐州这个淮北大本营,时家还对亳州有些干预能力,而颍州,不但与徐州之间隔了一个亳州,而且处于大梁、蔡州和淮右包围中,加上士绅阶层几乎消亡,人口流失大半,淮北对其控制能力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光靠一些军队临时驻扎,甚至连粮秣都难以保障,士气低落,无论是大梁、蔡州还是淮右要想图谋颍州,恐怕淮北都没有多大能力干预。
现在要说淮右要对颍州没有多少兴趣,那是假话,更多的是因为淮右的主要目标是对准了庐濠二州,现在没有精力来过问淮水以北的事务。
但这只是淮右高层内部的考量,放在蔡州心目中,河朔军突然南下,而且是近万人的兵力,还携带着数万家眷亲属,怎么看都像是要来鹊巢鸠占的味道,这如何能让蔡州相信?
而且河朔军南下,淮右势必要派兵渡淮北上接应,这要落在蔡州眼中,只怕更印证了淮右欲夺颍州的心思。
甚至连江烽在自己勾勒这一构想时,都忍不住要琢磨一下是否有此可能。
近万河朔军,如果淮右军在派出两三军接应,还有从河朔南下的数万河朔军亲眷家属,正好可以充实逃亡大半了的颍州人口,顺理成章的就把颍州给吞并下来了,岂不快哉?
但想法是美好的,江烽却也知道这不可行,蔡州厉兵秣马一年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