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第130部分

　　　　一行人很快抵达内城的贵族区，空荡荡地只是一块清理过的空地，并没有其它建筑物。

　　　　奥利克。泰瑞斯转头望着鲁斌：“雷兹，我的朋友，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制定的第一条规则，领主守城门！现在我住在城墙的望台里，顺便掌管着城防事务，目前来说还算不错，至少比露宿荒野强多了。”

　　　　这句话出口，别说奥利克。泰瑞斯，就连他身后跟随的自家人，都忍不住露出惊叹的表情。

第二百十一章　废奴法令

　　　　敞开城门欢迎来自北境各地的精灵遗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批，就像间歇性喷泉似的，为到处缺人的领地充实着根基。

　　　　他们的行装都很简单，多数人都是冒险者的标准野外生存装备，由此可见“埃隆戴尔”黯然失色至今，这些人的日子过地并不好。

　　　　可是在精灵王国全盛时期，影响力辐射北境所有角落的时候，任何一个精灵，哪怕是半精灵都会有尊严地活着。

　　　　即便人类贵族陆续进入北境开拓领地，由于精灵王国为数众多的德鲁伊大师，以及人数过万的精灵神箭手，落单的精灵也会得到尊重。

　　　　可惜繁华兴盛的精灵族，由于神谕的指示执行大撤退战略，分批次地前往新大陆，导致北境、中土、南疆三大精灵王国如深秋落叶迅速凋零。

　　　　眷恋故土不愿意离开的精灵，以及选择留下来的半精灵，由于失去背后王国的支持，不仅地位一落千丈，远离北境主流社会开始边缘化。

　　　　垂涎精灵的血脉而进行的奴隶贸易，也从无到有地开始出现，起初只是小贵族在里面插手，由于利润丰厚地难以想象，渐渐地吸引北境大贵族参与其中。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纯血精灵选择远离人类城镇，待在大肆砍伐而日益缩小的森林里，苟延残喘地维系着族群的存在。至于外貌特征不明显的半精灵，往往也会为了自身安全考虑，选择伪装身份和必要的掩饰。

　　　　所幸的是转机已经悄然来临，瑞汶河北岸的新拓荒领，由风行者奥蕾莉亚等人通过“新芽仪式”发出的呼唤，吸引着周边领地的半精灵前来。

　　　　由于领主是一位强势的传奇人物，并没有将半精灵区别对待，这些先期抵达的半精灵很快将好消息传递出去，更多的族人陆续抵达，甚至成为新拓荒领的主流族群。

　　　　脚夫行会的一百多个成员，已经自发学会与邻居的相处之道，半精灵厌恶的只是奴隶贩子，并没有对穷苦人家出身的平民出手。

　　　　由于实力超凡卓绝的“领主雷兹”掌握着两件神器，精灵族的水戒岚雅和矮人族的暴风枷锁，足以压服任何破坏秩序的狂徒，即使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都自己承认不是对手，其他人更加不会故意捣乱。

　　　　奥利克。泰瑞斯在内城的贵族区已经安顿下来，有足够多的建筑材料，鲁斌亲自调拨过来的“坚毅的锡兵”，两层别墅式的豪宅在短短的两天里就完工入驻了。

　　　　南下前往黑水镇支援“雷兹阁下”的矮人铁匠，得到指令后再次启程北上，抵达瑞汶河北岸的领地，与铁炉堡下来的同胞会合，搭建出工匠行会的雏形。

　　　　鲁斌手头有大量得自幽暗地域的贵金属，铸币和税收很快提上议事日程，以吸收奥利克。泰瑞斯成为议事厅的成员为分界线，这座拓荒领的人口迎来了一波爆发。

　　　　雷神泰瑞斯家族继承权排位相当靠前的奥利克，他的追随者比离开家族驻地时至少翻了一倍，其中来自本家的人最多，都是看好他能够登上宝座的家族骑士的后代，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他们的到来，不仅冲淡了半精灵的人数优势，将势力的天平重新扳回平衡，还带来了大量的物资和人力资源，充实着各个岗位。

　　　　不过半精灵也不甘示弱，除了招唤更多的族人前来，还积极聚拢散落在北境各地的高山矮人，毕竟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打过交道的北境土著，精灵和矮人的关系保持地很好。

　　　　高山矮人拿起战斧就是合格的战士，拿起铁锤就是技艺超凡的工匠，不仅半精灵在拉拢，就连人类也忍不住伸手。

　　　　数目最少的矮人，融入人类社会多年也不是没有长进，趁着双方拉拢交好的时候，也为自己争取到很多的利益，成为关键的少数。

　　　　尽管没有哪一位资历深厚的矮人大匠进入议事厅，却顺理成章地掌握武器制造、城防器械生产和日常维护等关键位置，也算是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在刚刚落成的议事厅，刨除树皮的原木散发出清香的大堂，鲁斌发起了一项将废奴写进领地法规的举措，理由非常充分。

　　　　在北境这种气候对普通人非常不友善的自然环境里，农奴、奴工由于过度压榨导致体力透支，寿命比常人更短，除了一小撮奴隶主，不符合所有人利益。

　　　　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对此心知肚明，沉吟片刻后就举手表示支持，至于奥利克。泰瑞斯就有点头疼了，毕竟他的家族就有大量的奴隶，非常清楚自己的表态，无论选择支持还是反对，都会被有心人刻意放大。

　　　　尽管他内心同意朋友雷兹的决定，由于牵涉到自身的利益，甚至关乎自己在家族内部的评价，奥利克。泰瑞斯没有立即表态。

　　　　鲁斌没有开口催促，尽管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他的耐心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好，就连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也同样如此。新领地的三巨头陷入难言的沉默，议事厅的气氛也随之冷却下来。

　　　　长时间的静默后，奥利克。泰瑞斯不得不表态，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他第一次选择弃权，一方面使废奴成功写进拓荒领的法律条文里，另一方面他没有明确地表示支持，至少为自己保留了缓冲的余地。

　　　　鲁斌和莱戈拉斯。鹿盔相视一笑，都看到彼此眼里的欣慰，对于奥利克。泰瑞斯投下弃权票的决定有些奇怪，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拓荒领很快推出了自己的法典，这是北境第一个将废奴法令写进法律条文里的领地，事情很快传播出去，对于精灵遗民的吸引力大大增强，同时也引起奴隶贩子和奴隶商人以及他们背后北境贵族的厌恶。

　　　　毕竟拓荒领的法律成文后，就连北境大议会都无法推翻，所谓风可进雨可进，国王不可进。分封建制的大原则下，谁也无法对自成体系的领地指指点点，更何况废奴本身就不得人心，尤其是势力逐渐壮大的教会眼里，奴役别人为自己谋利，本身就不是善良的行为。

　　　　在北境大议会里，废奴的呼声一直很高，只是没有人愿意带头，所有贵族无论支持还反对，都没想到竟然被新拓荒领的“雷兹法师”提出来了。

　　　　这块新领地还是议长泰瑞斯亲自颁发拓荒许可令，很多人都准备看笑话，可惜祛除体内顽疾的雷神殿下，目光早就放在更高的层次，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相关消息就像插上翅膀的谣言，在北境各个领地迅速地传扬开去，对于新生的拓荒领，许多人的感觉除了好奇就是陌生，还有一点点人类地盘和生存空间拓展后的愉悦。

　　　　可是废奴法令的出现，对于还在使用奴隶的商人、贵族来说，就不是那么美妙了，他们得尽可能地封锁消息，防止出现逃奴事件令自己的利益损失。

　　　　不过，这样影响深远的事情不是想封锁就能封锁住的，砸碎身上的枷锁，向往自由的奴隶很快出现，尽管奴隶主的私兵和猎犬及时反应过来并进行抓捕，在地广人稀的北境，总有侥幸逃过的漏网之鱼。

　　　　奴隶主的厌恶很快变得憎恨，鲁斌对此心知肚明，早已在领地核心，被他命名为奔流城的周边区域，布置了众多的陷阱。

　　　　从“活化宝箱怪”抽取到的“贪婪陷阱”，战争树人贡献的“纠缠陷阱”，更多的则是挖空的地穴，底部埋着铁针的“尖刺陷阱”。

　　　　由于现在还是寒冬季节，一夜风雪就会将陷阱布置的痕迹全部掩埋，除了拥有旅法师之书的鲁斌，谁也不知道陷阱的种类和具体位置。

　　　　至于出现在领地边界的奴隶或者精灵遗民、高山矮人，无处不在的岗哨守卫会第一时间发现，自然会有专人负责接待，引导他们在“安全区域”迂回着进入领地核心。

　　　　与此同时，领地的建设还在继续，矮人工匠在鲁斌的指导下，开始尝试借助瑞汶河的丰沛流量，建造高效的水力磨坊。

　　　　来自铁炉堡的新鲜蔬菜，第一次出现在鲁斌主导下的奔流城菜市场，尽管价格高地难以想象，以奥利克。泰瑞斯为首的人类新贵，还是非常爽快地为此付钱。

　　　　鲁斌期许中的铸币厂，现在还是小作坊的形制，不过税收制度已经初步建立起来，尤其是商税收地很低，以此鼓励商品流通。

　　　　德鲁伊大师冷眼旁观，心里却啧啧称奇：“法典、铸币、税收，城卫队、法师团、工匠车间，短短一个月不到，新拓荒领的气象都快赶上临近的黑水镇了。”

　　　　“这位继承埃隆戴尔守护者称号的雷兹阁下，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如果能挺过最艰难的这两三年创业期，相信很快就会强势崛起。”

　　　　“废奴是一步很好的棋，至少在北境算是名声大振，让很多人都知道雷兹阁下这个传奇人物。可是这样一来，同样引起某些人的嫉恨，相信打击会陆续到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观望一阵再说吧！”

　　　　莱戈拉斯。鹿盔的身后，耸立着伟岸的身影，深远幽静的神圣气息，仿佛星河漩涡在不断地盘旋。

　　　　至于两人的对话，没有第三者获悉。

第二百十二章　商业立国

　　　　屹立在河边的磨坊落成不久，砖石之间用作黏合的泥浆，由于天气阴冷潮湿，还没有彻底干透。浸透河水变得异常沉重的水车，试图阻止汹涌奔腾的激流，不过再多的翻板桨叶，在河水连续不断的冲击下开始艰难缓慢地转身，随着时间的推移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简直就像最近孩子们热衷的风车玩具似的呼呼作响。

　　　　钢制的水车主轴将瑞汶河的急流赋予的力量，令主轴前端类似齿轮的“舵”转动，“舵”上面手臂粗的硬木，与磨盘上面那块可以活动的磨片周边伸出来的短木杆咬合，将垂直于地面的旋转变成水平旋转，实现了磨盘的转动。

　　　　宝贵的畜力就此可以解放出来，用在更需要它们的地方。至于水动磨坊各个部件的调制和维护，就由工匠行会的矮人负责。

　　　　由于磨坊磨制面粉的价格非常低廉，出产的面粉又极为细腻不起颗粒，很快赢得了众人的口碑，新拓荒领的大部分订单也顺理成章地交给他们负责。

　　　　获利丰厚的工匠行会，在“领主雷兹”的提醒下，决定再建一座水动磨坊，争取将所有业务全部吃下，彻底垄断这个新兴行业。

　　　　不过，水动磨坊是“雷兹阁下”亲自设计，图纸和基本结构基本没有矮人什么事，工匠行会深知这位“领主阁下”有许多奇思妙想，坚持将此折算成原始股，占据五成的相关收益，算是某种利益捆绑式的拉拢。

　　　　鲁斌没有推拒，并趁机将一条保护“专利”的法律条文写进奔流城的法典里，意图鼓励领民们分享知识，为领地发展贡献出自己的智慧。

　　　　旨在保护发明者利益的法律，对于父子相承的传统工匠来说，不吝是打开一扇崭新的大门，出于对“传奇法师雷兹阁下”的信任，拓荒领内家庭式的小作坊出现瓦解的征兆。

　　　　在“硝皮”方面拥有独特本领的老皮匠拉姆斯，决定抓住这个罕见的机会，将自己祖传的配方贡献出来。

　　　　鲁斌为了鼓励有人响应“专利法”的举动，任命老皮匠拉姆斯担任皮革行会的会首，并负责管理新成立的制皮工场，直属市政厅所有的“大型工场”成员二十七人，工场主拉姆斯依照法令合法地拥有三成的利润。

　　　　按照工场达到一定规模后成本自动下降的法则，拉姆斯制皮工场以优质、低廉的价格横扫领地内的家庭式作坊，并一度将触角伸进邻近的黑水镇，抢到不少订单。

　　　　至于在激烈的竞争下关门倒闭的同行，一方面羡慕老皮匠拉姆斯的好运道，一方面迫于生计不得不选择进入制皮工场。他们丰富的经验，进一步提升皮革的质量，尤其是羊皮纸方面，更是成为新拓荒领对外输出的拳头商品。

　　　　奔流城里的领民，凡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心里都在蠢蠢欲动，试图用自己的手艺改变未来的人生，其中不乏投机心理很重的人，试图参照老皮匠拉姆斯的“待遇”，摆脱自己的平民、匠户的身份，成为受人尊重的“工场主”。

　　　　在瑞汶河南岸，积雪还未消融，份田尚未分配到位的现在，奔流城里掀起的这股热潮，很快通过商人的嘴巴，传播到邻近的领地，迅速扩散到整个北境。

　　　　奥利克。泰瑞斯对此很难理解，不过鲁斌很快用事实将他说服：“土里刨食能够有多少收获？以现在平均产量来说，亩产不过三百斤左右，如果没有休耕制度，土壤肥力持续下降，产量还会进一步走低。奔流城想要快速积累强势崛起，绝对不能往后看走在老路上，而是应该开辟出新的道路，那就是规模化批量生产的工场，将各种农林渔牧原料加工成商品，迅速占领市场的大部分份额。”

　　　　“家庭式的作坊看似合情合理，那是常人被收入的相对自主性蒙骗，随意一次市场的供需波动，就能把他们历年积攒的财富都坑进去，更别说婚姻、教育、疾病等外在因素，同样会压垮一个家庭的脊梁。”

　　　　“在可以预期的未来，工场主会迅速地积累财富，成为先富起来的一批人，然后带动其他人一起致富。由于地域的相对自主性，工场主会主动向我们靠拢，如果不这样做，商税这把可以调整的剪刀就会向某些不识时务的人下手。”

　　　　奥利克。泰瑞斯很快明白过来，家族从小传授的私学就有相关的内容，可惜没有哪一个老师可以像“朋友”雷兹这样说地如此清晰。

　　　　租用贵族的土地耕种的佃户缴纳的土地税，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