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新崛起的城邦信奉的神灵,根本就是参与会盟的城主他本人。只是能够令远射者顿足不前,甚至撤去对利索斯城的庇护,即使是新神也有资格接受信仰。
稍后,会盟的八位城主,又在河水流量,商业贸易规则,以及粮食教义方面,充分地交换了意见。
大多数时候,都是鲁斌抛出一个条件,等着其他人讨价还价,各方妥协后,再由他拍板决定。
八城联盟的主导权,渐渐地归拢到鲁斌的手里,毕竟这是一场不对称的谈判。在这个实力胜过谋略,拳头大的人说话最有用的时代,鲁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尽管他知道所谓的八城联盟,内部矛盾重重,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许多根茎深厚的藤蔓,至今仍缠绕在这些大树身上。
只要一个合法的正式名义,还有推行信仰的准入许可,鲁斌就可以放过旧时的七城联盟。
“上位者,眼光必须放地更长远。伊利里亚相对来说还是太小了,我们都知道外面的世界非常广阔,与其内部消耗实力,不如枪刃一致对外,建立万世不拔的功业,让我们的名字记载在史诗传说里。难道这样做,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最后的总结性发言,鲁斌的肺腑之言,令在座的诸位盟友放下担心。对外劫掠获得战利,似乎就是祖先的传统,见识过龙牙兵的实力后,忒拜的遗民想起了很多往事,无一例外都是和百门之都的建城者卡德摩斯有关。
第三百五十五章 转生
会盟仪式刚刚结束,盛满美酒的杯盏碰撞声萦犹在耳,鲁斌就自作主张地派兵,扫荡周边区域的山地蛮族。
为了获得自由而战的奴隶,成为此次出兵的主力,在七城联盟的核心高层检阅后,他们分成五十人的小队,由数名龙牙兵率领,犹如群蛇出巢,扑向茫然无知的猎物。
奥赫里德湖畔的小石城,被驯服的土著却举起鹰旗,招揽受降曾经的同族,毕竟肥沃的土地,经过鲁斌传授的精耕细作,能够养活更多的子民。
左手大棒,右手萝卜,软硬兼施的套路,朝遍布伊利里亚群山之间蛮族招呼,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习练基础战技的奴隶,前半生被奴役、折磨的怨气,不敢对现在的主人乱吠,却全部发泄在山地蛮族身上。
他们的作战风格简直称得上疯狂,根本不怕受伤甚至死亡,或许是在窝棚区接受信仰的缘故,被神灵的光辉庇护,转职为战士的奴隶,为了鲁斌施与的些许恩惠,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在扫荡山地土著,确保后院不会起火的征伐战中,凡是高过车轮的蛮族都会被杀光,其中包括负责传承智慧和传统的老人,以及蛮族的骨干,全体适龄的年轻战士。只有不懂事的幼儿和妇女可以活下来,他们无一例外会被打散血缘联系,分给获得功勋的战士作为赏赐。
七城联盟的高层们,曾经也有过相似的企图,可惜被山地蛮族携手后组成的联军击退,掐灭了不该有的野心。
他们在获悉盟主的计划后,原本准备看笑话,出人意料的是,有随军祭司的神恩治疗术,曾经卑贱的奴隶,令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遭受重创的山地蛮族,被彻底激怒了,他们准备再次组成联军,狠狠地教训占据肥沃土地还不知足的平原人。
可惜,为奴隶军团撑腰的鲁斌,是一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惜付出血流成河代价的铁血帝王。
山地蛮族逐渐往一个方向集结,准备组成庞大联军的山坳,被鲁斌无处不在的眼睛发现,并指派英雄随从卡里斯托潜行到附近观测。
隐藏在山地蛮族身后,抗拒鲁斌意志的怪物,由于为数众多的血祭和牺牲,终于从长眠中醒来,离开深沉的黑暗洞穴,再次来到阳光照耀的土地。
鲁斌第一时间获悉怪物的身份,拥有沼泽之王海德拉血脉的蛇怪,或许还未彻底成长起来,怪物仅有三个壮硕的蛇头,能够喷吐毒水、烟雾和火焰,或许与混杂其它怪物的血脉有关。
“在山地蛮族的憎恨和崇拜中,蛇怪积累了雄厚的信仰之力,尽管没有神格无法吸纳消化,却令它的身躯变得更加巨大,转化成某种奇特的图腾兽。”
鲁斌衡量双方的实力,山地蛮族的精锐,并不是奴隶仆从军的对手,唯一可虑的是三头蛇怪,并不是人力可以打败。
派出龙牙兵用车轮战,估计可以活活地耗死怪物,可惜期间免不了要死伤累累。鲁斌对于自己亲手播种,在犹如母亲的大地孕育诞生的“儿子”们,始终抱持着视如己出的珍惜态度。
一位龙牙兵彻底成长起来后,足以担任一座城邦的主人,忠诚度丝毫不下于旅法师之书具现出的召唤生物,是他未来征伐大地万国万邦的计划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绝对不能白白地浪费在事业起步的初期阶段。
“我在冥界经营许久的救赎之地,应该是时候动一动了。赐予暗金冥衣诞生的铠魂,积累的时间还不足够,即使有我的光辉庇护,也难以从突破冥界和阳世之间的天堑鸿沟。这样一来,只能召唤出三巨头其中的一位。”
鲁斌的意志随即降临到幽暗无光的冥界,沉默的冥王哈迪斯没有阻挡,或者是无法阻止他的进入。
救赎之地的核心区域至高王座,鲁斌的虚影恍惚之间出现,就像摇曳的烛火,掀起阵阵刺骨的阴风。
他抬起头仰望天空,看见伊利里亚的双城,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信仰光辉,笼罩着偌大的冥界领地,不断地拓展既有的地盘。
忽然,鲁斌发现了什么,忍不住惊讶地“咦”了一声,在阴云密布的冥界天空,他看见了三颗若隐若现的星辰,分别连接着双头飞龙西西弗斯、极乐鸟俄耳甫斯和狮鹫坦塔罗斯。
“黑暗之星!竟然是冥界的星辰!究竟是世界变化地太快?还是我掀起的变动,已经深刻地影响到世界的本源,竟然反馈出如此奇特的一幕。”
鲁斌没有理由不惊讶,他在得知奥林匹斯圣山三巨头联手打造的命运泥板,准备将旧时代的遗产,全部清理干净。以夜幕苍穹的星座,接近不朽的位格,笼络各方势力的豪强,试图进一步巩固统治基础。
“没想到,世界本能的反应,竟然是在幽暗无光的冥界,依照命运泥板的记载,率先推演出来。不过这样一来也好,白白便宜我获得最大的利益。”
鲁斌伸手轻轻一点,渡送出自己的光辉,原本晦明晦暗的冥界星辰,顿时稳固下来,并与救赎之地的三巨头形成谐态共鸣。
代行冥界法官司职,以绝对公正审判灵魂的西西弗斯、俄耳甫斯和坦塔罗斯立即明白过来,他们成为永生的冥神,只要不离开冥界,即使冥王哈迪斯也无法彻底杀死他们。
当三巨头来到至高王座前,朝觐回到冥界的恩主和君王,鲁斌轻轻抬头,免除他们的跪礼。
“有一个好消息!我准备将你们其中一个,以冥土转生的特殊仪式,带到阳光照耀的地上,参与即将开始的城邦征服战。冥衣会保护你们的灵魂,免除太阳的光辉伤害,除了无法发挥出冥神的权柄,你们的实力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三巨头听完,心里都有所意动,不过西西弗斯和坦塔罗斯都曾经是一国之主,死后灵魂受到诸神的特别照顾,他们担心一旦返回地面,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曾经参与金羊毛之旅,阿尔戈圣船一员的缪斯之子,俄耳甫斯成为理所当然的人选。
鲁斌轻轻点头:“俄耳甫斯,我的爱将,你拥有超凡入圣的琴艺,能令顽石点头,恶兽俯首,河水为之断流,正是最好的人选。冥界的黑暗之星刚刚诞生,我亲自操控,将你们紧密地联系起来,根本不用担心陨落的事情。”
极乐鸟冥衣的主人,欣喜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拨动灵魂之弦,弹奏出悦耳的音符,萦绕在救赎之地的核心区域,抚平躁动不安的气息。
鲁斌立即着手进行冥土转生的仪式,首先耗费收割到的神类源泉,从旅法师之书具现出暗金卡“转生仪式”,这种特殊卡牌的完美形态就是白金质地的“六道轮回”,可惜没有掌握所有冥权,拥有完整的冥界,根本解封不了。
紧接着,鲁斌又具现出白银卡“天使的呼吸”,在辅助类灵息牌组的卡牌里,属于适用性很广泛的卡牌。即使俄耳甫斯贵为永生的冥神,返回到地面,赋予肉身后依旧是一具尸体,因此必须向他的身体吹进生命的呼吸,唤醒并复苏出勃勃生机,才能完成冥土转生仪式。
最后是打通两个世界通道的“异界之门”,淡金质地的卡牌,在传送门牌组里地位很高,适用于同一个世界里。用异界之门制造出依附于世界的半位面,再通过半位面跳跃回归,以此避免阴阳阻隔的无形鸿沟。
鲁斌捏着“转生仪式”,在指尖化为一抹暗金流光,随即甩手扔向不远处的地面,转眼间,一座三层高台祭坛缓缓耸起。
“开始!”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召唤
极乐鸟冥衣的头盔,缓缓地落下契合脸形的金属面罩,露在外面的部分身体,同样被额外延展的冥衣覆盖,直至将俄耳甫斯的身体完全包裹。
祭坛顶端,恍然出现黑曜石棺,鲁斌伸手轻轻一点,被极乐鸟冥衣保护的俄耳甫斯,缓缓地倒下,躺在深暗如夜色的棺椁里。
紧接着,鲁斌取出“天使的呼吸”,骤然化成一抹银白流光,弹指落在黑曜石棺上,蓦地一分为二,在它的前后两端,耸起展开翅膀的雕像。
异界之门缓缓打开一条通道,突破阴阳的阻隔,在世界的背面,凭空创造出一个狭小的半位面。一股无形的吸力出现,犹如千百只大手,拽住黑曜石棺,猛地将其拉走。
西西弗斯和坦塔罗斯亲眼目睹这一幕,凭借各自掌握的冥权,立即知道俄耳甫斯顺利离开冥界,突破亡者无法回到阳世的枷锁法则,以取巧的手段越过阴阳界限的鸿沟。
救赎之地的核心区域,至高王座上的鲁斌,发现自己的消耗出乎意料的少,顿时松了口气。
这次冥土转生仪式,除了耗费神类源泉,具现出暗金的仪式卡,白银的灵息卡以及淡金的传送门,送俄耳甫斯回到地面,实质上并没有耗费多少辛苦积累的神力。
“我感觉到,此世的冥界法则有轻微的松动。照这样看来,冥土转生符合原力的潮流,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犯规。此次仪式的成功进行,没准可以为世界本源提供新的道路,如果能获得认可,我想尝试解封白金卡六道轮回,或许可以藉此凝聚出轮回神职。”
日益壮大的救赎之地,被鲁斌看在眼里,由于刻耳柏洛斯的投效,地狱门已尽在掌握之中,也就是说,坠落冥界的灵魂,必须经过救赎之地,才能决定去向。
尽管冥王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地位,的权柄在救赎之地也受到尊重,不过时日长久地持续下去,哈迪斯的冥权依旧有被架空撕裂的威胁。
“西西弗斯,坦塔罗斯,我的爱将们,停止对极乐之境的试探侵蚀,救赎之地今后的发展,必须向冥河斯提克斯延伸,等到我的光辉笼罩誓言之河,彻底将其掌握,冥王哈迪斯才不会构成威胁。”
两位连着黑暗之星的冥界法官立即躬身应是,不敢违抗鲁斌的意志,从成功脱离冥界的束缚,返回地面的俄耳甫斯际遇看来,他们获得真正的自由,回到阳光照耀的大地,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
“你们继续积蓄实力吧,等待着秩序崩溃的时日来临,我会率领无数冥界的亡魂,打上奥林匹斯圣山,粉碎诸神的暴行。”
西西弗斯和坦塔罗斯看见至高王座的背后,恍然出现伟岸的巨影,令人不寒而栗的同时,还有一股犹如母亲般的亲切和温馨。
“沉睡的大地之母盖亚,不朽的永生灵魂,在冥冥中看顾着她的孩子,至于我们却有意无意地被舍弃了。我不对救赎之地出手,大部分原因就在这里,获得的利益太少,付出的代价却过于高昂。”
极乐之境,哈迪斯挥手驱散窥视冥界的水镜,即使被神圣光辉笼罩的救赎之地,也难以抵挡冥王无孔不入的触角。
冥后珀耳塞福涅陷入难言的沉默,偌大的冥王宫,以修普诺斯为首的冥神,也罕见地一言不发。
他们都在思索着自己的前途,尤其是在知道“真相”后,没有谁能坐地住。毕竟对手是整个世界,无处不在的恶意,为了惩罚傲慢自大的诸神,灾难将会接踵而来。
现在仅仅是诸神黄昏乐章的序曲,冥界就几乎一分为二,神狱塔耳塔洛斯的崩溃,被释放的巨人和醒来的泰坦,将会彻底毁灭眼前的一切。
“如果无法战胜敌人,干脆成为他们的盟友,至少可以保存住在座诸神的权位。等到秩序重铸的一天,我们反而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睡神修普诺斯说出大部分冥神的心声,即使冥后珀耳塞福涅也有所意动,可惜冥王哈迪斯轻轻地摇了摇头。
“谁都可以更换阵营,唯独我无法背弃。毕竟我也是三界秩序的一部分,如果旧时代彻底消亡,我也会被牵连进去跟着殉葬。因此圣山的伟大之鹰和海洋的大地撼动者,才会忍受冥界被我独享的事实。”
冥后珀耳塞福涅侧头看着犹如父兄的哈迪斯,深沉如夜色的眼睛,蕴含着无尽的绝望,不过在最深处,她依旧看到一丝希望之光。
冥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心语,安慰着白臂的珀耳塞福涅:“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提前布置了退路,不朽火种在隐秘的角落妥善保存,没有人能够想到的地方。”
哈迪斯淡然的微笑,抚平冥后珀耳塞福涅的不安,优容自信的神态,绝对不是泛泛而谈。
毕竟坐稳冥王的位置,许多年过去,还能历久而弥新。甚至自己不出手,借助外人为刀,铲除伟大之鹰安插的暗棋,顺势集合所有冥权,成为名副其实的冥王。
故意留着敌对势力,以此使自己的地位变得重要,如此老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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