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第305部分

　　　　鲁斌收起感慨，在印度南部的土邦待了几天，亲眼目睹东印度公司反攻倒算，正规军的排枪和炮口下，婆罗门教的武士犹如砍菜切瓜一样被屠杀殆尽。

　　　　“想要凭借神明的支持与外敌作战，这种程度的神力支持还不够，婆罗门教上层的高级祭司和长老不是蠢人，肯定看清楚双方的差距，新一轮血祭之外，肯定还会寻求更多的外援。”

　　　　鲁斌凭借秘术，从暗中掳到手里的高种姓贵族身上得到答案，香格里拉秘境！

　　　　香格里拉，相当于华夏的洞天福地，布里泰恩的阿瓦隆，是传说中的人间天堂，理想乡，极乐园，昆仑之虚。

第五百九章　昆仑之虚

　　　　想起昆仑之虚，鲁斌心里一喜，西王母、不死药、三青鸟等概念陆续从记忆深处涌现，紧接着弱水、火焰山、罡风，后羿求得不死药，嫦娥偷药奔月等事迹也悠然被关键词唤醒。

　　　　“在《山海经。西山经》的记载里，西王母外形像人，有豹子的尾巴，老虎的牙齿，居住在山洞里，擅长呼啸，掌管天上的刑罚和五种灾害。按照神性推算，她属于蛮荒时代的凶神，身上的兽形神特征，在各个文明古国的神系里都可以找到参照，古埃及诸神就是最明显的例子。至于在后来的传闻中掌握不死药，能让凡人英雄后羿长生不死，甚至让半神嫦娥进入太阴之地获得神格，这里就有太多秘密了。”

　　　　婆罗门诸神搅拌乳海，弄出不死甘露，解除诅咒得到永生。华夏众神赴西王母瑶池之会，食用蟠桃获得长生青春永驻，鲁斌相信其中必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再继续推演下去，欧丁神系的青春女神伊登掌握的金苹果，同样能让诸神免除衰弱，并继续在神国里享受永生。

　　　　“所谓的香格里拉，也就是昆仑之虚，肯定是蛮荒时代诸神的遗产，位于大地的某个隐秘时空层面，而不是像那位至高神将王座高举到天上。”

　　　　鲁斌确信自己发现其中的关键，不过随着陆续进入印度的神秘人士来推算，世上真的不缺乏远见卓识的人。其中不乏教廷的高阶圣职人员，旧大陆黑暗世界的居民，以及临近诸国拥有超凡之力的人士，都被婆罗门教复苏的大神湿婆惊动，准备在香格里拉秘境掺一脚。

　　　　南亚次大陆暗流汹涌激荡，以致于东印度公司收复“失地”，对领民大肆征税的计划都被迫中断。增援而来的布里泰恩王国正规军，也需要时间休整，巩固现有的战果，于是表面上某种程度的和平突然降临了。

　　　　“婆罗门教徒想要开启香格里拉秘境，将沉睡的神军和诸神的武器带出来。教廷的圣职人员肯定不会同意，作为布里泰恩王国殖民全世界的帮凶，一手枪炮开道，一手持经传教，世俗与神秘侧配合地非常默契。我有理由相信，教廷准备伺机阻止婆罗门的计划，甚至趁机毁灭香格里拉秘境。至于黑暗世界的居民和印度邻国的术士、巫师，顶多想在里面分一杯羹，获得想要的好处罢了。”

　　　　鲁斌突然反问自己，准备在香格里拉秘境开启的过程中，扮演什么角色：“不让任何一方成事，专门搞破坏的恶棍。”

　　　　婆罗门教是潜力难以估量的地头蛇，教廷则是势力最强的过江龙，如果双方在香格里拉秘境里对决，其他人恐怕都会被牵连进去，难以幸免脱身。

　　　　“藏传梵教都是婆罗门的根脚，完全不可信任。能够引以为援的友军，我想只有华夏故土的神明，西王母就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山海经里的古神作为山川岳渎的守护神，历朝历代都有祭祀，按照实力来说，绝对不会下于泛信仰而成就的神明，唯有教廷的天使大军，可能会有点棘手。”

　　　　鲁斌开始回想山海经记载的诸神，尤其是西山经昆仑一系的神明，英招、陆吾、离朱、长乘、开明兽以及“主神”西王母。

　　　　“……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根据山海经的记载，西山一系都是与战争有关的神明。还有白帝少昊和金神蓐收、武神帝江，都是上古延续至今的大神，不知道能否请动？”

　　　　鲁斌按下自己的心思，用艺人面罩掩饰真容，离开印度南部的殖民地，向连绵起伏的群山前进，目的地看似是香格里拉秘境所在处，实际上却是前往华夏故土“九州”的西山一系。

　　　　与此同时，婆罗门教的长老已经率领祭司团，在贵族武士的保护下，前往香格里拉秘境所在的圣山。

　　　　途中，教廷的圣职人员，尤其是精通秘术的黑衣神官屡次试探出手，在与大神湿婆庇佑的武士交战中，总是占据上风。要不是祭司团人多势众暗中出手，可能他们没有抵达圣山，忠心耿耿的护卫就差不多死光了。

　　　　不过，也只有教廷自持实力雄厚敢出手试探，黑暗世界的居民以及南亚次大陆其它诸国的术士、法师，在铁板一块的婆罗门教众面前，完全提不起兴趣。

　　　　传承自中土的蛊术，以及结合当地的巫鬼道，开发出的降头术，对于神恩庇护的婆罗门教众没有明显效果。出于节省法力的考虑，这些鬼道巫师小心翼翼地收起爪牙，就像丛林里狩猎的毒蛇，忽隐忽现地开始进入潜行状态。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教廷的圣职人员开始有目的地打压“随行”的投机者，其中以掌握圣光的美德骑士就地组建的惩戒骑士团为首，对异教徒们举起净化罪恶的利剑。

　　　　黑暗世界的居民与教廷打交道的时间太长了，以致于惩戒骑士团刚刚张开嘴巴，露出白地晃眼的牙齿，他们就闻到危险的味道，默契十足地一哄而散，将神裔术士、鬼道巫师们暴露在世敌的视野里。

　　　　南亚次大陆诸国也有各自文明信奉的神灵，们的后裔通常都具备某种神力特征。

　　　　三眼、多手、多足，还算是比较正统的神裔。鳞皮、兽毛、刃爪才是大多数神裔的特点，偏偏都是天生神力，百毒不侵的体质。他们凭藉血脉中继承的天分，往往精通各种诅咒、返祖变形术，在自己的国家内部，享有独特的地位，甚至割据一地，形成国中之国。

　　　　如果不是为了祖神的大业，获得更多的力量，这些地位崇高的神裔，根本不想离开自己的地盘，在满是恶意的印度长途跋涉，甚至与陌生的敌人勾心斗角。

　　　　可惜，他们摄于大神湿婆的神威，没有招惹婆罗门教众，却被教廷的圣职人员视为软弱可欺的可有可无投机者，派出最强的武力集团美德骑士，准备将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这样一来，立即激起各国神裔的同仇敌忾，甚至就连鬼道巫师也碍于唇亡齿寒的至理，怒火冲天地走进战场，对教廷的惩戒骑士团成员下手。

　　　　中土仙道源流之一的蛊术传承至今，早已失去当初的面目。对于先民来说，蛊术孕育的蛊王也是一种灵兽，是渡世的灵舟，升天的凭仗。

　　　　可惜，第三王朝崩溃后，中土大地诸侯国并起，连年的战乱，导致蛊术开始走上战场，结合巫术鬼道，催生出实用型的毒蛊，专门散播瘟疫和诅咒。

　　　　南亚次大陆被纳入中土文明的辐射圈后，蛊术传承到这些巫师的手里，并被他们进一步劣化，催生出更恶毒的术法。

　　　　降头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飞头蛮这种蛊道灵兽，玄神出游的灵舟，在巫师手里失去灵性的面目，变成传递诅咒的恶鬼，褪去冰肌玉骨的仙人风貌，露出绿意毒磷的骷髅面目，褪化成一种形态扭曲的诅咒精灵。

　　　　真是可悲可叹！

第五百十章　进入秘境

　　　　与堕落骑士的七罪源泉相对立的白骑士，修持诚信、节制、慷慨、希望、勇敢、宽容、谦逊等七种美德，其中也有分化出苦行的持戒骑士，七戒圆满后会直接晋升为圣骑士，能够令灵魂圣化，拥有低阶天使才有的天堂武装。

　　　　任何国度的武力体系，为了磨练出更坚硬的骨头，为了锻炼出更有力的肌肉，都会大量进食补充身体的消耗。

　　　　华夏的穷文富武就是很好的例子，没有大量金钱支持，就不能补充足够多的动物性蛋白，弥补每天压榨式锻炼消耗的热量，导致肌肉纤维撕裂修复再撕裂的强化进程中途夭折，就不能锻炼出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

　　　　骨头的锻炼同样如此，也是重复破碎修复再破碎的过程，逐渐增强骨质密度，其中的佼佼者能接近甚至超过钢铁硬度。

　　　　不过教廷的预备圣骑士在进行基础锻炼时，出于持守戒律增加美德源泉的考虑，在日常饮食中总是保持适可而止的态度，避免暴饮暴食激发暴食之罪。

　　　　因此总体上来说，这些美德骑士只要开始持戒，他们的身体强化速度不是最快，同时也不是最慢，而是维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准。

　　　　当他们在陌生的国度，遭遇南亚次大陆拥有兽形特征的神裔时，只能用千锤百炼的制式长剑，硬抗坚如龙鳞的特异皮肤以及冷钢质地的外骨骼，因为这些预备圣骑士的肌肉爆发力和骨头不是神裔的对手。

　　　　所幸的是，至高神尽管还在沉睡中，的光辉依旧可以庇护虔诚的信徒，尤其是这些精神层面堪称狂信者的预备圣骑士。

　　　　涂满秘制膏油的制式长剑，在圣力的激发共鸣下，剑身闪耀着柔和的白光，无形中增强剑刃的锋利，同时也令美德骑士的体力变成绵长浑厚，不定时地还能爆发。

　　　　再则，这些预备圣骑士具有很高的默契，三人互为犄角组成的三角战阵，与毫无章法乱打一通的神裔纠缠着，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开始抢占上风。

　　　　如果不是鬼道巫师们驱使诅咒精灵入场，给这些预备圣骑士下各种恶毒的诅咒，充当神裔们的帮凶，教廷的惩戒骑士团早就可以锁定胜局了。

　　　　原本黑衣神官和审判员可以出手对付这些巫师，不过被他们一直紧紧咬住尾巴的婆罗门教团，趁着教廷的人出手对付想要浑水摸鱼的杂兵，立即加快速度进入山区，迫使这些高阶圣职人员不得不分兵，并吹响集结的号角。

　　　　惩戒骑士团暴起发难的战果不菲，九具南亚次大陆神裔的尸体，都被他们抢下带走，并逐渐脱离战场，向缺少武力保护的圣职人员靠拢。

　　　　至于剩余的神裔，由于来自各国不同的神明，除非亲缘血统的兄弟姐妹被杀死，对于这场战斗并不抱有很大的热情。

　　　　因此当他们发现惩戒骑士团有结束战斗的意向，对于不用生死相搏的现实非常满意，也开始脱离接触，远离这场毫无来由的战斗。

　　　　余下的鬼道巫师，没有攻高防高皮粗肉厚的战士顶在前面，绝对不敢与圣光护体，免疫大部分诅咒的预备圣骑士作战，最早结束战斗的团体，就是这些人。

　　　　他们的身体发散着灰黑的煞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光。恶形恶状的诅咒精灵，缠着巫师的手脚，在黑红色的煞气中飘动。它们都是头发稀疏的孩童，只有硕大无比的头颅和皮包骨头的上半身，一条尾椎拉地很长，往前翘起兜住腹腔里垂落下来的枯萎黑肠。从外表上看，已经没有灵物的特征，沦为类似鬼物的玩意。

　　　　诅咒精灵渴望吮吸生命的精华，弥补自己缺损的身躯，它们手持长钉和骨锤，将巫师的诅咒传递到目标身上，不过持戒的美德骑士有很高的诅咒抗性，能够免除大多数恶咒的伤害，至于持四戒以上的预备圣骑士，甚至会因为灵魂开始圣化，拥有反弹诅咒的甲胄。

　　　　诅咒之力倒流，引发精灵反噬，导致原地爆体的巫师，成功地试探出美德骑士里面的高阶成员，同样也给同进退的神裔提了一个醒这些人不好惹。

　　　　可惜，为了恢复祖神的荣光，获得更多的力量，自高自大的神裔，根本不愿意承认敌人的强大，因此短暂脱离战斗后，他们简单地收拾包扎一下后，立即缀着逐渐远去的惩戒骑士团，循着凌乱的足迹进入山区。

　　　　婆罗门教团根本没有在山区里转圈拖延时间的打算，他们迫切的心情完全可以从全速前进中看出来。这就让全副装备的惩戒骑士团懵圈了，他们不得不放弃坐骑以及重装备，只携带三日份的干粮和食水，才能赶上目标的脚程。

　　　　途中，体力不支的圣职人员，成为美德骑士的额外负担，在某些峡谷、悬崖等险要地势位置，必要的查探和侦测陷阱等反预伏手段，再一次拖慢教廷的速度。

　　　　以致于婆罗门教团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冈底斯山的主峰冈仁波齐时，只有他们这支特立独行的势力，其他人都远远地待在山区里转悠。

　　　　婆罗门教的圣山冈仁波齐，山顶皑皑白雪积累千万年，外形有如巨大的水晶钻石，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峦围绕，就像八瓣盛放的莲花，拱卫着这座灵气深藏的大山。

　　　　据说梵教的须弥山就是指这座山，因此山的“背面”有一个大圆满的小千世界，它是香格里拉、世外桃源、人间天堂，也是昆仑之虚。

　　　　因此入口不止是山脚下的地穴，还有其它可以进入的门户，鲁斌此时就按照《山海经。西山经》的记载，以黄河南岸的崇吾山定位，向西推进两千八百公里，大致锁定帝之下都昆仑之丘的位置。

　　　　与冈底斯山脉的距离隔着一座青藏高原，不过指向昆仑之虚的入口，的确在锁定的范围之内。

　　　　鲁斌准备好十块美玉以及大量稷米，按照古老的祭祀礼仪，带上羊头面具，将玉石埋在地底下，用稷米堆砌成小山，向西山一系的山神奉上祭品，成功获得入场券。

　　　　与此同时，婆罗门教团也将准备好的“甘露”灌进地穴里，大神湿婆的神恩令地穴喷发出光辉，席卷所有人后，将他们全部送进香格里拉秘境。

　　　　在鲁斌的眼里，秘境就是昆仑之虚，远古山海诸神的圣山，它的底部被黑水环绕，山腰则火焰熊熊燃烧，山顶被罡风不停吹拂，只有超出云端之上的最高山峰，隐约有巍峨的阆苑天宫，碧树琼枝。

　　　　不过，在婆罗门教团看来，香格里拉秘境却是咸海环绕的一座大山，诸神居住在山顶，负责护卫的神军以及各种神器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