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值得耽搁。回京之后,定会为你们请功!”
金虎听他这么说,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却在暗笑,驿站院子里面,都传得纷纷扬扬了,说昵八阿哥丢失了绝世宝贝呢,他扎下一个千,“谢八爷抬举栽培!那卑职就出去办差,搜拿逃走的反贼同党去了!”说罢,金虎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听到外面兵马地撤退声音。
雅格布和鄂伦岱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虑,等金虎的人撤出了驿站,方才向胤襈问到,“爷,怎么您不让金虎向施抚汇报,我们可是丢了五十万两啊!”
胤襈忽地暴怒起来,他一脚踹了鄂伦岱一个窝心脚,犹自不解恨,紧跟着上去一顿狂踩,即使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自幼学习骑射练得的腿脚也是不轻,鄂伦岱当即惨哼连连,却不敢放声呻吟,只能抱着头躲闪开要害。
雅格布知道不能把鄂伦岱打死了,不然就会失去他叔父佟国维的支持,连忙把胤襈拉开。老八经过这一顿出气,细汗都冒了出来,一边喘著粗气,一边骂道,“你这废柴!只顾行那苟且之事,全不知道主子的差事!别以为爷我不敢弄死昵,告诉昵,就算昵叔叔佟中堂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第一个砍死你!”
鄂伦岱微微有些不服,不就是五十万两吗?我们佟家要真是下狠命地凑钱,也不是还不上地,干嘛这样子不顾要害的乱踩!?雅格布却是知道事情的轻重,八阿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追索那些巨款的,“爷,咱们还是跟施抚他们说一声,抓不到是一码事,可是万一抓到了,如果没有先行备案,那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十万落入湖北藩库了。”
鄂伦岱也支吾道,“是啊爷,万一抓到了……”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惹得胤襈扑上来手打脚踢一番,刚才还只是没有下狠心,现在竟然完全是一幅要弄死他的打法。
“你个忘八行子,那银子里面夹有佟中堂的私信,虽是没有盖印戳,但是我和你老爷子都是后患无穷,万一被反贼勒索起来,那真是屎尿横流!叫体好好保管,现在爷却只能血水和着牙吞!”
胤襈踹一脚就骂一句,“你说你该不该死?!”“你说我和佟中堂是不是后患无穷!?”
雅格布这才明白,绝对不能要那些银子了,否则问起那封信起来真的是黄泥巴掉进裤档,不是屎也是屎!不过他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既然那私信不能见光,胤襈为何不烧掉它?忽听到胤襈最后骂道,“先留着泥的一条狗命,等佟中堂收拾你这废物!”猛然间明白过来,胤襈留看信不烧,是为了日后,万一佟国维有改换主子地心事,可以拿信要挟他。
这一夜,端的是过的十分的愁云惨雾,至少对鄂伦岱如此,因为他还要办一件差事,必须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把那个曾经在胯下叫床地妓女弄出去灭口。
老八又哪里睡得着哦,钱,花起来如流水。可是聚起来就如同添砖,他也心痛啊。鸡鸣三遍的时候,他还在兀自咒骂什么狗屁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现在也是背债的人啊!但是他更多地是忧心,要是反贼们拿了那封书信。日后要挟于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直到天色渐渐放明,胤襈才觉得困意上来,刚刚迷糊着就要入睡了,贴身戈什哈在门外通禀,“安徽桐城秀才方苞求见,说他看出大破绽。要当面向您禀报。”胤襈揉揉惺忪的眼晴,正要怒声责骂,忽地心中一动,听听是什么破绽也好。
方苞显是也一夜没有睡好,但是他在理学上也颇有一番修养,一袭长衫配着他搓揉出红晕的脸庞,在这清晨时分,也很有些精神抖擞的气派。见到无笑无怒的八阿哥。方苞致礼甚是恭敬,也不行干礼,直接就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桐城后进方苞叩见八阿哥。”
胤襈端起侍从沏来地热茶。矜持道,“你要见本贝勒,说有什么大破绽,可有此事?”
方苞再次叩头,道“八阿哥,昨晚贼子袭击驿站,学生亲眼目睹。听贵府属下言,八阿哥您丢失了很多银两。方苞觉得此事十分地蹊跷,想到八爷乃是毓华春茂的皇子,怕有人构陷和暗算八爷,特来献丑荐芹。”
“起来回话,有何蹊跷?”
“事有三巧!其一巧,贼子胆大包天,围攻驿站,明显是分成两拨人马,却不一拥而上!驿站离汉阳门守军不足一刻钟路程,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节约时间,刀锋尽出,这出鞘一半,在鞘一半的,实在让人难以揣度!”
胤襈不置可否,他“晤”了一声,“说下去。”
方苞见没有完全打动这位八皇子,也不气哪,接着道,“其二巧,侍卫们都言您丢失银无数,可据方苞看来,两兵相接,不过小半刻时间,贼子们就已经赖飞贼之力得手,显是窥视策划良久,谋定而后动。请八爷回想,谁知道八爷身怀巨款?!若非外人所知,定是八爷身边藏有凶险的贼子内奸!”
老八悚然变色,自己身边藏有知无堂内奸?他快速地把眼球一转,仔细地回想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方苞却绝对不容他细想下去,微微笑道,“内奸恐怕不太可能,倘若真的是内奸,只怕八爷在路途中里已经被人所抢劫,只怕还会有不忍言事情发生!”
胤襈这下子不由得动容,“方仁兄地意思是……”
方苞嘿嘿一笑,“其巧三,适才方苞散步亭中,见贵府侍卫今晨已是伤重不治四人,想拿三十多贼子,在瓮中捉鳖的形势下,竟然无一生擒,试问人之心智就坚定如此乎?”他膝行一步上前,声音像是战鼓相催,“还有缉拿的官兵未尝给他们任何投降的机会?”
“啪…!”胤襈手中茶杯飕然失手,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四流的茶水蔓延到方苞跪着的膝盖处,打湿了他的裤子和袍摆,但他一无所觉。他正紧张地看着胤襈,窥度这位皇八子的反应。
反应很令他满意,胤襈呆若木鸡,凌啸地名字几次呼之欲出,但是让胤襈自己都很奇怪的是,本来应恨的勃然大怒的自己,除了惊诧和恐惧,为什么却没有太多的恨意?
方苞终于感觉到了茶水打湿带来的凉意,再次膝行一步,在胤襈脚边仰首道,“八爷,学生不明了湖北官场,但是此次向您示警,只是要您知道,有敌在暗,请您要防!”
胤襈回过神来,看着方苞,自己懵懂了一晚上,身处局中还茫然不知,面眼前地这个生员,仅仅凭一些旁观的痕迹,就可推断出这么多幕后内情,真是张良般的谋士!他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大喜于色,一把扶起方苞,“先生块块请起!胤襈骤逢大变,心神失据,“以至于怠慢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来呀,雅格布,为先生更衣!”
方苞吓了一跳。连忙推辞,但是胤襈好容易找到一个在谋略见识上超过自己的人,还管他屁的于礼不合?当即要雅格布强行请方苞去内屋更衣。自己要和他好生把酒言欢。
看到方苞扭捏着半推半就地进去了,胤襈想,自己究竟应不应该找凌啸对质一番?
不用他想出结果,何园先生顾贞观。就找上门来了。
朝霞渲染天际,把何园的树林映照得更加清新而寒意。
凌啸停止了晨练,对着慢慢行来的大母伸出了大拇指。打母却佯怒道,“要你来赞颂我老婆子?佟国维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阴谴,自己万箭穿心不说,生个儿子也是混蛋,竟然在驿站里面胡混,凌啸,你可听好了。你阿玛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在你身上毁了,要是你以后敢荒唐胡为,只要我们家有了香火,我第一个就不饶你!”
不如道犯了哪门子忌讳,凌啸丈二摸不着头脑,陪笑道,“孩儿有大母您给管着。定然不会出什么错地,您几时听说过那孙猴子逃出了如来佛的手掌心?”
大母毫不假以颜色,抬手就把手中的箱子扔给凌啸,“滚一边去。都快做父亲地人了,大母又能管得了你?你看,现在没有孝敬我三天,顾贞观就要我帮你去做这梁上君子!”
接过箱子,凌啸打开检视一番,登时大喜若狂,要不是古代的礼制限制,他真想把自己这位高手大妈抱起来欢呼一阵。箱子里的龙头大银票足有五十万两。更让他欢实的是那里面夹着的一封书信,乖乖,老佟,你牛,胆子这么大,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要老八快回去,参加什么元旦大朝,以期得到皇上的嘉奖,还要弹劾其余几位阿哥不知约束门下!
天大(上)掉下个大把柄,那还不死死拽在手上?凌啸一招手,“小骏,有这封书信,那几个人地粮食就不要浪费了!你去通如顾先生,我来扶大母前去休息。顺便了解一下大母的英雄事迹,以培养我自己的大无畏精神!”说罢,挽起大母的胳膊在鹅卵石铺就的林中小径上缓缓而行。
忙活了大半晚的大母很是无奈,对凌啸这样死皮赖脸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虽然嬉皮笑脸地极为不庄重,但是总能让自己感觉到有些儿孙绕膝的温暖。她叹了一口气,任由凌啸这样搀扶,尽管自己比他的那细胳膊细腿结实的多。“凌啸,倘若你的大母是一个毫无功夫垂垂老矣的太婆,你还会这样对大母吗?”
“不会!”凌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孩儿不会这样涎着脸来巴结您,更不会看您的脸色行事。”
大母没想到他势利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他还毫不避讳,正感到心中有些紧缩的痛楚悲伤,却听凌啸庄重道,“要是你真地不懂武功,又老的垂垂了,我会养着你。只要我在府中,不敢说日日晨昏定省,但一定会抽时间出来,陪你晒晒太阳,听你唠唠叼叼地讲过去的故事。我会教你的孙儿喊你老祖宗,会让你的儿媳们天天陪你看戏,当你有了风湿病之类地痛楚,最会亲自为你按摩,当你想要出去礼佛的时候,我愿意亲自背你上山门,当你肚子饿的时候,我不敢保证你能吃到了一山珍海味,但我能保证,我们吃的是一样的食物,当你真的有一天去找阿玛算账的时候,我会给你备好一把教夫鞭,免得你到了那边,赤手空拳镇不住他!”
说着说着,凌啸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大母见他悲伤哽咽,知道他说地话是真挚的,自己也忍不住掉泪,要是真是那样了,相信那样的生话也很幸福的。大母以为他思恋生母,连忙岔开话题,不过不经意间,已经换了称呼,“啸儿,那你为何现在对大母这般赖皮?”
听到这话,凌啸收回对二十一世纪母亲的忆念,哈哈笑道,“谁叫你这妈妈武功太高,不赖皮一点,怎么能求得动你发挥余热,为我办事?再说,万一你咬教训我,我要是不会讨你心软,那我还不如要个垂垂老矣的大母!”
笑声未绝,即戛然而止,尽管凌啸做好充分准备,但还是在身形刚刚逃开三尺的地方,就被大母抓住了耳朵。“油嘴滑舌!说。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和大母没上没下的?”
凌啸夸张地叫着投降,直到认错了十几遍,方才被大母放开了手。豪成就像是黑帮片里的警察。在凌啸解决完了才出观,“啸弟,明天就要开招商会了,可是有好多的美女啊!她们有万贯钱财我倒不在乎,但是那花容月貌,和掌柜地气质,嘿嘿。你说的果然不错,江南女子水灵灵……”
“猪猪——!”……¥%x
笑谑完毕了,大母很不解地问道,“啸儿,你这样把皇子们挨个的整了一遍,就不了怕皇上发怒?”
凌啸看看天边地朝霞,黯然道。“现在整他的儿子,他最多是发怒,但是如果我陷入到他们的争斗中去,皇上就不是发怒,而是发飙了!”他不在纠缠于这件事情,问大母道,“倒是您老人家和贞观先生,怎么想出了这样一招一箭双雕的?”
大母微微哼了一声。“这么毒的奸计,可不要拉上我,都是顾贞观想出来的。读书人,果然都是杀人不见血地。用你的避而不见去动摇八阿个的信心,使得他留下一半的银子。用红包奖赏引诱全城的大部分兵马都集中到你的厂区。使得驿站附近守卫空虚,用胡骏他们的亲卫去假扮劫匪,引着韩维他们四处晃悠。用你暗中搞地什么大炮仗当霹雳弹,用金虎他们杀人灭口载赃一气呵成!更毒的是连我老婆子也被他派去当小偷,要是祖师爷知道了,还不在酒泉(九泉)地下气死?!有的时候,我总觉得是你的奸计。不过是从顾贞观口中说出来罢了,是不是?”
凌啸心中暗惊,连忙摇头,这岂能承认?面上由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冤啊我,您看,冤得我就要下雪了。”
大母哼了一声,“下雪有什么冤的,现在又不是六月!”
的却没有什么好冤的!包括那盒子里任季安和刘八女四人地人头。
“八爷,今日您起程回京,侯爷事务繁忙,不能前来相送,令贞观送上三万两的程仪,另附些许薄礼。”
当胤襈看到顾贞观为凌啸送来的礼物时,顿时就明白,自己以为很巧妙的局,早被凌啸所看破。这次五十万两里银票的损失,胤襈就算明明知道是凌啸布地局,却毫无办法,一没证据,二没有话口,光凭几个破绽,也是于事无补。
尤其是这些人头的送达,胤襈就知道了,那几个破绽,也是凌啸故意留的,他就是要告诉自己,这是你胤襈惹我的代价。凌啸送来了全部的人头,只有一个解释,他抓住了比活口更容易保管和威慑的把柄——佟国维的书信。
即使是当着顾贞观的面,胤襈也不掩饰自己地慌乱和佩服。厉害啊,你凌啸也真***下得了手,眼孔也真的不小,一出手就抢我五十万两银票,你知不知道,换成银子的话,这可是几万斤重啊,搬都要累死你!你居然轻轻松松就拿走了。
“侯爷要我转告八爷,他是皇上的臣子,是朝廷的臣子,是百姓的父母官!希望八爷好好地揣摩这句话。”顾贞观肃然说完,即掏出早已备好的一份书函,递给八阿哥,“这是我们侯爷为八爷拟的请办玻璃厂事宜的奏折,请八爷看完之后,思量着要不要交给皇上。”
玻璃事总算有了些许的眉目,这恐怕是自己这次除了方苞外的唯一
收获了。胤襈打开折子,才草草看了起来。
“儿臣常恩,何以我本土所产之玻璃价贱如粪土,而西洋之玻璃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