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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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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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也眼角潮润,感慨道,“弟弟啊,额娘为什么帮我,其实并非不喜欢你,她曾经要我定要保你一世无忧安享尊荣,冲这一点,即使你在乾清宫百般为难哥哥,我也没有杀你。弟弟啊,哥哥的纸钱就免了,额娘在天之灵,鬼旅艰辛,你别忘了给她老人家烧点纸钱,平日里吃不完的鲜果鸡鸭,不要忘记在供桌上摆一下……额娘疼你呢。”
    “哇!噢~嗷……呜呜……”胤禵毕竟是少年,听到哥哥人之将死地善言,哪里忍得住满腔悲苦涌上心头,嚎啕大哭起来。
    见弟弟哭个不停,雍正傲然一扬头,“好了,你别哭了,哥哥是要自杀,可不看咱们血脉相连也得看额娘面子,绝对会在外人赶来之后再自杀,不会让你担负屠兄嫌疑的。有件事,必须在别人到来前,帮你做了,也是帮哥哥自己做了!来呀,拖出来!”
    一声拖出来,就见两个侍卫自大殿上拽死猪般扯出一人来,胤禵定睛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被绑得像是粽子一样扔到雍正面前的,赫然就是昏睡中的废太子胤礽,他们俩的二哥!
    雍正看着老十四,眼光忽地有些柔和,话却有些冷意,因为他显然要做些残忍事,“弟弟,哥哥功败垂成,寄望于你了。我在大内曾见过皇阿玛的记事手札,上面已经排除了老八的继位可能,大哥、三哥死了,我也要走了,你剩下最强劲的对手,就是二哥了。今天我废了他,从这方面来讲是帮你的。”
    胤禵心头狂震,废太子死而不僵,的确是自己地一大劲敌,借雍正反正要自杀人的手除去,当然好得不得了。
    正狂喜之时,不料雍正却狰狞着脸,厉声喝道,“但是弟弟,你给哥哥听清楚了,你得保证,和老十三的竞争要公平,要光明正大,你是哥哥的最血亲,他是哥哥的最友亲,要是耍阴毒搞伤害他地性命,哥哥死了也化为厉鬼来找你!”
    老十四大惊,只顾得拼命点头,到最后还发了一个毒誓,雍正这才饶过了他,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钢刀,将昏迷中的胤礽抓起来,刀锋猛然向其胯下刺去,痛得那废太子剧痛而醒,哇哇大喊着痛声嚎叫。
    不曾想雍正还不罢手,却也不像老十四预想的那样杀掉,而是刀锋一转而剐,竟然将胤礽胯下要害活生生割下。直到胤礽昏死后,雍正才提着那物事,笑着吩咐秦芶儿等人为废太子撒烟灰插羽管,愣是造出了一个皇族太监。
    妙啊!阉割比杀要好!胤禵这才知道哥哥心思缜密,竟是活生生送自己一个救出废太子的功劳!
    老十四正要拜谢,却见雍正举起那“小二哥”,满脸清泪。四溢,至情至哀地呼唤道:。“姑姑,我地黛宁姑姑,您看到了么,禛禛为您报仇了!姑姑啊,禛禛每日每夜都在想为您报这奇耻大辱的仇啊。凌啸他没有为您办到,禛禛办到了……姑姑……禛禛要走了,禛禛当初为保护你而组建的粘竿处也没了,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胤禵傻了。他是第一次听到哥哥竟然还喜欢姑姑,黛宁长公主,也是第一次明白过来,雍和宫粘竿处地组建初衷,竟然不是为了争夺帝位,而是为了和太子抗衡,保护黛宁长公主不遭太子的毒手!
    想不到哥哥面临生死的此时此刻,竟然还想着为心爱的女子了偿夙愿!胤禵又惊又佩,刚刚想劝劝沉痛中至情至性的雍正,却见雍正不以曾是九五之尊的高贵,一下子跪倒在自己面前,痛声哀求道,“弟弟,哥哥求你一件事,请你务必帮我办到,好不好?”
    “是照料弘时吗?哥哥放心,亲侄子我会……”胤禵知道即使自己不管,康熙也会保弘时一世平安的。不料,却见雍正摇摇头地看着手中的那团血肉,胤禵恍然大悟改口道,“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把二哥的阳物送给黛宁姑姑,告诉她你帮她报仇了,是不是?这不难啊,只要姑姑不出卖我们……”
    雍正面露喜色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毅然决然地说道,“不!哥哥求你把这肮脏东西送给凌啸,再让他拿去给姑姑,告诉姑姑是他自己报地仇!弟弟,我要你一生一世保守这个秘密,也要你一字一句地转告凌啸:黛宁姑姑一生凄苦无依无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最是无人真正疼爱于她,他凌啸要是敢负了我姑姑,忘记了照顾之责,我胤禛在地狱里要他十八代祖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股敬意再也忍不住,自老十四丹田肺腑生起。哥哥或许阴狠刻薄,或许杀孽深重,可换了任何一个不愿俯首认输的人,谁不如此挣扎一下?但仅凭最后的这点情深不渝,老十四就得敬重他!
    胤禵竟是忘记了雍正有何办法让死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亢然挺胸道,“哥哥,你放心,凌啸有你这样的情敌是他的荣幸,若是他真的敢对不起姑姑,我老十四第一个就弄死他全家老小!”
    突然,宫外脚声嘈杂,显然是王公大臣们来了。
    分别的时候到了,老十四的眼泪哗哗流淌起来。
    雍正却恬然地看着老十四笑了一下,猛然站起身来,看着跨进来的裕亲王笑道,“叔王,警告你家瑾虹,不得容不下我姑姑!”
    裕亲王大愣,将死之人还威胁活人?正莫名其妙间,就见到雍正皇帝横刀搁在脖子上,仰天长笑道,“江山美人孰为重,沧桑难求长相依。东华一梦苦不堪,离去但见蝶依依。”
    “~哥哥!”
    “皇上,等等奴才!”
    九龙壁,海棠树,十几蓬血雨。
    ******
    PS:写到今天这一章,说句心里话,明月也知道自己又犯了忌讳,又犯了那些以为主角得敌人一定要五毒俱全、全无是处者得忌讳。但明月以为,人性复杂,瑕中有瑜,瑕不掩瑜。好人也未必不会和好人为敌,坏人也未必就坏得漆黑一片。所以,请原谅明月忍不住这样写众生百态。这四千多字,认同得砸张月票,不认同的骂几句吧。书评区因为明月的病冷清了好多,毕竟我回来了不是吗,给个建议也好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书名为什么叫康熙末年?!
    随着康熙帝连夜赶回紫禁城,康熙三十七年春的这场复辟大战,到二月初六的清晨时分,已是完全停止。但因为这次大战,清帝国所承受的伤害是巨大的,几乎遍及了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
    凌啸望着损伤泰半的勤王军欲哭无泪的时候,整个北京城里,上万户因为炮战而丧失家居亲人更是欲哭无泪,那些战死的京畿军家属此外还担惊受怕!
    而百官惊惧朝廷会不会追究接受“雍正朝”伪职,来一次大清算的时候,除了二阿哥胤礽抚裆痛哭外,有了机会的皇子们,无一不是常常从梦中笑醒!
    等京畿驻军被西北风尘赶来的边防军所取代的时候,京师里面开始悄悄流传起,皇上之所以“舍近求远”不用福建军,乃是因为不信任驸马爷的流言!
    而当史官惴惴不安地把这次大变定名为“戊寅之变”的时候,满朝文武私自揣度、翰林学士扣破脑袋,也想不出朝廷如何掩饰这大爆皇家丑闻的事件!
    至于各地递上来的奏折显示,蒙古、西藏曾在戊寅事变期间悄悄聚集兵马,海上五国舰队谈判趋于强硬、罗刹开始不动声色增兵边境等等这些,朝廷各方连舔舐累累伤痕都来不及,哪有人顾得上在意这些边缘之事?!
    凌啸是在意这些事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有必须要更在意地事情。满朝衮衮诸公中。只有他一个人,打一开始就意识到了:“戊寅之变”对中国的影响,定将十分深远!
    因为,受伤害最深的人,是康熙!
    帝位失而复得!禁宫弹痕累累!军队死伤惨重!儿子一死一残!后妃全被吊死!君名大受蒙尘!盛世突遭重创!──康熙皇帝,如果他的心还是肉长的。那他肯定是不胜痛楚的,要不然,康熙为何把自己关在慈宁宫内整整五天都不肯出来?不是背着人和皇太后抱头痛哭是什么?!
    谁,包括邬思道和凌啸在内也无法去预测到,康熙会受到什么样地心灵刺激,从而产生什么样的心理变化,进而对各人的个人命运造成什么样的命运福祸,最终对九州万方诺大帝国给予什么样的国运未来?!
    五天来,凌啸在拢集飘零四方的亲人带领勤王军收殓烈士之余,最关心的就是康熙了。这不仅仅是亲情感情上的关怀问题。也不是凌啸自己个人命运的沉浮问题,是事关整个中国走向强大和没落的问题。曹操都说过,不忠不孝都不要紧,只要有才就好,可见才干韬略地重要性。而曹操敢于这么说。这么用人,那是因为他身处最高位,可以驾驭不忠不孝的人,但是康熙呢?康熙无疑雄才伟略,但谁能驾驭康熙呢?中国未来的走向。也许并不惧怕康熙不忠不孝,但要是康熙被“戊寅之变”打击得颓废保守,那可就真是要了凌啸的亲命了!
    但这五天。凌啸每次进入满目疮痍的大内给康熙请安,太后都派人出来告诉他,皇帝心绪不好,拒见。
    这就未免更加让凌啸发慌了,学过地心理学知识越多,他就越发六神无主,就越发对万余勤王军将士的牺牲价值感到怀疑,甚至在心底深处开始质疑当初决定勤王的决策,“邬先生。你怎麼不说了,接着说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那怕是咱们揣摩皇上的变化不准确,可我们把所有可能的心理变化都列举出来,也可以当作参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提雍正帝干什么?!”
    邬思道忽地把手一摊,不胜其烦地斥责道,“二公子,所谓养移体,居移气,你既然以国家振兴这样地大事为目标,就该要好好体念一下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胸怀气度!不错,皇上经此大变会心绪急改,但无论他怎么改,你以不变应万变,待之以诚、事之以忠、伺之以孝就够了。只要当他意识到天下人都可能变心,而独独你决不会的时候,你地影响力就会与日俱增,到那时候,就算他变得颓废保守如八十岁老翁,你也有足够的影响力让他有心力去喜欢妙龄女子,这不就结了吗?!”
    凌啸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大为敬佩地看着邬思道,赶紧拱手受教。靠,“人过不惑”还真不是盖的,这人生经验所得的那份睿智、从容和韧性,的确是凌啸这样的年轻人所不具备的,做大事,的确需要这种老练的素质。
    见一旁地沈珂惊讶,邬思道却脸上一红,意识到自己的口气重了,缓声叹道,“二公子啊,非是思道没事干提到了四阿哥,实在是你只注重皇上会不会颓唐,却忽略了皇上可能变化的一点。皇上遭此挫折,全因为当初错看了四阿哥的诚孝,看偏了马齐的真实背景和胆量,也没看出殷德恒的反贼身份,一句话,轻信惹的祸,那他之后会不会矫枉过正,变得多疑起来,甚至疑心到你的头上?又或者,他虽从不曾疑你,可你因为他多疑,而你反倒疑他在疑你呢?!”
    凌啸不禁悚然。这一句绕口令似的话语提醒,来得及时,让以复辟功臣之首自居,认为自己安如泰山的凌啸深思不已。邬思道的担忧,合乎康熙这样后悔心理的变化轨迹,如果真是那样,现在京师里面的那个谣言就很令人觉得刺耳了。尽管凌啸深知那是恨自己炮轰造成伤亡的居民们造的谣言,可自古以来的君臣相疑,向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先生?”凌啸的脸色变了,他倒不是怕了,但也是怕了,至少舍不得自己和康熙地风云际会。也可惜了自己在康熙身上的寄托。
    邬思道却沉默了,坐在轮车之中,大口大口地喝着浓茶,陷入了长久的深思之中。
    先生知道,戊寅之变象是一把利刃一样,一刀下去。把康熙年剖为两半。
    这,是一个后康熙时代!
    自己现在给凌啸的每一个建议和思路,都将影响着凌啸在政治舞台上的发挥,对勤王军的命运和国事地走向具有战略上的意义。他不得不慎重,因为,康熙是浴火重生凤凰涅槃,还是湿身怕雨蛇咬爬绳,邬思道自己也拿不准。
    良久,邬思道长叹一声,“就这样吧。秉持你的本性,不变应万变,到时候观察皇上的变化,咱们再调整。倒是饭吃一口别忘记扒下一筷子,之前的勤王军可以不管皇储之事。但现在却不得不管了,毕竟,我们都不能预料,皇上会不会身心大受打击而……而圣体违和。二公子,其实四阿哥虽死。可他临死前,也注意到了谁继位的后事呢!”
    雍正也注意到了谁接康熙班的事情?凌啸一面认可不变应万变,一面兴趣大生。“哦?这个怎么讲?”
    邬思道禁不住想起了当年枫晚亭的情形,希嘘道,“思道观察四阿哥此人,他心狠是心狠,却不是全然嗜好杀戮的人。其实说白了,他就是那种推崇乱世用重典的法家,国事如此,家事如此,争位地事情更是如此。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在乎承诺啊、名声啊的,早就安排人在养心殿干掉你了!”
    凌啸点点头,心中想起十四阿哥送来的“油炸小二哥”和带来的雍正遗言,感叹一声吩咐沈珂道,“我凌啸做人恩怨分明,雍正阉割老二虽不是为我,但也是为长公主报了仇,沈珂,去把钮祜禄氏送回雍和宫!”
    沈珂连忙去了,邬思道这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胤祥虽然带了康熙痛恨钮祜禄氏的消息,但凌啸对这女人地报复实在太容易让人诟病,送回去也好,免得凌啸一激动把她扔到军营中慰安,那可就为大家肇祸了。
    见凌啸从善如流,邬思道更加用心地为他赞画,“既然雍正不是那种人,那思道就有疑问了,他犯得着杀尽皇上的妃子么?显然,其中有问题!照思道来看,他是在为儿子弘时计,希望今后会照料弘时的人登基,他用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必死之身,在帮老十三和老十四!”
    这是从何说起!凌啸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却听邬思道表演石头里榨油道,“德妃死了,十四阿哥孤苦无依,十三阿哥的母亲又早已经出家,但其他成年阿哥地母亲都活着,这世道,有后妈就有后父,谁说枕头风全无影响?嘿嘿,雍正索性把她们全杀了,成年阿哥们在后宫奥援上一平齐,这不是帮十三爷十四爷是什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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